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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随身血婴

几人吃完饭后,萧玉带着沈觅芷一起,去自己的闺房休息了。

段融陪萧宗庭,在堂屋喝了一盏饭后的浓茶,聊了会儿闲话,便告辞出来了。

柳庐的钥匙,他走时已经交还给了,镖局总账房徐寿福。

段融踱步出了镖局,往原身老宅走去。

进了那破落的老旧宅院,段融先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把浑身上下洗了个清爽,然后便光着身子,躺到了里屋的床榻上。

这宅院虽说破落,但也是个栖身之处。

段融刚躺了一会儿,便忽然目色一动,坐了起来。

段融赤身盘膝坐在床榻上,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咒语呢喃,他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的呼吸转换处,忽然凝神一切,便切中呼吸转换的“那个点”。

段融陡然感觉一阵眩晕,下一刻,便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灵明识海内。

段融发现自己盘膝坐在黑色大地的中央,周围弥漫着稀薄翻滚的淡淡雾气……

段融站起身来,抬眼向天穹仰望。

果然,天穹之上,发生了异变!

段融修习胎藏经,所炼化的三个星体,依然悬浮在天穹的中央,互相辉映,熠熠生辉。

但那原本,躲着悬浮星体,龟缩在角落的如星云一般的血光,却发生了变化。

段融成就了秽血神功第二重后,那片血光,不仅笼罩的范围扩大了三倍不止,而且色泽也更加鲜红如血……

但最让段融担忧的却是,那片翻滚着的血光,在天穹之下漂浮闪动着。它竟然浮动到了,距离三个悬浮的星体,很近的位置了。

甚至,那三个星体的柔和之光,和那代表秽血神功的本源,如星云一般的东西,所发出的血光,已经隐隐在某个位置处,辉映交融……

段融凝目望去,目色深邃,他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未知通常都隐含着危险的气息。

原本那代表秽血神功本源的血光,显然是惧怕那三个星体的,但现在段融成就了秽血神功第二重后,似乎在秽血神功和胎藏经之间,达成了某种平衡。

无论是胎藏经,还是秽血神功,皆神妙无比,难窥其奥的功法。但现在它们同时出现在了,段融的灵明识海内。

这无疑,让段融很是担忧!他害怕自己这样练下去,会走火入魔!

段融想,这世界会不会还有人,像他一样,既修炼了胎藏经,又修炼了秽血神功呢?

也许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吧?

但想到此处,段融忽然心头一动。

他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秽血教的创教教主,傅易。

傅易在创立秽血教前,是太一门的核心弟子,他一定是修炼过胎藏经的。

而秽血教是他创立的,秽血神功就来源于他,他自然也是修炼了秽血神功的。

而且据坊间传说,他不仅修炼秽血神功,甚至通过精研秽血神功,炼出了一只神异难测、妙用无穷的随身血婴。也就是凭借此血婴,太一门数次出动顶尖高手,围功傅易,都被他逃脱了。

但最近这几年,此人已经在江湖在销声匿迹,太一门的密探遍布青州各地,多年寻访,也未发现他的任何行迹……

虽然秽血教的创教教主,对段融而言,乃是模不着边的异人。

但有此人珠玉在前,起码说明,这两门神功,是可以同时修炼的。

当然,也可能是那创教教主,用了什么诡异的方法,化解掉了这两门神功的相冲撞的部分。

段融看着天穹之上的三个星体和那片翻滚着的血光,他们虽然已经有了一种隐隐对峙的架势,但毕竟并没有发生真正的相克和冲撞。

起码,段融的灵明识海没有任何不良的感觉,他的神魂术也都能正常使用。

只是,经此以后,段融显然对那片血光,更加忌惮。

他不过一时不察,让其成就了第二重,那片血光就已经漂浮到了三个星体附近了,如果要再让他成长一波,它岂不是要鸠占鹊巢,将那三个星体赶到天穹的角落处,自己占据天穹中央的位置。

那意味着什么,段融不能确定。

总之,绝不能再让那片血光再成长。

好在段融只吞噬了秽血神功的第二重的境界,后面的功法他也压根不知道,那血光就算想成长也绝没有机会的。

而他只要继续修炼胎藏经,他相信随着胎藏经的境界提升,一定是可以重新将那片血光逼回到角落处。

段融想到此处,便放下纠结,心念一动,就退出了识海。

昨日一番苦战,夜里挤在牛车上,脑子里又想着吕青竹离去的事,一直没睡踏实,此时段融感觉睡意袭来,往床榻上一躺,便沉沉睡去了。

仵作验完尸后,夏中阳、姜衡、陶久松就从衙门里,将尸体领回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又到了这个年纪,半条命都没了。

下午的时候,夏家、姜家和陶家,就已经搭起了灵堂,府里内外,都挂起了白幛。

本来是光宗耀祖的喜事,转眼间,就灰飞烟灭……

人言道,祸福无常,但事没落到你的头上时,你又如何能体会到那个中滋味呢?

