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

钱财，是爱情的基础，也是生活幸福的基本保障。

楚秀娟和徐树铭越是临近年关，越是吵架闹别扭闹得凶。

还不就是因为徐树铭对徐家和楚家的不公平嘛。

楚秀娟希望两口子过日子，能够得到公平对待双方家庭。

可徐树铭觉得男人付出更多，理应占据家里资源的绝大部分分配权。

可是徐树铭又是个极其要面儿的人。

每次回家都是大包小包，但凡空着一只手，都觉得不够脸面。

楚秀娟却因为结婚近两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而越来越不受待见。

以往还有徐树铭这个丈夫帮她撑腰。

可随着两人不断的争吵。

徐树铭也学会了站在徐家一方，对媳妇楚秀娟在徐家的遭遇不闻不问，视若无睹。

有时候还会跟着嘲讽几句。

丈夫的拉偏架和火上浇油，代表了一种态度。

徐家自然对楚秀娟这个外人更加不在乎。

楚秀娟有工作，有编制，非常讲究公平。

面对这样的情况，当着徐家的面无法伸张，回到家自然便又是跟徐树铭大闹大吵。

夫妻关系基本是走在越来越恶劣的方向。

那一日的突然爆发。

表面是楚秀娟来亲戚脾气不适酿成。

实则只是从年前一点点的量变积累，在那一刻达到了峰值罢了。

没有前戏。

哪来的高潮。

没有徐树铭的纵容。

徐家对楚秀娟又怎么会那么多的恶意？

如果家庭战争爆发后。

双方在冷静期能够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关系可以重新走向好的一面。

甚至更进一步。

如胶似漆。

但并没有。

徐树铭是个自私的男人。

更是很不成熟的男人。

他没有承担起小家庭责任的魄力。

估计连念想都没多少。

他选择了逃避。

撂挑子。

趁着这次吵架，徐树铭回了徐家。

在明知家中无粮的时候，对结发妻子不闻不问。

楚秀娟对徐树铭的感情，也随着每天冷冰冰的房间，被冰封。

像是一碗发了霉的剩饭。

随着所有人对它的无视，以及无数细菌的侵蚀。

剩饭开始发馊，发臭。

变得越来越被人厌恶。

甚至不得不考虑舍弃的地步。

感情的细菌，便是结婚两年的日常争吵和瑕疵。

在双方的冷静期，随着心气儿不断地滋生，壮大。

最终彻底完结。

唐根生在楚秀娟和徐树铭这两口子关系里，当了一把剪刀。

加速剪断了楚秀娟对徐树铭的感情。

帮楚秀娟斩断青丝，下定结束婚姻的决心。

其实如果徐树铭没有撂挑子回徐家。

能够和楚秀娟一起面对家里的这道小坎儿。

两人也能恢复如初。

毕竟一起经历好与坏，一起面对风雨挫折，都是感情的沉淀。

剩饭如果隔三差五的加热。

热量会杀菌消毒。

让剩饭变质的可能降到最低，时间拉到最长。

如果再和其他剩菜剩饭掺在一起，就是老京城很多人都喜欢的折箩。

变成了一道开胃的美食。

折箩里的其他剩菜、剩饭，便是夫妻二人一起经历的所有。

一起面对缺衣少粮。

一起承担家里催孕的窘迫。

一起迎接崭新的未来……

只是徐树铭和楚秀娟没有未来了。

楚秀娟的未来如何，虽然还不清楚。

但她被唐根生借口擦跌打水在摆弄揉搓小脚丫是真的在发生。

楚秀娟仰躺在床上。

双眸闭着。

睫毛颤的厉害。

眼皮底下眼珠也没消停过。

唐根生看被子里盖着的痕迹。

楚秀娟显然又环起臂膀，把那啥那啥给抱了起来。

像是深怕唐根生会抢了吃似的。

嗯。

换一个角度来思考。

楚秀娟也可能是楚婆卖瓜，自卖自夸。

就是想让唐根生更清晰明了的看到那啥的份量。

为她自己的售卖价，添砖加瓦。

这种思路……也未必没有。

楚秀娟整个人盖在被子里。

只有右脚被唐根生从被子里拽出来。

脚踝放在唐根生的腿上。

两只手涂上跌打水，然后搁楚秀娟的脚背、脚踝和小腿的一部分，来回的揉搓。

谁让她崴了脚呢。

还不趁机揉搓个过瘾。

“感觉好点没？”

