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六牙并没有外行指挥内行，六部的专业性知识他确实不太了解，但他在看过姬青阳取出的藏书之后，可以帮他们优化结构。

这是教育方面的工作。

包括但不限于如何更高效率的培养人才，主内有余对外不足，就是这方面有问题。

当然，香六牙如今并未建立汤问梦泽，未曾从事高等学府教育工作，个人经验，多少还是会有缺失。

很多概念，在他提出来后，姬青阳会根据实际情况与他进行讨论。

还有蔺天刑留下的手札也被一并拿来。

香六牙提出的理论需要尝试，姬青阳直接拿轩辕城给他试。

第一个阶段用了一年，成果斐然。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算历代先皇留下的是争天下的班底，但他们终究不是在这个时代，细节方面需要调整才正常。

第二年，共工部统领入皇殿，当代共工承接了在轩辕之丘下修建「稷下学宫」的重担。

古来汤问，千年树人；仙乡梦泽，学海无际。

就算际遇有所改变，香六牙依旧衷心「汤问梦泽」这个名字，姬青阳没有反对，甚至非常配合的提出「山座」这个称号。

至于是称呼「山座」还是称呼「祭酒」。

不做具体要求。

职责的话，总摄轩辕帐下教育工作，相当一部分藏书也由「祭酒」管理。

太常部铸造完成的身份印信，在第三年，被当代太常送入皇殿。

轩辕皇与祭酒引为知己，在殿内促膝长谈。

从百姓聊到官吏，从战场聊到国家，相较于领军打仗，平定四方动乱，治国要更加困难……

“往后的路，尚不知有多少荆棘要劈砍，还要劳烦好友不吝赐教。”

殿内，出言的姬青阳坐姿随意，两人整整聊了有十年时光。

倒也称得上同吃同睡了。

从公事公办、互相欣赏到熟稔后引为知交。

香六牙也对这位好友的性格，有了直观且具体的了解，反正吧，能不端架子绝对不端，能随性的时候必然会选择随性。

从第三个月开始，姬青阳就没有在正坐，桌案上的器皿早已经被香六牙撤走。

两人研了墨，取了纸，写写画画。

就连「汤问梦泽」的设计图，也是由两人共同完成，方才交给共工。

或许香六牙治国确实稍逊，但在教育方面无疑是一把好手，天生就该他来吃这一碗饭。

合适的治国人选，姬青阳也有考虑，还没有加入三教当二把手的问奈何，可惜，如今尚不知晓人在哪里，不过不急。

香六牙说道：“如今诸事已毕，我也该去接霞弟过来。”

香九霞的回信早在十年前就发回，不过因为他们两个人手边有事，就暂时没有去南域。

顺便一提，香九霞没有在信中问原因，很多东西信中说不清楚，而且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

不过，香六牙给了小弟详细的解释。

他想要辅佐出一位圣皇。

自己是不是辅国之才，香六牙也不清楚，但他与姬青阳很合得来，对方的道路，若有不慎必成千古暴君。

这样的理想，这样的人，不该落得那般结局。

正因如此，他才选择留下来帮他。

“此事合该我与好友同往才对。”姬青阳紧随香六牙起身。

白发青年神色微妙：“元妃那边……”

“无妨，冰莹只会支持我。”

毕竟是陪同如今的六相之首，去接将来的情报部统领，于公于私，都没有任何问题。

更不要说如今人在闭关。

香六牙笑道：“那便要劳烦好友载六牙一程了。”

“哈，固所愿也。”

…………

“自我记事以来，似乎，也是第一次见皇兄这么开心。”

清雅庭院中，放下卷宗的君轩辕，仰首目送阳禽天堂鸟自扶桑神木飞起，载着两道身影离开轩辕城。

“第一次？”花宵朝雾在桌旁帮他研墨。

“是啊，第一次。”

“难道与皇嫂相处时也不如这般？”

君轩辕极其笃定：“嗯，至少在为夫记忆中要稍逊一些。”

“……”

花宵朝雾沉默。

“由此可见，皇兄与香六牙非常合得来，他们能够在皇殿中交谈十年，便是证据。”君轩辕摊开另一份卷宗：“官拜国学祭酒，位列六相之首，甚至为此大兴土木。”

“皇嫂先前住的那座院落，都没有按照应有的规格翻新过。”

黑衫青年似对此不满，虽然，不做翻新是玉冰莹的意思，那里承载着她的美好回忆，没有必要更改。

女子白了他一眼：“这番话可是会引人误会。”

“我不过是在实话实说。”

不满，这个还真有，君轩辕现在心情复杂。

兄长与长嫂闭关前他帮忙处理政务，兄长与长嫂出关之后，还是他处理政务，这一处理就是二十年。

结果现在兄长直接出门，长嫂……

在闭关。

君轩辕悔不当初！为了这个家他牺牲太多。

“等你把这些卷宗看完再说吧。”花宵朝雾神色揶揄。

“唉。”

生活不易，起源者叹气。

只是，在叹过气后，君轩辕还是得提笔，对递来的卷宗进行批注。

…………

准确来说，玉冰莹是再次闭关，帮助姬青阳疗伤同时，她也自其身上获得了不少领悟。

因此需要闭关进行梳理与总结，并对全新太素心玉进行完善。

娲皇传承能够帮到她，但是不够，她需要创出全新的、与自身道路匹配的武学，来将后续要走的道路接续。

既要统筹不同力量的共性，又要能将这一共性打破。

儒门九经之一的《易经》与玉门世家的《玉楼九霄诀》，皆可作为助力。

还有她通过参悟《形坟》所得，此次闭关至少要有更详细的框架，接续下一步道路，玉冰莹有这个自信。

…………

在回去南域的途中，姬青阳催动功体沟通阳禽天堂鸟，让香六牙亲身感受「晕机」，这当然不是因为轩辕皇小心眼。

单纯只是帮助好友增长阅历罢了。

沿途，姬青阳并未让天堂鸟收拢力量，它一路从中原到南域都在忙碌着。

好在天堂鸟也不会觉得累，那些工作对它来说与本能无异，只是，多年以来，姬青阳都在教它如何控制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