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茂还是把刚贴在门上的耳朵收了回来。

脸上还泛起一丝尴尬，哪怕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哎，还是得找个女朋友。”

几分钟后，感觉房间里动静消失，高茂再次将耳朵凑了过去。

越听，高茂神色越是严肃。

王忠平这小两口儿事后聊天时间还挺长。

其实这也正常，对于普通人和普通家庭来说，杀了人那就是天大的事，心里装着事，就很容易睡不着。

所以躺床上说说悄悄话，聊聊天，很正常。

而高茂在这番偷听后，虽然还没经过审讯，但已经将对方的犯罪事实给推断出了七七八八。

关于犯罪动机，与高茂之前的猜测有些出入。

他之前以为王忠平之所以动手，是因为王忠安的存在拖累了父母，让父母无法安享晚年。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一辈子，毕竟，父母肯定是活不过王忠安的。

而现在偷听之后，他才知道真正让王忠平下定决心的，还是王忠平与村子里那些孩子的纷争。

根据他们聊天过程中讲出来的只言片语，高茂在脑子里将过程大致模拟了出来。

前些天，王忠平知道王忠安在村子里追着小孩子打，就将这事儿告诉给了妻子秦冬华。

秦冬华说出了她的担忧。

万一王忠安把某个小孩子给打死了，或者打残了，怎么办？

没错，王忠安是精神病人，可以不负刑事责任，但民事责任却是要负的。

谁来负？当然是监护人。

王忠安的监护人就是他父母。

可他父母年龄大了，根本没有赔偿能力，最终还得是他这个当哥哥的承担所有——除非他能做到对父母不管不顾。

为此，王忠平也劝过他父母，让他们将王忠安看紧点，实在不行，就关在家里。

但王万松夫妇不同意，说王忠安不会打人，最多就是吓唬吓唬那些孩子。

于是这事儿在王忠平眼里就成了一个不可解决的矛盾点。

一想到王忠安可能会带着这个家走向深渊，秦冬华便一咬牙，便建议王忠平来个了断。

一开始王忠平估计也是有些犹豫，但经不起现实的压迫和老婆的撺掇。

于是，这才有了后续的事情。

只是对于王忠平到底是怎么动的手，他们并没有谈到。

或者说这不是秦冬华关心的话题，王忠平本人也不想再去回忆这个过程。

但那对高茂而言已经不是特别重要了，只要确认了王忠平是凶手，而且有了能摆在领导面前的“证据”，抓捕也就可以进行了。

但很显然，眼下不是最好的抓捕时机，最好是在明天两人出门的时候，这样才能尽可能避免当着王万松夫妇的面对王忠平实施抓捕。

正如高茂所预料的那样，熬过了12点后，他的音波感知又成功地刷到了两点熟练度，易容更是拿到了3点。

呵呵，系统！

只要你是死板的规则，就没有我薅不到的羊毛。

估摸着不可能再有其他收获，高茂便给黄队打去了电话。

什么？你说现在都快凌晨1点了？

命案侦破呢，在有突破性的进展的情况下，我给局长打电话都是理所当然的。

只不过考虑到韩副局长身体刚刚恢复，禁不起折腾，他这才选择了黄队。

果然，黄队接电话的速度很快。

“小高，什么事？”黄队声音还是有些迷糊，估计是在睡觉。

他毕竟不是高茂，一天睡俩小时就够了。

“黄队，我刚才监视王忠平的时候，在门口偷听到了一些信息，现在可以完全确定就是王忠平动的手。而且这件事情，王忠平的妻子秦冬华也有参与。”

“什么？”

高茂听到听筒里哐当一声，估计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绊到什么东西了。

然后还有骂声。

高茂安静地等了十多秒，待对面安静下来，这才继续道：“黄队，我觉得最好明天早上就实施抓捕。”

“你确定你没听错？”

“确定！我听得清清楚楚的。”

黄队心情很复杂，同事中出了一个听墙角的好手，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

大概是好事，至少办案过程中的调查取证要容易一些。

“那就明天早上吧，我先把人员安排好，再给领导汇报一下。”

“这会儿给韩局打电话……”

“我给赵局汇报。”

这下高茂没话说了。

“你那边可得盯紧……算了，我另外安排两个人过来蹲守，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上午的审讯工作你不能缺席。”

“好的，黄队！”

