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盛这个浪荡公子的经历不可谓不丰富,吃喝嫖赌抽样样都沾过,这个蘑菇炖肉给他的感觉竟然和他之前吸食过的一种高档进口货极为相似。
邵谦听言,心下一惊,怪不得这屋子里的人都行尸走肉般麻木。也不敢再吃了,和郭盛一起干干的啃着饼子。
守卫们分发完吃食开始打着火把来回巡视,走到了邵郭二人跟前,发现两人碗中的菜纹丝没动,在一众狼吞虎咽的人群中显得无比扎眼。
“哦?看来这次新来的里面有能人啊,认出来了?”守卫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接着将火把交到左手,右手把腰间的长刀抽出来,在火光下散发出凛凛寒光。
邵谦见状连连摆手道:“我们兄弟二人最近肠胃不太舒服,吃不了肉食,这些饼子就很好。”
守卫手中长刀挽了个刀花:“肠胃不好?吃不了肉食?那就把蘑菇都吃下去,不然我现在就让你们再也没有肠胃不舒服的困扰。”
受到威胁的邵郭二人迅速在现在的危险和将来的不测间做出选择,二话不说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很快,木碗里的菜肴就进了他们的肚子里,就连碗底的汤汁都用饼子擦了个干净。
守卫见状得意的大笑,,转身离去。
晚饭结束,守卫收回了矿奴们的餐具,抬走了空桶,带走了火把。木屋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吃喝完毕的矿奴们有的兴奋的在屋里空地上来回踱步,有的在床铺上连连呻吟,有的两两抱在一起做着不堪入目的勾当。
邵谦强忍着兴奋的感觉,低声对郭盛道:“换个位置,帮我挡着点儿。”
郭盛心领神会和邵谦换了位置,盘坐起来,用后背挡着了邵谦的身影。
邵谦脱下上衣,盖住双手,体内气息流转,右手气针在左臂上盲绘赤符。这个蘑菇的效力还真是霸道,让他的手总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连续失败了四次才成功。气针刺入符文正中,邵谦身上伤口的痛苦猛然袭来,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叫出声来。失去了蘑菇的镇痛效果,之前伤口的疼痛放大了十倍不止。
喘了好一会儿,感觉好些,邵谦在郭盛的背上绘制了符,给解了毒。早有防备的他在赤符生效的瞬间从后面捂住了郭盛的嘴,怕他喊出来。等感觉郭盛挣扎的力量弱了,才把他放开。
郭盛疼的一阵阵抽搐,压低了声音颤抖的道:“大哥,把我的伤也治好吧,实在是受不了啊。”
“不行,明天他们要是发现你身上的伤没有了要怎么解释?忍忍吧,疼些总比被切片强。”
解完毒的二人躺在干草上喘着恢复着体力。
符术不能懈怠,这可是保命的手段。想到这邵谦强撑的坐了起来,运转起气息,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是生存的威胁还是这里环境特殊,气息明显感觉到壮大起来,修炼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只一倍。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袭来,邵谦沉沉睡去。
“咣咣咣”一阵巨大的锣声在广场响起,叫醒了屋里的矿奴们,应该是昨晚的蘑菇短暂缓解了他们的不良反应,现在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
守卫们送来了早饭,大饼肉干蘑菇汤。说起来这个营地对矿奴们的伙食供应还是不错的,应该是矿下劳动繁重,这是必要的保障。
吃喝完毕,邵谦被守卫押着和其他矿奴一起来到鬼营木屋前广场上。他们这些新手奴隶进行分组,邵谦、郭盛还有那个两米壮汉被分到了一个组内。
没有新人加入的小组在守卫押解下离开,有新人的小组被留了下来,桂四站在队列前开始训话。
“你们这些小队有新人加入,按照惯例我要额外多说几句。矿下找到的金属、玻璃、塑料还有你们不认识的东西都要带上来,不要私藏物资,看看柱子上那个人,不守规矩就是这样的下场。各位小队长们要带好新人,你们会有额外加分的。好了,干活去吧。”
邵谦把目光移到柱子上,昨天所见的人早已失去了生命,被雨水冲刷浸泡一夜的尸体苍白浮肿,少了一只眼的脸上定格着凄惨的表情。
桂四训话完毕,众人就被押着走出奴营,向着营地深处靠近悬崖的方向走去。
峭壁边一个大大的山洞如同魔鬼的巨口,等着不自量力的生命进入其中,这里就是貔貅堡控制的地下遗迹入口。
入口处木头搭建的棚子遮挡着雨水,棚子里是全副武装的卫兵,还有分发工具和收取物资的非战斗人员。
进洞之前邵谦在棚子里领取了锹镐皮囊,一捆绳索,还给了一个水囊一盏风灯一张大饼以及一些蘑菇干肉干。两把大铁锤,十几个钢钎,一张长锯是小组共有的工具。
邵谦的领完装备和自己的小组一起向山洞走去,洞口很大,十几米宽,五六米高。进洞后一路向下,坡度很陡。可以看出,这个矿道经过修整,地上铺着砂夹碎石,可以吸收飘进洞的雨水,虽不平坦,但也不难行走。
山洞两壁相距不远就挂着个大大的灯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众人脚下的路。呼啸的风从地下窜出,吹的邵谦浑身一激灵,向远处望去,除了点点灯光什么也看不见。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脚下的路到了尽头,众人眼前出现一个断崖。断崖边上手臂粗细的钢钎密密麻麻插了一地,钢钎上面固定着大大的绞盘,绞盘上盘着粗粗的绳索,绳子上面挂着藤条编成的篮子。
篮子很大,邵谦小组十人携带工具上去也丝毫不显拥挤。崖边上留守的矿奴缓慢的摇动绞盘,把他们放了下去。断崖很深,约莫着一百多米,将近十分钟才到了底。
矿奴们从篮子里翻出来,点亮了随身携带的风灯。这灯里不知填的什么燃料,光线足可照到二十多米的距离。小组长轻车熟路,带队前行半个小时,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歪扭古怪的阴影,才停下脚步。
组长回过身来用淡漠的声音道:“到了这里就是自己的兄弟,前面很危险,每天都要死上几个人。我干了半年,身边的人已经换了三茬,希望大家互相照应,不要自以为是连累其他人。身上的干粮和水省着点,直到晚上听到哨响我们才能出去。”
听言三个新人连声称是,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有个经验丰富组长很重要。组长仿佛只是完成自己的任务,说完就玩,不再理会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远处的阴影在风灯的光线下越来越清晰,邵谦突然停下脚步,喃喃道:“这他娘的就是矿?”
一直埋头赶路的郭盛闻言也停下观看,惊异的道:“这,这,这是个城市吧?怎么变成这样了?”
眼前景物就好比是用黄泥捏出一个城市的沙盘,沙盘上高楼大厦、公路立交一应俱全。趁着黄泥没干狠狠的再团在一起,塞进水缸里,跟着狠狠的踩上几脚,然后把水缸砸碎,露出的东西就跟眼前的差不多了。
带路的组长突然发现少了两个,回头喊道:“别愣着了,快跟上,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看。”
回过神来的二人紧跑几步跟着人群进入了废墟,文明的遗迹呼唤着他们,或者是等着吞噬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