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生月唐总的24小时,和普通人的24小时完全不同。
2号助理手里捧着的文件夹内容。
是唐总麾下上百人团队共同的24小时压缩凝练的精华。
单单这份文件夹内容,便等同于2400个小时。
买下100人的24小时为己用。
自己听一个半小时的汇报,便相当于拥有了2400小时。
消耗的,也不过是从机场到别墅,再回来公司的一路之上。
唐生月有两个总助,眼前这一位共负责12位助理。
举个例子。
唐生月每周会读至少两本书。
但她从不会自己去逐页翻看。
英文书籍,会有英国的高学历团队看书、总结、凝练,汇总到某位助理文件夹内。
晚饭时,读给唐总听。
笔记留档。
笔记最后会列出金句、核心以及精彩篇章的页码和位置。
书籍邮寄到唐总的私人图书馆入库。
方便唐总偶尔有兴致时查阅。
俄文书籍。
德文书籍。
日文……
有一整个文学类团队为唐生月唐总负责关注全世界的优秀文学作品。
还有一百三十多人的后备军,在各种糟粕文学中提取精华和精髓。
防止蒙尘明珠。
这只是文学。
作为一名社会精英,要掌握的,自然还有更多。
唐生月每到一个平行世界,就会建立这样的团队。
方便她了解远古时期人类的文明和文化。
她对这些很感兴趣。
对于她而言。
任务第一。
兴趣第二。
这两者必不可少。
眼下。
副本任务开发程度已经达到了‘四’。
唐生月拿到了四项这一时代的前沿成果。
唐生月很期待副本任务达到‘五’后的功能性奖励会是什么。
因为规则便是如此:逢五必赏。
上一个平行世界攻略。
唐生月得到了一枚很古早的植入式生物智能芯片。
让她在现实世界换到了上十万的信用点。
大大解决了燃眉之急。
出于好心。
唐生月把原生芯片植入给了上一平行世界的目标唐根生。
结果好人有好报。
这一次的攻略任务,自己便突然有了‘助手’。
所谓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善心善念没想到就是成人达己。
这也算是攻略任务里不大不小的BUG吧?
唐生月在这一次攻略任务里,便占据了无比巨大的优势。
至于以后还会不会持续出现‘助手’,尚未可知。
但这一世。
自己只要捎带手的帮他安排好副本进度。
就能帮自己继续获得这一时间段的各类好玩意儿。
唐生月有上一个攻略平行世界的资料储备。
对这一个时空的发展脉络有了相当深刻的理解和预知。
有时候唐生月甚至怀疑自己的这一次穿越攻略,或许就跟唐根生有很大的瓜葛。
之前很少能遇到时间线如此接近的两个世界。
甚至双方之间能搜寻到明确、明显的发展脉络。
因果关系就跟摆在明面上似的。
让唐生月一度认为这一次攻略跟度假似的简单。
然而她在第四次拿到了一份‘资料’。
古老,落后。
却又代表着这一时代很少量被攻克的技术产物。
唐生月并没有得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也重新认识到这一次攻略有可能换不到太多的信用点。
这很不好。
唐生月的现实生活,信用点是唯一通行证。
没了信用点,她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逢五必赏的这一次。
便也让唐生月更加期待了。
乖儿砸!
怕你墨迹拖太久。
我可直接把赫本给你送过去了。
你千万要给力。
逢五的奖励。
一定要给我爆点好资料和装备。
不然当妈的以后就懒得罩你了啊。
港岛那位这一世生物学亲娘的碎碎念。
唐根生毫无所觉。
一无所知。
他此刻一只手拉着行李箱拉杆。
另一只手搀扶着房玉霜。
刚刚出了前门车站的站台。
“根生,局里还有事,你帮着送房玉霜……”
龙飞的安排如此随心所欲。
费文忠的眼神那么的深邃自然。
唐根生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好的。”
房玉霜没有说话,也没说拒绝。
等龙飞他们走掉后,才跟唐根生说了一声。
“我要先去医院换药。”
“好,哪个医院?”