唐根生揉搓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便又想挑逗挑逗楚秀娟。

“好了。”

楚秀娟一惊一乍的。

唐根生刚开口，楚秀娟就想要把腿脚缩回去。

这当然不行。

唐根生的力度，是楚秀娟无法抗衡的。

楚秀娟用力缩了，但是没缩动。

也不是纹丝没动。

而是缩了一下，又被拽的更出来了一些。

楚秀娟因为紧张。

脚趾肚都是抠着的。

排列整齐，紧蹙。

唐根生没太留意，一不小心拽的多了些。

可能也是楚秀娟实在太轻。

个儿小嘛。

又不胖。

体重自然上不去。

骨架子摆在那儿呢。

唐根生轻轻一拽，楚秀娟就缩了半个枕头下去。

感觉她不是缩腿离唐根生远一点。

而是朝着唐根生缩了缩身子。

楚秀娟可可爱爱的大拇脚趾的指肚，像是碰到了一个铁疙瘩。

楚秀娟有两三秒的停滞。

大拇脚趾跟点刹车似的，又接连碰了两下。

倏然之间。

楚秀娟双手往上一掀。

被子将她整个脑瓜子都盖了起来。

这是……盖被定论了？

唐根生莞尔。

左手还箍着楚秀娟的脚踝上沿儿。

右手从脚踝揉搓到脚背。

这次没有返回继续揉搓。

而是挪开了。

唐根生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楚秀娟的大拇脚趾，摆弄了几下。

玩性不大，但情趣意识早已拉满。

楚秀娟又再用力。

想要把腿脚缩回去。

唐根生再拽了一下。

楚秀娟小脚丫有了变化。

跟小猫的爪子一样，突然支棱开。

估计是不敢抠着了。

想要通过脚趾‘仰头’的方法，尽量拉开和唐根生腹部的距离吧。

或许这就是楚秀娟最后的倔强。

楚秀娟蒙在被子里，自然看不到唐根生脸上更浓郁的笑容。

唐根生掀起衣摆，将最里面的秋衣也拽出来。

冷不丁把楚秀娟的小脚丫塞了进去。

楚秀娟的脚，便被裹在唐根生的衣服里面。

脚背贴着，或者说踩着唐根生的肚皮。

突然的变故让被子精发出了‘呀！’的声音。

闷闷的。

尖锐的棱角穿过厚厚的棉絮，变得不再锋利，反而有些娇嗔俏皮。

突然。

唐根生感觉肚皮上有个圆滚滚的小东西抠了几下。

接着便是更多的小家伙在蠕动。

楚秀娟貌似被唐根生邦邦硬的八块腹肌吸引。

用脚趾在摸索肌肉块的纹理和凸起。

就很莫名其妙的化尴尬为专注。

划到第四块腹肌的时候。

楚秀娟的小脚丫好像还兴致勃勃。

但却被唐根生一把拽出来。

脚踝得到了释放，被唐根生重新塞回到被子里。

布帘内空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被子精有了轻微的蛄蛹。

被子缓缓掀开。

楚秀娟露出了一双眼。

偷偷看过来。

却发现唐根生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一眨不眨。

慌忙又将被子盖上。

唐根生透过被子鼓起的轮廓。

看到楚秀娟不仅盖回了被子，竟然还往里面缩了缩。

莫不是还想用脚继续丈量自己的腹肌？

难道她的脚后跟就不硌得慌吗？

还是说她摸腹肌是假，硌脚后跟才是真？

这些还有待推敲。

可以放到后面。

唐根生深谙此时机会难得。

是很好的再一次定义自己和楚秀娟关系的好时机。

但是呢，要讲究方式方法。

就像是放风筝。

该抱上去的时候，就不要松懈。

该缓一缓的时候，也要忍住不动手动脚。

暴力美学和柔情蜜意都代表着电影的张力。

是示情节需要而展开的攻略工具。

唐根生起身，掉转了个方向。

刚才是右边屁股坐在床上，面朝床头，坐在床尾。

起身，再坐下时。

便成了左屁股挨着床沿儿，坐在床头，面朝床尾。

算是跟楚秀娟并肩的情况。