只有囿在这大悲中的人,才知道啥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此时,已交亥时,街面上已经没什么人。

四周静悄悄,只有远处隐隐的哀乐声,间或响起。

到了这个时辰,县衙里竟还灯光通明。

那些书办、捕快们全都点了烛灯,守在各自的房间里。县尊大人说了今日要召见他们呢,到现在还没召见,他们谁敢走呢?

就在众人等得心焦不耐烦时,丁兴星已经步履匆匆地挨个房间通知,让他们到后院厅,去见大人。

孙乾忙乎了大半天,才刚刚把此案的报告文书的初稿给整理了出来。

此案的案情颇为复杂,牵扯甚广,根据仵作的验尸报告,和那些亲历案情的宗门钦使与记名弟子的讲述,两相结合下,其中有几个人,似乎是宗门多年的通缉要犯,有些似乎还是秽血教渊阳堂口里的极为重要的人物。

“此事,有些蹊跷啊!?”

孙乾看着几案上摊开了验尸报告和文书初稿,眉心拧出了一个扭曲的“川”字来。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丁兴星抱拳进来,道:“县尊,人都到了。”

孙乾长吁了一口气,眉宇间有着浓重的疲倦,他呷了一口茶,缓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接着,衙门里的书办、捕快便鱼贯而入,分列两排,站在了孙乾所坐几案不远处。

孙乾扶着太师椅的扶手,站起身来,他的腿有些发僵,他缓步走出了几案,站在众人前面,道:“原本是想,好好跟大家见个面,彼此也能熟悉些。但没想到本县方到,屁股都还没坐热,这么大的案子,就压了过来。是本县怠慢了各位。”

“不敢,不敢……县尊言重了……”那些个书办、捕快们立马作揖道。

孙乾虽说着怠慢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没有怠慢的歉意,依旧冷着脸,道:“不过好在大家都在一个衙门里共事,慢慢地,总能熟络起来。以后书办这一块就先交给秦书办负责,捕快、衙役这块,先交给丁兴星负责。”

丁兴星闻言了,目色一喜,抱拳朗声道:“是!”

秦书办此时还在停尸房那边忙碌,并未在这些书办里,孙乾见他刀笔娴熟,做事也思维缜密,正是个好师爷的料子,便提拔了他一步。

至于丁兴星,原本只是孙乾家的一个护院,因为常年跟随孙乾,颇为忠心。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人这便做了一县之捕头。

孙乾瞄了丁兴星一眼,轻点了下头,便目色凝重地看向眼前的书办、捕快道:“各位散了吧。各自做好自己份内的差事。本县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有些事,要是摊到了谁的头上,到时候,就别怪我手重了。都去吧。”

那些书办、捕快,被孙乾的几句话,给说的噤若寒蝉,纷纷作揖,向后退去。

但只有朱保贵一人,站在边上,作揖微躬着身子,不曾退出。

孙乾走回了几案,方一坐下,才看到了朱保贵,躬身站在丁兴星的身侧,便道:“你还有事?”

孙乾初到贤古县,他并不知晓朱保贵的名字。

朱保贵立马上前一步,道:“启禀县尊,属下知县尊你日理万机,已十分劳累,但本县还有一桩悬案,属下不敢不告知县尊!”

“悬案?”孙乾呷了一口茶,道:“你且说说看。”

朱保贵便将解道寒遇害之案,以及沈焰柳的说辞,原封不动地告知了孙乾。

孙乾闻言,眉头一拧,这贤古县还真是一滩浑水啊!

早上他刚到大堂,就已经拿到了一份名单,那份名单上,捕头那一栏就写得空缺二字。

他原以为,原先那位捕头,是追随着沈焰柳升迁,往汝阳府去了。

谁曾想,竟又是一桩命案!

掌管一县之刑名的捕头被杀,也算是大案了。

孙乾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刚说这案子是啥时候发生的?”

朱保贵道:“就在沈大人接到升迁令的二日后的早上。”

孙乾目色动了动,道:“把案发的时间,提前六日。关于此案的文书,都重出一份。”

“这……?”朱保贵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孙乾会这么玩。这样一来,这桩案子可就又算到了沈焰柳的头上。

孙乾道:“照我说的做。文书报到府里,盖的是县衙的印章,签的是我孙某的名字。你怕个啥?”

