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那是?”
鲁达惊疑一声,瞳孔骤缩。
随着跨过年关,进入政和元年。有混沌相交接,权舆树根基,天地清气浊气上升下降,各种道韵也重新洗涤后归位。
渭州城中一片热闹,尤其是近日得了白素贞的解药,止住了瘟疫,渭州气运更如油鼎沸。
只见得那人道之气,混杂一处,缥缈朦胧,竟化作一道如同紫河车的神秘云雾,其中,还孕育着一点玄光。
看到那点玄光。
白素贞目露惊诧之色,脸上居然露出几丝震惊,
“气运加身,如有神助。没想到,渭州气运交感,居然孕育出一枚炁源神通种!”
神通种?
鲁达闻言,蓦然想到了自己体内,那沉寂多时的神通种-千劫万击眼。
神通的威能,自然不用多说,无论是位格还是潜力,都是远胜法术一流。
可,也极为难得。
鲁达的【目击】之法,蜕变为神通种多日了,也没见有何苗头。
也不知,跟渭州气运孕育的这神通种,有何联系?
“自古法术易修,神通难得。这等汇聚一州气运反哺的神通种,天生灵性,择主而栖,只会选择一州之中,同样具有大气运、大功绩之人……”
白素贞看着那点玄光,失神良久。
据白素贞所说,得神通者,于人间是潜龙,逐鹿天下,封侯称相,甚至剑指帝王;于修仙界,便是预定的成仙种子,道心通明,仙道追着喂饭的那种,各个洞天福地、道统,都抢着收徒。
历史上许多帝王将相、叫得出名号的陆地真仙,包括武德充沛,结束了五代十国时期动荡局面的宋太祖赵匡胤,都极大概率是神通者。
“莫非,袁术、沈丰玉等人,明面上是为了结百年恩怨,实际上,是为此神通种而来?”鲁达猛地反应过来。
这一刻,许多疑惑都迎刃而解。
什么袁公祈为害怕沈丰玉的报复、什么积攒功绩,升迁进爵,都是在明面上的布局罢了。
怪不得那袁术,被鲁达如此跳脸,斩杀了自己孙儿,还要为鲁达隐瞒刺杀朝廷命官,袁公祈身死的消息。
怕就是担心知府之位旁落,气运有缺。
毕竟按照一州气运排列座序,知府等大宋官员,自然排在首列!
袁术这位百年前的老知府,真是爱民如子啊……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洒家倒要看看,造恶的,可比洒家还恶?!”
鲁达的眼底,倒影出那点玄光,鲁达双拳紧握,眸子中骤然燃烧起熊熊烈焰起来。
……
翌日,天色方明,鲁达白素贞二人便穿衣出潭。
小别重逢胜新欢,两人自然折腾了一夜。
但两人都是修士,自然知晓过犹不及的道理,只是亲热了十六七回,细细感悟阴阳交汇之理,其余的,便留作他日继续。
一切,都是为了修行!
房中术博大精深,白素贞体内的至阴之气,也非一时半刻可以吸收消解的,一部分渗透入鲁达的四肢百骸中,当做底蕴资粮。
一部分,则需要鲁达继续努力,鞭挞入股了……
此外,鲁达虚心请教,朝白素贞求得一门唤作《仙铁齑石地煞炼》的炼器之法,主炼地煞禁制,可得诸如煮石、斩妖、断流等玄妙。
按照其中记载,只需一些金银铁石,辅以特殊的仪轨,七七四十九日便可炼器成功。
至于成时,祭炼出多少道地煞禁制,就要看鲁达的缘法了。
正是清晨,草木宽大的叶片上,滚落如帘般晶莹的露珠,带出朝露的寒气。
白素贞仔细为鲁达系好腰带,心中忽然泛起淡淡的惆怅和不舍。
“相公,你真的不随我回城吗?”白素贞抿着唇,小声说道。
“不了。”
鲁达颇有种事后不留情的冷漠,理智的说道,
“洒家岂可为一霎时的恩爱快活,误了大事?娘子此去回城,还是跟往常一样,该治病治病,该采药采药,不可露出马脚。”
白素贞有些委屈,虽然有心说自己是白蛇口牙,哪里有马脚可露。
但见到鲁达那严肃认真的脸,还是吞下嘴里的玩笑,闷闷不乐道,
“好吧,奴家依你。”
鲁达笑了笑,捡起潭边的披帛,替白素贞披上,
“娘子若是想我,或者有要事相告,可以教黑君子每日伺候传信,黑君子乃仁义之士,更善奔行,不露痕迹,可以托付大事。”
“如果洒家猜得不错,那袁术得知娘子有除疫之法,必定想法子为难,甚至栽赃陷害娘子,要抢夺这场机缘。”
“还要辛苦娘子,演一出苦肉计,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听着鲁达一番话,白素贞心底是惊诧连连,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片刻后。
白素贞挽着裙摆走出密林,黑君子‘嗷呜’一声,颇为激动的蹭了上来,是直吐舌头。
只因,它清楚的从白素贞体内,闻到了鲁大人的气息!
鲁大人,果然回渭州了!
还藏在小珈蓝寺!
虽然不清楚鲁达为何不现身,但这狗子颇为聪颖,只是装作埋屎朝密林方向刨了刨土,当做跟鲁达打了声招呼,便紧跟着白素贞离去。
而鲁达、白素贞两人却不知晓的是。
他们昨夜是翻云覆雨,忘却所以,好不畅快了。
赖老翁、赖宝等人,却是彻夜未眠,有的去寻找呼风唤雨的前辈大能,有的则连夜叫醒史进、李忠等壮丁,把圈里的猪妖、牛妖赶出来,统统去耕地除草。
凄冷的夜儿,一边是‘员工’热火朝天的加班加点,一边是‘老板’酒池肉林,睡在温柔乡里。
合在一起,嘿,这就叫人间!
……
“奇怪,昨夜姐姐怎么彻夜未归?”
渭州城,街上、家家户户院子里,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燃烧后的纸屑、瓜皮果核,却无人打扫。
年后,一直到初五,都是不能打扫卫生,尤其是将家中事物往外搬的。会有破财送走财神的忌讳。
而此时,小青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鲁宅的屋顶之上,百无聊赖晃悠着双腿,不时朝四周张望,却迟迟不曾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