“公安医院。”
“那不是给罪犯看病的地儿吗?”
唐根生脱口而出。
房玉霜朝他狠狠地翻了俩大白眼珠子。
唐根生赶紧点头,闭嘴。
从善如流。
骑上二八大杠,载房玉霜先去医院再送她回家。
这下工的头一个差事就算落听了。
唐根生先跨坐在车子上,单腿撑地,等房玉霜坐稳后,再缓缓起步。
骑车过程中也尽可能保持自行车的平稳。
尽量少走磕磕绊绊的路面,也避免晃动幅度太大。
京城市公安医院属于民国时期的老医院了。
位于东城区西南边的银闸胡同。
之所以叫这个胡同名字,因为这里有一座白银铸成的水闸,上面镌有‘银闸’二字。
民国时便是内六区的警察分局。
后来成了北平警察囚犯医院。
现在是京城指定的公安医院。
唐根生说那里是给‘犯人’看病的,也没啥毛病。
这所医院不管男犯人还是女犯人,所有去看病的都戴着脚镣子和手铐。
唐根生载着房玉霜来到这边门口。
远远就瞧见被人左右看护着的一个后脑勺纹了个物件儿的大光头。
个头不高,后脑勺挺大。
正哗啦哗啦往里面走呢。
不过看样子是新手。
老油条们都会用茅草编个绳子,系在脚镣子中间。
走路的时候拎着茅草,不至于闹出这么大响声。
也不会太磨脚踝。
嗯,至于唐根生为啥这么清楚……
主要是上一世看的谍战片不老少。
积累了这方面的经验吧。
唐根生一开始是打算在外面抽颗烟等着房玉霜的。
可见着现在这情况。
还是护在她身边吧。
谁知道犯人扎堆的地方,会不会闹什么幺蛾子啊。
唐根生扶着房玉霜去了右边急诊处。
急诊室没拦着唐根生。
将唐根生和房玉霜一股脑领到里面的临时病床屋里。
“呃,那个……”
“大夫,麻烦把布帘拉一下,谢谢。”
唐根生犹豫着怎么开口呢。
房玉霜就替他做了主。
甭想着出去避嫌了。
人家都主动要求大夫拉起布帘来了啊。
难道你还敢不识相?
真不拿房玉霜同志的脸面当回事吗?
唐根生不敢。
他也没啥期待。
对待房玉霜,和对待别的女人肯定是不能用同一类套路的。
这方面唐根生的经验有所欠缺。
毕竟几十年后的民警姐姐,刑警妹妹和现如今的警察有很大的不同。
唐根生能察觉到周围人在帮房玉霜和自己使劲儿。
他甘之若饴。
但却并不着急上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现在唐根生对房玉霜的了解还是太匮乏了。
而房玉霜的身份和工作,又让他多少有点投鼠忌器。
不敢像是对楚秀娟那般。
咦?
说到楚秀娟。
唐根生看了看有些随着小风动弹了两下的布帘。
思绪突然就想到了曾经鼓楼中医医院病房里的那个角落。
话说自己这一趟出去了九天。
楚秀娟的身体已经早就恢复了吧?
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
嘿嘿。
唐根生突然有点期待回家了呢。
话说。
出门在外的男人会不时的惦记想家。
这样的男人可太靠谱了。
布帘内。
一个三十冒头的中年女大夫正在帮房玉霜换药。
“同志,你这是划伤?不太像啊,之前伤口应该挺深的吧?”
“嗯,被整个划开了,记得当初是露了骨头……”
“伤多久了?”
“一周多两天。”
“咦?还不到十天?这是怎么愈合的?”
“大夫,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愈合的也有点太快了吧?”
