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芬格尔就变得正经了起来，像是等待命令的奴才，只等主子做完吩咐，他就要小跑着取来大印，让对方沾满了印泥，稳稳地扣在丝绸绢布之上，然后他就会走出去对更低等的奴才颐指气使。

这种态度让零颇为头大，不禁想要回到过去，掐死当初接下了任务的自己。

凭什么薯片和长腿就能待在路明非的身边？她就要脚步匆忙的跑到西伯利亚的冻土地区。就凭她是俄罗斯人，比较抗冻吗？而且论起抗冻的话，长腿胸前和薯片肚子上的脂肪怎么想都要比她更多吧？

这也就算了，在完成任务之后她还要急匆匆地赶来美国，带上诺顿这个危险的家伙赶去日本。甚至在路上还凑巧遇到了芬格尔，不得不听这两个表面烂仔说相声……

零的心里有些窝火，但却没有反馈到表情上，只是看向两人的眼神更加冷冽了几分。

这让老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同时在心里嘀咕起自家雇主口中的中国名字，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最终只能选择装死，祈求对方不要放弃委托，不然的话他就只能把身上的定制西装卖掉当作诊费了。

想到眼前的俄罗斯女孩给他报销服装价格时毫不犹豫的样子，老唐觉得对方不会介意他把衣服留下来……

等等，

诊费！

神游天外的老唐终于闪过一丝灵光，突然想起了那个悲惨无比的午后，刚从医院回来的自己想要放松一下，打开了星际交流群，联系上了那个与自己实力相仿的小伙伴。视频窗口中，对方所处的昏暗环境和毫无表情的脸如同恶鬼，行事更是比恶鬼还要可恶，翻来覆去地将他虐得欲仙欲死，其身后还有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球们嚷嚷着“路哥牛逼”，“明非大师无敌”之类的话……

“F**k！”老唐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引来了身边两人的注视。

其中如熊一般的男人似乎在问他究竟发什么疯，而那个带着俄罗斯口音的毛妹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却像是在质问老唐为何这么久才有所反应。

但老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借着狰狞的表情，毫不在意给抵得上他全部身家的行头丢脸，捂着屁股留下了一句要去卫生间，随后就头也不会地跑了。

老唐发誓，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未跑得这么快过。一路上摇晃着的手提箱拍得大腿生疼都没有停下来，直到一脚踹开公共卫生间的大门，选择了一个无人的坑位进去，又颤抖着把锁挂上，这才停下来大喘气。

顾不得呼吸间吞吐的刺鼻气味，老唐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手机，同时庆幸自己闲着没事找朋友翻墙破解，给手机也安上了QQ……

“该死，快一点。”公共卫生间里的网速让老唐捉急，心里想的都是那个有着大头熊头像的朋友，恨不得自己能够把胸口的衬衫一撕，露出其中写着巨大“S”的紧身衣，一个屁就从跨越浩瀚无垠的太平洋，抵达路明非的身边。

不过，若是有那种本事的话，老唐也就不用飞那么远了，直接回到零和芬格尔的身边，像捏小鸡仔一样拎起他们的脖子，质问他们找自己朋友要做什么就好了……

更让老唐崩溃的是，他的心底还觉得这种想法颇为可行！

“别闹。”老唐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让自己认清现实，不要在关键时刻幻想自己当超人。同时也是为了转移紧张情绪，小声念叨着试图催眠自己：

“冷静。身为一名成熟的赏金猎人，时刻都要保持冷静。记住，能提醒明……嘎——”

天花板投下的温暖光亮突然消失，老唐的自言自语卡在了喉咙当中，长大了嘴巴发出鸭子般的嘶哑叫声，抬头看着那张刚才还在和他配合着说相声的大脸从门板的上方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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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突然控制不住地脖子后仰，长大了嘴巴，似乎想要打个喷嚏，却又莫名地憋了回去，只能无奈地皱了皱鼻子，将不适感强行压下。

对面的主仆二人组皆是投来了关心的目光，帕西还递上了手帕，但耳机中却传来了坏笑，说是不知道哪个小姑娘又在念叨着路明非了，还不快快甩开这里的两只金毛，挨个打电话关心一下。

路明非腹诽着还有念叨一半憋回去的，没把女孩的话放在心上。随即他又看了眼手表，觉得也是时候离开了，所以在道谢后起身告辞。

结果，他刚一踏出丽晶酒店的大门，就听到耳机里传出了一声惊疑。

“怎么了？”路明非问。

“路大师，你还真准。”耳机里的声音甚至让路明非幻视到了苏恩曦怀疑人生的表情，“还真有人在念叨你，只可惜不是萌妹子，是猛汉子。”

一张照片发送到了路明非的QQ上。

画面的背景是一个公共卫生间，主体则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高大魁梧，一头灰发如同泡面般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就像一个流浪汉，将毛发旺盛的手臂搭在另外一人肩上，笑得格外灿烂；

而另一个人……

“老唐？”

路明非有些不敢认。因为画面中老唐的装束虽然略显皱巴，但却给路明非一种很贵的样子。不仅如此，老唐的表情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让路明非觉得对方不是便秘就是被吓坏了。

“他这是怎么了？被美国流浪汉打劫？还是偷人衣服被抓了？”

路明非暂时想象不到其他可能，但也没有特别担心。

毕竟这副照片是苏恩曦给自己发过来的，对方也知道老唐是自己的朋友，不会放着不管。

耳机里传来了键盘敲击的劈里啪啦声，听起来像是女孩在和远在美国的“绑匪”对线。这让路明非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苏恩曦虽然在绝大多数时间都不靠谱，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值得信任。

同时，路明非也在暗暗琢磨着“赎人”需要花多少钱。如果可以的话，他路明非还是希望这个钱由他来出，毕竟女孩已经不止一次抱怨过酒德麻衣和路鸣泽花钱大手大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