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年，现在的人平常时候普遍讲的是本地方言，一个外地口音的人掺杂在里面可以说是鸡立鹤群。

小地方冒出来一个外地人是非常显眼的，没地方能藏，最多藏在亲朋好友家里，这也是追查喜欢查关系人的缘故。

大城市的人口多、人口杂，多一个小团伙都掀不起一点点的浪花。

介绍信只能拦住一些行动力差的人，不管是窃取还是伪造，又或者直接花钱找人买，多想想办法总能搞到。

不只是李子敬猜测抢劫杀人的罪犯可能会逃到京城来。

就是治安局也是这么推断的，这才会急急忙忙的通知大伙要及时举报。

李组长抓到过不少罪犯，成绩摆在这，娄晓娥也就信了他的话。

“那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不要真遇到劫匪了。”

李子敬心想这时候送娄晓娥回去很可能会被她乌鸦嘴说中了。

他偏偏反着来，“再等等吧，你一个人在家也不大合适。”

“嗯。”娄晓娥全听他的，又开始抄写报表。

李子敬准备写一份发言草稿，钢笔没有墨水了，旋开笔杆，给墨囊上墨水。

刚去车间检查工作的邓长玉回到办公室，“小兰的对象又是接又是送，有些过度紧张了。”

“关心过头总比不关心的好。”李子敬觉得兰杏子老公第一次当爹的激动心情应该可以理解。

邓长玉刚才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也是。”

李子敬反倒是问道：“邓大姐，你给天珒打电话了没有？”

邓长玉的大儿子今年考上了刚刚合并好的天珒工学院，“打过电话了。”

“我大儿子说，天珒那里更麻烦，好些受灾的人要求在市内落户。”

娄晓娥又分心的问道：“这不能解决吧？”

邓长玉一边倒热水一边说道：“肯定是没办法解决的。没给答应就骂骂咧咧的。”

“还有好些人还开始做起了小买卖，也不好管，总之有些乱糟糟的。”

倒买倒卖也算是自食其力，怎么也比小偷小摸好。

李子敬边写稿子边说：“这些都是小问题，人之常情的要求，慢慢可以化解。”

娄晓娥觉得他话里还有其他意思，“还有其他大问题？”

李子敬随口道：“人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会对自己产生怀疑，会不够自信。”

“这种时候，装神弄鬼的人很容易趁虚而入了，这些人串联在一起，就是个很大的麻烦。”

娄晓娥疑惑道：“把那些装神弄鬼的人抓起来不就行了。”

李子敬手指自己的脑袋，“已经被忽悠过的人，这里的想法不是那么容易变回来，非常容易死灰复燃。”

娄晓娥也不是滥好人，“已经教过了他们还被骗钱，那只能怪他们自己活该了。”

李子敬呵呵道：“这就是社会运转的困难之所在。”

“按道理，好言难劝该死鬼，让他们自生自灭就算了，实际上是不可行的。”

“假如放任了他们，就会跟病毒一样到处传播的，接着祸害其他人。”

一生都很顺的人是极少数的，绝大多数人都会遇到一些沟沟坎坎，真的很容易被拖下水。

邓长玉最近做习惯了思想工作，“所以我们要多花些力气先教育好他们。”

一边做事一边闲聊，时间很快到了8点40多分。

估摸娄晓娥的家人已经回到家了，李子敬骑自行车送她回去。

他从帽儿胡同直直走北兵马司胡同，出去后，再从交道口南大街往北去娄家方向。

都是熟悉的胡同，熟悉的大街。

照理讲，几分钟的路程，本该是顺顺利利的。

偏偏事有那么凑巧。

李子敬骑车快到北兵马司胡同出口的时候，他正和娄晓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远远听到有追喊声。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

夜里的叫喊声还是比较清楚的。

侧身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娄晓娥心里一惊，抓紧车座，“怎么了？”

