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栓子这么一说,满月便把心里的醋坛子给收了起来,点点头说:“那你下回见着秦护军,麻烦你帮我跟他道声谢,就说我秦月十分感念他的恩情,以后一定报答于他。”
满月心里偷笑,以后她就以身相许不就好了。
栓子点点头说:“嗯,这才像话嘛,也不亏秦护军多番帮衬于你了。那热水就放在这里,我得去郡主营帐门口守着了。”
他说完便打算要走,满月却想起什么似的立刻出声阻止他,“等等栓子,我等会子要在帐子里洗个澡,你守在郡主营帐外面之时,顺便帮我也看着,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我,包括你。”
满月这话说得十分顺溜,根本不给栓子一丁点插嘴的机会。
等他说完,栓子这才疑惑道:“不都是男人吗?还怕什么?”
满月一张灰脸布满了严峻,“是不是又想对你们夫人忘恩负义了?”
栓子想到方才秦月那番委实无赖、却似乎十分有理的推论,只得连连道:“成、成,我帮你看着点,你动作可快点啊。要是郡主吩咐我去做什么事情,那我可帮你看不了了啊。”
“行了,你肯帮忙就行,我很快的,你走吧。”得到栓子肯定的回答,满月便挥手要赶他出去。
一股脑被轰出了小帐子的栓子,着实弄不清楚这秦月究竟是个什么来历,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呢?
不过这个异于他人的行为举止,倒是跟他们夫人有几分相像之处。
栓子几步便走到了郡主的营帐门口处,一丝不苟地站在那里,一边时不时帮秦月瞅着他的小帐子,另一边则是聚精会神地随时准备听从营帐里面郡主的任何吩咐。
原本他以为过来当郡主的随从这件事,会是个苦差事。因为他老早就在军营里听说过了,这个郡主平时跋扈得很,没人敢轻易得罪于她。
这样的人,应该破事特别多才对。
只不过他今天白天当了一天的随从,统共也没见过郡主几次。除了每顿照常给郡主送饭菜进去,其余时间他基本都可以在外面自行走动了。
里面的郡主似乎也不像传闻中那样活泼好动,竟然在营帐里待了整整一天了。
他不禁有点好奇起来,这个文静的郡主,怎么可能会是早上在演练场、那个豪放跋扈的郡主呢?
栓子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子,心里暗自忖道:想来肯定是今日秦护军让郡主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因此郡主才一整天都没从营帐里面出来吧。
想想也是,再怎么跋扈的女孩,毕竟是还没出阁的,讨了如此大的没趣,自然心中忿忿与恨恨。
思及此,栓子不由得在凉风徐徐的夜色里打了个寒战。
他是秦护军指派过来的人,替补郡主贴身的随从,这万一郡主要是憋不住恼火,那遭殃的第一个,肯定就是自己了。
栓子一脸苦相,愈发守在营帐门口,不敢弄出半点动静,生怕弄出的动静会提醒里面的郡主,这外面还有一个出气筒呢。
营帐里面,灵韵吃过晚饭,便靠在床上,双手不自主地绞着衣角,眼神却有些涣散,明显是在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