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笑吟吟道：“好像是因为你要评选市里面的先进个人。”

李子敬有自知之明，“我这个事希望不大，老茂他还搞得这么认真。”

“不过随便他了，随时欢迎他上门做客。”

娄晓娥含笑道：“我觉得你挺符合的。”

李子敬哈哈笑道：“可惜啊，你觉得可以不算数，要大家都觉得可以才行。”

“我先去里面找老茂。”

“嗯！”

在院子里找人聊天的孟茂生也知道下乡的人回来了。

孟茂生刚好和李子敬在二进院碰了个正着。

“老茂，你还没下班呢？”

“现在天黑的早，都是靠路灯回家，不着急。”

孟茂生话锋一转问道：“你今天的晚饭在哪里吃？”

李子敬随口道：“我肯定是在附近的小饭馆吃，按轮换，今晚应该是吃面条了。”

孟茂生提议道：“那今晚这顿我请你了，咱们边吃边聊一些工作上的事。”

李子敬嘿嘿笑道：“老茂，还是我来请你好了，我怕把你这个星期的烟钱给吃没了。”

这样的打趣，孟茂生不以为忤，“请你吃一碗面，我还是能请得起的。”

刚才从娄晓娥那知道了原因，李子敬笑着应道：“那我今天就不跟你客气了，下次我再回请你。”

“我先进去和她们碰个头，没事的话等会儿就去吃面。”

孟茂生答应道：“我在一进院那里等你。”

小组的各项事务都步入了正轨，并没有需要等李子敬回来才能拍板的事情。

李子敬很快回一进院邀孟茂生一起去饭馆吃晚饭。

小饭馆，等面条上来的时间。

孟茂生开口问道：“子敬，你住的地方好像离合作小组不远？”

李子敬笑眯眯道：“其实是在同一个胡同，两三百米远吧，一个头一个尾。”

“你要是有空，上我家坐坐，我还有从南方弄来的几两好茶叶。”

“一个人喝茶喝着没劲，我一直留着没喝。”

给老茂一点面子，他主动提出了邀请。

孟茂生本来打算要登门拜访，“今天刚好比较有时间，那我就去你家蹭杯茶喝。”

“随时欢迎。”

李子敬也问道：“你刚说要聊些工作上的事，你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么？”

“是关于你们小组开展思想学习的事情。”

业务上的事情，老茂比较少提建议；组织的架构、运转方面的建议提了好些。

采纳了老茂的建议，五星食品在组织层面上基本上算是合格的了，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的典型小作坊运行方式。

三两下吃完了一碗面，李子敬把孟茂生带回了95号四合院。

大冷天，不是节日、不是周末，没什么事情，邻居们没有在院子里闲聊天，全都躲在自己家里。

俩人进院子没碰到人。

前院东厢房。

孟茂生进屋扫视了一遍屋内的陈设，与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先还以为李子敬家可能会比较奢靡，恰恰相反，只能说比家徒四壁好那么一点。

孟茂生这次登门是准备找李子敬谈一谈谠员干部要保持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

现在的情况貌似不大对劲。

这里的陈设比他孟茂生家还简朴得多。

李子敬拿热水瓶倒水，“老茂你先坐会，我把水烧开了再泡茶。”

真没客气，孟茂生自己拉开椅子坐下，“你每个月的收入也不少呀，家里怎么没有多置办一些家当？”

李子敬边忙边回话，“置办了啊，我前些天刚买了一块新的手表。”

“过年的新衣服、新鞋子都已经备齐了。”

孟茂生仍在四处打量，“家具之类的，没打算添置一些么？”

李子敬随意说道：“床铺有了，桌子凳子柜子都有了，已经够用了，用不着置办。”

“而且我现在正在存钱，过完年争取买一辆自行车。”

孟茂生顺势切入问道：“这个问题我其实早想问你了，你卖收音机的奖金和分红还不够买自行车的么？”

李子敬把水壶放在煤炉子上，“那些利润借给了五星食品，没钱发分红，过几天五星食品再还一次钱我才能拿到分红。”

孟茂生坦言道：“实话说，按你平常吃饭的用度、衣服穿着，我还以为你是比较富裕的。”

“你家里只有这么点家具让我颇感意外。”

李子敬也坐到桌子前，笑问道：“你以为我家有高档沙发那些是吧？”

孟茂生点头道：“差不多吧。”

李子敬仔细说道：“今年夏天的时候，我一个月也是只吃一回肉。”

“现在天冷还要参加劳动，不吃好点身体扛不住，没钱就算了，有吃饭的钱绝对不能省这个钱。”

“这个钱省下来，人可能病倒了，既耽误工作还浪费了国家的药品。”

“至于衣服，我是没有旧衣服可穿，只能花大价钱买新的穿。”

针、棉织品除了提供定量的低价商品，也有高价商品，比如一件汗衫卖12块钱，一条棉毛裤衩子就要8块钱。

经过李子敬这么一番解释，孟茂生也算是理解了，“看来啊，是我看问题太肤浅了。”

李子敬笑了笑，“有些迷惑性。”

“五星食品的小组成员，少部分人的家庭情况是还可以的，大多数人的家庭之前都是比较困难的。”

“即使现在有了工资分红改善他们家里的经济状况，还有个别人的家里是有资格领困难补助的。”

“我们小组没几个人有自己的自行车，就是给他们发自行车补贴，也没法提供自行车给小组使用。”

车轮之类的会有损耗，一般私家车公用都会发一些补贴。

孟茂生点点头，“我参加了小组工会的成立，小组成员的家庭收入我有了解一些，普遍是在补助线上面一点。”

李子敬感叹道：“大伙的工资还是有些太低了。”

热水很快烧开了，泡茶，喝茶，东拉西扯了一会，孟茂生就提出了告辞。

突然来访，住所里的陈设做不了假，即使作假也是长期的作假，问其他人也是白问。

李子敬陪着孟茂生一起回五星食品大院，孟茂生的自行车还停在那里。

俩人走到五星食品侧门处。

偶遇三名戴着口罩的陌生人。

其中一名陌生人含糊说道：“没错，就是他！”

莫名其妙被人指指点点，孟茂生上前一步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陌生人不讲武德，直接动手，“揍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