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寻真的感觉到有些头大了,管教这些勋贵子弟,简直就是自找的麻烦。
只是照目前的趋势,这些勋贵子弟是赶不走的,他们势必会抓住机会打好关系。
最主要的是皇宫里面,皇帝那一家三口可都是顺水推舟、因势利导的高手,让他们看到了机会势必会把握住。
就在马寻还在发愁的时候,一队士兵来到了徐王府门口。
朱标笑着下马,看到面壁思过的常茂等人露出了笑容。
何大赶紧行礼,“太子爷。”
朱标露出笑容,问道,“怎么逮着这些纨绔的?”
“回太子爷,咱们随国舅走外家。”何大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几个在闹市纵马,刚好给国舅撞着了。”
朱标指了指常茂等人说道,“那是他们运气好,也就是遇到了舅舅。要是遇到了我,少不了挨几鞭子。”
何大对此也有些发言权,“谁说不是呢!太子爷,咱们这些军中出来的人都粗鄙,也少不了张扬。不过闹市纵马,咱们这些人可不敢做。”
朱标微笑点头,随即警告说道,“都给我站直了,现在就是你们家中人来求情,我看都不好使!”
常茂等人都要哭了,现在不是家中人来求情,而是家里人一个个的都不求情。
尤其是汤鼎,他老娘现在还在国舅府呢,根本不是来求情的,是和国舅夫人在谈天说地。
这都差着二十岁左右呢,出身也不一样,哪有什么共同话题啊!
马寻匆匆走向府门口,结果看到朱标夸门而入,“臣参见太子殿下。”
“舅舅多礼了。”朱标笑着开口,“舅母呢?”
马寻说道,“在内宅,在和汤大哥的夫人说话。”
朱标就微笑点头说道,“那就让人去问个安好了,我就不去叨扰了。”
虽然朱标来马寻家的次数不如朱樉等人,但是也都是轻车熟路的。都不需要马寻带路,先去祠堂给马太公上香。
这边刚走出祠堂,刘姝宁和汤胡氏就连忙行礼,“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朱标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舅母、婶子,你们这么做就让我为难了!”
汤胡氏就笑着说道,“都说礼多人不怪,再说了,太子本来就是储君,本就该受礼。”
“婶子。”朱标有些不满的说道,“要是在朝堂上,婶子这么说的话,侄儿就装模作样的受了。这是在家里头、也没外人,哪能这么做!”
汤和和朱元璋是发小,两个人关系极好,所以朱标等人对汤和一家子也非常熟悉。
汤胡氏就说道,“先前还和你舅母说起这事,我家汤鼎实在胡闹。殿下,看在你汤伯的面子上,您可得求求情,得让国舅爷收我家那小子为弟子!”
对于汤和夫妇的选择,朱标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别看汤和嘴巴上没把门,汤胡氏有些时候也有些粗鄙,可是一个个的都精明着呢。
朱标就叹气说道,“父皇和母后也都知道这事,有些气恼了。你说这好好的,还没大封功臣呢,勋贵子弟闹市纵马,这像什么话!”
汤胡氏先是紧张,随即连忙说道,“就是说啊,咱们这样的人家不怕子孙享乐,就怕没了法度。就说胡三舍,他要是心里有些法度,也不至于被正法。”
胡大海之子胡三舍早年违反禁酒令被朱元璋正法,这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马寻本来觉得有些‘事不关己’,可是渐渐的感觉到不对劲了,好像在给他下套呢。
朱标也开口说道,“我们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些,历朝都少不了一些勋贵恃功而骄。”
汤胡氏就直接说道,“现在也不少啊,那些大将里头有几个没犯过错?就说我家老汤,也没少犯事。”
骄兵悍将、骄兵悍将,不一定就是建国后才自恃功劳大违法乱纪,在南征北战的这些年犯下一些错误也正常。
“婶子。”朱标就更为着急了,说道,“父皇先前也说过汤伯千好万好,唯独就是喜欢揣摩上意。他自己知道也就算了,还总是出去说!”
汤胡氏更是不高兴的说道,“就是,一个老汤,一个大郭,这两个迟早就是因为那张嘴惹祸!”
