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个字，像是跨越万千距离而来。

每一个字都打着颤，如履针毡般小心翼翼。

顾念从来不知道念念两个字，竟然能喊的如此让人心碎。

她没回头，也没去看一眼顾昌德，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情感，“顾念已经死了。”

穆子言望着顾念的眸光终于起了波动。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名字对顾念有多重要，更别说就在几个星期前，她还信誓旦旦站在他面前似无顾忌得说着，“要以顾念的名字活下去。”

直到审判开始，顾念都对重新要回姓名这件事充满期待。

“她已经死了。”顾念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比之前语气更加坚定。

“不可能…………这些事情，只有念念知道……怎么可能……”顾昌德不相信。

连带着顾斯望着顾念的目光都有些期待。

顾念摇了摇头，“在嫁进穆家之后，我做了一个梦。”

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俗套的故事情节。

“那段时间，我过的非常不幸。柳素心和安国邦每次找我都是为了穆子言，老司令确实喜欢我，可他们对我越好，越衬着穆子言对我不好。曾经觉得能够嫁给穆子言已经是我人生最大的梦想，后来发现，人总是不懂得知足，得了名义后，还希望得到关怀，被关心，明明知道这一场婚姻其实根本是爷爷利用顾念威胁穆子言换来的。

“我累了，坚持不下去了。没办法每天守着一个不会爱我的，连笑都不会对我笑的人。直到突然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成为了顾念，从出生，到入学，再到最后服下安定被送入刑场。与父母的每一次争吵，每一个年龄段发生的事情，都仿佛亲身经历，就连醒了还历历在目。

“我将这看作一种恩赐。顾念的记忆，顾念的经历，让我看待世界的方式也发生了改变。更别说，我作为这世上唯一一个知情人，唯一一个见证者，知道真相如何，就一定要为她平反。”

顾念冷眼看向冥狐，冷笑，“你们被人冤枉过吗？那种，全世界都不相信你，你说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开口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我知道。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冰凉的。就算监狱里四面都是墙，你裹着被子都能感觉到寒风瑟瑟，四面八方全都是风声。每个人看着你的目光都是怜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拥抱你。

“就好像，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那段日子，哪怕现在是用另一个身份说出口，回想起来依然痛彻心扉。

她在最辉煌的时候坠入谷底。

顾念深深呼出一口气，眼泪早在上次流干，这一次只是眼眶微红，萃满伤痛，却没有泪水。

“我不是顾念，顾念已经死了，在刑场，八月二十八号的凌晨，砰的一声，彻彻底底的死了。”她视线冰冷，“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凶手。还有你”

冥狐神色已经变了，虽然没卸下所有伪装，可瞪大了眼睛，明显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进展。

“你只有一副皮相，我可是连记忆到感受彻彻底底的继承，论当顾念，我比你更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