“要是真像你说的划出骨头,这伤口的纹理,嘶~”
中年女大夫好像出现了认知偏差。
问题不是出在房玉霜身上。
而是她的经验。
看伤口周围的色泽和肿胀,确实应该伤的挺深。
一般这种伤口,十天之内都有感染化脓的风险。
而房玉霜的伤口却明显没有这种迹象。
不仅如此,反而还愈合的很漂亮。
是的。
就是‘漂亮’。
肌肉划断,划深,会导致外面一层肌理往外翻的现象。
在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基本不可能。
这期间,还要考虑到细菌感染和肌肉自己的接驳情况。
像房玉霜这种现象,中年女大夫还从来没瞧见过。
“愈合的快,不好吗?”
“我现在不敢说,你自己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比以前受伤,痒的早了点。”
房玉霜声音很平淡。
所谓久病成医。
房玉霜以前也受过很多次伤。
伤口康复的过程究竟到了哪一步,他们这些一线干警其实都清楚。
房玉霜更甚。
因为很多时候。
她作为一名女性同志,是会受到对手‘重点照顾’的。
下意识把她当成突破口或者逃出升天的弱点进行狂轰猛炸。
其实房玉霜受伤的概率要比其他男同志多一些。
哪怕有同志们帮衬,也是在所难免。
这一次受伤不可谓不重。
但恢复的却也相当快。
房玉霜有所猜测。
但没有确切的线索和信息。
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就一直没提。
毕竟当时救下她的是唐根生。
帮她处理伤口和包扎伤口的,也是唐根生。
下了火车去到医院。
主治大夫还接连追问过房玉霜呢。
问她究竟是谁帮她处理的伤口。
谁把那种情况下的她给救活的?
房玉霜也才重新认识到自己这一次的险象环生。
唐根生听着布帘后面两人的交谈,感觉颇为诡异。
可他又插不上话,也不敢插话。
百无聊赖的坐在角落。
等房玉霜被换了药,重新包扎完成。
“好了,我们走吧。”
房玉霜跟唐根生招呼道。
“记得两天后过来继续换药。”
身后中年女大夫提醒:“不要做剧烈运动,如果发现是伤口崩裂,或者被水打湿,就抓紧来医院换纱布……”
神尼玛剧烈运动。
唐根生微微侧头,看向房玉霜。
却见房玉霜很淡定,还定下脚步,转身跟大夫回了一声:“我们会注意的,谢谢大夫。”
唐根生:……
这个我们,说的好细节。
有点深邃呢。
是不是我理解的那种?
还是我理解岔了?
怎么回事啊?
这年代的警察同志,心思都这么古怪的吗?
唐根生扶着出了急诊的门又开始变‘孱弱’的姑娘。
总觉得自己好像能对她唾手可得似的。
但内心却又有种不同的感觉。
就像是高手对招。
看似全是破绽,实则都是陷阱。
或许人性便是如此。
面对刺猬时,会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面对油汪汪的,烤的焦酥烤全羊,哪儿哪儿都能咬上一口。
却也会给人无从下嘴的既视感。
前者保护太好。
后者压根完全不设防。
跟全脱掉和半遮掩所产生不一样效果的情况,挺类似的。
重新拉着房玉霜回家。
房玉霜在后面指挥着唐根生拐弯过街穿胡同。
一路竟然来到了护国寺附近。
“你住在这儿?”
唐根生诧异的问。
“嗯,怎么了?”
“没怎么,好着呢。”
唐根生把房玉霜送到院内。
她住的是东厢房的南屋。
“北边住的是我同学,也是前同事。”
“哦。刚好,她下班回来还能照顾你。”
“去年借调去广州那边了,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呢。”
房玉霜眯了眯眼:“不然怎么说是前同事?”
唐根生看了看紧闭的屋门左上角,挨着门框的位置有个竖着的小牌牌。
上面写着两个字:白玲。
“我帮你把炉子点上吧?”
