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竟又在看绣工了!”
远远远地、远远远地,闺房公公的扶额之语幽幽传来,才觉得一会儿可要怎么才好的肖腾瞬间,恐惧不在,只觉得整个人被冻成了树
他的洞房花烛夜,怎就这么坎坷?
想要心存一丝侥幸吧,谁想下一刻,就传来墨儿研究了半日的欢喜声:
“仙子哥哥,原来这画着色可以这般混杂,就不知这绣工可以深入浅,再由浅入深,搁在宣纸画里,着颜料,是不是倒过来,你知道颜料一旦深了,就再难浅出……”
“……”
肖腾身子一歪,险没把自己直接淹死在浴桶里
呜呜呜,他好命苦!
仆从们,也全都傻了眼少夫人……真的好笨他们都看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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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觉得自己出身娼家是种福的闺房公公,今儿头一遭明了良家子花烛夜的苦,和传说中的另一种奇葩女人!
但拿了大大老板的好处,岂有临阵脱逃的之理!
再接再励的闺房公公,不得不再硬着头皮上阵,并硬着头皮少夫人讲了一堆他动,却不完全的懂的作画分析之语。眼见那屏风后的小公子几乎都要把热水泡成冷水的闺房公公,终于从孙墨儿滔滔不绝的心得里,找到了一个间隙,插入了一句话:
“墨儿姑娘,仙子哥哥此刻总算明白,为何孙家和肖家的亡去的长辈要对本仙苦苦相求了!”
“呃?”亡去的长辈?
正要说她打算去书桌边画一幅牡丹来应证所得的孙墨儿,刹那间有些愣,回不过神。
“恩!”就等着孙墨儿哑口无言的闺房公公,赶紧趁胜追击,露出一脸的叹息来,“你是孙家这一脉唯一的香火吧?”
“恩!”孙墨儿也不懂这半老徐公到底要说啥,只得瞪着她今夜,谁看都觉得格外傻的大眼,点头。
“你家里都等着你尽早为孙家传承香火吧?”闺房公公继续努力将孙墨儿导向今夜的主题。
“……”孙墨儿愣了愣后,刚还兴奋的笑脸,忽然就黯然了下来,低了头,又点了点,“恩!”讨厌长大!
闺房公公很想问问孙墨儿为何不欢喜,但……他怕问出什么不该知道的,到时……坏了小公子的好事,大老板怪罪下来,他后半辈子可不想沦落在外,去站街。
“亡去的两家老人都急!你家怕你这断了香火,你夫家,急着让孙子来报恩……”你不好好学怎么圆房怎么可以呢?闺房公公继续压着自己的话,露出一副我都知道的仙子模样,对孙墨儿循循善诱,“所以啊,他们都来央求于我,我希望能于这男女正道之上指点你一二
望你能与你夫婿旺盛孙家人丁,夫妇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这话,终于让屏风后的肖腾幽暗的心底,浮出丝丝丝的欢喜来。
墨儿呢,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想,自古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又以无后为大,于情于理,于家族而言,她的小儿女情长都是不可取的利己行为,所以……她只能抿着唇,接受仙子的教导,并点头称是。
“哥哥知你心里有疙瘩。”闺房公公笑得善解人意。
孙墨儿不禁感动得扬起小脸:“那我当怎么办?”你能帮我把腾哥哥变没?
“不急!”闺房公公笑笑笑,“仙子哥哥,今儿将画上的人送于你,让他和你做夫妻,你只管好好好看着画里的人,学着样儿就好!”
孙墨儿满心激动:“看着就行吗?”看着画,腾哥哥就会被换成画里人了?
孙墨儿待要欢喜,但转念一想不行啊!忙又拽住闺房公公,急道:“不行,他是不穿衣裳的,我……”
闺房公公这次是真想吐血而亡了,但这事都到这节骨眼儿了,他岂能临阵脱逃?
“你个傻子……行了房……自然就顺着你,你说穿,他就穿,你说不穿,他自然就不穿了这……还不全凭你欢喜?一句话?”说着说着,闺房公公,一急,不禁开口笑着,就吐出了他惯常的老鸨口头禅。
亏得墨儿是没去过青楼,也没听出个中味道,只想着若是这能这样,倒也好,便也老实盯着那屏风里的男子看,然……
人家闺房公公看得是怀抱的姿势,她倒好,盯着那画里的男人脸看,越看越觉得这画里男人的脸绣得眼太长,不禁就问了句:
“是不是下来的人,也和画里的人生得一模一样,眼睛也这么眯着的啊?”
闺房公公多年的好涵养,瞬间崩塌,不是这女的是未来的老板,他都有一脚踹她直接挂屏风上当标本的冲动。
他忍啊忍,努力无视孙墨儿正歪着脸,盯着那画中人脸看的傻女状,深呼吸、再呼吸,什么叫做黔驴技穷?若是搁在他的院里,他定是二话不说,只管把那身经百战的熟男打个响指叫来,将这傻拖去屋内好好翻云覆雨一番,自此明白人间正道是多“沧桑”,看她出来还这么傻不傻了?
但但但……屏风后那个爷……也是傻不愣登等摘,都等成了老黄花的,傻一朵!
既然明说不得……
闺房公公也就只能……上前,迷香帕往孙墨儿鼻尖前一晃,趁着孙墨儿微微一晕,便两手一拉一扯再一推,直接将小人儿,送进了屏风后
小爷,你就先自生自灭了吧,老鸨我,今儿是没得法了,只管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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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儿先是眼前一黑,接着自觉自己身体一跌一撞再一仰,猛得便好似进了屏风里一般,抬眼一瞅,隐隐是微光里有好些人……
孙墨儿头儿挠了挠,还没看清这眼前到底是怎么个状况,便见得眼前,一个男子雪白的背影突然现在不远处的微光里!
啊啊啊墨儿忙着捂着自己的嘴,思考自己要说点什么才好,虽然虽然……那仙子说把一个人许给她,但……但她一点都没想好:
“……”孙墨儿忙扭头,要对那仙子哥哥说,“我我我……还是不要了!”她一个腾哥哥都搞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