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烧烤大餐后,小黑终于招了。
他本名黑乌木,乃是出身南疆十万大山的一位巫觋。
曾经因为作恶被左若童亲自出手惩戒,不过这家伙的确能跑,靠着一手替死巫术,硬是从左若童手下逃得性命。
虽然如此,他从此也只敢躲在深山之中,远离中原。
直到华夏大地烽烟四起,他才生出东山再起的念头。
有了前车之鉴的他,这次行事十分低调,几乎不会亲自出手,只是捡些别人用过的残渣。
从十万大山一路北上,最终被他发现了白山黑水这片“妙地”。
如果说在别的地方,他还需要去乱葬岗捡垃圾的话,那么在这里,他甚至拥有了挑三拣四的权利。
什么痛苦的灵魂、饱受折磨的冤魂、死在母亲腹中的胎儿等等……一切他所需要的材料,在这里简直到处都是!
“仙人,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这次出来真的没有亲手杀死过普通人。”
黑乌木十分委屈地辩解道,“左仙师的教诲我都铭记在心头,不可能触犯的。”
“呵,”杜青冷笑一声,“你刚才还说要让我和师兄在哪里团聚来着?”
“啊这……”黑乌木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那不是在、在放狠话、充气势嘛,当、当不得真的。”
“你说这边有很多地方可以供你随意挑选材料?都是类似这样的地方吗?”杜青踩了踩地面。
“对对对,我没说谎!都是真的!”黑乌木连连点头,“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
看得出来,他十分用力地想要证明自己这次出山真的没犯事,不该受到制裁。
“类似的地方有几个?”
杜青不急不躁,一边为被囚禁的百姓们祛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审问黑乌木。
偏偏他的这种悠然姿态反而让黑乌木求生欲爆发,说话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他知道的另外三个鬼子的研究基地全都爆了出来。
拿到情报的杜青瞳孔微亮,心头生出一些大胆的想法。
就在这时,负责布置引火点的高艮等人已经完成了任务,而且由于敌人全都被张之维一人拦下,他们得以轻松撤退,已经找到杜青这里来了。
“你们来的正好,”
杜青拍拍手,“里面的百姓我已经救治过了,张贵去检查一下,应该没有病毒残留了。你们的任务就是带着他们尽快撤离。杨烈留一下,我还有点别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张贵进去抽样检查了一下,出来一脸惊奇:“里面的人除了虚弱和受伤,竟然真的没什么病症了!杜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
杜青一脸无语:“什么杜老大……算了,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赶紧走吧,等汇合了再谈。都记得杨将军当时给的安置点在哪儿吧?”
“好嘞!”
“放心!”
“冇问题啦!”
他们七嘴八舌地回应,共同点就是突出一个自信满满。
此时,天空上弥漫的黄云终于彻底覆盖了全部三百亩基地上空。
紧接着,一道火线出现在视野尽头。
初始很细,但在接触到淡黄色云气之后却迎风便涨,如同奔腾的浪潮,眨眼间席卷天空!
虽然只是凡火而已,但此刻铺满天际、滚滚而来的样子依旧有种焚天灭地的滔滔威势。
“烧烤来喽!”
所有人顷刻间一哄而散。
杜青用炁绳栓着黑乌木,带着杨烈一起从外面绕行,去接应负责放火的关石花等人。
研究基地头顶天火降临的奇景别说哈市了,整个黑省都清晰可见,出去剿匪的鬼子自然也不例外。
负责带兵剿匪的小野少将在确认了天火的位置后,脸色瞬间煞白。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带领的联队最重要的使命其实就是保护石井中将管辖的那个研究基地。
可如今,为了区区流匪,导致基地遇袭损失,回去将要受到何等处罚他想都不敢想。
“狡猾的下等人!”
无能狂怒了一阵之后,为了不会被“自愿切腹”,他只好马不停蹄地带着带着人原路返回。
敌人的动向很快被抗联战士们发现,汇报到了杨将军面前。
“他们要退?这么果断,看来刚才的奇景就是那些高人的杰作了。哈哈,这是打到他们的痛处了!”
杨将军露出振奋的笑容,很快做出决定,“让开正面,放他们过去,沿途布置埋伏阻击,以摧毁敌方的交通工具为第一目标。还有,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递到哈市内去。”
“是!”
抗联的战士们都是老兵,而且深谙如何在实力不足的情况下骚扰阻击敌人,他们或许不会造成多少杀伤,但一定会让敌人非常难受。
如今急于回防的哈市鬼子联队就遇到了这种情况。
正面看不到敌人的踪影,但路上时不时就会出现各种状况。不是倒下的树木截断了道路,就是路面被挖出几个大坑。
这些障碍对于靠双腿行动的抗联战士不造成多少影响,但对于依靠卡车和摩托车运兵的机械化部队来说,可是大麻烦。
他们总不能弃车步行吧?那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除了无能狂怒之外,也只能一点一点地清除路障了。
这一清,就是三天。
出去的时候仅仅一天的路程,他们以更加焦急的心态花了整整三天才赶回来。
这时候,自然连黄花菜都凉了。
等他们回到城中,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基地。
映入眼帘的只有被烧成白地的残垣断壁,和极少数还没有彻底化作灰灰的极少数残骸。
“石井中将呢?石井中将在哪里?”
小野少将跌跌撞撞地前冲几步,愤怒地抓住一位留守中校的衣领,面容扭曲地大声吼道。
“少将阁下,请节哀。”中校不敢反抗,只能低头敬礼。
“节哀?!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位置越高,才越明白这座研究基地的重要性,小野很清楚,这不是节哀就能解决的问题。
“知道是谁做的吗?”小野紧咬牙关,恶声恶气地问道。
“少将阁下,墙上有字!”
在副官的提醒下,他看到了唯一存留的半面墙壁上的留字。
那仿佛并不是用笔写下的文字,而是用火烧出来的,每一笔每一划都透出一股熊熊燃烧的昂扬:
“这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