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黄金禁卫
卡洛斯堡是一座建立在丘陵河畔边的矿业城市,虽说是城市,但仍然无法与东罗马帝国的几座大城市相比,哪怕算上附属村镇里的村民和附近矿场中的萨拉森奴隶,人口也才堪堪八千。
卡洛斯堡分为内外两城,内城为石质城堡,坐落于一座矮山的山顶上,城防工事由金角湾建筑集团承包建造,属于典型的东罗马式棱堡,部分堡垒采用了混凝土结构,城堡的城墙上设置了兵站,武器库,炮台,弩机和小型投石机,城堡之外的四周空地还被人专门挖掘成坡面,可以大大增加火枪和火炮的命中率,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
外城便是居民区,仓库区和市场区,在河岸边还有一座小港口,暂时只有一道木栅栏来作为防御工事,房屋也以木质建筑和泥土建筑为主,如果外敌来犯,外城的居民会推倒房屋,躲入内城。
穿城而过的卡利米乌斯河为卡洛斯堡提供了灌溉之利和航运之利,城市的主要经济模式也围绕着农牧业和采矿业来展开,哥萨克们在卡洛斯堡周边建起了不少木堡和村庄,主要种植小麦,黑麦和土豆红薯这种粮食作物,蓄养马匹,牛羊这种大型家畜,为城市和矿区提供生活物资。
相比于仅能自给自足的农牧业,采矿业才是卡洛斯堡的支柱,大量的优质煤炭从各个矿区被开采出来,在春夏两季通过河流运往南方,在维多利亚港统一装上更大的海船。
由于距离很近,兼有航运之利,维多利亚港成为顿巴斯矿区的第一获利者,这里的煤炭价格仅比卡洛斯堡略高,是顿河畔君士坦丁的四分之三,君士坦丁堡的二分之一,维多利亚港附近的优质铁矿无疑让这些煤炭有了更多用武之地,哥萨克王国第一家大型冶铁坊便位于此处,配套的工坊区也可以生产一些农牧器件和简单兵器。
比起较为繁华安宁的维多利亚港,卡洛斯堡就显得阴森冷漠许多,东罗马帝国的文明曙光暂时还没有照耀到这座矿业城镇,采矿业所需的大量劳动力让卡洛斯堡成为了鲸吞生命的漩涡,查士丁尼的顿巴斯大发展完全没有把萨拉森人考虑进去,用一条条人命硬生生地堆出了越来越多的矿场和越来越高的煤炭产量。
在这里,每个月都会有大量的萨拉森奴隶被运往矿场,每个月都会有大量的尸体被草草掩埋在矿场附近的乱葬岗中,渗水,缺氧,坍塌,疾病……光芒万丈的繁荣帝国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每一座矿场都是吞噬生命的怪兽,这是用人的血汗,来润滑机器的齿轮。
时代走到了这一步,东罗马帝国本来就是煤矿贫穷国,如果任其自然发展,大城市中的能源价格将会居高不下,这根本提供不了工业革命的土壤,必须“笨鸟先飞”。
在此背景下,以撒能做的其实很少,只能尽可能地避免让名为“代价”的巨石砸向自己的同胞。
3月1日,哥萨克国王查士丁尼来到卡洛斯堡,见到了等候在此的大盖特曼帖木儿塔什,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况,也将自己的三项计划如实交待给他。
第一,继续发展采矿业,主要以煤炭为核心,查士丁尼所带来的东罗马矿业大臣古斯塔沃及几位派员会根据顿巴斯煤田的具体情况来制定发展方针,引入先进技术。
查士丁尼并不关心萨拉森奴隶的处境,也没有在同化问题上多做文章,在这种高强度的恶劣劳动下,一般人根本熬不了几年,基本上就是用完即扔的廉价商品。
他所在乎的仍然是煤炭产量,除了承诺会与加提卢西奥家族进行谈判,继续引进更多萨拉森奴隶外,他还要求古斯塔沃及矿业部门的派员将东罗马国内的先进采矿技术运用到顿巴斯煤田中,从阿基米德抽水机到黑火药简易炸药,都在技术引进的条款中。
第二,大力发展马政,查士丁尼认为,既然哥萨克是一个马背民族,上等的良马自然是少不了的,必须尽早组织培育,不能再放任自流,血统登记和层层选优是必须的。
查士丁尼准备在哥萨克王国境内设置三个马场,分别是扎波罗热马场,顿河马场和库班马场,与哥萨克三部一一对应,同时允许帝国内部的育马家族前来圈地养马,上缴税赋即可。
