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局顿时一愣。

“沈文峰？谁是沈文峰？”

韩局不由得笑道：“赵局，沈文峰就是之前投资考察团安保之后抓的那个可疑人员，被我们局裁了十天拘留，现在还在拘留所呢。”

“就是针对路雪宁女士的那人？”

“对！”高茂点了点头。

赵局眉头顿时皱起，喃喃道：“石秘书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提这人？他只是被行政拘留，难不成放出来后就对路雪宁女士没有威胁了？”

韩局笑着道：“赵局，你想想，路董事长为什么要向我们表示感谢？”

赵局有点懵：“不是因为沈文峰要对路雪宁女士不利，被你们给看出来了，然后把人抓了吗？”

“虽然我们推测沈文峰要对路雪宁女士不利，但我们通过对路雪宁女士的询问，并未发现什么疑点。最后就让路雪宁女士将这个事情给他父亲提一下。这次路董事长安排石秘书过来，估计就是路雪宁将情况给他父亲说了，然后他父亲根据自己的判断，找到了这个事情的源头。”

赵局只是对之前的案情不是很了解，并不代表他笨。

经韩局这样一说，他神色一动，道：“你的意思是说，雇凶杀人？”

“对！其实路董事长的感谢，除了因为我们破坏了沈文峰针对路雪宁的计划外，更重要的是给他提供了这条线索，让他找到了根源。”

“这么说来他已经从源头上把问题给解决了？”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石秘书也没透露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韩局很无奈。

高茂忽然道：“我刚才仔细观察过石秘书，他刚才绝口不提背后的事情，应该是得了路雪宁父亲的指示。路董事长为什么不希望让别人知晓这件事情？我觉得原因只有一个，家丑不可外扬。”

韩局知道当时高茂与路雪宁交流的内容，听高茂这样一说，颇有些惊叹。

“这么狗血？”

高茂淡淡地道：“影视剧里演的都是来源于生活，现实中比影视剧里的那些更狗血的都有，不足为奇。”

韩局喃喃道：“路董事长给路雪宁找了个小妈？但路雪宁不知道。然后这个小妈要害路雪宁……”

“等等，韩局，我可没这样说。”高茂连忙制止道，“现在我们的任务不是去八卦，而是想一想怎么处理沈文峰的事情。”

“都裁了治安拘留，其他证据又不够，还能怎么处理？”

高茂认真道：“可他毕竟是凶手！虽然路雪宁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并不代表着犯罪事实不成立，再怎么说也是杀人未遂。”

“那你说怎么办？”韩局认真地问道，“根据我们之前查明的情况，这家伙常年都有出入境记录，不排除他与某个境外掮客组织有联系的可能，这根本没法调查。”

高茂道：“不是没法查，只是查起来难度比较大罢了。”

“你小子还真是一根筋。”

“呵呵，不试试，总是心有不甘嘛。而且，如果这人真像电影里演的那种职业杀手，手底下说不定还有其他案子。这……都是人命。”

赵局转头看着他，心里是充满了好奇，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查？”

“试试吧！”高茂平静地说道，“现在不外乎两条路，一条，从路董事长那边着手；另一条，等沈文峰从里面出来，盯死了他，总能找到线索的。”

韩局咽了口口水，看向赵副县长，道：“赵局，你现在知道这小子谦虚不谦虚了吧？”

赵局也挺头疼，从大义和法理上讲，这人确实该查。

但……怎么查？

让路董事长配合？哪怕路董事长真愿意配合，而且把雇凶杀人的雇主给交出来，只要雇主所联系的中介是在境外，就不可能关联到沈文峰身上。

要么，直接从境外收集证据，要么，让沈文峰主动承认。

但不管是哪一种，成功的可能性都极低。

“小高，路董事长那边既然没打算将这事儿说出来，我们再去问估计也不会得到什么新的东西。至于你说跟踪沈文峰，短距离的跟踪肯定没问题，但想要在短时间里获得线索，小高你觉得可能吗？”

“长时间跟踪……问题不大。”高茂自信满满地说道，“现在距离沈文峰从拘留所出来还有几天时间，足够我做好准备了。”

“你打算跟踪多久？”

“赵局，你看过《三大队》吗？”

“……”

赵局短暂的沉默后，问道：“小高，路董事长那边……”

