秦国军队有两股势力最为庞大。
其一便是以军神白起为首的白家军,和其提拔上来的一众将领。
另一支,便是为驻守在西陲边塞已有五十年之久的蒙家军。
当然了也有后起之秀,如王翦的王家父子、李信、史内腾等等。
而此时,泡在青铜鼎中嬴楼,突然心生一个念头。
若是能和昭王当年一样,为西陲边塞布施十年以上的国运。
那么蒙家军便能回归咸阳。
到时无论是函谷关之战,亦或者是出兵讨伐六国,都将是一股强大的战力。
看了眼鼎中几乎溢满的血肉。
嬴楼很庆幸在昨晚的时候,多刮了自己几刀。
从浓稠的青铜鼎中爬出,嬴楼再次站立在圜丘的第三层,然后点燃三炷香,仰头对天。
吸~~
呼~~
风起云涌间,秦王嬴楼再次开口,那声音如震雷般回荡在秦岭之上,环绕在终南山脉。
“西陲边塞,乃我大秦之屏障,守之则国家安宁,失之则生灵涂炭。今日,寡人嬴楼,以秦王之命,再为西陲边塞,布施一万里国运,十五年之久,愿以己身承担不祥,护我河山无恙。”
嬴楼的话语气势磅礴,回荡在山林之间。
这一刻。
吕不为愣住了,就连手中盘着的黄金圆球坠落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李信也愣了,抬头呆呆的望向天空,而手中的长刀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无论是已经登顶的,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停留在半山腰的文武大臣。
此时他们全都面面相觑,不停的揉脸、眨巴眼睛。
甚至还伸出一手,掐向自己或者身边人的大腿,用来证明这不是在做梦。
为西陲边塞,布施一万里国运,长达十五年之久。
要知道,当年被号称秦国古来国运第一人的秦昭王,他所拥有的国运极限,也仅仅只能布施三千里,维持十年。
而且在布施完后便卧床一年,身体再也恢复不到巅峰,于五年后匆匆离世。
当世秦王居然舍命布施一万里国运,而且还是十五年之久。
这一瞬间。
包括吕不为在内,九成九的人都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秦国要重立新王了。
毕竟在他们的心里,这国运刚布施的一瞬间,秦王必定会驾崩于秦岭之巅。
此时。
不同于刚才的万物春生,此刻的秦岭地动山摇,巨石陨落。
无数的悬崖峭壁,裂开百米大口。
一簇簇的黑气,从沟壑中冒出。
而且不止是此处的终南山脉。
太白山脉三千里、王顺山脉三千里。
秦岭三十山中。
三座主峰全都一起颤抖,就连附近的百姓们,都以为这是天谴降至,神明在惩戒大秦。
吼~~~
一道龙吟之声远超之前,似乎有种撕裂天空的感觉。
只见终南山峰的深渊之下。
一只黑色的龙爪撕开岩石,从泥泞之中一飞冲天,盘旋在圜丘的上空。
只不过这只龙爪腐烂不堪,爪间的烂肉像是被啃咬过一样,流淌着黄色的浓浆。
龙鳞干枯龟裂并且残缺不全,处处也都是森森白骨,而且还散发出浓烈的腐臭气味。
不过随着一只出现,紧接着便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五只巨大的龙爪遮天蔽日,仿佛乌云一般遮住了阳光。
而此时的太白山脉、王顺山脉的圜丘之上,也是同样如此。
只不过在那里的并不是龙爪,而是同样残缺腐烂的黑色龙尾、和半张牙齿断裂的龙嘴。
这一刻,秦国的国运让风云变色。
贯穿秦国东西的长达几万里的秦岭,同时的冒出簇簇黑气。
而这些黑气则化为龙身,连接五只龙爪、龙尾和半张龙嘴,然后朝着西陲边塞飞去。
此时,在秦岭的最西端,突然山体撕裂。
一条足有百米之宽的天壑,在秦国和西域的交界处赫然出现。
紧接着天折地坼,深不见底的天壑以极快的速度延伸一万里,将西域和秦国分开。
这震动整个中原与西域的阵仗,让其余六国的王蠢蠢欲动。
楚王:“哈哈,万里国运,这秦王的脑袋莫不是坏了?”
齐王:“秦王必定驾崩,寡人觉得不如举国伐秦,然后瓜分一半的秦国疆土。”
赵国:“派人前去函谷关,带寡人密信去见昌灵君,秦国这块肥肉,我赵国岂有不分之理。”
其余两国:“......”
而此时的长安。
只见上任数月的李楹台,穿着金凤袍在殿内批阅奏章,而这这模样也越来越有一国之王的风范。
只不过在感觉到秦国的异变后,李楹台便立马扔下奏章。
急匆匆的从大明宫的殿内跑出,眯起秀丽的双眼紧盯秦国的方向看去。
“金蝉.......”
李楹台低声自语。
另一边,秦岭终南山巅。
这一次国运的不祥反噬,远远超越了想象。
刚才为函谷关布施所带来的反噬,只能用蚊虫叮咬来形容。
只见嬴楼早已拖着残缺的身子,泡在了青铜鼎中大口的吞咽。
但是这一次布施的国运,绝非刚才可以比。
只见嬴楼的身子,整张皮肤都已经被融掉。
胸前的十根肋骨,已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掰断。
双手的六根手指,也全部扭曲变形,就像是缠绕在一起的麻花一样。
而身上的肌肉,因为抵抗不住这股力量,被撕扯成一条一条。
尤其他的头骨,已经分成了四瓣。
露出了里面一坨坨白花花的nao液。
“疼!”
嬴楼把整张面埋入了血池。
任凭血水从伤口灌入体内。
虽然因为在不断吞噬金蝉的血肉,身体每分每秒都在愈合,就算nao液被绞碎,也暂时死不掉。
但脑袋炸开的感觉,还是让他疼痛不堪。
身上的每一处神经和毛孔,都仿佛被针尖刺入了一样。
嬴楼的神志已经越来越模糊。
隐隐约约间,他已经分不清现在的这幅身体,是嬴楼还是金蝉了。
“这.....是寡人的脑袋,怎么会在这里?”
疯言疯语间,只见嬴楼抱着金蝉的那颗脑袋,不断的抚摸。
“对....了,既然这颗头在疼,那么寡人就不要了!”
“寡人要换一颗不疼的,不疼的......”
捧着手里的脑袋,嬴楼咧嘴笑了,笑的诡异而又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