在战争时期,经历过育种的战马在面对未经育种的土马时,展现出来的优势是碾压性的,更加勇敢而神骏的马匹不仅对枪炮声更加适应,还会在气势上稳压对方马匹一头,甚至把对手的坐骑吓得跑不动路。
历史上,这种情况可是有真实记载的。
第三,查士丁尼要求帖木儿塔什整军备战,将用卖煤挣来的钱为哥萨克军团的武器装备进行再一次更新迭代。
在查士丁尼不在的这几年中,帖木儿塔什保证了哥萨克王国的稳定,约束了哥萨克们的地方冲突,也调节了哥萨克部族与东罗马资本家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将剥削的毒手一同伸向萨拉森人,为顿巴斯大开发计划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可谓是居功甚伟。
他或许在军事方面才华一般,却在治理与维稳上有些手段,查士丁尼为了表彰他的贡献,将顿巴斯矿业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转交给他,同时允许他的家族在卡洛斯堡的东北部建造新城市。
然而,哥萨克王国毕竟扩张太快,大量的新土地尚未被打上查士丁尼的记号,大量的新移民也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国王,帖木儿塔什不可能将一切事情全部理顺,各种各样的问题自然存在。
时间匆匆流逝,哥萨克三大部的盖特曼和阿克曼们逐渐抵达卡洛斯堡,还带来了自己聚落的不少年轻勇壮,卡利米乌斯河也逐渐解冻,从维多利亚港而来的航船将查士丁尼准备好的各种物资带到这里,卡洛斯堡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与哥萨克们想的不同,国王并没有对军政事务做出任何安排,也没有如预想之中的那样对部分不服管制的阿克曼进行审判,而是直接将他们拉到了宫殿里,一场接一场地开宴会。
城市之外的冰雪逐渐消失,查士丁尼命人搭起了临时的跑马场和试炼场,供哥萨克们比武竞技。
赛场的看台上,查士丁尼高居首席,左右两边则坐着哥萨克王国的两位最高官员,大盖特曼帖木儿塔什和大主教古德扎克。
前任大主教因病离世后,君士坦丁堡大牧首为哥萨克王国派遣了罗斯裔教士古德扎克作为新任大主教,他对查士丁尼在哥萨克王国推行的“神权治理”模式十分满意,在草原上四处奔走,传播正教,同时也要求家中有多个孩子的哥萨克将其中一个孩子贡献给上帝,要么派他们打理为数众多的教会地产,要么就将他们纳入苦修士军团,为保卫信仰而战。
在查士丁尼的默许下,古德扎克和帖木儿塔什在哥萨克王国大力宣传“个人崇拜”和“君权神授”理论,认为查士丁尼无疑是最勇敢和最自由的第一哥萨克,他和他的子孙蒙上帝授权,将世代成为哥萨克的王,带领他们纵横驰骋。
这是帖木儿塔什在绞尽脑汁很多年之后才决定推广的方法,哥萨克们爱好自由,不受管制,对君主和贵族其实有一些难以说清的敌视,唯一能够约束他们的就是狂热到愚昧的信仰了,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
最关键的是,由于东罗马帝国人口不足,需要填充的地方实在太多,这片蛮荒草原还真就得依靠这些野蛮却忠诚的哥萨克好汉。
大主教的旁边是高级教士,帖木儿塔什的旁边则是顿河哥萨克的盖特曼,同为查士丁尼元从老人的卜拉木。
哥萨克三大部中,库班哥萨克历史最久,顿河哥萨克则发展势头迅猛,扎波罗热哥萨克则一直不温不火,由于扎波罗热靠近波兰立陶宛,新哥萨克数量很多,也是最不听话的一片地方,一些小阿克曼还会与立陶宛人眉来眼去。
当他们还是逃奴的时候,波兰立陶宛的贵族领主当然是生死仇敌,但得势之后,情况就会有所转变。
对于哥萨克这个逃奴群体来说,他们对波兰立陶宛贵族自然十分厌恶,但对于高级哥萨克来说,一切都能用利益来交换。
“扎波罗热的盖特曼呢?还是没有来吗?”
