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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雪中奋兵,刘封三打江津口

江陵城内。

养病的吕蒙自床榻上披衣而起,看着院中飘落的雪针,吕蒙惨白的脸上浮现血色:“天佑至尊!没想到今年的江陵竟然有如此大的风雪!我无忧了!咳咳!”

只是片刻间。

吕蒙脸上的血色又褪去,左右亲随见状大惊,忙将吕蒙劝入屋内避寒。

……

见到风雪的孙权,惊喜大笑。

“刘封小儿,没想到吧,天都不助你!胜孤数次又如何?孤只需胜你一次!竟敢喻孤为妇人,孤又岂能饶你!”

今日一早,当孙权亲临城头,看到城外‘请孙权更妇人衣’的大旗后,经营多年的心境当场破碎。

孙权上回心境破碎,还是逍遥津时被张辽骑脸开大。

那一战,孙权不仅损兵折将,还差点被张辽活捉。

《献帝春秋更是专门记载:张辽问吴降人:“向有紫髯将军,长上短下,便马善射,是谁?”降人答曰:“是孙会稽。”张辽事后跟乐进说起这事,常叹息没有早点知道孙权的相貌。

若张辽识得孙权,即便捉不住孙权,也得让孙权“割须弃袍”。

屁股决定脑袋。

孙权不是司马懿,忍不了刘封贴脸开大的羞辱。

尤其是探得刘封在三里外安营扎寨后,心中的怒意更是难以遏制。

贴脸开大还要留在原地勾手嘲讽,这让孙权如何能忍!

若是忍了,今后还有何颜面自称至尊?

当即。

孙权就令朱然、全琮、丁奉、徐盛、马忠等将校整军备战,誓要在三日后痛击刘封。

大笑后。

孙权召来吴范询问天象。

吴范早已得知孙权整军备战的军令,装模作样的走了一套求神问卜的流程,道:

“我观如今天象,江陵生寒气。寒气亦是死气,本是大凶之象。

然而至尊又身在江陵,有建业帝气护身,寒气遇帝气就成了瑞气,此乃大吉之象。

反观刘封,杀神本主凶,又遇寒气相冲,必伤其根本。

恭喜至尊,此乃天助至尊击败刘封!”

翻译过来:风雪天寒风刺骨,极容易冻死人。吴兵在城内有房屋避寒自然无恙,刘封在城外只有营帐避寒,大量军士会因风雪天被冻伤甚至被冻死,此长彼消,刘封必败。

敌我优劣经吴范这一说,又跟天象扯到了一起。

虽然神叨叨的,但胜在档次够高。

孙权闻言大喜,更坚定了心中要雪耻的想法。

一想到数万人被数千人打得龟缩不出,还被刘封用妇人衣服和妇人头巾来羞辱,孙权这内心的窝囊气就不断的堆积。

不除刘封,难泄心头之恨!

孙权立即召来了朱然,让其派精细斥候出城打探刘封的受灾情况。

城外大寨。

骤来的风雪,让刘封不由感慨“人算不如天算”。

凛冽刺骨的寒风刮得军旗破碎,大寨中的军士纷纷躲在营帐中烤火取暖。

恶劣的天气下,众生平等。

一阵寒风袭来。

李平掀开营帐门帘,躬身请罪:“今日风雪骤至,营中柴木受潮颇多,不足三日度用。此皆末将疏忽,请将军治罪。”

自古柴米油盐,柴第一,米第二。

大军出征在外,不仅要备足粮草,还要备足柴木。

身为将,需要察天时、明地理、晓人和。

如雨雪天如何保证粮草柴木的安全,就是重中之重。

看着愧疚的李平,刘封没有责骂,而是再次揽了主责:

“我身为主将,也未能察觉到天象变化,以至于营中柴木受潮,此责主在我,我又岂能责罚于你。

不必惊忧,安抚好诸营,切莫因一场风雪而失了锐气。”

李平心中感动不已。

又见刘封气定神闲,脸上毫无忧色,焦躁的内心又安定不少。

身为主将,即便是泰山崩于前也要面不改色。

主将若是慌了,军中将士也就都慌了。

刘封的持重,是安抚军心的最好良药。

“风雪骤降,柴木受潮,虽是风险,但也是机遇。”

端详着眼前的江陵地理图,刘封脑海中忆起了跟雪战有关的战法和奇略。

柴木受潮,其实只是风雪天影响最小的一项。

影响最大的,是营寨防御。

风雪天冷,又视力受阻,巡夜的力度不可避免会降低。

而这个时候,一旦敌方趁机奇袭,是很难抵挡的。

风雪交加的恶劣天候,虽然不利于军事行动,但也往往是最容易麻痹松懈的时候。

在这种气候下作战,既要提防己方疏于戒备而被敌人所趁,又要捕寻敌人的可趁之机而发动奇袭。

史载唐代李愬就曾在雪夜袭击蔡州活捉吴元济。

不同的是。

刘封的处境比吴元济更糟糕。

吴元济好歹还有城墙防御且距离李愬一百五十里,刘封却在城外,距离江陵的孙权不过三里。

一旦遇到夜袭时又无准备,必败无疑。

这就是风险。

然而。

凡兵家之法,要在应变。

强与弱、众与寡、攻与守、进与退、胜与败、安与危、利与害,又都是对立统一的关系。既是风险,亦是机遇。

江陵城距离大寨三里,大寨距离江津口不足五里。

正思间。

方月押了一个穿着矮壮中年入内:“将军,此贼在营门外窥视,问其身份又不答,只称要见将军,定是吴狗细作。”

刘封眯眼扫视,随即挥手:“既是吴狗细作,砍了便是。”

矮壮中年面色大变,高呼:“将军且慢!我不是吴狗细作,我是南郡输官韩重,是奉议曹从事王甫之命来寻将军的!”

