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谋求后路,雨中斩刘炎!
是夜,郑均正式入住凝香阁。
与上次郑均入住如此时,装扮无两样。
“郑公,此事小人确实不知情,请郑公莫要怪罪,张某愿意多加两千枚止血丹来……”
站在凝香阁门口,张掌柜汗如雨下,对着郑均不断的赔礼道歉,甚至咬牙要自己出一些资产,以来资助郑均。
“张掌柜客气了,这张贼遣刺客来行刺郑某,也是谁都未曾预料到的。”
郑均也是微笑着对张掌柜开口,似乎并没有将遇刺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过张掌柜的好意,郑某便领了,天色已晚,张掌柜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虽然价值才几千两,但毕竟是白捡的,不要白不要。
听到了郑均的话语,张掌柜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恭敬请礼。
毕竟,他还有不少事儿呢。
比如,寻找被那石英替换走的三个药鼎!
那可是济世堂的财产!
要是真丢了,自己难辞其咎!
大掌柜,怕是要杀了自己啊!
一念至此,张掌柜便迅速离去,焦虑万分。
而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郑均则是回到了这凝香阁中,望了望周边环境,闭目养神,开始运转碎玉功进行调息。
同时,郑均也要给自己的修行之路做一个规划。
之前自己确实不必考虑太多,毕竟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外罡武者罢了,距离通窍还是有一段距离。
而如今,郑均已经突破到了外罡三重的境界。
下一步,就是步入通窍境。
而通窍境,就是将武者的五窍打通。
以往真罡存于丹田之中,施展开来,经经脉游动全身。
炼血境,淬炼体魄。
蓄气境,蓄气丹田。
外罡境,则是化气为罡,强化经脉。
如今自己已经是外罡三重,经脉已强,那便要突破这五窍。
即舌、目、口、鼻、耳。
虽然指的是这五窍,但实际上要冲击的窍门并非如此,而是指五脏开窍。
简单来说,就是‘肝开窍于目,心开窍于舌,脾开窍于口,肺开窍于鼻,肾开窍于耳’。
舌、目、口、鼻、耳,分别对应心、肝、脾、肺、肾。
从某种程度而言,也是强化自身的一种方式。
“碎玉功能让我调集真罡,冲击五窍,但冲开五窍之后,这碎玉功便是稀疏平常,与寻常功法无异,无法对我产生太大帮助了……”
郑均盘腿坐下,在心中想着:“若是碎玉功至此结束,那么碎玉门断然不会出现什么元丹武圣!碎玉门的那几位前辈祖师,用的是什么功法?”
“看来,还是要和南楚打交道。”
郑均在心中暗自思忖。
不过好在,不是很着急。
还能够容忍自己修行到通窍巅峰。
想要突破元丹,就必须要获得碎玉功后续功法。
当然,自己也要做两手准备。
若是受制于南楚,那么郑均也干脆转修功法得了。
对于其他人而言,半路转修,可能要费许多时间。
但对于郑均而言,确实麻烦了些,但代价没那么大。
毕竟,他有‘大道武书’在身,直接预支便可。
郑均在心中想着,如今他的‘大道武书’,还有一个槽位可供预支。
不过郑均暂时没有什么值得预支的武学,因此一直拖着,未曾预支。
他在等魏权的‘流影浮生’。
在妙心县闭关了十四天,又来平章郡耽搁了一天。
这十五天,自己都没有在魏权那里‘打卡签到’。
故若是想要拓印结束‘流影浮生’,还是需要十余天的。
不过也无妨。
这十几天,郑均等得起。
一念至此,郑均不由深吸一口气,接着便开始盘膝坐下,闭目养神,以碎玉功为基础,继续开始虹吸周围天地灵气,供自己运功。
月光如水,洒在凝香阁的窗沿,郑均盘膝而坐,周身真罡流转,似有若无的玉色光华在他体内隐隐闪烁。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炼体似磨刀砺剑,不痛则钝。’
郑均心中默念,未曾有半分松懈。
他知道,这世间从未有过不劳而获的力量,即便是身怀‘大道武书’这等逆天之物,也需以血汗为引,方能铸就无上武道。
天道酬勤,武道无捷径,唯有以血肉为阶,方能登临绝顶!
