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地煞禁制能为法器铭刻各路法术、各种玄妙;天罡禁制不仅能逐渐让法器脱胎换骨,从一块凡铁淬成神胎,还能让其大小如一、轻重随心、剑过无痕……
鹤鸣宫的阴影消涨镜,暗合阴阳之理,乃镇宗之宝,即便是炼气修士,凭借此镜都可跟筑基期争锋,也不过祭炼了二十余道地煞禁制。
白素贞的白乙剑,沛然莫御,大势磅礴,乃骊山老祖赐予白素贞的防身之物,祭炼七十一道地煞禁制,已是世间一等一的法器。
即便是放在元婴真君的层次中,有此等法器者也不多。
地煞或者天罡任一禁制圆满,才能担得起一句法宝。
只是相对于百花缭绕,层出不穷的地煞禁制来说,天罡禁制的种类要少得多,也更加罕见复杂些。
所以修行界中,地煞法器常见,而天罡法器不常见。
至于法宝,无一拥有移山倒海,毁天灭地之威能,距离仙人之宝,也仅一线之隔了。
而雪花镔铁棍晋升为神兵后,乃是天生的法器胚子,鲁达只需收集辅材矿物,祭炼个七七四十九日,便可水到渠成,炼成法器。
而且雪花镔铁棍灵性十足、底蕴深厚,更和鲁达脾性契合。
甚至可以一口气祭炼十余道地煞禁制,胜过寻常修士百年的炼器之功。
真正的,一步登天!
泾州一行,虽然耗时许久。
来时,冰雪封路,银装素裹。
此时已是冰消雪释,快至年关。
但收获也是极大的,不但成功取回龙珠,还突破筑基境界、一炼太阳流珠金身圆满、悟得【唤雨】之法、雪花镔铁棍蜕变神兵……
鲁达计划等除掉刺杀种师中的刺客后,便立刻返回渭州,向娘子请求祭炼法器之法。
至于筑基境界的修行,却是日积月累的缝腋功夫,急不得了。
鲁达尚在练气期时,有白素贞为他夺仙草,炼制白降丹,更洞若观火般观摩了《三阴吐纳法》的创法场景,自然顺风顺水,毫无瓶颈。
但到了筑基境界,光是筑基初境·周天,使法力在心肝脾肺肾之间循环流转,便足以耗费鲁达大把时间。
快不得,一快就容易爆掉内脏经脉,走火入魔。
也慢不得,一慢,怕是寿元终时,也破不了此境。
更不消说,筑基中境·凝煞阶段,便得出入名山大川、荒野冰泽之中,采集地煞之气,凝煞淬体。
更是一番苦功夫。
想袁术、沈丰玉两人,先入世后出世,一个背靠天狐院、一个背靠地穷宫,修行百年,也不过筑基巅峰境界,不得金丹。
便可看出此境的艰难。
不过……
也不是没有捷径。
鲁达心中一动。
鲁达之前需要保留元精,才能三关俱通,修得筑基境界。
而现在,自然再无限制。
这份元精,鲁达苦守三十载,是该彻底摒弃童男的身份了!
娘子,洒家来也!!
“只是,洒家杀了袁公祈,中州必定派人拿我,即便有小种将军维护我,恐怕也免不得吃一场官司……
罢了,大不了带着娘子反出渭州,不管是去落草,还是招兵买马,以洒家现在的实力,还有娘子当靠山,天高地阔的,哪里不能去?
只是,如今这个时间点,料那甚劳子白衣秀士王伦,还厮混着梁山泊首席、豹子头林冲还在东京当教头、宋黑矮亦在郓城县担任押司……
洒家说不得,要先宋黑矮一步,赚取各路好汉,提前挖墙角了……”
鲁达坐在床上默默寻思着。
众所周知,水浒世界中,只要你是一名讲义气的遮奢好汉,无论是干了天大的恶事、还是取人心肝下酒卖人肉包子,只要道出自己身份,拖住对方便拜,便可当场义结金兰,又添一名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如今满朝文武,俱是奸邪,蒙蔽圣聪。就比鲁达的直裰,染做皂了,洗杀怎得干净?
鲁达自然不愿再走宋黑矮接受朝廷招安,俯首称臣的老路,便准备抢先一步,把一些看的过眼,值得交好、栽培的梁山好汉,提前赚到身边,打下班底!
届时无论是在乱世中独善其身,还是逐鹿中原,都可进可退,不再像当官的时候,仰人鼻息,受人掣肘了!
……
翌日。
东方泛白,晨露熹微,雾色弥漫间,忽浓忽淡,透过窗棂洒下几缕寒气,缭绕在鲁达耳边。
鲁达起了个大早,又草草吃了顿酒肉,便重新上路。
此处距离通津堡已经不远,只是鲁达朝当地乡民打听得知,通津堡本是早年间大宋西军抵御大通河对岸西夏军的‘桥头堡’。
大宋西军,简而言之就是驻扎大宋西北的禁军,其中就包括种家军。
只可惜随着西夏的步步紧逼,就连种家军都多次战败,丢了永乐城等一干冲要之地,防线后移,通津堡也被彻底放弃,沦为断壁残垣,鸟兽巢穴。
鲁达下得路来,满目都是高山峻岭,倒是山下有一遭涧水,中间单单只一条曲折小径。
鲁达沿着小径走了三里路,抹过一座林子,便看见一座碉堡。
墙垣颓损,青砖斑驳,遍地荒草,如锯的垛口也坍塌了大半。
鲁达在附近兜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可疑足迹。
还有两日方是一月初七,鲁达明白西夏来接应的暗探刺客,还未到此。
鲁达大喇喇进了通津堡,便见几座兵器架上蜘蛛结网,打翻的铁质掩体内蝼蚁营窠。
角落中,有一面长八尺,宽三尺,倒在地上的石碑。
石碑表面,还有许多漫漶的字迹,依稀还能看到‘夷考罪状……第其首恶与其附丽者……得三百九人……元符未宰相文彦博等、侍从苏轼’等字迹。
“元祐党籍碑?”鲁达恍觉。
这是前两年,那位道宗皇帝赵官人下旨,由蔡京撰书,为垮台的元祐党人修立的‘耻辱柱’。
将三百零九名佞臣的名字名列其上,又诏臣京书之,刻石颁布天下。
其中,便包括后世大名鼎鼎的司马光、苏轼等人……
只是崇宁五年,天降陨石,西方‘星变’,赵官人心生嘀咕,担心是受到天谴。
便又下令拆毁元祐党籍碑。
所以鲁达面前的这座元祐党籍碑,也是废弃了的。
甚至靠近墙角的那侧,碑身开裂,被什么野兽挖出了个空洞。
鲁达比划了下,居然刚好能塞入自己,睡进去!
“这倒是个睡觉的好地方,洒家且睡一觉,就在此等西夏暗探送上门!”
鲁达蹑手蹑脚,抱着雪花镔铁棍,撺掇进元祐党籍碑中。
然后掐动法诀,招来堡外砂石泥土,封好裂口。
这才头一仰,眼一闭,深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