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慕灵风就以「映霜清」这一身份，留在德风古道学习与修行。

她在医术、术法、剑道皆有天赋，夏戡玄除了医术，都有相当的造诣，考虑到贪多嚼不烂所以建议先学术法。

如今修剑道对她来说还是太早。

无论性格亦或个人底蕴，皆不足以支持慕灵风只修剑道，强行分心，只会事倍功半，而且在人抵达的当夜，夏戡玄就已经制订了完备的教学计划，并经过反复推演。

不算特别复杂，也就——

上午读书学习两个时辰，包括读书、练字以及写文章；下午系统性学习术法，从最基础的阴阳五行转化开始。

晚上要再看一个时辰「课外书」。

天象，人文，地理，医书，三教百家典籍。

下课后回到住处，以打坐代替睡觉，真气自然不可能凭空产生。

这样的生活虽然枯燥了些，不过，在名师的教导下\u0014，慕灵风之进境可谓一日千里。

枯燥，这个真没办法。

修行就是这样，不修不懂。

与之相应，德风古道需要修学的课业与奕德熙天不同，那边主要行教化之责。

总部自是来精进、进修，四方儒门的儒生在结业后，其中成绩优异者会被推荐来此，慕灵风这种属于极其特殊的情况。

不过，自当初在山门前偶遇后，她未曾再见到「君皇神」。

每天时间排得满满当当，没空与其他人打探消息，压力太大导致没有精力与人交际。

夏戡玄的教学强度几乎拉满。

女孩？夏主事还真没有考虑这些事情，既然是儒生那就拉满，狠狠地学、练，真以为成就先天那般容易？

别问，问就是——勤能补拙！

…………

三点一线学习了三旬，慕灵风终于被叔父兼老师允许休沐，同时给了她一处地点。

当她运使终于熟练的轻功抵达目的地时。

“学兄？”

慕灵风目光中带有疑惑与探究，她是没有想到两人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青年正坐在河边……

烤鱼。

“吃过了吗？”姬青阳混不在意地询问。

得到的回答是：“还没有。”

“吃点？”

手指微动，一支烤鱼被凭空摄起，送至不远处的慕灵风面前。

“那便叨扰学兄。”

接过青年递过来的烤鱼，表面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慕灵风轻咬一口。

然后愣在原地。

时间，仿佛永远停滞在这一刻。

……

只见女子秀眉蹙起，但还是将嘴里那口烤鱼咽下。

姬青阳疑惑道：“很难吃？”

缓过劲来的慕灵风不知该如何评价，明明色香俱全，偏偏味一言难尽：“学兄今日可是首次烤鱼？”

“……”苍皇的沉默震耳欲聋。

少顷，他轻声叹道：“看来不是一般难吃。”

“这不是第一次，坦白讲，我自己没有觉得有问题，虽然比好友的手艺是要差些。”

这段时间，姬青阳作为一名旁观者，旁观着德风古道中儒生的成长，闲来无事就在这里抓鱼烤鱼。

就事论事他自己吃着觉得味道还挺不错。

此刻得到答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却也不难猜到问题出在哪里。

不重要。

慕灵风没再吃第二口，她总觉得，那非是人能够接受的味道，但凡有哪怕一点像烤鱼，都不至于一点都不像烤鱼。

色香俱全，里面压根没熟，既不是烤鱼也不是鱼生，甚至还能尝出淡淡的血腥味。

吃下去没有吐出来，是出于礼数，再吃是不可能再吃的。

她走近篝火旁，询问道：“学兄没有准备调料吗？”

“这样吃着也没差。”姬青阳神色平静。

“行走江湖还是带些调料方便，在野外不至于饿肚子，学兄若不介意，让我一试如何？”慕灵风坐在篝火对面，先将烤鱼插回，结了几个手印变出一堆瓶瓶罐罐。

在目睹眼前发生之事后，青年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有些出神。

回神后询问道：“你还有学过这些？”

“这不是走江湖必备吗？”慕灵风反问：“难道学兄没有这样的经历？”

出言同时，人已经开始着手调制酱料，在北境时她出去外面闯江湖，就是自己动手，手艺至少比对面的人强。

“没有。”

苍皇毕竟是真有基业继承，从小到大吃穿住行没有委屈过，与众将士吃大锅饭也没差。

再后来结识玉经纶。

友人厨艺不凡，蹭饭不香吗？

慕灵风有注意到人情绪略显低沉，所以转移话题，询问道：“学兄怎会在这里？平日不需要去听课吗？”

“该学的东西都已经学完，讨个清闲。”姬青阳随意进行回答。

“这样做没问题吗？”

旷课，开小差，以慕灵风的年岁，加上夏戡玄比较严厉，此类事件她自然做不出来，平日还是以修行与学业为重。

虽然她其实也喜欢做类似之事，努力学习是为了更好的玩耍。

只闻姬青阳出言宽慰道：“待你修至与我相同的境界，自然不会觉得有问题。”

“成就先天人么。”

“这条路并不容易走，切勿掉以轻心。”

先天，看着容易，但也只剩下看着容易，不然神州大地的先天人岂会只有那么些？

“我明白。”

成就先天的难度，慕灵风自然知晓，古往今来不知道多少人死在这条路上，平日中身边都是先天人，可能不觉得什么。

等真正自己走江湖时才能领悟，先天，确实比想象中还少见。

从北境到德风古道的途中只见到一个。

就在对面。

姬青阳询问起：“你怎会突然前来这后山？”

“老师说，这里适合我修行与练习术法。”慕灵风亦未隐瞒。

“此地确实清净。”

那么，慕灵风的老师是何人，便不言而喻。

虽然苍皇先前就知晓。

姬青阳出言提醒：“夏主事的术法据说确实是一绝，能够跟随他学习，你天资不差。”

“我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慕灵风谦虚道。

根正苗红「儒二代」能少走太多弯路，姬青阳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就这年头，谁还不是个二代？

“此言差矣，运气同样是实力的一部分，莫要妄自菲薄。”

“多谢学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