……
翌日,清晨。
军校场中,符、方、卞、白、钱五家,共二百四十个炼血武者、十二个蓄气武者。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尊外罡二重的武者,早早来到此地,整顿一切。
便是符家少家主,平章郡的功曹符离。
不过此刻,符离也已经早早辞了功曹的官职,转而让符家另一个子弟出任,本人,则是已经准备好前往康乐郡的打算了。
没办法。
郑将军一声令下,他们也只能如此了。
符离站在校场之中,迎着猎猎的寒风,心里忐忑不安。
虽然他比郑均还要年长十岁,但却从未离开过平章郡,此番出征,上来就是要征伐,确实是让符离有些不知所措。
“符公子。”
就在此时,符离耳畔传来了一道明显有些颤音的声响。
符离循声望去,却见一个眼神微微有些惊恐的中年男子,正披着全套甲胄,哭丧着脸对符离拱手道:“不知您可是认得郑将军啊?郑将军是何等性格?我听说郑将军睚眦必报,可是会报复我家……”
符离认得这人,是卞家之人,好像是卞家族主的堂弟,有蓄气修为。
此番卞家派来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卞家也是倒霉。
毕竟当初卞家有一个子弟,名为卞况,也是个蓄气武者,乃是沧海派弟子。
正是最先得罪郑将军的那几个沧海派弟子之一。
甚至卞家一开始还想报复呢,只是一直没抽出空来,等他们准备报复的时候,却已经听到郑均蓄气斩外罡,威震平章的消息……
之后,便偃旗息鼓,表示卞况和他们家没关系,不相干。
不过话虽如此,但卞家也是一直惴惴不安,包括在昨夜的宴会上,卞家家主也是尽可能将自己藏匿起来,不敢露头,生怕被郑均注意到,然后想到当初之事了。
“郑将军与人和善,屡战屡胜,乃治军大将。”
符离开口劝慰这卞家子弟,同时似乎也是在劝慰自己:“如今我等应召入伍,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若是在战场上建立功勋,或许能够将家族的门楣,向上再抬一阶。”
听到了符离的话语,那卞家人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微微感到心安。
不过就在这卞家蓄气想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猎猎之声,抬头望去,正好见着郑将军虎步龙骧,迈步而来。
玄铁浇筑的校场地面竟在郑均脚下泛起涟漪,石砖缝间沉积数十年的灰烬在簌簌跳动。
“这?”
看到这一幕,全场骇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位郑将军尚未展露真罡气血,仅仅是行走时筋骨共鸣的律动,便引得周围震颤,让他们感到一股威势袭来!
这就是通窍之下第一人吗?!
怕是和通窍相比,也不逞多让了!
郑均步伐稳健,踏上了青石阶,衣衫之上的暗金云纹在日光下流转如活物。
他目光扫过那些披着五种不同形态甲胄的练血武者,不由赞许的点头:“倒是没有给我阳奉阴违,不错。”
意外之喜,这二百四十个炼血竟然都凑齐了。
算是这次难得的精锐了。
不过这五家子弟之间,肯定配合不行,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而就在此时,符离则是上前一步,对着郑均拱手道:“郑将军,我等已蓄势待发,自带了五天干粮,还请将军下达军令!”
而郑均见状,不由满意点头,当即道:“不错,符离,我令尔为骁勇军统领,执掌这在场五家子弟与场外一千二百士卒,即日启程,随我驰援康乐郡!”
郑均已经决定,将这平章郡的援军,定番号为‘骁勇’了。
如此,郑均治下便有四军。
虽然这四军人数有些抽象,寻常军队至少三五万人,而他这里的军队只有三五千人。
但与其将这些来自天南海北,战斗风格各异的军队整合在一块,还不如分开来指挥,至少架构不乱。
士兵,可以再招。
架构乱了,纵使有百万大军,也会被人打的抱头鼠窜。
反正这四军,都是在自己麾下。
外人,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至于除了在场的这五家平章郡世家子弟之外,那外面的一千二百人,就是博州其他郡驰援过来的歪瓜裂枣。
多是娃娃兵,实力鲜有炼血。
除却一二十人外,都是寻常民壮。
壮声势也不错,而且娃娃兵也可以,养上几年,也是一军精锐的骨干了。
“诺!”