嗯?

刘封一双锐眼如刀一般犀利:“我与王甫并无交情,王甫又怎会派人来寻我,此等谎言,岂能瞒我?”

韩重心惧急道:“小人不敢欺瞒将军。王议曹乃是廖主簿故交,此番来寻将军,是有机密要事相告。”

刘封面容一肃,眼神示意一旁侍卫的田七。

田七会意,持刀立在营帐外。

刘封斜倚凭几,看着韩重的眼神,依旧犀利:“王议曹有何机密事,要你前来?”

韩重生怕说慢了被砍了,忙道:“王议曹联络了城中义士,欲趁着风雪天吴兵防备懈怠时接应将军入城。故而派遣小人来寻将军,约期合兵。”

刘封“哦”了一声,并未表现出太大的兴致:“王议曹联络了多少义士?能聚多少兵?”

韩重如实道:“除我外,另有督邮石信、门下贼曹李勋、门下督盗贼王琦、金曹掾杨光、兵曹掾刘义、官稷刘忠、船官刘让、库令王忠八人。约能聚兵二百人。”

刘封又问:“孙权紧闭了四门,你是如何出得城来?”

韩重答道:“我为输官,专门负责转运物资,每日都要往返江陵城与江津口,故而能出得城来。”

刘封又问了几个问题,韩重都是对答如流,并无可疑之处。

而包括王甫在内,韩重九人的姓名和职务,也都在廖化送来的城内义士名单中。

连王甫都知道利用风雪天江陵城守备懈怠时行计,孙权定也不会错过机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想到这里。

刘封叮嘱道:“尔等忠义,我已尽知,来日我必会如实禀呈父王。

然而孙权狡黠、潘濬阴狠,必会对城门严加防备,尔等若是仓促聚兵,恐难成事。

而今,父王亲率西川五万大军兵至秭归,三日后就会抵达江陵,无需城中义士冒险行事。”

韩重惊呼:“大王要来江陵了?”

刘封笑道:“若非父王要来,我又怎会在江陵城下豪言三日后将亲引大军攻城?

你且速回,若途中不幸被擒了,也无需隐瞒。

倘若你道出西川五万大军将至的消息后还有人敢伤你性命,破城后,我必取其首级。”

韩重又是惊喜又是感动:“将军维护之恩,小人没齿难忘。”

刘封大笑,命人取来酒肉分与韩重,又让方月送其出营。

随后。

刘封又聚众将校及都尉军侯伯长屯长于帅帐。

“受风雪影响,营中可用柴木不足三日,人马也因风雪而受冻,孙权见我军受灾,必会派兵奇袭。

倘若滞留营中,不仅军心不稳,还得日夜提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绝地反击。

今夜各营尽弃辎重粮草,全军奔袭江津口,要么夺江津口而生,要么面江陵城而死。

若有惧死不愿者,可留在营中请降。”

众人皆是面有惊愕。

尤其是伯长屯长。

以往的军事会议,参会的起步军侯。

今日却连伯长屯长都来了。

在加上刘封那句“要么夺江津口而生,要么面江陵城而死”,意味着刘封这次奇袭江津口的决心,远胜于前两次。

帐中沉默了片刻。

先是牙门将李平带头,紧接着寇安国、李辅、邓贤等校尉相继表态,随后方月、潘风、俞射、穆舜等军侯也出声附和,众伯长、屯长,也纷纷响应。

显然。

不论是刘封自汉中带来的老兵,还是吸纳的秭归兵,亦或者关羽分配的荆州兵,都已经对刘封心服口服。

见众人齐心,刘封也是豪气倍增:“古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皆成百年佳话;今人岂能不如古人,今夜我与诸位雪中奋兵,若能功成,亦可留名青史,为后世传颂。”

刘封的豪气,也感染了大帐众人。

随即。

刘封又令众人各自回营安抚鼓励军士,且尽取酒肉分与众军士,养精蓄锐,只待今夜再袭江津口。

而另一边。

输官韩重刚刚返回江陵城,就被负责稳定城内民心的潘濬派人羁押。

闻到韩重身上的酒味,潘濬不由冷笑:“韩输官,刘封的酒肉,可还香美?”

韩重面色一变:“将军说笑了,我未曾见过刘封。”

潘濬锐眼如刀:“韩输官,念你也曾是武陵郡人,我不想对你动刑。你的行踪早已经败露,还敢在我面前隐瞒?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老实交代。”

韩重见隐瞒不了,索性也不装了,大骂道:“潘承明,你背主求荣,又加害廖主簿,残害往日同僚,你不配与我同郡为人。

你想让我交代什么?让我交代大王的五万大军已经到了秭归,还是交代大王三日后就会兵临城下?

哈哈!潘承明,你都快要死了,还敢在我面前装你的名仕之风?

笑话!我韩重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于你。副军将军可是说了,倘若有人敢害我性命,破城之后必取其首级。

以我之命,换你之命,我死得其所!

来啊!有胆就砍了我!”

潘濬脸色大变。

刘备的大军即将抵达江陵城?

这怎么可能!

可看到韩重这有恃无恐的样子,又想到刘封接连行间、激将且还离城三里安营扎寨,潘濬内心又惊疑不定。

孙权:你们太可恨了,作者本来都写孤穿女装了,你们一句孤不是司马懿孤不能忍,他竟然删了三千字,重写了!孤的女装啊!一辈子就一次啊!

作者:为了骗读者的月票!别说三千字,三万字我也删了重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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