查士丁尼低声问向帖木儿塔什。
“按道理,他应该早就到了的。”
“今早传来消息,他病死了。”
帖木儿塔什简单地说。
“扎波罗热的盖特曼之位更替很频繁,您不在的这几年,更换了好几个,他们不太听话,也不怎么愿意让教会势力在那里大举扩张,还有些哥萨克会罔顾我们的禁令,去给立陶宛小领主当雇佣兵。”
“我给您的报告上,已经详细记载了扎波罗热的情况分析,一些暗地里和立陶宛人有勾结的阿克曼已经被我们盯上了。”
“嗯,报告我看过了,你们的工作十分不错。”
查士丁尼点点头,望着热火朝天的赛马场,目光闪烁。
三大哥萨克中,库班哥萨克是查士丁尼的旧部,由大盖特曼统管,忠诚度最高,顿河哥萨克也因为顿巴斯大开发而挣得盆满钵满,也对查士丁尼十分爱戴,扎波罗热哥萨克就要差上一截。
“呵呵,扎波罗热哥萨克虽说有些叛逆,但我看来访名单,大部分阿克曼还是过来了,不少人还带着子弟呢。”
查士丁尼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看来,明目张胆的造反还是不敢的。”
“陛下,您放心,扎波罗热地区也有一些哥萨克阿克曼是从顿河和库班迁过去的,这些人都是您的铁杆支持者。”
帖木儿塔什低声说道。
“扎波罗热的哥萨克是最穷的,也是装备最差的,他们没胆子造反的。”
“很好,我查士丁尼虽然在政务上没什么天赋,但眼光一向很好。”
查士丁尼为帖木儿塔什斟上一杯酒,后者也并不推辞,一饮而尽。
“既然要打仗了,这些事情自然得处理清楚,等着看好戏吧。”
“需要我去通知驻扎在城外的外籍军团么?”
帖木儿塔什问道。
“不需要,他们只是来训练的,以后也会成为保卫矿区的重要力量,但不到万不得已,我绝不能借用东帝国的力量来稳固自己的统治,哥萨克们最讨厌这一套。”
查士丁尼摇摇头,看了看赛场。
比赛正进入到白热化阶段,哥萨克汉子们赛马,摔跤,比试刀剑,毫不在意依然很冷的天气。
“对了,等处理完这些事情,我还得去切尔克斯一趟,他们也很久没有见到我了。”
查士丁尼说道。
“我之前是准备把切尔克斯军队拉到伊比利亚战场上去的,但他们似乎不太适应干旱燥热的环境,打完格拉纳达就放他们回去了。”
帖木儿塔什点点头,思索片刻。
“是为了圣王的事情吗?”
“圣王?你是指阿莱克修斯?”
查士丁尼楞了楞神,随即咧嘴一笑。
“还真是个好绰号,啧啧……”
“阿莱克修斯这小子不让人省心,我都不想多说了,父皇准备帮他打垮格鲁吉亚的地方贵族了,第一批军队已经抵达特拉比松。”
“到时候,切尔克斯人肯定也是得动一动的。”
帖木儿塔什也笑着摇摇头,不再言语。
自从阿莱克修斯率领圣安德鲁骑士团对格鲁吉亚的诸位王公发起战争以来,格鲁吉亚局势一波三折,阿莱克修斯依靠极好的名声和“基督教公社”的神学复古思想获得了底层正教徒的支持,一路上解放农奴,审判残暴贵族与不法教士,骑士团人数迅速扩张,第比利斯城也在火炮的轰击下没能坚持太久。
可是,就在阿莱克修斯准备加冕为王,继续西进时,蛰伏许久的白羊王乌宗哈桑突然率领大军北上掠境,想趁着自己还健在时一举解决国家北部愈发严重的骑士团威胁。
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希尔凡王和萨法维教团也迅速加入攻势,一时之间,格鲁吉亚边境处处烽烟。
犹豫片刻后,阿莱克修斯拒绝了妻子和高级骑士的建议,没有立即加冕,而是决定停止内战,一致对外,号召正教徒们团结起来,对抗穆斯林极端派的入侵。
于是,漫长的边境战争开始了,阿莱克修斯率领圣安德鲁骑士团以及公社民兵四处救火,甚至狂奔三天,只为救援一座位于小高加索山脉的紧要堡垒,尽管这座堡垒的领主一直以来都是阿莱克修斯最坚定的反对者。
由于东罗马帝国一直忙于西方事务,阿莱克修斯从东罗马帝国得到的支援不算太多,几乎就是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与虔诚信仰一步一步将四分五裂的格鲁吉亚联军糅合了起来,底层民众将其视为上帝派来的救星,一些曾经反对他的贵族领主也受到了感化,愿意奉其为王,带领格鲁吉亚走向复兴。