符离闻言,也是精神大震,当即拱手称是。
不过……
郑均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可以耽误在这里练兵了。
他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在这猎猎作响的旗帜下,以真罡提气,扬声道:“既如此,骁勇军即刻兵发康乐郡,随本将征讨叛乱逆贼!”
“杀!”
……
“杀!”
康乐郡外,喊杀声连天。
护城河的水早已浑浊不堪,浮尸与断戟将水面分割成无数碎镜。
一个流寇踩着同袍尸体,想要朝着前方攀爬,但还没来得及到城下,就被城头泼下的滚油浇中面门。
“啊!”
他惨叫着跌入河中时,手中火把恰好引燃了水面漂浮的火油,整个人瞬间化作一团挣扎的火球。
“放箭,放箭!”
陈敬仲站在城墙之上,发丝杂乱,指挥射箭。
其本人,也是亲自弯弓搭箭,射出一箭,炸开了数朵血肉之。
昨夜,流寇大军攻至城下,准备攻城。
凌晨时分,流寇大军便正式攻城。
放眼望去,皆是密密麻麻的流寇,完全数不清有多少人。
毕竟,除却正式军队之外,张本功的部队每次攻城之时,都会裹挟大批的寻常百姓,而刘炎、左品此番裹挟了至少五六万的百姓过来,配合他们原本的两万士卒,倒是可以冒充一次‘十万大军’。
一波波的进攻被击退,康乐郡城的城墙,没有留下任何的豁口。
而就在此时,流寇军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定睛望去,却见有一支五千人的军队已经结阵,有一员披着铁甲的贼寇大将,正手持长矛,傲立于阵中,遥望康乐郡城,挥出一矛!
“杀!”
寒潮裹挟着铁锈味的朔风掠过康乐城头,赤红真罡瞬间席卷而来,化为一道数丈火蛟,奔着城墙便轰杀而来!
“轰!”
一声巨响,火蛟吞吐,在城墙上划出熔岩般的巨大裂痕。
而陈敬仲见状,不由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指挥军队,准备以军阵进行反击。
不过就在此时,却见贼寇军中的阵型退去,继续换上了如同潮水般汹涌的流民。
前赴后继,争相踩踏。
见此,陈敬仲也颇为无奈,只能继续组织守城,同时吩咐左右士卒,加紧抢修城墙,往阵盘之中增添灵气。
而流寇军中,方才轰出一矛的大将,正是流寇军中知名将军刘炎。
刘炎此刻,正端坐在军帐之中,好不痛快。
方才那一矛,便是他结阵挥舞而出,主要是为了试探这康乐郡城墙的强度。
毕竟郡城一级的城墙,多是增添了阵盘相护。
但阵盘需要天地灵气作为能源,每一次攻击,都是消耗天地灵气,这次就是试探这康乐郡能支撑多久。
“看来康乐郡城的阵盘十分寻常……毕竟也是,平原之城,无险可守,又能有什么厉害的阵盘呢?”
刘炎冷笑一声,望向帐下左右将军,不由哈哈大笑。
此番贼寇军中,他刘炎负责南门,最为难缠。左品负责东门进攻,张补负责西门进攻。
唯独北门,只有一两千人小部,并无任何进攻。
比较常见的围三缺一罢了。
此番围攻城池,就合该如此。
“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去破城?”
一个满脸胡须的外罡一重将领站起身来,张口询问刘炎,狞笑道:“俺已经憋了好久,想要屠城许久了!”
“慢慢来打,城中守军约在五千至八千人,我军虽然人数众多,但却只有两万为核心士卒,不容有失,攻城自当要小心翼翼。”
刘炎摇了摇头,自信道:“这康乐郡地处平原,虽有人挖的护城河,但却也不过是小问题,围城五日必破此城……不过我最为担忧的,乃是那城中的郑均小儿。”
而听到刘炎的话语,那满脸胡须的将领再度哈哈笑道:“我等攻城已有一日一夜,那郑均并未露面出现,怕是名不副实,惧怕我等,已经弃城而逃了!”
