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芮非女主,非刘备后宫,只是故事情节设置的角色,也不知道为啥有人断定主角送女?
另外太平道在黄巾起义之后,依然有很重要的地位,描写这个角色与张牛角代表着太平道的一体两面。
如果说张牛角代表着攻击性和殉道者角色,张芮则是妥协性和被改造者的角色。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觉得没必要,且耐心看吧。)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急智间用言辞说的少女羞愧大哭。
虽说暂时解脱了生死危机,刘昕依然感到很疲惫。
坐在地上深吸几口气,刘昕心知现在还不能算真正安全了。
他必须趁着少女情绪混乱的状态,让她彻底消除对自己的敌意。
等少女哭声变小,不住抽泣,刘昕这才语气和缓道:“莫非这次不是张角派你来挟持我?是你被他人哄骗而来?
还是说你害怕伤到我有损大贤良师的名声,又不知道如何收尾,才会羞愧的嚎啕大哭?”
“好了,你别再问了!”
少女一手捂着脸,一手不住抹泪,口中抽泣道,
“我原本也没想挟持你的,是我好奇你的事情,就自作主张潜入楼桑里。”
听到这里刘昕不由松了口气。
看样子太平道张角也不愿跟楼桑刘氏之间激化矛盾。
他忽然想到什么,满是期盼的问道:
“莫非你们太平道寻找到蒲浑叔父妻儿家人了?”
“嗯嗯,找到了!”
少女抽泣着小声回答,
“褚燕一路逃回广宗之后,我父亲下令让冀州各郡国教众信徒,务必寻觅到蒲浑的妻儿家人。
花了七八天时间终于在常山真定,找到了她们母子二人,就派褚燕带人护送她们来涿郡。
我当时听褚燕讲述你和张师兄斗法经过,没想到你对那些父亲传授的术法如此了解,就觉得特别好奇。
缠着父亲让我也来涿郡,本想凭借擅长潜行的本领,来你书房查探那些秘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少女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她半是羞愧半是委屈道:“我潜行本领很厉害的,你们族中那些人都没有发现我。
明明之前几天你都是傍晚才回家的,没想到今日回来那么早,我惊慌之下就挟持了你。”
刘昕没想到事情的前后因由是这样。
虽说只是虚惊一场,日后楼桑里的保卫强度必须得加大了。
自己也得开始习武,至少面对刺客得有点自保的实力吧。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和煦,站起身来拱手作礼笑道:
“哦,却不料适才竟是如此一场误会!却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少女也赶紧抹了把眼泪,站起来屈膝回礼道:“奴家姓张名芮,族中排行第九,你唤我九儿即可。”
“既然如此,我便叫你九儿姑娘可好?你可以唤我阿昕。”
张芮带着愧疚之色,再次屈膝行礼道:“还要跟阿昕郎君再说一声抱歉,适才九儿实在是太过无礼了。
又听到郎君责骂家父,恼怒之下殴打了郎君几下,你若还生气的话,也打我一顿好了。”
刘昕盯着张瑞手里那柄闪烁寒光的短剑,心中很是无语。
你手里提着短剑,谁特么敢打回去啊?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摆摆手,看似颇为大度的笑道:
“古人云:贵在止戈,化干戈为玉帛嘛。
既然刚才只是一场误会,那你我就此消解便罢了。”
张芮当即眉开眼笑起来:
“你这人还怪好嘞!”
她一边把手中短剑插入腰间剑鞘,一边脆生生道:
“我刚来涿郡时,听人传扬楼桑刘氏仁德无双,本以为是哄人的说辞,士族哪里会有好人?
没想到今日潜入楼桑里,就看你们族人之间团结友爱,对待涿郡百姓也是尽心尽力。
中原各州郡世家大族对待部曲佃户宛如奴隶,你们不仅解衣推食对待他们,还请中原名医为他们诊治病痛。
对了,阿昕郎君,你跟张师兄斗法如此厉害,是哪一位神人传授啊?跟传授我父亲《太平经》的神人是同一个吗?”