李子敬已经看清楚了，胡同出口那里跑进来了一名20多岁的平头男子。

要是往常情况，他就冲上去见义勇为了。

这次不一样，对方手里好似握着一把手枪！

瓷器不跟瓦片斗。

李组长连刀枪不入都不是，更何况是遇上子弹了，他可不敢莽上去。

停车，下车，他一手揽过差点摔倒的娄晓娥，抱都来不及了，直接夹起她，撒腿就往后面的墙角处跑。

留自行车在那里当诱饵。

对于逃犯来讲，自行车的诱惑力是很足的，肯定是先顾着自行车，没空搭理他们两个无关路人。

等逃犯骑上了自行车的时候，自然是没办法再拿枪对付他李组长了。

到时候很可能是他制服罪犯的机会。

至于说为什么是可能，因为追的人可能会先开枪。

这也是他急急忙忙跑开的原因，假如被误伤了，那是真TM的亏大了。

命是自己的，不能赌别人的人品，就像行人过斑马线一样，虽然是绿灯，还是要仔细观察周边情况。

娄晓娥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整个人非常懵逼的被李子敬夹起来跑路，接着又被李子敬压在了墙角里。

缓了缓神，她这才反应过来，心跳如擂鼓，见李子敬挡在自己身前，害怕当中又有那么一股子的感动。

李子敬其实也是躲在墙角里的，这是个四合院倒座房的突出部位，是一个射击死角。

他没有探头出去观察情况，以免好奇心害死猫的被人爆了头。

站着等对方骑自行车就可以了。

只要对方敢骑他的自行车经过这里，他就敢一脚把对方踹飞。

逃跑的平头青年也是异常紧张，被抓到可能就要被打靶了，好像老天要帮忙一样，突然之间冒出来了一辆自行车，

骑车比步行那肯定是快得多。

不要白不要！

平头青年没去管跑路的一对青年男女，也没心思去想那个男的力气挺大的事，扶起地上的自行车立刻上车。

紧蹬了两下，车速就起来了，平头青年的心里是得意不已。

天无绝人之路啊！

平头青年经过墙角的时候，还想看一眼对方是什么人，这么好心的送自行车给自己。

可惜，迎接他的是一只大脚！力气好大的大脚！

李子敬第一次踢出了用尽全力的一脚。

平头青年直接被踢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对面的砖墙上，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踢完了人，李子敬没有立刻上前查看没了动静的平头青年，反而是退回墙角仔细听了一下追来的人的动静。

对面墙里面好似有人在骂骂咧咧的。

貌似没问题，他接着探头出去看，追来的是老熟人刑侦大队的刘副大队长、交道口的莫副所长等人。

“刘副大队长，莫副所长，我是李子敬，你们别开枪。”

刘副大队长回应道：“我们没开枪！”

确认清楚了，李子敬这才走出了墙角，对着地上不知死活的罪犯骂道：“大晚上的跑出来吓人。”

娄晓娥紧贴着他，“我都吓出汗了。”

刘副大队长等人也跑到了近前，“罪犯怎么样了？”

李子敬简单说道：“我骑车到前面撞见他跑进胡同里来。”

“我就故意把自行车扔在那了，我自己跑到这个拐角的地方等着，等他骑车过来了一脚踹飞。”

“把他踹到墙上了，也没过去查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刘副大队长走过去查看罪犯是死是活。

跑得稍慢一点的莫副所长同样听清楚了，“就两个字，厉害！”

突然和持枪歹徒遭遇，电光火石之间能立刻想到设诱饵再伏击的办法，其他民警也是佩服不已。

娄晓娥更不用说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面全是小星星。

她稍稍有些许害怕的是被踹飞的罪犯一直没动静，要是把人踢死了不知道会不会给李子敬带来麻烦。

刘副大队长伸手探了鼻子，“有气，还没死，应该只是暂时昏过去了。”

莫副所长一脸晦气道：“TM的，后面还得浪费子弹。”

李子敬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案子的？”

莫副所长没有对他保密，“是从冀省跑来京城的三名抢劫杀人犯。”

李子敬心里想，要是早点送娄晓娥回家就不会遇上了，“那还有两个呢？”

刘副大队长回应道：“我们先抓到了一个，然后去抓剩下的两个。”

“没想到，两名罪犯的警惕性很高，我们刚到那还没有围起来就被他们发觉了。”

“我们追的是这个，另一个是王大队长他们去追了。”

“挺能跑的，要不是你帮忙，最后抓住这名罪犯要费我们很大的功夫。”

莫副所长还是有些不爽，“他奶奶的！怕误伤了群众，刚才在大街上不好开枪，不然我TM的早给他来一枪了。”

刘副大队长劝慰道：“还没有调查清楚是否还有其他同伙，我们肯定要尽量抓活的。”