阿莱克修斯并不反对贵族,恰恰相反,他也认为贵族的存在是上帝的意志,但他一向讨厌那些贪生怕死而奢靡无度的土地贵族,主张削弱贵族对于百姓的绝对掌控权,认为善待百姓是贵族的最高道德,冲锋在前则是上帝赋予贵族的最高责任,如果做不到这些,上帝自然会施以惩戒。
当然,阿莱克修斯的个人武力虽然是巴列奥略后代中最强的一个,但他在军事上的天赋只算一般,打不出像贝利撒留或贡萨洛那样傲人的战绩,哪怕在武器占优,士气占优的情况下,依然在多处战场受制于人,有几次甚至险些因为乌宗哈桑的诡计而丢掉性命。
不过,尽管丢掉了不少边境城堡,阿莱克修斯终究还是稳住了局面,没能让乌宗哈桑如原历史上那般轻而易举地攻破了大半个格鲁吉亚,持续不断地消磨着白羊人的士气。
与原时空中相比,此时的白羊王朝更加衰弱,中央精锐的丢失让乌宗哈桑对附属部落不再有那么强的掌控力,长子乌古鲁声势浩大的背叛也让他心力交瘁,若不是萨法维教团成功串起了一批主张向骑士团开战的地方势力,他压根就不想多此一举。
对白羊王朝来说,这场边境战争同样艰难。
近两年时断时续的艰苦奋战后,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1476年末,白羊人突然如潮水般退去,连已经占领下来的城堡都全部毁掉,似乎没有驻扎的意思。
但是,这并不是因为东罗马帝国的收兵回返,而是因为白羊人自己出了问题——乌宗哈桑病重了。
一时之间,整个白羊王朝的目光都牢牢盯在了老君王的身上,国内局势风起云涌,各种势力你争我夺,再也没什么人愿意和铁板一块的骑士团死磕到底。
这场战争中,阿莱克修斯虽然实在谈不上大胜而归,但却成功建立起了一个以骑士团为中心的效忠关系网,从百姓到勇者再到部分有些志向的小贵族,大家都在称颂着阿莱克修斯的美名,将他称为“圣王”阿莱克修斯。
边境战争结束后,阿莱克修斯回到第比利斯,决定继续消除欺压百姓的地方王公,等国家太平,他才会戴上这一顶群山之国的至高王冠。
对于这个性格古怪的弟弟,查士丁尼虽然不太喜欢他的处事方式,但大体上还是很佩服的,如果是他,才不会搞什么“吊民伐罪”的那一套,而是会选择与大贵族妥协,先拿到王冠,再慢慢积蓄自己的实力,通过各种各样的外交阴谋和军事威吓来将大贵族们一步步逼上绝路,最后实现自己的绝对权威。
不过,查士丁尼也对阿莱克修斯十分满意,因为他从来不会参与皇位争夺,老老实实地遵从了祖父君士坦丁十一世的命令,从而避免了东罗马皇室里十分寻常的兄弟相残。
摇摇头,将思绪按压下去,查士丁尼将心神放回竞技场。
竞技已经结束,优胜者欢呼雀跃,失败者也哈哈大笑地喘着粗气躺在一边,发誓在下一次比武中赢回场子。
这就是哥萨克的这个族群招人喜爱的一面了,纵然野蛮残忍,但却豪爽热情,只要能够获得他们的忠诚和友谊,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
查士丁尼站起身,和几位盖特曼一起,来到竞技场的中央。
依照他的吩咐,裁判员们已经将这次比武的前五十名哥萨克依照位次排成了几个纵队,前三名则站在最前方。
查士丁尼环顾着自己的勇士们,其中有不少人他都十分熟悉,都是盖特曼和阿克曼的子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群罗斯逃奴过上好日子才不到一代人,大部分哥萨克都是在故乡受尽苦难而逃到这里的,很多人小时候都是在长期营养不良的环境下长大的,更别说训练武艺,家境好的高官子弟在身高体重和武艺训练上已经有了十分明显的先发优势。
查士丁尼继续看着,发现排名第一的勇士竟然不是高官子弟,有些高兴地停了下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父母是谁?”
查士丁尼用罗斯语温和地问道。
“陛下,我叫希尔科,来自扎波罗热的科尔耶夫村,没有父母,是个孤儿。”
希尔科喜气洋洋地大声回应道。
“不过,既然别人都说您是哥萨克人的“小父亲”,我想,我也不算孤儿。”
“况且,哥萨克是一个集体,大家都是兄弟。”
“说得好!哈哈!”
