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秘书脸上的笑容依旧，但却没有正面回答高茂的问题，只是笑笑道：“高警官你太看得起我了，董事长只是让我过来向二位表达谢意，至于别的，我是真不知道。”

高茂目光炯炯地看了石秘书几秒，忽然咧嘴一笑。

“算了，不为难你！”

石秘书很感动，脸上保持着职业化的微笑，道：“韩局，高警官，我们董事长说了，因为你们的恪尽职守、尽心竭诚，避免了一起能令董事长悔恨终生的事情发生。为表达谢意，董事长准备了两件小礼物……”

说着，他打开身边的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了两个小盒子，将其中一个很正式地递向韩局。

韩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正色道：“石秘书，为民解难是我们警察应尽之责，打击违法犯罪更是我们的法定之义，你这礼物，我们可不能收！你都说了，我们是帮了你们董事长，既然帮了，你们总不能害我们吧。”

“规矩我们肯定是懂的，都是小玩意儿，只是有个纪念意义，不值钱的。”石秘书解释了一句。

随后他扫了一眼韩局和高茂的表情，微微一笑，将盒子收了回去，道：“韩局，你们的高风亮节令我佩服。既然这份谢意你们不收，董事长还让我准备了一份谢礼，我想你们肯定会接受的。”

说罢，石秘书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文件袋，然后很正式地递到了韩局面前。

韩局狐疑地看了石秘书一眼，这次倒是没推脱，伸手接过文件袋，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份文件，准确地说是一份合同。

《瀚海投资援建栾城县城市监控设施意向协议》。

韩局愣了愣，这一刻，韩局真的心动了。

作为栾城县局分管案侦工作的局领导，老韩对县城里的公共监控设施早已诟病已久。

只不过作为局领导，他很清楚县里的财政状况。

那是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石秘书，代我和县局向路董事长表示感谢，但政府部门接受企业捐赠这事儿，也是不太合适的，在非自然灾害条件下……”

不等韩局说完，石秘书道：“韩局的担心我们已经考虑过，我们可以不直接捐赠给贵局，贵局只是使用单位。如果这也不行，我们可以换一种模式，比如进行测试验证性建设。”

韩局陷入沉思，笑容不知不觉间浮现。

半晌之后，他抬起头，笑着道：“石秘书，从我个人角度来讲，我应该拒绝。但坐在我这个位置上，我无法拒绝。当然，我也不能直接答应，我需要给我们局主要负责人报告。”

“行！接下来这一周我都会待在栾城县，负责处理此事。这份协议我先留在这里，韩局你这边有了决定，请立即联系我。”

“好的！”韩局难掩内心的激动。

虽然此刻还未向赵局长汇报，但他觉得这事儿赵局十有八九会同意。

事情敲定后，石秘书笑笑道：“韩局，你看这也快到饭点了，中午能不能有幸请韩局你们吃顿饭？”

韩局立刻面色一正，道：“这哪能让你请？这么一份大礼都送出来了，我们要还去蹭你这顿饭，脸往哪儿搁？石秘书，你先稍坐片刻，我先去给赵局汇报一声，看看他中午有没有时间……”

没等韩局说完，一旁当了半天观众的朱局长说道：“韩局，这顿饭你们就甭操心了！我们商务局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不过你和小高同志可一定得出席一下。赵县长那边我们梁局长会电话请示的。”

韩局也是几百个心眼子的人，一听朱局长这话，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虽然他并不清楚瀚海投资的规模，但从之前路雪宁的话语中可以判断出，这公司的实力非常雄厚。

这样的公司，平日里栾城县根本就没机会接触。

上次的投资考察团中，路雪宁所代表的鸿浩旅游开发公司，已经算是考察团中非常有实力的了。

而这，仅仅是瀚海投资董事长给女儿练手用的。

“行！那我就不跟朱局长你们争了。”韩局乐呵呵地笑着。

整个过程中，高茂都没开口。

对于石秘书一开始送的礼物，高茂并不感兴趣。

但后来居然提出援建整个栾城县的公共监控视频系统，这妥妥的大手笔啊！

至于午饭嘛，哪儿吃不是吃呢？谁请无所谓，反正他是没这钱的。

有人说陪领导吃饭会很尴尬？那不是吃饭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高茂的想法就很简单，自己就是去吃饭而已。