“谢谢。”
房玉霜抿了抿嘴:“引柴在门口,柴下面有煤块。”
唐根生没考虑进房玉霜的屋子。
他拿了煤筐和煤铲,转身去了外面。
点炉子的时候,也忍着没往半开着屋门的里面看。
反倒是房玉霜喊了唐根生。
“你进来,帮我一下。”
帮什么?
唐根生起身进了屋。
然后就看到背对自己的房玉霜秋衣拽到了肋骨附近。
有一圈白色的绷带袒露着。
“快点啊,很冷的。”
房玉霜像是能察觉到唐根生的迟疑似的。
开口催促。
这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自己和房玉霜说过什么吗?
好像什么都没说。
又好像水到渠成似的。
唐根生就挺迷。
面对房玉霜看似寻常实则古怪的行为,唐根生反倒是有些麻爪。
“哦,来了。”
唐根生走过去,伸出手指帮房玉霜把卡在后腰上方的深灰色秋衣拽下来。
“哎,帮我脱下来啊,怎么还添乱呢。”
房玉霜感受到了唐根生的动作。
很是理直气壮的责问出声。
“脱?”
唐根生讷讷的问了一下。
“是啊,穿好几天了,不换一套新的,我难受。”
唐根生额头有点冒汗。
这会儿距离他点炉子还没有3分钟。
说不好听的,刚才炉子里的棒子瓤算是白丢了。
因为唐根生被叫来了屋里。
耗费了太久时间。
炉膛里没有后续的易燃物跟进。
引柴也不是一两颗棒子瓤就能引燃的。
尤其是房玉霜还把引柴放在外面,被雪水一直盖着。
可唐根生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热了。
些许的燥热。
但房玉霜催促的声音却像是空谷幽兰。
带着凉飕飕的气息。
让唐根生的冲动消退到可以自行控制的范围内。
唐根生颤巍巍的伸出双手一共四根手指。
捏着房玉霜的秋衣后摆,帮她顺利的脱下来。
再把房玉霜拿到床尾的新秋衣,抖开,帮她往身上穿。
可能是觉得套袖口不方便。
房玉霜转过来了身子。
唐根生鼻腔有些热。
好像干燥的有点上火似的。
房玉霜让唐根生帮她拽衣袖。
尤其是腋窝下面不太舒服。
唐根生还要帮房玉霜把秋衣的袖子抻直,拉平,避免打转儿。
再帮她套头,然后将秋衣的下摆拽下去。
“好了。”
唐根生一直憋着气,小小的喘息。
怕声儿太大,让房玉霜发现自己偷偷嗅她的身体味道,占她便宜。
“还有裤子。”
“啥?”
唐根生猛转头,看向房玉霜。
房玉霜也在盯着唐根生看。
见他看过来。
抿了抿嘴,把脸颊往左边一扭,还微微上扬。
侧面弧线漂亮的下颌线便展露给唐根生无疑。
“我自己使不上劲儿,刚换了药,不能弯腰挤……”
唐根生喉结有点痒痒。
然后手腕到指尖末梢都开始有些不受控制了。
唐根生心里有点急。
只是他忙中出错。
先弯下了腰。
又伸出了手。
房玉霜的足弓外侧有茧子。
唐根生帮她换袜子的时候,问了一下。
踢木桩时留下的。
小腿内侧的筋肉也明显过于紧实了一些。
膝盖上有明显的磕碰和摔伤。
右边大腿的外侧有刀伤。
食指长短,稍显狰狞。
看样子是有年头了。
光荣的勋章留在男人的身上,是荣耀,是勇者的象征。
唐根生看到,只会心生钦佩和敬佩。
但当这些伤口出现在一个姑娘身上。
一个叫房玉霜的姑娘身上时。
唐根生心里同样敬佩,但却也有压抑不住的一种叫做‘心疼的怜悯’涌出来。
强势霸占唐根生的内心。
唐根生帮房玉霜穿好裤子,系上腰带。
直起身,看向房玉霜。
房玉霜也正回过头,直直的瞅着唐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