孙乾敢把解道寒的案子,算到沈焰柳的头上,自有他的思量。

沈焰柳虽说升了一府之按察使,主管一府之刑名,可谓大权在握。

但他是汝阳府的按察使,府府不相属,他压根就不会知道,这案子算到了他头上。

渊阳府的按察使也不会因为一桩悬案,就去行文问责同级别的他府官员。这般扯皮下来,这案子就算无头悬案了,谁也不会担责。

朱保贵回过味来,立马作揖道:“大人放心,小的立即办好。”

“去吧。”孙乾摆了下手。他见朱保贵只愣了片刻就反应了过来,不由看着他,轻笑了下。

朱保贵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孙乾看了站在不远处的丁兴星一眼,道:“你也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守着门,任何人不要让他进来打扰。”

“是,大人!”丁兴星捉刀退出门外,将厅的门虚掩了起来。

孙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舟车劳顿,再加上操心刑案,他此时还真有些心累了。

孙乾背靠在太师椅上,就忽然听到窗户处,一声窸窣声响,黑影一闪,只见一人竟翻窗跃了进来。

此人显然轻功极好,落地无声,脚尖一点,就飞跃落地,站在孙乾几案前的不远处。

来人一身夜行衣,脸上也戴着漆黑的面具,站在那里,两眼透过面具的洞口,看定了孙乾。

孙乾见了此人,脸上却是毫无惊异之色,像是早料到了此人会来一般。

这时,只见那黑衣人,拿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风情万种的脸来。

来人竟是葛青川!

孙乾叹了口气,看着葛青川的那明媚的双目,道:“青川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孙某方一上任,青川小姐就给孙某送来如此大礼。”

葛青川的脸,微微一红。她知道孙乾说的是,他们伏击记名弟子的事。

“这事办砸了!遇到了硬茬子,樊寒舟和血僧无相都死了!”

“樊寒舟也死了?!”

孙乾听到樊寒舟和血僧无相,脸色陡变,直接从椅子上坐直了。

看到验尸报告和听了宗门钦使们的口述经过后,他已经有了些猜测。

血僧无相,他基本能确定,但樊寒舟他有些吃不准,一来,此人这些年并不轻易露面,二来,他实在难以想象,到底是谁,能杀得了樊寒舟。

“是。”葛青川看着脸色惊愕的孙乾道:“关于此案的文书,你压后两日,再报往宗门和府里,我有些后手需要腾挪的时间。”

孙乾有手指敲了敲几案,道:“可以。”

葛青川道:“孙乾,堂口了这么大的代价,让你履职贤古县令,你可知为何?”

这孙乾原本潜伏在布政使衙门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主事而已,所经手的都是些无甚油水的杂项。

不久前,忽然得了让他调任贤古县令的调令,他虽然心头欢喜,但也清楚这是堂口的操弄,具体让他来贤古县做什么,他也一直心里打鼓。

孙乾道:“还请青川小姐明示!”

葛青川道:“这贤古县,地处偏远,又山多林密,可谓易守难攻之地。堂口给你的任务,是将此地,经营成我秽血教的一个固若金汤的据点!”

“当然,堂口那边,也会倾斜资源,尽力支持你的。”

孙乾眉头跳了跳。他就知道这贤古知县,没那么好坐的?

孙乾道:“贤古县,这些年,不一直是阮凤山在经营吗?”

葛青川道:“在沈焰柳那厮眼皮底下,他如何施展得开!他做得他的,你做你的!你现在远比阮凤山重要,不到一定时候,你的身份,他不能知道。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孙乾蹙了下眉头,道:“阮凤山身边还有探子?”

“有没有的,还是小心一点。等过段时间,我们会布个局,试一试看。在此之前,你的身份,绝对不能告知阮凤山。”

孙乾点了点头。

葛青川道:“你还有事吗?”

孙乾道:“还有一事。解道寒的事,是我们的人做的吗?”

“解道寒?”

“贤古县的捕头。”

葛青川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堂口没做。阮凤山正在潜伏,应该也不是他做的。”

孙乾目色一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葛青川看了孙乾一眼,戴上面具,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葛青川走后,孙乾便瘫在了太师椅上。

解道寒毕竟是一县之刑名捕头,真气境的强者,岂是那么容易杀的?

他原本有些怀疑,解道寒的案子是自己人做下的。所以,他方才压下了此案,想把它做成无头悬案,赖在调走的沈焰柳身上。

但,现在看来,此案并不是他们的人做下的?

真气境的强者啊!

“这贤古县的水,真是越来越深了……”孙乾喃喃说道,他目中的疲倦,此时似乎更浓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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