……

商务局将用餐地点选在了海之城。

谁让这地方是整个县城格调最高的饭店呢？

不出意料，赵局长也同意了参加宴会，同时参加的还有县里分管招商引资的陈副县长。

这种场合，高茂对自己的定位就更明确了，他就是过来干饭的。

哪怕饭桌上有人将话题引到他身上，他一般也就嗯嗯啊哎应付过去。

不得不说他的语言亲和能力确实好用，领导都没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对。

席间，赵局长同意了接受监控系统援建的事情，同时也对石秘书表达了感谢。

按照石秘书所说，这可不是简单安装几套监控那么简单，而是参照发达城市建一套智能安防系统。

虽说栾城县面积不大，建设费用不会太高，但至少也是八位数。

这样安静吃饭的高茂又是一阵感慨。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很难理解。

几千万说给就给了，真的很冲击普通人的三观。

好在高茂还算淡定，他有挂。

这种优越感比金钱来得更直接。

更重要的是，在用餐过程中，石秘书还提到了很重要的一点，说路董事长已经有了让鸿浩旅游开发公司投资栾城县的想法。

这一消息让陈副县长以及商务局的几位领导兴奋不已，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说实话，就栾城县的自身条件来说，真要投资制造业什么的，真不一定能有多大成效。

整个县城，要人才没人才、要资源没资源、要市场更没有市场。

真要跋山涉水将原材料拉到这里来生产，然后又跋山涉水将产品拉到其他地方卖，那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但旅游就不一样了，栾城县这方面的资源很丰富。

要带动一个城市的发展，不一定必须要制造业，旅游也可以的。

……

“LV2进食+8（50/100）。”

高茂很满意，自己要去吃这样一顿，差不多得大千呢。

蹭来的就是香。

回局里的途中，赵局满面春光地坐在副驾驶。

这一刻赵局内心也在暗自庆幸。

幸好那天开会的时候把老韩叫去处理这事情去了，不然这破天的机遇就给弄没了。

当然，功劳最大的还得是高茂。

真不知道他那双眼睛是咋长的，鸡贼！

额……貌似昨天抓了两个偷鸡的贼……

“小高，这次你可是给我们县局露了脸啊！”赵局感慨道，“我来之前，县长可是专门给我打了电话，将我们的工作一顿猛夸，还说这次路董事长之所以考虑投资栾城县，公安这边可是加了大分的。”

“赵局过奖了！我也只是顺便做点该做的事情罢了。”

“哈哈！老韩，平日里小高也这么谦虚吗？”

坐在后排的韩局打了个哈哈。

谦虚？这小子办案的时候就不知道谦虚那俩字是怎么写的。

赵局没再聊这个问题，转口说道：“小高，这次的投资要是成了，县里肯定会给奖励的。而且，你现在也算是在县里主要领导面前挂了号的人，以后只要你还继续留在栾城县，晋升提拔肯定是一路畅通。”

高茂后面的话都没去细听，侧着脑袋追问道：“赵局，能给什么奖励？记功不？”

一句话把车里的人都给干沉默了。

“小高，你的二等功不是才刚刚申报上去吗？而且上周才拿了个三等功吧？”赵局有些讶异。

“嘿嘿，功劳谁会嫌多啊！”高茂满是回忆地说道，“我喜欢收集奖章！或许是爷爷影响我的吧，他有一块军功章，那时候我就特崇拜。”

赵局一愣，问道：“你爷爷是军人？”

“嘿嘿，三八线上和鬼子干过架。”

赵局二人似乎有些理解高茂的想法了。

人嘛，总得有所追求不是？

喜欢立功？挺好！

“这次的事情，县里给个三等功肯定是没问题的，这事儿县里就能决定。至于更高的，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三等功就很好了。”高茂咧开了嘴。

他现在LV2的技能槽比LV3还紧缺，自然是三等功更实用一些。

“对了，你这次抓的偷鸡贼，也算是为栾城县老百姓除了一大害，局里也得有所表示。这样吧，给个嘉奖怎么样？不过嘉奖没有奖章，你要是介意的话，就算了。”

“别啊！赵局，那不是还有证书嘛。”

“哈哈，你小子……”赵局笑骂了一句，随后将头转向窗外，感受着这个城市的安宁和谐。

高茂忽然问道：“赵局，那关押在拘留所的沈文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