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地不小的奴营之中又按照妖魔鬼怪灵分成了五个小营地,分三面按左右各二正面一的形式布局,在奴营中央留下一大块空地。
邵谦等人被押着走进了奴营,进来前在木屋里各人就已经被解开了捆在一起的绳索,除了那个壮汉还带着手铐脚镣,其他人已经恢复了行动自由。
杨平和其他女奴被黄牙和她的手下押着拐向了正对面的那处营地,与邵谦郭盛分了开来。
郭盛见杨平消失在视线中,一路上的惊吓终于让他情绪失控了。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守卫,迈步就向杨平被带离的方向冲去。
被推了个踉跄的守卫凝眉立目,唰的抽出腰间的长刀,急奔几步向着郭盛的脑袋就劈了过去。
桂四见状一惊,别今早上刚死了六个,现在又挂一个,连忙高喊:“别砍死了!”
那守卫也是身手了得,听桂四呼喊,手腕一翻,长刀平放,砰的敲在郭盛的头上。只一下就把郭盛打晕在地,没了意识,接下来就是一顿伤不了筋骨却让人痛不欲生的毒打。
桂四见郭盛被制住,对着战战兢兢的新晋奴隶们喊道:“都给我老实点,别找不自在。”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被拖进鬼营的郭盛让包括邵谦在内的奴隶少了不安分的心思。
进了鬼营就看到一排排的木屋,分作两列,中间留有通道,木屋前中央留有空地。带皮原木建成的木屋粗陋却足够牢固,每一间都有百米长。这样的木屋足有上百间,如果全部塞满,一万多人都能住的下。
奴隶们被带进了营地第一排左侧的木屋,桂四见昏迷不醒的郭盛和其他惴惴不安的奴隶非常满意,开始了岗前训话。
“都听好了,从今天起,你们的身份就是矿奴了,都给我收了不该有的心思。”
“在这里要比你们在外面好的多,没有那么些烦心事儿。每天的饭食管饱,还有肉吃。不过呢,这里没有白养人的规矩。”
“你们从明天开始跟着其他矿奴一起下矿,会给你们再分配小组。每个组都需要采集到规定份额的资源。一次不足,整组饭食减半,两次不足,鞭打二十,三次不足,全组处死。”
“矿下虽然危险、辛苦,但只要努力工作,还是有机会脱离矿奴身份的。收集到的资源会有专人统计换算成积分,积分够了可以换更舒适的房子、衣物、美酒以及女人,还可以成为貔貅堡的正式成员。都好好表现。”
“还有一点要告诉你们,奴营内共有矿奴五万多,矿兵八千,这里守卫森严,并且只有一条路能走出去。不要试图私藏物品,也不要想着逃跑,那样会死的。”
“好了,就说到这里,等给你们分好了小组,还会有人给你们交代更加细节的。兄弟们,给这些新人清理一下个人卫生。”
桂四话音刚落,周围的守卫凶神恶煞般冲上来,不由分说就把邵谦等人扒了个精光,仰面朝天给摁在地上。两人抬着一个熊熊燃烧的炭盆过来,里面一块烧红的烙铁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桂四抽出烙铁,把上面狰狞的鬼头在众人眼前晃了晃。“别介意,既然到了鬼营,就是鬼营的人。这要给你们留个记号,好让别组的人认得,省的你们不认识回来的路走到别的营地去。别怕,忍忍一下就过去了。”
说完他就把鬼头烙铁摁在了最壮的那人胸前,壮汉疼的猛一挣扎,把摁着他的四人全都挣开。早有预料的其他守卫冲上来对他没头没脸的一顿狠揍,转眼就把他打的无力挣扎。
“看看,这就是忍不住的下场,还望诸位忍住。”接着桂四依次烙去。
青烟在邵谦胸口升起,烤肉的味道传来,剧痛让他更怀念原来的世界和慈善的双亲。
挨个做好记号,几个守卫过来扔下一堆粗皮制成的衣裤长靴。
邵谦忍着胸口的剧痛,拿了一套衣裤穿上,有了衣物的遮挡感觉没有那么无助了。虽然衣物有些大,并不合身,上面还有一股腥臭味儿,不过总比没有强。
在这个陌生而危险的地方,虽然守卫都离开了木屋,他也不敢用符治疗身上的伤,这是他最后的秘密。
他环视一周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这个原木建成长屋,透着漫不经心和草率的装修风格。木屋宽六米左右,百多米长,只有一扇门,和四个窗户,都集中在一侧。窗户上没有玻璃,只有一排拇指粗细的钢条制成栏杆。外面的光线和雨水毫无遮拦的进来,墙根一条小小的排水沟把进来的雨水汇集在一起,从门下的排水口流到院子中去。可以看得出来这条排水沟还有着厕所的功能。另一侧墙边铺满了柔软的干草,应该就是床铺了。在邵谦的印象中,这种地方应该叫猪舍,而不是宿舍。
