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物所的尹研究员是羽绒服的主要研发人员，自然是很关心羽绒服的推广。

李子敬回应道：“是的，从外面多接一些代加工订单才能养活五星羽绒。”

尹研究员对自己研制出来的东西最清楚不过，“成本非常高，味道也还不小，能接受的人不是很多吧？”

李子敬接话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有不用票的优势，但是羽绒的价钱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我只叫了罗少纯和娄晓娥两个人去街道办门口摆摊招揽生意。”

“在那地方没人敢耍无赖闹事，没想到还能有像娄晓娥说的那么多人。”

话多的唐研究员猜测道：“可能是住你们这一片的人比较有钱，有钱搞羽绒服。”

李子敬也考虑过，“就是因为这里比较富裕一些，他们早早置办好了过冬的棉衣。”

“要不就是比较挑剔味道，宁愿花钱去买绒衣，买皮大衣。”

唐研究员觉得有道理，“也对哈！”

关系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尹研究员较为在意，“我现在没什么事，你安排个人带我过去看看，我也能帮着做登记。”

李子敬本就想亲自去看的，回会议室是打算跟在座的几人告辞的。

“我带你过去吧，我也想去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唐研究员凑热闹说道：“我手上的项目都搞好了，我也有空闲。”

交道口街道办离得很近，会议室的一群人也就一起过来了。

李子敬的邻居包大妈、三大妈也刚到，他快步追上前打招呼，“包大妈，三大妈，您二位怎么也来了？”

包大妈笑道：“子敬你也来了啊！”

“我们听郭大嘴说，你们五星食品免费代加工那个鸭毛保暖衣，在街道办大门口这里登记。”

鸭毛保暖衣，名字听起来就没有档次。

李子敬纠正道：“是羽绒保暖衣。”

这是他取的全名，特意加了保暖两个字，让人一听就明白是个什么玩意。

包大妈接话道：“对，羽绒保暖衣。”

“你们厂给大伙提供免费的福利，我们肯定要过来看看。”

三大妈也跟着说道：“先过来看看。”

李子敬蹙眉道：“免费只是免掉了那个缝纫的费用，没有免那个羽绒的费用。”

“羽绒因为产量比较少，成本还比较高，现在还挺贵的，我们送不起。”

三大妈和包大妈面面相觑，“这样啊！那郭大嘴没有跟我们讲清楚。”

李子敬耐着性子问道：“郭大嘴她自己怎么不来排队？”

包大妈回话道：“她说她家小孩闹得厉害，没工夫排队试穿。”

“而且她家没有布料了，要我们自己提供布料，你们只是负责加工成衣。”

三大妈补了一句，“她还说要快点过来，先来后到的登记了才有。”

旁边的唐研究员等人听得忍俊不禁的。

现在这年头的人都是这样，比如听到粮店来了一批质量比较好的米、面，一窝蜂的凑过去排队。

这些家庭妇女、孩子也有时间能耗。

五星羽绒的羽绒服显然也被当成了这类事情。

李子敬有些无语，“羽绒的数量暂时不多，我们只能按先来后到的顺序供货。”

“每件羽绒保暖衣可以加不同数量的羽绒进去，这个羽绒就要你们自己花钱买了。”

包大妈想确认的问道：“意思是你们卖羽绒，我们自己提供布料，你们免费帮忙缝好？”

李子敬肯定道：“没错，就是这么个意思。”

包大妈大失所望，“我估摸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跟我一样搞错了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三大妈示意道：“他包大妈，来都来了，咱们试穿一下那个羽绒背心再回去。”

暖不暖和，口说无凭，摆摊这里提供了一件背心坎肩给人试穿。

李子敬看了一眼前面的队伍，估摸大多数人是想试穿羽绒服留在这的。

“试穿倒是可以试穿，就是可能排队的时间比较长。”

三大妈压着声音说道：“子敬，要不你帮我跟你包大妈想想办法，排到前面一些。”

李子敬哭笑不得，“三大妈，您自己也看到了，我就是想通融也没得办法。”

包大妈打圆场说道：“放眼都是人，你就不要给子敬找难题了，咱们多排一会队没什么。”

三大妈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就那么一说。”