李子敬接过民警帮忙扶好的自行车，“另外一个是往东边跑了吧？”

莫副所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蛊惑道：“李组长，你干脆调来我们治安局好了，局里肯定会给你一个合适的待遇。”

刘副大队长哈哈笑道：“莫副所长的这个提议我非常支持。就是分局解决不了待遇，市局肯定能安排好。”

看来另外一名矮个的罪犯是朝东边逃跑了。

李子敬才不会往身上找麻烦，治安局的人既要值大夜班，又要风里来雨里去，还没得自在，对他而言纯属是火坑。

他也是避而不答，“分头跑路，小孩子都能想得到，没什么稀奇的。”

“我要往北走送她回家，我就先跟你们确定一下。”

娄晓娥帮他解释道：“我们几个人算账算得有点晚了，其他人有人接，李组长就是担心遇到这伙劫匪才送我回去的。”

刘副大队长其实想说现在时间还很早，不过嘴上没讲出这种得罪人的话。

“王大队长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还是要小心一些。”

莫副所长倒是认为不用太担心，“北边肯定没有问题的。”

“王大队长那边很可能已经抓到了人；即使运气不好没抓到人，也能追得那名罪犯跑个半死，罪犯一时半会没力气再犯案。”

这个分析有些道理，李子敬商量道：“那先这样，我送她回家了再去你们分局做笔录？”

三叉出口已经有路人停下张望，他不想在这被人指指点点的。

刘副大队长答应道：“等会还得麻烦你去一趟分局。”

李子敬客套道：“顺路的事。”

他从北边回来也是走交道口南大街，确实算是顺路。

刘副大队长等人是步行把罪犯押解回城东分局，速度会比李子敬慢好些，可能他更快赶到分局那里。

告别了治安分局的人，李子敬俩人继续往娄家赶去。

坐在车后座的娄晓娥忍不住问道：“你刚才干嘛护在我前面？”

假如是想泡妹子，这时候应该是扯一些保护、爱护的情话。

李子敬直言道：“不站在你前面，我没法起跳踹倒那名罪犯啊。”

娄晓娥不是很满意他的回答，“你这样也太危险了。”

“我做事情向来有把握了才做。”

这不是李子敬在吹牛逼，疑心病很重的他，早给自己自制了一件防弹盾牌。

焊接了两块钢板，中间装的是沙袋，普通人拿不动这么重的玩意，他拿得动也不需要拿。

他用的时候放出来，不用的时候收进小世界，足以应付大部分的手枪，城里一般也没人能用步枪。

罪犯要是不骑他故意扔在那的自行车，他会先把防弹盾牌放出来，再看情况要不要躲进小世界。

城里面，他是尽量不躲进小世界，以免被人看到。

防弹盾牌就是小事了，不需要他自己解释，会有大聪明帮他想到各种可能的解释。

娄晓娥不知道他的底牌这么多，打心底的佩服他的聪明勇武，又担心这男人以后好勇逞强。

“这次只能算是运气好，子弹不认人的。”

李子敬慢悠悠的骑着车，“我不站在外面，那我躲在里面，把你拿来当作肉盾？”

“然后明天街坊邻居传小道消息，歹徒枪杀了躲在墙角的一对男女，那对男女为什么躲在墙角？”

“你自己听听，这都什么破事？”

娄晓娥忍不住轻轻捶了他的后背一下，“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要冒这样的险了。”

李子敬答应道：“嗯！知道啦。”

“我是跟你开个小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娄晓娥笑问道：“你也很紧张呀？我还以为就我紧张了。”

“你这不是废话嘛！遇上刚才那样的突发状况，有谁不紧张的？”李子敬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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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主角的女人，是工具人的身份，切入某个话题了，有作用了才会出现，平常很少见。

主要作用是聊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没有歧义）。

以他们之间的私密对话讲述不同方面的观点。

观点的对错与否，由读者自己感觉和判断。

就像前面的‘认错、坦白能减轻、免除处罚。’

我虽然不大同意这样的观念，我还是按原样的写了：那时候是什么样，书里就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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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筠梅的主要作用是主角与大学生连接桥梁（她的学弟学妹）。

这是主角平常没有交际的一类人，偏偏是非常关键的一类人，时代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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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晓娥，不用说，她家就是另一类人。

主角个人的风险其实不比娄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