听到了这胡须大将的话语,刘炎双眸一冷,厉声道:“不可小觑郑均!”
听到这话,那胡须将领笑容当即僵住。
能够斩杀常永平和那西戎人,重创张补,使得其麾下精锐全灭之人,岂是简单货色?
刘炎可不想让自己麾下士卒,失了警惕,多了轻视!
“郑均十余日前,在妙心县斩杀了西戎人,按照他的性格,此番未出战,多半是不在城中。”
就在此时,一旁的一名儒生打扮的男子,出言道:“妙心县与平章郡为邻,据传,这郑均乃是‘督康乐、平章二郡诸军事’,这郑均,多半是去了平章郡招援兵了。”
刘炎眉头一挑:“卢先生,这……”
“莫要称呼我为卢先生。”
那儒生男子轻咳一声,继续道:“不过先前一战,平章郡兵已尽数被大王灭杀在严廷郡了,平章郡没有什么老卒,多半是去新募些兵马,短时间内,应该很难回来。”
“新兵初募,怎能上战场?我听闻郑均在康乐、平章二郡均田免赋,心有大志,多与二郡士绅不合,二郡良家子,又岂会轻易从之?”
听到这话,刘炎微微有些心安。
刘炎道:“既如此,多谢卢……咳咳,多谢卢先生解惑了。”
卢姓谋士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他的内心很糟糕。
张本功不似人君,但他又找不到什么明主,一时之间惆怅,感叹自己怀才不遇。
而就在此时,忽然门外,有一快马来报:“将军!将军!东南方向,发现大批军队,斥候来报,被外罡所杀数人!”
“东南方向?平章郡有大军来援?!”
刘炎刚坐下,骤然闻言,不由惊愕万分,五指骤然收紧,长矛上的火纹亮如熔炉。
他望向东南方翻涌的铅云,鼻尖嗅到某种刺骨的寒意。
郑均!
郑三郎来了。
想到这里,刘炎不由感觉一阵压力。
此刻,乌云遍布,天色阴沉。
似是有大雨将要到来。
而一旁的卢姓谋士闻言,也是惊愕万分:“怎么可能?!平章郡哪儿来的援军?!”
这一波斥候来报,对于卢姓谋士而言,无疑是打脸之举。
毕竟他前一秒还在信誓旦旦,平章郡没有援兵可以过来。
这这这……
哪里来的援军?!
而那胡须大汉闻言,不由嘿嘿一笑,正准备出言讥讽,却忽然见得刘炎喝道:“行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卢先生,麻烦你替我指挥攻城大军,让城中军马不要冲杀出来便可,周寅、刘杰二将留在你身旁,而乔旭、鲍嘉,随我带三千老营兵的弟兄,准备去阻击平章郡的援军!”
刘炎的声音铿锵有力,第一时间就将情况安排了一番,接着便毫不犹豫,提着长矛,出了营寨。
而听到了刘炎的吩咐之后,乔旭、周寅二将,也纷纷跟着刘炎出阵,不多时,三千老营兵,已经组建完毕。
刘炎刚点齐三千老营兵,却不料天色骤暗,乌云压顶。
雨点初时稀疏,转眼间便如倾盆而下,打在铁甲上噼啪作响。
雨水顺着将士们的斗笠边缘流成珠帘,浸透了战袍,却无人挪动半步。
三千双战靴踏在泥泞中,溅起的水与雨幕连成一片。
“下雨了?!”
刘炎精神一凝,虽然是下起了雨,但此刻却不是他担忧天气对战局变化的缘故,既然那平章郡援军已经要来了,他要将其拦住,免得被这援军一鼓作气,冲塌了军阵。
一旦军阵被冲散,那就全完了!
虽然郑均素来骁勇善战,自己多半不是对手。
但为了张王的大局,刘炎义无反顾!
“出发,本将誓杀郑均!”
……
暴雨如瀑,青灰色的平原上腾起三尺水雾。
郑均率军急行,望着这天地间的雨水,不由一怔:“下雨了?竟然不是雪……看来这冬季,要过去了。”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符离以真罡隔绝雨水,来到郑均身边,对着郑均禀报道:“将军,我军斥候来报,前方发现大批列阵敌军!”