查士丁尼哈哈大笑,重重锤了锤希尔科的胸口。
“很好,你是个好孩子,我会奖励你的!”
查士丁尼大手一挥,一群侍从牵来五十匹骏马,抬来几个大木箱,木箱中都是上好的弯刀。
这种骏马呈现出金黄之色,肌肉线条十分优美,看上去就显示出一股强悍之感。
弯刀用金丝矾进行过雕啄,显示出暗金之色,刀身上有着一道令人生畏的血槽,刀柄上雕刻着双头鹰纹章和火焰图纹,这是哥萨克王国的符号
见场上众人的目光牢牢钉在金黄骏马上,查士丁尼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这是拉里萨马场专门为哥萨克量身定制的一种军用战马,该项目在十五年前立项,是我父皇亲自制定了培育流程,拥有蒙古马,土库曼马和阿拉伯马的血统,吃苦耐劳,英勇无畏,现在暂时只有这么多!”
查士丁尼高声说道。
“我父皇将其取名为“顿河马”,认为这是专属于哥萨克的战马,也只有在哥萨克的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强悍的战斗力!”
顿河马,世界知名马种,通体金黄,是原时空中哥萨克骑兵的代表性马匹,适应力强,是以撒要求拉里萨马场首先培育的战马之一。
比起那些精挑细选的赛马,原时空中的早期顿河马实际上是自然杂交逐步形成的,后来才开始有组织地继续培育。
当然,由于培育时间尚短,以撒的这些“顿河马”只不过是叫这个名字,遗传性状未能完全稳定,还需要哥萨克们进行长时间的自主培育。
“以后,我还会在哥萨克三大部建立更多马场,专门依照父皇给出的指示培育顿河马,让家家户户的哥萨克骑兵都能骑着最神骏的战马踏上沙场!”
查士丁尼继续说道。
“还有这些弯刀,同样是君士坦丁堡兵工厂的优秀武器,我将其命名为“哥萨克刀”,在设计时同样考虑了哥萨克骑兵的习惯和作战方式。”
“而现在,我将把这些骏马和宝刀通通赏赐给最勇敢的战士,除此之外——”
查士丁尼拍拍手,他的侍从将一匹最为高大的顿河马牵了上来,这是查士丁尼自己的坐骑。
“这匹马是父皇送给我的礼物,这一代顿河马中最强大的一匹,我将其命名为“顿河之王”。”
查士丁尼抚摸着骏马,将缰绳递向了希尔科。
“孩子,你是第一名,这是你的了。”
正当希尔科愣神时,查士丁尼又解下腰间刀柄镀金的哥萨克弯刀,连同刀鞘一起,挂在希尔科的腰间。
“这也是你的了。”
裁判官们陆续将顿河马与哥萨克岛分给排名前五十的勇士,希尔科则牵着缰绳不知所措。
“陛下,您把最好的战马和最好的宝刀都送给了我们,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希尔科问着,其余勇士也看了过来。
“战马有价,宝刀有价,勇士无价。”
查士丁尼淡淡说道。
“从今往后,你们会成为我最雄壮的战马和最锋利的弯刀。”
“定当誓死效忠!”
希尔科热血上涌,重重跪下,其余勇士也跪了一片。
“以上帝之名起誓,我将永世效忠于伟大的陛下和他的子孙后代,从今时直到永远!”
“从今时直到永远!”
勇士们齐声吼道,重重捶胸。
查士丁尼将希尔科扶起,微微点头。
竞技赛很快散场,得到战马和宝刀的勇士们兴奋地交谈着,其他人则一脸羡慕。
查士丁尼和帖木儿塔什并肩走在回城堡的道路上,目光深邃。
“陛下,您真是对哥萨克人太了解了,这可真是一份厚礼。”
帖木儿塔什笑道。
“在比赛开始前,我的儿子就一直吵着要来,但他年龄太小,我没有答应。”
“恐怕他现在又开始抱怨我了。”
“呵呵,你的儿子以后可不止会得到这些,他也许就是我的第二任大盖特曼呢?”
查士丁尼笑了笑。
“你可得把自己的一身本事都教给他啊!”
“这……陛下,大盖特曼都是选举产生的,怎么能世袭呢……”
帖木儿塔什虽然十分惊喜,但还是委婉地拒绝着。
“也许吧,当然还是选举。”
查士丁尼不置可否地说,看向相伴十余年的老部下。
“但是,我自己的一票,可是还会留给你们的。”
帖木儿塔什脸上的笑容再也遏制不住,重重捶着胸口。
“您放心,只要您的直系子孙还在,我们家族绝不会忠诚于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位君主!”