李子敬也觉得排队的队伍太多人了，“我让人回去再送两件过来，试穿的人更多了，你们排队时间也能短一些。”

同来的副组长邱昌吉是机灵人，“组长，我回去拿？”

李子敬嗯了声，“快去快回。”

“是。”邱昌吉人已经往回跑了。

李子敬这一行人继续往前走，一路没少招惹白眼，不过有人认识他也就让开了道，好不容易挤到了桌子旁。

娄晓娥瞧见了他，直接无视了其他人，笑颜如花道：“你亲自过来了呀！”

李子敬理了理衣服，“我刚才忘记问你了，你们登记了多少个要买羽绒服的顾客？”

娄晓娥洋洋得意的说道：“登记了8名顾客。”

“数量还真不少！”唐研究员也知道成本很高。

做事一板一眼的尹研究员问道：“有味道这个事，你们有特意提醒吧？”

“提醒过了，我对每位顾客都讲过了。”娄晓娥强调道。

在旁边帮着维持秩序的王主任说道：“其实味道不是很重，认真算起来，棉花一样有一股子味道。”

李子敬向商祖和比划了一个向前的手势，要他上前替换王主任。

一位圆墩墩的大娘正在试穿，“棉花的味道不是这种腥味。”

五星羽绒的负责人罗少纯搭话道：“您老就说这衣服它暖不暖和吧！”

圆墩墩的大娘仔细检查羽绒服，“暖和倒是挺暖和的，也挺轻的。”

罗少纯一眼瞧出这只是凑热闹的不是想买的人，“暖和就行，现在换下一个试穿了。”

圆墩墩大娘不乐意道：“我才刚穿上来呢，这衣服能暖和多少年，你们也没告诉我。”

罗少纯随口说道：“不会比棉服差，认真保管，5年没问题。”

“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您赶紧的，要换下一个人了。”

圆墩墩大娘不想这么快走人，“我还没问这衣服要怎么洗呢。”

罗少纯手指娄晓娥，“瞧见桌子后面那个长得很俊的闺女没有，您有什么问题去问她，我这里只是给大家试穿的。”

大娘冷笑道：“你不要以为我不认字，那明明写的是顾客登记处！我还没打算买呢。”

罗少纯解释说道：“您不买也可以问她，刚才好些人不买的都去那仔细问了。”

“我一大老爷们的能懂多少？您问我也是白问，您不怕我糊弄您。”

貌似很有道理。

后面排队的人也起哄，“别赖着了。”“大伙都等着呢。”

圆墩墩大娘这才把羽绒背心脱下来交给下一位试穿。

问了娄晓娥好多小问题，最终还是没买，走人了。

娄晓娥向旁边的李子敬提议道：“印一些羽绒服的使用说明，你看怎么样？”

李子敬同意道：“羽绒服的注意事项，这个可以考虑。”

“还可以鼓励他们把发现的问题告诉我们，以便进一步改进。”

退回来了的王主任主动说道：“街道的黑板报、宣传栏都可以帮你们宣传一下。”

娄晓娥开心道：“街道的宣传栏很多人看的。”

唐研究员插话提议道：“可以请报社发一个豆腐块的小知识。”

尹研究员对自己的产品还不是很自信，“暂时还用不上吧？我们的产能也很有限，能卖的不多，我们多叮嘱一下顾客就行了。”

唐研究员不是乱提建议的，“就是因为刚开始上市，大伙都不懂羽绒服有什么优缺点，他们才聚集过来看稀奇。”

“在报纸上宣传羽绒服的优缺点，不喜欢的人就不会跑来凑热闹了，不用浪费她们宝贵的时间。”

“想买的人她们自己都会找上门来，你们也不用这样摆摊辛苦了，接待顾客也更有针对性。”

李子敬赞同道：“说的有道理。”

“我之前琢磨着把羽绒的技术再提高了一些，给顾客提供更完善的产品，等到那时候再对外宣传。”

“现在看来有些钻牛角尖了，可以提前开展宣传了。”

