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为哈市内鬼子基地的覆灭感到高兴，杜青等人依托于黑乌木提供的情报，已经马不停蹄地赶向下一个目标。

牡丹江，一条从名字到风景都无比优美的水域支流，却逃不开敌寇的毒手。

“就是这里？”

“嗯嗯，”

面对的杜青的问询，黑乌木不敢有丝毫怠慢，连连点头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和盘托出，“这附近的海县和林县各有一个，规模都不如之前捣毁的那个。”

“小点好！说明被他们戕害的人少些。”

杜青忽然用奇异的眼神盯着黑乌木，看得他浑身发凉，冷汗直冒，“仙、仙人？”

“黑乌木，你想活吗？”

他的话就像是一记重锤，当场就把黑乌木砸得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想！想活！”

“你虽然没有残害活着的百姓，但却对他们的灵魂下了手。本来以你的作为，我是不该给你活路的。但是，如果你能给他们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并且答应未来将功赎罪的话，我倒也可以考虑让你多缓一缓。”

“我该怎、怎么做？”

虽然没有得到明确放过的承诺，但黑乌木已经大喜过望了。被纯质阳炎烧过的他，再也不想回味那种身躯被一点一点净化的可怕体验。连忙追问做法。

“你收拢的那些魂魄，可还有自我意识？”杜青捏着下颌。

“有，但不多。”

黑乌木生怕说慢一点会被黑锅追上，“可那不是我做的，这些魂魄的意志本就非常极端。事实上不极端的魂魄也留不下来，只有那些执念非常深的魂魄才会长时间滞留在死亡之地。”

“嗯，他们还有自己的执念就好。”

杜青点点头，“那么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解开他们的束缚，让他们自己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嗯……我还可以给你一个优待，你可以现场搜集魂魄，让他们一起行动。完成执念后，由我来实施净化，送他们安详往生。”

“……好！没问题！”

虽然这样做意味着自己出山这么些年积攒的家底会被全部掏空，但无论如何，能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黑乌木咬紧牙关答应下来。

“很好，看来你还是识时务的。”杜青赞赏了一句，“第二件事，既然你很擅长寻找这类地方，那么我再交给你一个任务。以后发现类似的蛛丝马迹，第一时间告诉我。”

“……都听您的。”

黑乌木有点麻，不仅要掏空他的积蓄，还要限制他未来的修行资粮？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真以为黑巫觋是没有脾气的吗？

怒火和委屈同时涌上心头，他不禁在心中大骂杜青。

“对了……你修炼的功法，是不是必须要用到阴魂？”

黑乌木闻言一怔，不太明白杜青的意思。如果自己回答是，会不会换来一句“看来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但如果回答否，被看出来是假的，结果会不会更糟糕？

踟蹰了一会儿，他决定站着死，于是用最后的不屈呐喊道：

“没错！”

“这样啊，那你不早说，刚才那么多被烧死的鬼子里，说不定也有几个能用的呢，浪费了。”杜青摇摇头。

“……啊？”

黑乌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给搞蒙了。

“啊什么啊？”杜青瞥了他一眼，“你要不觉得浪费，我倒是无所谓。”

“觉得！很浪费！都怪我忘了！”黑乌木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但是，左仙师曾经告诫过我……”

“不得残害无辜是吧？”

杜青撇撇嘴，“师兄那个时候想必也不知道，世上会存在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吧？就当是废物利用了。不过你还是得藏着掖着点，被别人找上门的话，我可不会帮你解释。”

“诶、诶，小老儿明白。多谢仙人明察秋毫。”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黑乌木连连点头。

想他纵横江湖数十年，也就遇上你们三一的两个变态才接连栽了跟头。别人？哼，不是他吹嘘，只要存货足够，他有信心从任何人手中逃走！

黑乌木没有说谎，接下来的两个研究据点都不大，研究院加上驻守士兵约在千人以内。

虽然没有了抗联战士们的协助，但当黑乌木唤起游荡在本地的复仇之魂后，那密密麻麻的阴戾幽魂成了毁灭的主力军。

子弹、枪炮，这些能威胁到练炁士的东西，对无形无质的幽魂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一个幽魂或许微不足道，但是当数以千百计的幽魂连接成片，那种不输于活物的阴冷气息甚至自发形成了一种类似恐惧领域般的效果。

心志不坚的敌人会受到惊吓，触发慌张、恐惧、肢体僵硬等等负面效果，然后被幽魂们迎面扑倒，噬骨啃肉。

场面一度非常残忍，但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道家不讲轮回，但也讲因果报应。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此乃天道循环。

倒是张之维他们几个，被黑乌木无所顾忌展露出的力量给吓了一跳。

本来只当他是杜青的俘虏，没觉得有多了不起。但这一出手，好家伙，一人成军啊！

虽然鬼气森森，不类正道，但战斗力可不是虚的。

这样的家伙，好像没闹出什么动静，就被杜青给捆成了球？

张之维隐隐瞥视了杜青一眼，只觉这个总是喜欢在自己面前以长辈自居的家伙有些深不见底。

杜青对大家的震撼一无所知，他听着里面反抗的枪声逐渐稀疏，开口道：“反抗已经差不多被解除了，走，咱们去救助里面被抓的百姓！”

熟门熟路的流程不必多说，依旧是纯质阳炎立大功。

祛除活人身上的病菌毒素之后，还帮忙为刚刚立了大功的幽魂大军实施净化。

浑浊漆黑的魂魄在金红色火焰的灼烧下，一点一点恢复纯净，从满身戾气的冤魂回归到浅色无暇。经过污染、复仇与净化之后，这些魂魄之中已经不剩下多少记忆，他们一一对着杜青行礼后，悠悠飘上天际。

下方，杜青与张之维轻诵度人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