他的声音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第一次与敌军交战,自然是让这比郑均还大十岁的年轻人感到兴奋忐忑。
“列阵敌军吗?”
郑均闻言,不由深吸一口气,冷笑道:“张本功的老营兵罢了,老营兵出现在此,说明多半有敌军大将在此,若是一举攻破这老营兵,我军胜算大增!”
“列阵,杀!”
郑均横握雪守刀,喝声道。
“杀!”
郑均身后骁勇军齐声大喝,旋即便开始结阵,为郑均施加真气、血气。
只不过……
他们的阵法极为拉胯,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水平,明明有一千五百人,其中还有三百个炼血武者,但表现出来的本事,却和八百人相差无几。
没办法。
没有配合,训练不足。
况且天下大雨,对没有怎么经历过训练的士卒而言,自然会引发一些骚乱,甚至已经有些逃兵出现了。
“符离,你来主阵,在此列阵等候!”
郑均见此,便知晓若是正面硬碰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当即道:“严阵以待,对抗敌军!”
说罢,郑均看向符离,接着便语重心长道:“不必主动出击,严阵以待便可,我军只有一千五百人,来袭之敌,至少应有数千,况且是老营兵,如此对垒消耗下去,我们反而占优势!”
“是!”
符离闻言,当即抱拳称是。
而后,郑均也没有丝毫犹豫,当即道:“白家、卞家、钱家,你们三家部曲尽数出列,随我绕行!”
“是!”
三家部曲立马出列,约一百五十人出阵,皆为炼血武者,纷纷跟着郑均在大雨之中行进。
而望着郑均的行为,符离也是读过几年兵书的,脑海之中倒是想到了一些典故,不由有些忐忑。
奇正相合不假。
但为什么我是正兵,郑将军是奇兵啊?
一时之间,符离也不知该如何去说。
而郑均本人,则是率领一百五十名炼血武者出列,开始潜藏下来,在雨中准备随时突出。
说实话,这次的计谋简单来说,就是让符离的这一千多人去被这老营兵击溃的。
只要老营兵冲破符离军阵的一瞬间,必然松懈,到时候郑均从背后发动奇袭,自然能够发挥出巨大的功效。
只要自己斩杀了主将,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么做,对符离所率领的这一千人确实不公平,就相当于让他们去送一波。
但慈不掌兵,若不是如此,正面交战,虽然郑均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这般下去,战况会激战多时,甚至死伤更重。
两害取其轻!
一念至此,郑均当即潜藏下去,率军开始绕行。
一百五十人,在郑均的真罡与这春雨的加持下,气息被消弭下去。
不远处,已经传来了隆隆喊杀声。
老营兵中,刘炎冲在军阵之前,三千老营兵在他身后如火山喷发般涌动,随着刘炎一起,冲杀了起来!
他双掌一合,周身烈焰真罡骤然暴涨,七寸火蛟自长矛之上腾空而起,鳞甲分明,獠牙森然,所过之处空气扭曲,甚至水蒸气升腾而起,将周围的雨水气化。
隔着老远,刘炎便瞧见了那正在调集的平章郡援军,见对方手忙脚乱,不由一阵轻视,大笑道:“冲杀过去!”
果然如卢先生。
平章郡,一群新兵蛋子!
没有经过训练啊。
看来,这斩杀郑均的功劳,合该是我刘炎的!
刘炎信心满满!
高举长矛,化为火蛟,在军阵之力下升腾而起,朝着平章郡援军砸去!
而符离军阵中,盾墙还未及合拢,火蛟已如流星坠地!
首当其冲的便是前方百人步卒,一瞬间,在这高温之下,瞬间给烧灼了起来,惨叫声未及出口便已湮灭。
“快挡住,快挡住!”
符离见状,脸色煞白,连忙喊道。
而刘炎不由冷笑一声,火蛟盘旋肆虐,符离的军阵瞬间如纸糊般崩解,阵眼处的将旗在烈焰中化为飞灰。
“退!快退!”
符离嘶声呐喊,却见刘炎已率军掩杀而来,三千老营兵如燎原之火,所过之处只余焦土。
一瞬间,符离军溃不成军,丢盔弃甲。
而符离本人,则是握紧手中长枪,望着那在雨幕之中,丝毫不受影响的火蛟以及那杀神般的刘炎,心中不由一颤。
在平章郡待久了,却不知战场竟然如此凶狠!