唐根生左手伸进被子里。

先是摸到了楚秀娟的上臂内侧。

四个手指努力的蛄蛹。

费了好大劲儿才插进去，拽住了楚秀娟的手臂。

唐根生是故意的。

透过楚秀娟被子隆起的弧度。

唐根生能分辨出她上臂在哪儿，小臂在哪儿。

唐根生要握住楚秀娟的手。

跟她十指交握。

用掌心相对的方式，化百炼钢为绕指柔。

展现了霸道男子汉气概，强势进驻楚秀娟内心深处。

也是时候跟她柔情蜜意一番，给她心里的唐根生周边，填一填缝儿。

但唐根生很细节。

每每都想要试一试海南岛无籽大西瓜是否保熟。

便选择了她的上臂。

不得不说。

在中午那会儿，唐根生的两个大拇指很幸福。

现在，便轮到唐根生左手拇指外其余四根手指幸福了。

左手全部幸福。

右手还远吗？

牛奶会有的。

面包也会有的。

双手一起幸福的日子，同样会有的。

唐根生握着楚秀娟的手臂。

她的手臂同样很纤细。

哪怕有毛衣和秋衣撑着。

唐根生觉得自己再稍微用点力，就能让拇指指尖和中指之间环住。

但现在不是丈量楚秀娟胳膊粗细的时机。

他也担心自己的稍稍用力，会不会抓疼楚秀娟。

除了某种情况外，疼痛会让人从预设场景或者催眠环境里剥离出。

唐根生已经造就了充斥着粉红泡泡的暧昧环境。

临门一脚可不能因为自己使劲儿拽了楚秀娟的胳膊而功亏一篑。

他握住楚秀娟的上臂，顺着臂膀来到小臂。

轻轻一拽。

楚秀娟纤细精致的手便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楚秀娟手心朝上，五指下意识攥拳。

唐根生大手拂上去。

手指顺着楚秀娟手腕的位置，朝着掌心和指缝挤进去。

十指相扣的那一刻。

唐根生也和楚秀娟的掌心贴合在了一起。

唐根生能感觉到楚秀娟紧张的，紧绷的身体在悄然的软化。

放松。

松弛。

十指相扣的楚秀娟的手指有轻微的挪动。

像是微微调整位置。

唐根生很默契的松了松指缝。

配合楚秀娟挪动手指。

楚秀娟果然如唐根生预料的那般，并没有趁势抽回手去。

而是在调整了一下后，主动再次回握，和唐根生手指紧紧相扣，掌心也再次贴合在一起。

唐根生右手拽了拽被子。

将两个人的手盖到被子下面。

唐根生的右手又继续往前伸。

把早已缩到枕头下面，被子里面的楚秀娟的脸，整个露出来。

将被子往她的脖颈和肩头塞了塞。

左边肩膀最远。

唐根生不得不手肘撑着床面，附下身子，才能将右胳膊送过去。

唐根生下巴碰到了楚秀娟的脸颊。

掖好被子。

唐根生突然停住。

下巴往回收。

两个人的脸，便成了交叉四十五度。

如果将两人中间的不足两厘米缝隙抛开。

此时的二人，是以嘴唇和嘴唇为重合点。

唐根生没有低头吻下去。

却也没有继续他的动作。

跟被点了穴似的。

楚秀娟能感受到唐根生挨着自己很近。

但具体有多近，心里也没谱。

但她回握唐根生的手，却是比刚才更用力了些。

估计是心情更加紧张。

或许也有预兆到某一情况的来临。

下意识的绷紧身体，手指用力。

唐根生依旧没动。

大概过了五六秒钟。

楚秀娟睫毛缓缓挪动。

眼睛睁开。

跟久候多时的唐根生深邃的眼神对上。

楚秀娟眼神有瞬间的慌乱。

但她却又强忍着。

挪了一点，便再次定住。

凝视着唐根生。

跟他一眨不眨的对视。

但此时非彼时。

上午的那次对视是PK。

这一次，就有那么点浓情蜜意了。

唐根生缓缓低头。

速度很慢。

随着低头，嘴唇微微张开。

如果楚秀娟拒绝，不乐意。

她有很充足的时间扭头躲开。

然而，却没有。

楚秀娟不仅没有挪开。

竟也像唐根生那般，微微张开了唇。

常盼唇齿玉露。

沉醉不知归路。

兴未尽，免回舟。

误入棉被深处。

“咳咳。咳咳”