查士丁尼点点头,神情逐渐严肃起来,望了望正在狂欢的人群。
“光用这些小恩小惠肯定还是不够的,你去把附近的绝对忠诚于我的哥萨克召集起来。”
“宴会也开够了,比武也比够了,是时候谈正事了。”
“明天一早,封锁全城,通知所有盖特曼和阿克曼,让他们来城堡开会,违令者斩。”
查士丁尼冷漠地说完这些,要来一匹马,飞奔回宫。
……
1477年3月20日,查士丁尼在卡洛斯堡召开哥萨克高层会议,先是宣布了自己的行政安排和军事计划,对在这几年里尽忠职守的哥萨克高官进行着重赏赐,大家都十分高兴,起初的疑虑消失不见。
随后,查士丁尼又话锋一转,让帖木儿塔什宣读了一连串的审判名单,认为他们罔顾王国律令,罔顾教会特权,罔顾占绝大多数的底层哥萨克们的自由意愿,与外敌相勾结,和波兰立陶宛人眉来眼去,阻碍顿巴斯煤田开采,定他们叛国罪,将近三分之一情节严重的叛国者被满门抄斩,剩下的则获准戴罪立功。
除此之外,查士丁尼还要求各位阿克曼将自己的继承人“自愿”送到自己身边,组建“青年哥萨克”,将为这些人提供最好的装备,最好的马匹和最多的成长机会。
在获得顿巴斯煤田带来的大量收益后,查士丁尼已经有了足够的本钱来培养哥萨克王国的常备兵,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随后,查士丁尼将“青年哥萨克”的规模继续扩大,前一天在竞技场上得到恩赐的勇士们大多选择加入,他们被编为亲兵,名列第一的希尔科则成为了亲兵队长。
由于这些亲兵使用暗金弯刀,骑乘黄金骏马,查士丁尼又将自己喜爱的黄金树作为他们的徽章,不少人便为他们起了一个十分高贵的名字:
黄金禁卫。
解决完卡洛斯堡的杂事后,查士丁尼立即召集手头上所能抽调出的所有兵力,大举进入扎波罗热,要求各地哥萨克向自己效忠,将一部分旧部安插至此,将新建的哥萨克群落迁往顿河及库班地区,自愿者受到赏赐,叛逆者则着重惩罚。
为了给第聂伯河对岸挑拨离间的波兰立陶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查士丁尼还向曼谷普港写信,命黑海舰队开进第聂伯河,带着哥萨克们对波兰立陶宛展开了一系列的反击,通过水面上的绝对优势让他们防不胜防,杀死贵族,解放农奴,将他们带回扎波罗热,然后编为新的哥萨克部落,稳定边疆局势。
除此之外,查士丁尼还正式以官方名义把《哥萨克给波兰立陶宛国王的一封信用古老拉丁文工整书写了一遍,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让一位贵族俘虏带给卡齐米日国王,这一举动让哥萨克们对国王好感大增,认为他是“同路人”。
回到卡洛斯堡后,查士丁尼还从中牵头,进一步规范了东罗马资本家和哥萨克部落之间的合作关系,让哥萨克们也能在矿业狂潮和马政发展中得到利益。
通过一系列的手段,查士丁尼成功稳住了南俄草原的局势,进一步提高了自己的威望,至关重要的顿巴斯煤田再度迎来爆发开采期,几大马场也开始运转起来。
东罗马资本家很高兴,因为他们进军顿巴斯矿业和顿河马业的阻碍再也不复存在,哥萨克们不会危害他们的利益,反而会为他们提供保护。
哥萨克们很高兴,因为他们不仅教训了混账的波兰立陶宛,还能在矿产开采和马匹培育中得到切实利益,随着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自黑海而来的东罗马商品自然会越来越丰富。
克里米亚总督区和亚速总督区也很高兴,因为采矿业的井喷式发展让黑海奴隶贸易再度兴起,他们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波兰立陶宛人和萨拉森人很不高兴,但查士丁尼压根就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不服来战。
1477年4月,北半球迎来春天,东罗马帝国的经济继续高速发展着,安纳托利亚对面的白羊王乌宗哈桑却病卧在床,显然已经沉疴难愈。
有些国家虽然年轻,但已经垂垂老矣,有些国家虽然古老,但却昂然而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