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0章 一箭双雕,再吊块石头(1 / 1)江湖无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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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鸦雀无声,诸朝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让太子误会。

这话可其直接打脸,显然太子是动了真怒。

“朱慈炯。”朱慈烺点名。

朱慈炯小心肝噗通直跳,小步疾走向前,拜道:“臣弟在。”

朱慈烺说道:“回去闭门思过,书写入南京至今每日言行与交往,并附反思,什么时候写完且让本宫满意,什么时候解除禁足。”

“臣弟遵旨。”朱小三老老实实应下,随后躬身退出大殿。

脱离了太子目光,只感觉浑身轻松。

夺储?

不,都是奸臣误我,我绝对没这个意思,必须将奸臣名录整理出来,让皇兄挨个处置。

不小心用了“皇兄”,朱慈炯却浑然不觉。

不是皇帝,胜似皇帝。

“陈名夏。”

“臣在。”

太子还没开口,陈名夏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大殿内有地暖,却也没到这个程度,主要还是紧张。

大概只有郑彩郑芝豹不紧张。

他俩可是得了郑芝龙吩咐,一直老老实实的,而且郑彩之女可是太子妃候选,郑氏有可能成为外戚的。

就在群臣各怀心思时,朱慈烺开口说道:“尔进言免积欠,可知积欠数额,所欠者何人?”

陈名夏讷讷不能答。

他要是有这个逼数,何以还在备考?

“蒋德璟。”朱慈烺继续点名。

“臣在。”

朱慈烺问道:“至南京四个月,依旧南京北京尚书并立,令出何人?”

“臣无能。”蒋德璟主动摘下了官帽。

理论上南京听北京的,但是强龙来压地头蛇,自然是各显神通,能做到尚书侍郎的,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迄今为止也就惯例不设左都御史的都察院进了正轨,其余各部司还在争权中。

蒋德璟搞不定。

朱慈烺没看蒋德璟,盯着王应熊说道:“孤加尔双尚书南下,所为何事?”

王应熊拜道:“追缴积逋。”

朱慈烺追问道:“结果如何?”

王应熊主动摘下官帽,道:“臣无能,仅得数百金,九牛一毫而已。”

“原因何在?”朱慈烺继续问道。

王应熊心一横,回道:“积逋多者,大户也,同气连枝,拒不缴纳,臣恐其联手扰乱地方,不敢强行催缴。”

太子来势汹汹,他不敢隐瞒。

要死一起死。

朱慈烺问道:“积逋总额几何?贫户几何?士绅几何?”

王应熊回道:“总额一千三百又二十一万两石,臣详查应天府,计得贫民中民不过十一,余者皆豪强大户。”

“陈名夏。”朱慈烺再次点人。

“臣在。”陈名夏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腔。

朱慈烺问道:“一千余万两,可养兵几何?可能供应天津?可会令大户缺衣短食?”

陈名夏再次无言。

朱慈烺看向冯元飙,问道:“献贼僭越,若发五万大军击之,耗时几何?”

冯元飙回道:“利州汉中皆四面环山,道路崎岖难行,非半年不可。”

“粮饷几何?”朱慈烺追问。

冯元飙回道:“五万大军,尚需五万民夫,并大量牛马,半年耗粮一百万石,军饷八十万,其余军需一百万,战后封赏以及抚恤十万两起。

为防止献贼流窜,川蜀湖北不可不防,亦需钱粮五十万两石。”

总计粮食一百五十万石,银两百四十万两,若是战事进展不顺,还要追加。

朱慈烺问道:“户部可能提供?”

邱瑜拜下,道:“殿下,秋税皆以解递各部,府库已空,臣无计可施。”

朱慈烺问道:“陈名夏,钱粮该从何来?”

“臣无知。”陈名夏艰难地说道。

朱慈烺环顾诸人,问道:“尔等家中可有积逋?”

“臣无。”×全部。

朱慈烺说道:“三月末,孤遣审计清查各地积逋,你们最好没有拖欠。”

“臣不敢。”×全部。

皇帝清理的部队不多,也就应天、常州、镇江、扬州、松江、平江、凤阳等地,却将天子营扩充至五万五,皆以心腹为将。

搞不了兵变,造反也是死路一条。

老老实实交钱吧。

或许可以想想怎么投虏贼。

朱慈烺没管他们的小心思,道:“宣梅文鼎。”

不一刻,梅文鼎捧着托盘进来。

“诸卿,梅文鼎南下之前,本宫令其试制银元,有一两、五钱、三钱三种面值。

凡是以银币缴纳积逋者,打八折,今明两岁以银币纳税者,打九折,并永久免除火耗。”朱慈烺挥挥手,让梅文鼎展示银币。

弹到空中翻滚时嗡嗡作响,吹之有清脆声,表面有浮纹,可防止有人取银屑。

唯一不足的,就是重量比面值小。

有精细的已经估量出,皆少三成。

也就是说太子给得折扣完全可以从铸币利润中补回来。

待朝臣都看了一遍,朱慈烺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这个时候不用你们用诸卿了?真是个势利眼!