汤和喜欢琢磨朱元璋的心意,郭兴也十分了解朱元璋的心思,这哥俩总能揣测出来朱元璋的心意,然后时常得意洋洋的在军中、在亲朋故旧中乱说。
朱标随即说道,“汤伯到底是汤伯,和其他人不一样。只是汤鼎这几个得聪明点才行,还是要跟着舅舅学些为人处世,免得为家族招祸。”
汤胡氏立刻说道,“我也是这个心思,国舅爷谨慎、品行又好。正好现在皇子们也要练兵,我家那小子给送过来。”
朱标抢先说道,“只能让汤鼎过来,其他人我舅舅不教。”
在这一唱一和之中,马寻的帐下多了一个小兵,那就是汤鼎了。
汤胡氏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了,她的丈夫和皇帝是发小。而现在她的儿子将成为国舅的弟子,成为太子的班底。
就这待遇和地位,就算汤鼎不算是特别有天分,好像是比较平庸。那也没什么关系,撑住门楣肯定没问题。
因为这将是有‘两代帝王’的信任,这也是和勋贵外戚关系极好。
作为勋贵子弟,要么能力出众、要么就是得皇帝信任,这样才好保住祖辈的功劳、延续家族的爵位。
看着汤胡氏离开后,马寻没好气说道,“我还没有开始教人呢,这就在四处忙着给我找弟子了?”
朱标笑着说道,“舅舅,这不是外甥在为您分忧吗?舅舅管着国子学,又要建学校。您是斯文人不愿动手,以后常茂、汤鼎等人去打闹事的人。”
马寻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让他们当打手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朱标笑着出谋划策,“舅舅身份尊贵,他们几个身上也没爵位,岁数也小。打了人之后,让娘责罚就行,实在不行我来责罚。”
真的到了那时候,马秀英和朱标稍微做个样子,常茂、汤鼎等人犯的事情也就揭过去了,这就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马寻要建学校,多少也是会触动一下传统读书人的利益,这些人说不定会有一些反弹。
他们可能忌惮马寻的身份不敢正大光明的做些事情,可是说不定会有些小动作。
真的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常茂、汤鼎这些人就可以出面了,他们可是勋贵子弟,还没有成年、没有爵位。
看到马寻心动,朱标趁热打铁的说道,“舅舅,勋贵之中本就有不少人枉法。这些勋贵子弟出生之后,多少也有些骄纵。”
这话也没错,常茂、汤鼎等人基本上也都是朱元璋当初打下应天府之后出生的,一个个的也都是小霸王一般的人物。
仗着父辈的功劳等,这些人横行不法也正常。毕竟这些勋贵子弟的父辈,很多人都是粗人。
常遇春是强盗出身,汤和是主动跑去参加起义,邓愈则是少年时就开始造反,傅友德当过赘婿。
大明的这些将帅们,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身份特殊、战功卓著,要是放在和平年代,很多都是社会的渣滓,是不稳定因素。
指望这样的人心中有太多的敬畏之心,这也是不太现实。
马寻仔细想了想后说道,“过些时候行不行?我也要带老二几个练兵,不适合让他们跟着。”
朱标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的舅舅果然就是担心的事情比较多,不希望朱樉等人和勋贵走的太近,就算是勋贵的嫡子都不行。
毕竟常茂、汤鼎这些人以后大概率是要承袭爵位的,肯定就不好和大明的藩王们有太多的公务上的往来,更不适合有私交了。
朱标笑着开口说道,“舅舅用不着多想,弟弟们都是本分人。常茂这些人看着纨绔,有些事情心里也明白。”
马寻知道劝不动,就问道,“那我是怎么练这些人?真要说带兵,我教他们无非就是班门弄斧。”
“教他们做人的道理,以后少惹麻烦就行。”朱标说出自己的想法,“舅舅的性子好、品行贤达,这也是勋贵人家想要将嫡子送来的原因。”
这么说有些夸张,是过于褒扬马寻了。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要是他为非作歹的,汤和等人就算是看在马秀英的面子上,也不敢让家中子弟过来。
话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马寻也不再拒绝,“我看着也是没法子拒绝,那我就管管他们了。”
朱标就非常开心,总算是给舅舅又找了个正经事,是对大明、对朝堂来说非常重要的大事。
毕竟勋贵集团的影响力十分大,这些勋贵子弟的未来也有非常多的可能性。
现在让他们学学好,以后说不定能够给大明带来更多的帮助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朱标觉得这些勋贵子弟跟着他的舅舅,那么肯定是可以学些好。
而马寻就要担心起来了,要教这么一批身份特殊的叛逆少年,还真的就是一个艰巨的挑战,主要是必须得教好啊!
这么一想,压力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