高茂这次回答得很干脆，让黄队都有些不适应了。

他不是一直抢着干工作吗？这次怎么不抢了？让他满脑子的规劝之词没了用武之地。

高茂内心也挺高兴。

明天要审讯？那电视台那边是不是可以推推？

……

高茂等两个被抓来的壮丁接了班，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回家。

黄队还很贴心，这两个过来蹲守的同事开了队上的民用牌照车过来，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将租来的那辆车开回家。

然后，他发现自己又获得了1点汽车驾驶熟练度。

“LV2汽车驾驶技术+1（ 24/100）。”

这几天还不错，每天都有3点汽车驾驶熟练度，还不用自己花钱。

走到楼下，感觉肚子不是很饱，便先去吃了些宵夜。

“LV2进食+1（30/100）。”

自从有了精力恢复升级后，他每天只用睡两三个小时。

不仅工作时间提升了，对进食的需要也变得更大了。

别人一天吃三顿饭，他必须得四顿。

这是好事。

回到家后，他也没急着睡，先码了三小时字，然后才躺到床上。

精力恢复技能用上，高茂秒睡。

神技不愧为是神技，这辈子都不用担心会失眠。

……

翌日，高茂准时在6点钟睁开眼睛。

别人早起是为了锻炼身体，高茂根本没那心思。

普通的锻炼又不增加技能熟练度，有什么意思？

说不定锻炼一年，还不如“力量强化”加1点熟练度来得划算。

简单地洗漱之后，他看着阳台上，看到很多晨跑的人，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锻炼为什么不能算作警务活动？

警察锻炼身体不也是为了工作吗？

这里面肯定有自己还没理顺的地方。

那么死板的一个系统，自己要是都找不到漏洞去钻，就太对不起这个系统了。

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现在出去跑步肯定是不算锻炼的。

但如果是集训的时候呢？

高茂觉得后者肯定算警务活动。

那么再想想，集训与自己去跑步有什么区别？

一个是单位要求的，一个是自发的。

那如果自己将自发的变成单位要求的，是不是就能算警务活动了？

比如领导要求自己每天必须锻炼多长时间身体，不锻炼就扣分、扣奖金，这种情况下自己再去锻炼，应该算警务活动吧？

嗯，逻辑通。

但无缘无故让领导要求自己一个人加强锻炼，不跑还扣分，这在别人看来脑子多少有些病。

形象不能毁，那就大家一起跑吧。

“得找个机会与领导合计合计。”

“当警察的，没有一副好身体怎么行呢？”

高茂一边想着，一边下楼。

训练的事儿要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抓捕。

不过这个时间还有点早，王忠平估计都还没起床，于是高茂便溜达到了派出所。

不出所料，蹭了一个警，还是高楼层的。

“LV2攀爬+1（22/100）。”

不错！

重点是来派出所的时候还给了一点汽车驾驶技术熟练度，出警往返又给了2点。

忙完之后，高茂潇洒地走了，送别他的是派出所值班民警那依依不舍的目光。

开着租来的捷达，高茂拨通了黄队的电话。

“黄队，事情定下来了吗？”

……

黄队此刻正带着人猫在王忠平居住的丰宁小区地下停车场。

接到高茂的电话，他多少有些恍惚。

这小子，给人的感觉就是随时都在线，都不带睡觉的。

“敲定了！我们现在正守在楼下呢，你如果想参与，就尽快过来。”

“好咧！”

没等黄队多说一句话，高茂那边已经掐断了电话。

坐在黄队身边的孙副大队长调侃道：“黄队，这小子你要不拉到我们刑大来，我们都看不起你。”

“你可得想好了！我就怕他过来了，你们更遭不住。”

“为什么？”

“你知道他这几天的工作节奏吗？”

“……”孙绍军沉默了一下，又嘴硬地道，“又不是随时都有大案子，再说了，这种工作干起来，成就感拉满。不是吗？”

黄队觉得有道理，但他还是很担心。

“现在小高能不能到我们队上都不一定呢。”他自我安慰了一句，“你给盯监控的人说一声，盯紧点，可别出岔子。”

“好！”孙绍军立刻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黄队看着不远处的楼梯口，总担心万一王忠平不走地下室，直接打车去上班怎么办？

一楼上面虽然也部署了警力，但楼上地势开阔，抓捕条件可没有楼下好。

他有些想念小高了，要是这小子在这里，估计就不用担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