不少朝臣腹诽之余,又考虑起其中利弊来。

太子没说,但是大家都想的明白,老老实实缴纳欠税,易储之事就此揭过,否则就仔细算账。

可不敢让太子算。

大部分投效定王的,都是积逋最多的,而定王已经回府写小报告去了……

“殿下宽宥仁慈,臣替百姓贺。”谢三宾拜下高呼。

他不惜冒着得罪天下人提议放弃北方,给皇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已经是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距离入阁仅仅两步。

如今太子回来,必须紧抱其大腿。

“殿下英明。”诸臣齐拜。

交易达成,朱慈烺心情大好。

不但能收回一千多万银子,还把银币推了出去,不枉装死一场。

当然,钩上的鱼儿可不能不处理。

“宣义民黄廷、阮进进殿。”

朱慈烺话出口,诸臣再次紧张起来。

不会是误解太子的意思了吧?

要是太子真抱着易储之事不放,那八折可就不够了,最起码一折,不然南直隶范围内没办法,其他省可安稳不了。

就在诸多朝臣暗暗思考时,黄廷阮进进来。

两人本是福建人,朝廷诏令下达,合力撑一小船搜寻沿海,发现了太子冕服。

按约定,两人封爵,但是皇帝坚持认为太子没事,也就拖着了。

两人行礼后,朱慈烺道:“本宫遇险时,随身行礼尽皆抛弃,唯冕服印玺事关重大,未曾遗弃。

二卿发现的冕服乃是伪造,因此不能授爵,然忠心不可不嘉,本宫各赏二卿银五百两。”

黄廷拜道:“殿下,臣不要银,只愿为殿下牵马。”

“臣同求。”阮进跟着拜下。

两人没怀疑太子撒谎,因为想赖账的话,直接认定两人伪造冕服是最好的办法。

太子看了眼两人,略有惊讶。

能抓住机会成太子亲兵,可比五百两银子值钱多了。

“魏六一。”朱慈烺叫道。

魏六一进来,拜道:“臣在。”

朱慈烺说到:“考校二卿本事,若合格,试副百户,若本事不济,由火铳手开始。

无论结果如何,各赏银五百两,以酬忠心。”

“谢殿下恩典。”×2。

两人欢天喜地的跟着魏六一出了殿。

太子也是暗呼赚了。

历史上,阮进以一船工成为一镇军头,虽然嚣张跋扈,终究力战殉国,可以培养为一员大将。

黄廷就牛逼了。

其聚众反清,自感势单力孤,投郑芝龙,郑芝龙降清后转投郑成功,后随征东番,颇有功劳,郑氏丧复国之志,黄廷知反清复明无望,投清。

征吴三桂、平台湾、征黑龙江血战雅克萨、征蒙古准葛尔部,康熙一朝数得着的大战,黄廷都参与了。

不只能打,还能活。

比阮进更值得培养。

正好太子要培养自己的水师班底,黄阮二人能凭一条小船从福建到南直隶,各指挥一条战船肯定没问题。

当然,太子没船,只能让二人从陆军干起。

安排了二人,朱慈烺继续说道:“父皇陛下误以为孤死于海难,心神不定,因此未曾查验冕服真假,尔等朝臣何以疏忽?”

刘宗周拜道:“殿下恕罪,臣当时心慌意乱,心慌意乱情迷,又先入为主,因此失察。”

“到底是失察还是故意,本宫会调查,然而伪造太子冕服,大不敬,当彻查。”朱慈烺说道。

“殿下,此事已有结果。”巩永固出列,道:“伪冕服送至,陈之遴当即断言殿下薨逝,臣觉其包藏祸心,便暗中追查。

经查,陈之遴曾往海盐,同行者冒襄,曾于江南织造局购各色龙纹布帛,并请裁缝陈二。

陈二者,其父曾服役于针工局十年,尽得真传。

另查,建虏肆虐于北,尚未进入山东,陈之遴惧而弃官,南返后宣扬鲁王不用忠良,又故意触怒陛下以邀名。”

朱慈烺说道:“若孤计议无差,此獠乃是复社成员,吴伟业,可属实?”

吴伟业拜道:“启奏殿下,复社已经解散。”

我不认识他,别连累我。

“复社多败类,果然如此。”朱慈烺表面是批评陈之遴,顺便暗讽了一下吴伟业,继续说道:“即刻抓捕冒襄,严加审问,务必追索同谋。”

“臣遵旨。”巩永固应下。

“臣有奏。”南京刑部尚书涂国鼎出列,拜道:“虏贼嚣张,殿下不宜追查,以免动摇人心,令虏贼有机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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