罗少纯听到了这话，心里是有些小埋怨的，按他罗副组长的想法，早该大力推广了，不用把羽绒标准定得那么高。

李子敬觉得羽绒的价格高，质量也还有比较大的缺陷，这样拿出去宣传貌似有些不地道。

倒不是他对产品质量的要求比较高。

质量差一点，只要价格能低下来，他都会把羽绒服拿出来大力推广，偏偏价格还没降下来。

研发成本在上升，五星羽绒撑不住后面的研发费用。

他这才安排罗少纯和娄晓娥搞这种试穿销售，让顾客买得心里有数，五星羽绒也赚些利润维持运转。

娄晓娥比李大组长的要求还更高，不像是生意人，“在报纸上宣传的时候要多讲缺陷。”

“羽绒服的优点随便讲几句就行了，我们不能让顾客误解了。”

唐研究员呵呵笑道：“新产品优点不多，一堆缺点，报社不会给你们登的。”

“你们的稿子要多写羽绒服的优点，报社才会采用的。”

一直没讲话的陈研究员说道：“我们就是先在报纸上夸了，后面也可以在现场跟顾客讲明白的，优缺点不是问题。”

确实是这么个理，李子敬冒出了一个新主意，“王主任，街道办可以给京城晚报投稿吧？”

好事，王主任笑着应下道：“那就街道办帮你们投稿。”

李子敬解释给尹研究员、娄晓娥等人听，“专门的羽绒服介绍，很多人可能没注意去看这样的豆腐块。”

“从今天现场这个人山人海的稀奇事引出主角羽绒服，文章效果可能更好。”

尹研究员很是满意。

娄晓娥就更不用讲了，一双美目里面全是小星星。

邱昌吉及时的送来了两件背心，让排队时间大幅缩减。

95号四合院的三大妈、包大妈很快轮到了试穿，价格实在是太高了，穿起来过了把瘾就回家去了。

俩人回到95号院的前院。

行动已经不是那么方便的应小凤正在晒太阳，“三大妈、包大妈，抢到了那个羽毛衣服吗？”

试穿了羽绒服，没有白跑一趟，三大妈的心情还不错，“郭大嘴她漏讲了。”

“不是像五星食品他们内部那样的免费，这次只是免费帮忙缝成衣，羽绒要我们自己花钱买。”

“1两的羽绒就要20块钱，我家是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

包大妈也说道：“东西还不错，就是太贵了。”

应小凤非常震惊，“1两就要20块钱！”

“娄晓娥讲，这还是最便宜的，还有更贵的呢，最贵的1两200多块钱。”

三大妈嘴里的价钱一个比一个吓人。

应小凤震惊到不太相信了，“1两200多块钱，这羽绒比金子还贵啊！”

确实比官方的黄金收购价格还更高，因为黄金的一两是31.25克，羽绒服的一两50克。

三大妈确定道：“太贵了，试穿了一下，我们就回来了。”

应小凤啧啧说道：“这像是抢钱一样，没人愿意花钱买吧？”

“我们走的时候已经有8个人登记了。”三大妈又说了一个让应小凤意外的事实。

“不是说有鸭毛的臭味么？价钱这么高还有人买，这么多冤大头？”应小凤目瞪口呆道。

包大妈帮着解释说道：“就那么一点味道。”

“穿在身上很缓和，还特别的轻，像是没什么重量一样，跟他们五星食品的人讲的一模一样。”

“1两200多块钱的没货，那些人买的都是1两20块钱的那种，一件背心用二两。”

“40多块钱，咱们这附近还是有好些人能买得起的。”

三大妈接话道：“娄晓娥说了，正在想办法降低成本，估计后面还能降价，感觉贵又想买的人可以等明年。”

包大妈想的更长远，“等明年降价了，估计就是像买棉花要棉花票一样，想买羽绒要收羽绒票了。”

三大妈认同道：“这倒也是。”

羽绒服现在卖得动，主要原因就是不要票，不然肯定没这么容易卖出去。

棉花比棉布更缺，一个人的棉花定量也就2两、3两；而一套棉衣要5斤的棉花，其中上衣要2斤多。

一家人的棉花定量都凑不够一件棉上衣。

普通人家拆旧改新，比较有钱的人家从集贸市场买新棉花。

当然了，申请结婚的人不一样，供应有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