“刚才石秘书专门找我要了电话。”高茂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

高茂刚才在海之城吃饭的时候，就收到了系统提示。

“提示：孙彦等人盗窃他人物品案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你对该案侦破的贡献度为0.8，该案影响指数☆☆☆。奖励：3级技能升级石*1，3级技能升级碎片*1。”

基于这个提示，高茂对系统规则了解得更深刻了一些。

这个影响指数，受多方面影响：案件性质恶劣程度、社会面关注程度等等。

但它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案件关联人员数量。

正常来说，孙彦两人偷鸡这种事情，影响是很小的。

但却能被评为3星，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它受害面太广。

这么一个偷鸡的案子就已经有了如此高的影响指数，那沈文峰这个疑似职业杀手的存在，涉及的案件又会有多大的影响力？

当然，高茂之所以坚持把这个案子办下去，也不全是为了最终的系统奖励。

他以前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有情怀的人，哪怕当了两个月的社区民警，每天接触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他也不觉得这是一种情怀。

但这段时间他办了很多案，接触过许多受害人、嫌疑人，他慢慢发现自己内心多了些东西。

没错，他办案的最大动力就是能赚取各种技能的熟练度，实现自我提升。

说通俗点，就是男人对进度条的一种迷之追求。

但提升技能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更方便、更快捷地破案？

如果说这案子完全不具备破案条件，他也不会这般执拗，但他确实觉得这案子有侦破的希望。

被害人、嫌疑人都是明确的，现在缺的就是用一根线把中间穿起来……

比那种大海捞针一般寻找嫌疑人的案子简单多了。

而在高茂的强烈要求下，赵局和韩局也都同意了高茂继续侦办此案。

不仅如此，还给他配了一个助手，刑大的民警范九。

范九年龄不大，只比高茂大两岁左右。

对于这次局里给他安排的这个任务，范九是非常乐意接受的，哪怕他现在并不知道自己要侦办的是什么案子。

但现在谁不知道高茂就代表了破案率？代表着立功受奖？

就拿那禁毒大案来说，虽然二等功只报了高茂一个人，但同时上会研究的还有三个三等功，七八个嘉奖呢。

还有5.14命案，虽然主要功劳塞在了高茂那个二等功申报材料中，但其他也同样有二等功、嘉奖的申报。

所以，范九充满了期待。

“猫哥儿，接下来我可就听你指挥了。”从韩局长办公室出来，微胖的范九脸上堆满了笑容。

高茂笑着道：“九哥客气了，我可是新人，很多地方还需要向九哥你请教呢。”

“你这话我可不敢当。反正这以后啊，你有什么打杂的活儿尽管吩咐，别的帮不上忙，跑腿儿什么的肯定机灵。”

高茂没再继续这毫无意义的争辩。

“九哥，我们这边暂时还没什么需要做的，你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我这边有行动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行！”范九答应得很干脆。

分开之后，高茂径直回到了小西湾派出所。

此时的派出所那叫一个热闹，几个讯询问室全都占满了。

什么？你说询问受害人不能在讯问室审讯？这个简单，把那铁椅子搬到一边，换一把办公椅在那儿不就行了嘛。

人啊，有时候不能太死板。

杨副所长这时候就像是一个忙碌的保姆，一会儿给这边送份材料，一会儿到那边去取一份笔录，然后还得梳理时间脉络……

正忙活着呢，忽然看到高茂从门口走进来。

“小高，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杨所长瞪大了眼。

韩局不是小西湾所的分管领导，自然不可能有事没事就将高茂叫过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了新的案子。

现在在绝大部分人心里，高茂俨然已经成为大案要案的标配。

就栾城县局来说，要是成立的专案组里没有高茂，那能叫专案组？

果然，高茂点了点头，道：“确实有案子。”

“什么案子？……要是保密的话就当我没问。”杨所的反应还算敏锐。

高茂道：“也没什么保密不保密的，这案子杨所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案子？”杨所愕然。

忽然，他眼神一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高茂，道：“沈文峰？”

“对！”

“有新线索了？”杨所有些兴奋地问道。

高茂摇了摇头，道：“没有，准备继续往下查呢。”

杨所顿时愤愤道：“啥？这不是乱安排嘛！这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