突兀的咳咳声，惊起一滩鸥鹭。

“才这么会就着急，交叉感染懂不懂？就不能等你媳妇病好了着？”

医生小老太太站在床头。

看似训斥，但面色反倒挺和善。

“如果传染了我，能让她快些好，那也行。”

唐根生把右手挪开，顺便帮楚秀娟将掀开的被子重新盖上。

收回手臂的最后。

用拇指指肚帮楚秀娟擦了擦嘴唇和嘴角。

楚秀娟可没有唐根生的处之淡然。

她很想再次将自己藏到被子里。

但大夫来了，要查看她的状态，她躲无可躲。

“这会儿感觉怎么样？”

大夫小老太太问。

“她下午开始有点咳嗽了。”

唐根生替楚秀娟回答。

“还发烧吗？”

唐根生摸了摸楚秀娟的额头。

楚秀娟跟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羞羞答答的躺着，任由唐根生想干啥就干啥。

“好像有点。”

“我问之前，现在能作数？”

医生小老太太瞪了唐根生一眼。

下意识瞥了他的手一眼。

罪恶的大手。

哼。

捏那么使劲儿。

究竟是疼媳妇，还是让媳妇疼啊。

“呃，那个……身上多少还是有点烫。”

“唉，过半个小时去找护士，给她重新量个体温吧。”

医生小老太太说着，转身便要掀开布帘。

伸手的时候，又回过头说了一句：“快把她衣裳往下拽拽，小青年没个数儿，也不怕你媳妇给冻重感喽……”

医生小老太太走了。

楚秀娟偷偷伸手，将褶皱的毛衣和秋衣往下拽。

唐根生低头，看着摊开的右手，咧嘴偷着乐呵。

现在好了。

右手已经超过左手五指，成为最先幸福的五小福了。

……

傍晚。

唐根生把两个饭盒交给准备去医院看望楚秀娟的三大妈。

这一趟四合院出动了好几个人。

前院三大妈和李春贵为代表，中院一大爷那瑛宁代表，还有后院的两户，包括刘丽玮和刘玮丽两只小姐妹也参与其中。

唐根生下午已经得偿所愿。

这会儿就没必要跟着掺和了。

他晚点过去守夜。

不比和一群人到楚秀娟床前走过场要强得多？

守夜这事儿，唐根生想提来着。

但没抢过楚秀娟。

楚秀娟快唐根生一步，先问了出来。

唐根生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他陪嫂子林静和嫂嫂秦青吃了晚饭，也就没其他事情了。

左手五根手指，还没彻底幸福。

它们也想当五小福。

唐根生做事从来都不搞阶级对立，有可能做到公平公正，就肯定会一碗水端平。

今晚，他必须去。

三大妈接过包的严严实实的饭盒网兜。

楚秀娟说了，让唐根生包严实点。

自己生病，四合院邻居们下了班一定会来看望她。

如果吃的太好，到时候反而惹嫌隙。

她得等人走了再吃。

不包裹严实些，就吃不到热乎的了。

楚秀娟说这些话的时候，压根没问唐根生会给她做什么晚饭。

因为她知道，唐根生必然不会做太差。

自己下午给他的好处，可比早晨和中午都要多得多。

西瓜不仅保熟。

还个儿大保甜呢。

唐根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两个饭盒先用油皮纸缠上两层，外面再用保温小褥子裹起来。

塞进网兜。

两三个小时也冰不了。

饭盒交给三大妈。

唐根生和魏东来打了个招呼，便马不停蹄的走了。

今天走的有点晚。

蓑衣胡同那边，还有好几张口等着自己做饭投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