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凯撒的动作。而昂热对伊莎贝尔介绍让路明非想起了帕西,那个偶尔会露出恶鬼狞面、身上藏着秘密的男人是加图索家的高级秘书,看样子也是家族给凯撒准备的私人秘书。
“所以,你是代表伊丽莎白·洛朗来接触我的?”路明非倒是不在意伊莎贝尔之前的调戏,只是挽着他手臂的力道愈来愈重,仿佛要把他的整条胳膊都扯下来一样,让他不禁眼角抽搐,拧动手腕悄悄戳在小天女的腰肢。女孩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后才略有放松。
“该怎么称呼你?伊莎贝尔·洛朗?”路明非只能按照帕西的模板去套用伊莎贝尔。
“您随意就好。洛朗、加图索……如果您愿意的话,称我为伊莎贝尔·路也可以。”女孩平静回答,旁边的昂热扶额苦笑。
凯撒则是表情略显阴沉,因为就在宴会开始之前,帕西还告诉他伊莎贝尔是加图索送给路明非的第二份礼物,因为“黑金天鹅”的团队极度排外,也很少在一个地方定居。他们想象不到“黑金天鹅”帮路明非收拾屋子的场景,更想象不到“S”级带着围裙口罩打扫卫生的画面。
对于这种变相的“人口买卖”,难免受到了加图索影响的凯撒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还觉得伊莎贝尔无论在哪方面都非常拿得出手,打算隆重为路明非介绍,甚至提前准备了腹稿……
凯撒长出一口气,端着酒杯走向帕西。
路明非则是重新审视了一下伊莎贝尔,这个腰细腿长的女孩倒是生得漂亮,可却让他不由得想起了《魔法禁书目录》里带着诡异九州腔的土御门元春,感慨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还有双面间谍,甚至还想发展他作为第三个支点,形成稳定的三角形;而一旁的苏晓樯则是没有路明非那么宅,仅是惊讶于伊莎贝尔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生活总是不那么容易。”伊莎贝尔笑着将苦难一笔带过,然后重新对着路明非提裙行礼,问道:
“您意下如何?我经受过家政学校的系统性训练,很清楚如何照顾人,您在日常生活中完全可以做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双面间谍的身份让我知道有哪些秘密绝对不可触碰,在透露情报的时候会征求您的意见;必要时刻您也可以把我拉到身前挡子弹;最重要的是……”
她瞥了一眼苏晓樯,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绝对不会升起成为女主人的心思。”
你暗示谁呢?!苏晓樯顿时“精神焕发”了起来,但却没有出声影响路明非的决定,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等候着结果。
“废人作成EX且拥有小秘密的战斗系女仆,听起来很戳我的萌点。”路明非耸了耸肩,觉得伊莎贝尔完美符合了他曾经“混吃等死”的生活目标。要是点头答应下来,以后多半能变成一个穿衣都要对方抖搂着衣服帮他套上的废物,
“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所租住的公寓只有不足七十平米,在没有意外情况的时候,打扫卫生就是我一整天的运动量;而且国内禁枪,没有用你挡子弹的需求。”
路明非没有提及对方的双面间谍身份,因为他不想对别人的生存之道妄加指责,尤其是这种在他面前坦然摊牌的家伙,所以他只是给出了两项拒绝理由。又在略微思考之后决定给女孩的诚实以及昂热一个面子:
“如果你很需要的我的名号作为自保,我倒是不介意。但也仅限口头,而且不能过界。”
“您还真是善良。”伊莎贝尔的表情有些失望,但却很快就重新露出了笑容,像是蒙特卡洛的阳光,“很符合丽莎小姐和昂热校长对您的称赞。”
“嗯?”
“他们都说您是一个好孩子。”伊莎贝尔再度行礼,缓缓退去。而昂热也忍受不了路明非看“老鸨”的眼神,大笑了两声之后同样离开。
直到两人离去,暂时没有人敢上前搭话,路明非这才一边挽着苏晓樯,一边朝着楚子航的方向走去,期间还要忍受女孩的调侃:
“行啊,路明非,刮目相看啊……”
虽然伊莎贝尔是一位西班牙裔,但从发色和五官来看应该也是混血,同样的腰细腿长和苏晓樯有些撞车,虽然从面容的精致程度上来看还比不过,但自带的女仆属性确实极大的加分点,让苏晓樯都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路明非老实回答,“而且……总觉得一旦答应下来,就真的变成废人了。”
变成废人也行,但起码也要在我手里变成废人啊。苏晓樯在心里想着,又因为已经走到了楚子航面前,强行收回了这些小心思,老老实实地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楚子航回道,直勾勾地盯着路明非,似乎在对比苏晓樯和刚刚出现的伊莎贝尔哪个更合适,最终还是决定支持仕兰中学的自己人,点头赞同路明非的决定:
“很好。”
语焉不详,没头没尾。楚子航觉得自己哪怕是直接说出口也不会影响什么。
但!
“人类观察大师”路明非表示,他或许看不透很多人的情绪,但想要看穿楚子航面无表情之下的八卦还是很轻松的,当时就忍不住回了一句:
“楚师兄的桃花运也很好。”
“未来的同学罢了。”楚子航不愧是明知仕兰至少半数女生暗恋自己,仍能保持淡定的猛士,对于路明非的调侃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平静地做出评价。
路明非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转而询问起楚子航为什么要答应昂热校长的出勤请求,他认为楚子航应该不在意那点学分才对。尤其是还要念一年预科班才能正式入学,学分就相当于空头支票。
这一刻,楚子航想起了那个在白光中骑着八足骏马降临的身影,散发着刺眼金光的独目还有暗蓝色的锦缎大氅依旧是他的梦魇,大神宣言化作的漫天流星是他每晚都要思考该如何解决的东西,但这一切最终都化作了一声陈述:
“某种执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