不知何时郭盛也苏醒过来,穿好衣物,蜷缩在一角,靠墙而坐,头上的伤口还未完全止血,猩红的液体顺着面颊滴落在衣服上。邵谦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拍了拍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连番的遭遇让邵谦疲惫不堪,眼皮一沉,睡了过去。突然间外面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伴着呼喝叫骂声传来,惊醒了沉睡的邵谦。
邵谦起身走到窗前向外张望,只见奴营中央空地上已经占满了和他现在同样装束的人,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
桂四站在广场上大声呼喝着,可惜距离有些远,加上一直没有停歇的大雨,听不见说的是什么。老陈说了一会儿,挥手示意,两个守卫拖着一个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走上了高台。接下来桂四说了几句话,突然伸出食指捅进了那个人的眼眶之中,邵谦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顺着老陈的食指掉落在地。那个本都没了声息的人张嘴痛呼,凄厉的声音穿透了雨幕,钻进邵谦耳中。
邵谦震惊中,广场中央的人群解散,其中的五十几人向着这边走来。那个应该是被挖了眼球的人被绑在高台下的支柱上不再有人搭理。
不多时这些人走进了木屋,脸色木然,新来的奴隶在他们眼中仿佛透明一般,无人搭理。他们走到各自的铺位前或坐或卧的休息着,在黑暗的屋里显得诡异恐怖,仿佛一群没有思想的行尸。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门突然间被打开,几个守卫拿着四只火把进来,照亮了木屋靠近门的一小块区域,接着七八只大木桶和一个的台秤被抬了进来,一股奇异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木屋。
“称重!开饭!”
守卫吼完,铺上的人们齐刷刷的下来,整整齐齐的站成一排。新人奴隶们也忍着伤痛跟在后面排着队。邵谦惊奇的发现,这帮行尸般的矿奴听到开饭的命令后眼中竟然有了神采,看起来像个人了。
打饭的速度很快,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队伍的末尾,邵谦前面是那个两米壮汉。
“一百五十六公斤。”
一个声音报出壮汉的体重,接着一个木制大碗,或者说是大锅盛满了干呼呼的炖菜塞给了他,又有一人拿出五个大饼放在碗上。
壮汉拿着碗走到一边,守卫把目光投向邵谦,邵谦知趣的上了秤。
“七十八公斤。”
同样一个装满炖菜的木碗递了过来,还有一张大饼。
邵谦拿着他的晚饭离开,看来饭食的发放量是根据体重来的。借着火把的光亮,可以看出来炖菜的主料是蘑菇和不知名的肉,蘑菇没有经过切割,土豆大小,油亮诱人,肉块方糖大小,浓香扑鼻。
邵谦坐回之前的干草铺位,排在他后面的郭盛也回来坐到一旁。二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低下头来吃了一口蘑菇炖肉。
这一口下去邵谦一愣,这炖菜不但味道极好,吃下去后身上的伤竟然都不疼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服感觉传遍全身,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这碗菜更重要了。
郭盛一口下去也是一愣,转头看向邵谦,低声道:“别吃了,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