不过符离还是鼓足勇气,调动周围数百残兵真罡,朝着刘炎一刺!
只不过这一刺,对刘炎而言,如同挠痒痒一般!
刘炎三千老营兵结阵,外加其外罡三重的修为。
而符离只有三四百残兵结阵,修为也不过外罡二重。
怎能是刘炎的对手?!
却只见刘炎火蛟一卷,瞬间将符离震伤,长枪折断,口吐鲜血。
周边残兵,也在这一击下,瞬间倒下大片。
刘炎不由哈哈大笑一声,感觉自己已经成了张本功麾下第一大将,当即嚷道:“郑均何在?!”
而就在刘炎志得意满时,他来时方向,忽然传来一道如惊雷般的声响:“郑均在此!”
“嗯?!”
刘炎不由一怔,回头望去,却见郑均踏浪而行,刀刃拖曳的青金真罡在雨幕中划出蜿蜒光痕,所过之处老营兵的甲胄,如豆腐般绽裂。
“郑均?!”
刘炎见状,不由暴喝一声,震碎雨帘,心中不由一惊。
郑均他怎么会绕到我身后?!
仅仅带了一百多人?
难道他不怕大军死完了吗?!
可恶,都怪这雨,遮蔽视线、藏匿了气息!
刘炎心中闪过数个念头,但全都消散无踪,见大军来不及一起调转,他本人也是一咬牙,当即带着身边数百老营兵,操起丈二铁矛,卷着赤红火舌突刺而来,矛锋过处雨水瞬间汽化,白雾里腾起七尺火蛟,朝着郑均杀来!
“来!”
雪守刀出鞘,轻颤似龙吟,郑均旋身避过灼热气浪,刀锋自下而上斜撩!
青金真罡凝成半透明蛟首,獠牙开合间咬碎火蛟脖颈,破开蒸腾水雾,刀光直取刘炎咽喉。
“嗯?!”
刘炎心中一惊,铁矛回防,火蛟酝酿,在胸前爆出火星,刘炎连退三步,战靴在泥泞之中溅出水。
“该死!”
刘炎一咬牙,猛火真罡自体内喷涌,经脉直接便是大了一圈,双目赤红之下,竟在暴雨中凝成三丈烈焰巨灵!
周围不慎被波及的士卒惨叫着捂住双目,方圆十丈内的雨水化作滚烫蒸汽。
“猛火真罡,看来是吞噬了不少地煞之气的刘炎啊!”
郑均见此,不由一笑,接着雪守刀突然脱手飞旋,青金罡气在暴雨浇注下暴涨,刀轮化作碧色漩涡,将漫天水汽鲸吞虹吸!
刀光与这天地间的雨水融为一体,竟有一些声势更胜的意思!
“昂——!”
空中炸响一片龙啸之声,很快,青金真罡凝成的蛟龙破云而下!
“死!”
刀光如水银泻地。
烈焰巨灵被蛟龙缠绞撕碎,刘炎横矛格挡的右臂齐肩而断。
“完了!”
刘炎瞳孔猛地一缩。
在右臂断裂的同时,郑均的雪守刀已经再度迸发,只是一瞬,便继续斩下,摧枯拉朽的斩下,穿透刘炎胸膛!
雪守刀穿透胸膛的刹那,猛火真罡如风中残烛明灭,蒸发的血雾在雨中绽开猩红莲。
“彭!”
一声轻响,刘炎的身子一分为二,尸身栽进泥泞,战旗上的‘刘’字也被暴雨浇透。
“刘炎已亡,降者免死!”
郑均振刀甩落血珠,青金真罡沿着刀镡盘绕如活物,厉声暴喝!
雨幕中响起稀疏的弃刃跪地声。
不过半顺之后,却忽然听到一声高喝:“弟兄们,我乃张王麾下柱国将军鲍嘉,刘将军死了又何妨?!我们占据优势,速速聚拢过来,杀光他们!”
郑均闻声,眉头一挑。
看来,投降者不多啊?
既如此,那便杀个痛快吧!
“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