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确定无误，双方重新坐下来签合同。

杰瑞先在合同上签字，然后将签字笔和合同递给林无攸。

林无攸拿起签字笔，在满是英文的合同下留下了唯一的中文名。

最后一道“撇”在笔下落定，脑中忽然冒出个“叮咚”的机械声——

【系统升级完成，大导演培养系统2.0正式上线，欢迎宿主使用。】

【请宿主选择第三部拍摄电影——嘎——嘎嘎——】

【检测到宿主已敲定第三部电影，系统进行修改。】

【修改失败，重启中……】

【重启中……】

当林无攸看到系统恢复的那一刻，他原本是很高兴，正好要拍下部电影，系统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然后，系统死机了。

它死机了。

你也不明白一个由最高神明创造出的机器怎么能死机？

或许是因为神明是魔法侧，而系统是机械侧，双方有着强烈的不兼容。

林无攸只能庆幸系统走“一万小时”的教学模式，通过启动系统后近400晚的通宵沉浸式训练，和高强度的拍戏转换，让他锻炼出切实的能力，不至于在现在这时候抓瞎。

果然，靠山山倒、靠水水断，唯有自己最靠谱！

林无攸将短暂启动后死机的系统抛之脑后，律师们撤离，屋内只剩下三个人——他、莱恩跟杰瑞。

他继续跟杰瑞寒暄，询问他对剧情修改的意见、节奏的处理方式以及各位主角或配角的选择权利。

关于剧情节奏方面，杰瑞一句意见不提，充分尊重林无攸的创作自主权。

主要是他不敢提意见，但凡提出一句异议，都必须说出详细的论点，然后再跟林无攸进行八百回合的讨论，然后被经验丰富、灵感充足、说服能力极强的林无攸碾压式低头认错。

何苦自取其辱呢？

而在主角和配角的选择方面，他倒是来了句。

“主角当然由你来定，配角嘛……”杰瑞抠了抠脸颊，“有些角色还是要做出适当性的让步。”

“……好。”

林无攸答应了。

投资商加塞而已，他忍了。

只要不在他的剧组搞什么红沙发，这些小事还能接受。

但听到他这句要求后，杰瑞又扣了扣脸颊，“林，你的道德感好高啊。”

“道德又不是什么下贱的玩意，我为什么不能让他它高一点？”

这要是在莱恩面前，林无攸肯定要补一句，少用资本主义的眼光去看待一位社会主义接班人。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少看不起他！

但这是不太熟悉的杰瑞，林无攸放弃追加后面那句话。

他放弃了，莱恩却没有放弃。

旁边两人对话的他听到那句清淡的回怼后，摁住林无攸的肩膀对杰瑞说：

“幸亏他是龙国人，不然他一定会是剑桥引以为傲的好学生。”

剑桥除了引以为傲的学术研究外，便是其让整个西方社会震惊的“剑桥五杰”！

不过只要想一想英吉利政府的鸟德行，又觉得剑桥五杰也不过如此，毕竟唐宁街在冷战期间漏得跟筛子似的，军情六处都要成为某毛熊的地盘，内部自查更是压根不存在。

杰瑞在听到那句话之后瞪圆了眼睛，他猛然抬手指着林无攸，“你是……你是…………”他吓得没有刚把那句话说完，只是用种后知后觉的语气说，“我忘记了，龙国是社会主义国家。”

林无攸比杰瑞还不明所以：“好莱坞有不少龙国导演，为什么单单对我这么吃惊？”

“他们和你不一样！”杰瑞下意识反驳，“他们是香江和湾湾的导演，没有那么明确的……该说是问题还是立场。”

涉及到国家主权问题，林无攸必须严肃点。

“香江和湾湾自古以来便是龙国的一部分，尽管我们施行一国两制，但它们仍然是龙国的领土。”

“不，这不是领土的问题，是观念和思想的问题。”杰瑞莫名地很焦虑，像个尿不出来的小狗般、围着尾巴在原地转圈圈，“我太愚蠢了，我竟然忘掉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是个、是个、是个……”

“胸口飘着红领巾的社长主义接班人。”

林无攸替他说完后半句，杰瑞马上哀嚎，“不要说出那个词，不要！”

见到林无攸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停住脚步，冲到林无攸身前，用一种相当低沉和神秘的音色开口，“你知道玛丽莲·梦露吧？传说中她就是因为是……者而亡。”

他不敢完整的说出那个词。

“她甚至在广播室说，她想去龙国，看看那里人民。哦，多么可怕的宣告，所以那群……家伙才会杀了他，天知道她压根与小肯尼迪没有任何关系，两人甚至没有在同一场合出现过几次，所有的新闻都是伪造的。”

他顿了顿又赶忙补充，“这一消息应该没有解密，别告诉旁人是我告诉你的。”他在两人面前抓了下，“让秘密成为秘密。”

林无攸：“……你跑题了。”

并且跑了十万八千里。

林无攸不会因为在好莱坞拍戏便改变自身信仰，更不会试图隐藏或藏匿，连波兰斯基那类QJ幼女的禽兽都能混迹世界影坛，他凭什么因为出身在令自己骄傲国度而躲躲藏藏？

更何况，时代变了。

杰瑞对林无攸的坚持很无奈，他只能这么告诉他：

“至少为了我们的影片，在没有上映之前，别正面回答媒体有关此事的所有答案。”他哭着请求，“算我求你了，千万别！”

林无攸没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杰瑞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分别，同时也下定决心，除非《加勒比海盗》大爆特爆，他绝不会再跟林无攸这类隐藏的炸弹合作。

如果票房大爆……

在利益至上的好莱坞，什么主义都比不过“钱”主义！

到了那个时候，自有高层替林无攸辩解。

但杰瑞深刻怀疑，林无攸恐怕等不来那个时刻，《加勒比海盗》的命运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一份合同搞定，还有另外一份合同要完成，林无攸看向莱恩。

“走吧，去你准备的工作室瞧瞧，我们俩的合同也得签呀。”

为了忙迪士尼的合同，两人还没有签订有关“未来”公司的合约，所以这回是林无攸个人与迪士尼签约，下次再在好莱坞拍戏，便是“未来”公司与其他人签约。

莱恩看眼外面红得不祥的天空，拒绝了这份提议。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你累了一天应该也很疲惫，先好好休息，我们再谈双方的合同。我希望能在彼此精力充沛时商议这些事。”

林无攸想了想并没有拒绝，莱恩还提议让他在自己家休息一天，林无攸同样没有拒绝。

他对莱恩的生活很好奇。

莱恩家位于好莱坞山的一处西班牙风格的别墅，略显粗犷的白砖外墙、圆拱形的窗户和连廊、淡雅米色系的内部装修，看上去非常具有品味，只是跟西装革履、一身冷硬气质的莱恩格格不入。

林无攸打量四周，忍不住喟叹。

“你的品味还挺独特。”

“是上任屋主的品味很独特，这是一位好莱坞影星房屋，破产后被我买下。”莱恩脱掉西装扔给一位男仆。

同时另外一位男仆也朝林无攸伸出手，“先生，您的外套。”

林无攸看看男仆，又看看莱恩。

莱恩：“怎么？你已经社会到不允许别人帮你拿脱掉的外套了？”

“当然不是，”林无攸脱掉外套后叠好交给这位男仆，“你看上去可不像中产阶级。”

莱恩挑眉：“我说过，我的家族在华尔街很有实力，得益于祖父设置的家族信托，我拥有一些资产，当然不能跟顶级富豪们相提并论。”

林无攸幽幽说：“下回我可不能再相信什么中产阶级的鬼话了，跟你相比我简直是个贫下中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