刘昕装作若无其事道:
“我跟张牛角并非是斗法,我施展的那些也非神人传授术法,不过是一些书本上的学问,你来看这边。”
说着他走到自己的书案一旁。
这里除了大量的书册、手稿,还摆着精巧的天秤、滑轮组、水晶打磨的三棱镜。
最为珍贵的,无疑是用透明琉璃烧制的一组量杯器具,也最为吸引张芮的注意力。
说是透明琉璃,其实比后世玻璃差远了,只是半透明而已。
筛选那种纯度很高的石英砂就能烧制出来,最大的限制条件是炉火温度。
不过同样是为了家族安全,刘昕暂时还不敢大量烧制出来。
张芮很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些在外面价值不菲的试验器具,小心问道:“难道这就是你的法器?”
“——”
刘昕对神学家女儿的认知不做评价。
转念一想,要想改造大汉,改造这个天下,太平道依旧是绕不过去的。
太平道并非在黄巾起义被平定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依旧顽强的生存在民间,甚至是曹魏朝堂之上、青州军之中。
不如自己尝试一下,能否用现代科学知识,来改造一番眼前的少女。
“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人之所以为人,在于明事理,辩是非,知善恶,善假于物,你明白吗?”
张芮睁着漂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清澈的萌蠢,茫然的摇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哎。”
刘昕叹了口气,想了想继续道:
“宇宙为混沌,大地如鸡子,金木水火土与大地一起,环绕太阳运转,故而有了黄道、赤道,大地自转有了黑夜白昼,你可明白这些?”
张芮赶紧小鸡啄米般点头:
“嗯嗯嗯,这些以前听学堂先生讲过,不过我父亲却说是天圆地方,日月星辰都是围绕大地旋转的。
我父亲还说太阳、月亮分别为盘古左右眼睛变化的,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有一位星君神人。”
没想到张角过去做为博学多才的士人,传授《太平经》之后,完全倒向了神学一端,连亲女儿都忽悠的这么厉害。
他当即又不客气道:
“哼,我刚才跟你说的都是祖先数千年观测日月星辰运行得出的结论,所以我瞧不上你父亲用鬼神学说蒙蔽百姓!”
看到张芮又是疑惑又是委屈的模样,刘昕继续问她:
“这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其运行的规律,譬如屈原就曾有天问,道家庄子也有天之苍苍其正色邪的疑问。
你可知为何为何会有四季变换?为何会有电闪雷鸣?为何会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张芮清澈的眼睛满是羞愧,拨浪鼓一样摇头道:“九儿愚钝,不知道这些是何道理!”
“我所学的知识,就是要探究这些原理,才能更好的借用这些原理来造福百姓士人。”
刘昕拿起一个半透明的琉璃量杯,灌满一杯水,对张芮示意道,“我们都说水往低处流,没错吧!”
张芮茫然的点头。
刘昕又用一张平整的纸张封住杯口,将杯子翻过来,
“你看,我将这杯子整个倒过来,杯中之水却丝毫没有流出来,这就是因为有大气压强,而非我施展术法。”
紧接着刘昕又拿起那根三棱镜,放到书房窗前阳光下。
经过三棱镜的折射,一道漂亮的彩虹,出现在室内石灰刷白的墙壁上。
张芮不由捧起小脸,满眼都是小星星的崇拜道:“哇,好漂亮的彩虹!”
刘昕继续科普道:
“彩虹的所有颜色合并到一起,就是阳光的颜色,我之所以能做到这点,就是善假于物也。
我推崇人生而需要学习,明白了万事万物的道理,就不会被人轻易迷惑。
不可像你父亲运用鬼神学说去糊弄百姓信奉于他,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最大区别。”
“哦,我明白了,这就是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张芮又是惊讶又是满眼佩服道,
“我觉得还是阿昕郎君更厉害一些,我父亲搞那些术法总是神神秘秘的,不让人看到他的底细。
有时候我向他请教的仔细了,就喜欢拿神人传授来糊弄我,根本不让我们知道为何会那样做。”
接下来刘昕运用自己那一套套试验器具,用各种简单的物理化学实验手段,彻底的折服了张芮。
至此刘昕终于彻底放心下来,心中也有一股浓浓的自豪感。
大贤良师又如何?神棍专业户又如何?
还不是把你家女儿给忽悠成折服了!
跟神棍争夺民心我是专业的。
日后楼桑刘氏跟太平道争夺民心,不信搞不过你们这群神棍。
正当刘昕信心满满时,却被张芮一句话给惊得一身冷汗。
这姑娘瞪大眼睛问道:“对了,阿昕郎君,楼桑刘氏卖出去的两柄神兵利器,都是利用你的这些学问造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