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教好朱樉等人,马寻就要花费不少的心思了,这些任务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虽然他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敷衍一下就过去了,到时候也没人会因此治他得罪。
可是做人得讲良心,既然得了朱元璋一家的关照,那么在一些事情上就要分忧。
更何况自己还有些小小的理念想要施展,做事就更加需要仔细。
日上三竿,马寻不紧不慢的起床,这才洗漱后吃完早餐准备出门。
刚到门口就笑了起来,“你们几个人的态度好,本来是准备让你们罚站十天。算一算,再站两天凑个整数。”
常茂哭丧着脸说道,“舅舅,再站两天就是五天,怎么是整数了?”
“那站六天凑个整数?”马寻就笑着调侃,“你们出身簪缨门第、钟鼎人家,也该有些分寸。”
邓镇就好奇问道,“舅舅,簪缨门第我知道,钟鼎之家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文化差距’,有些词语在如今这个年代还没有用上。
马寻解释说道,“钟不仅是乐器,也是礼器和权力的象征。鼎则是古代烹饪和祭祀的器具,同样被视为权力和尊贵的标志。”
常森立刻拍马屁说道,“舅舅博学多才,通晓古今,外甥以后就跟着舅舅学。我多读书、守礼,肯定再不犯闹市纵马的过错了!”
马寻很满意,说道,“你岁数小,也就是跟着这些不成器的兄长才犯了错。站三天就够了,一会儿去叫你姐过来,帮你舅母整理古籍,你去打下手。”
常森大喜过望,立刻更加殷勤了,“舅舅教训的是,外甥肯定好好读书、好好帮舅母整理书籍。”
在一众兄长们的羡慕嫉妒恨之中,常森拔腿就跑,大难临头各自飞,他哪里顾得上这些兄长们了。
常茂等人就有些后悔了,舅舅一直都是护短的人,也是好说话的人。
早知道多拍拍马屁、多认认错,就不用站在这里被一些京城百姓看笑话了。
现在好了,常森那小子跑了,他们还要在这里继续站着!
孺子可教,这些勋贵子弟这几天的表现还算不错,马寻深感欣慰,他决定先进宫,好好和皇帝商量一下教育问题。
骑着驴到了皇宫,马寻先打听了一下皇后和太子所在的地方,免得一会儿跑冤枉路。
要是其他人问,太监等人肯定不敢回答。但是国舅爷问了,该说的肯定说。
朱元璋看到了马寻就说道,“这是打算要人,还是要兵械、军马?”
马寻的来意很明显,他也不隐瞒,“都要、都要,文英还说得多点基层的军官,镇抚、百户、小旗官这些都得要。”
朱元璋笑着说道,“你们想的不错,以后带兵打仗不要只看着配置的大将,要看是不是你熟悉的部队,要看那些将士是不是能战善战、你能不能指挥的动。”
马寻就用力点头,就好似他是真的听进去了一样,就好像他随时准备披挂上阵了。
朱元璋随即对旁边的太监说道,“取过来。”
朱元璋笑着对马寻说道,“老二几个脾气急躁,现在也不好管。常茂那些崽子也不省心,你都得管着。”
小太监规规矩矩的托举着托盘跪下,盘子里放着一根镶着金箍的棍子,也就是不到半米长。
马寻就连忙说道,“姐夫,过些天我开始练兵的时候,让标儿过去传旨,再赐给我就是。”
“就你心眼多!”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眼藏不住,话里全是抱怨,“标儿的威信还不够啊,用得着处处都想着让他树立威信!”
马寻就说道,“他是储君,威信再隆都不为过。要不是现在没有东宫六率,我恨不得将这一次练的兵马都划到标儿名下。”
朱元璋打趣说道,“差点忘了你还是太子少师,总想着给太子要些好处,这也是应该。”
不过随即朱元璋吐槽说道,“太子六率就算了,我大明用不着太子直接掌兵。你外甥更有本事,朕的那些兵马他该调动就调动。”
太子六率对朱标来说确实多余,用不着这些名义上的亲兵。
至于兵权什么的,先不说徐达等大将身上都挂着东宫官职,马寻还挂着大都督府右都督的职务。
这是摆设不假,可是必要的时候也有一定的作用。
朱元璋随即说道,“对老二几个狠一点,我和你姐都狠不下去心,标儿又处处护着他的弟弟。”
马寻就有些无语的说道,“姐夫,这么一说就成了我当恶人了。老二几个本来就觉得我偏心,我对他们再狠一点,那像话吗?”
朱元璋顿时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也怪你,你偏心那么明显,也不怪老二他们几个怨你。”
有些时候想想,朱元璋真的是没有自知之明。
要说偏心等等,他的偏心几乎是天下皆知了,可是他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一碗水端平了。
甚至对于马寻偏心朱标心里高兴,也算是乐见其成。但是也会忍不住抱怨,觉得马寻对朱樉等人不够好。
而现在让马寻对朱樉等人狠一点,确实是朱元璋疼儿子、舍不得下手,那就让孩子们的舅舅去管教。
马寻无语之后说道,“我练兵归练兵,标儿得常去看看。军中的勋贵子弟多,这些人可都是在给标儿练。”
朱元璋更加喜笑颜开,小舅子就是聪明,“这是应该的,到时候肯定的让标儿常去看看。有些事情呐,你看着处置,多想着些你外甥。”
明白,树立威信的还是要朱标去做,苦活累活以及得罪人的活,那就是马寻这个国舅去做了。
反正常茂等人也不敢多抱怨马寻,正好和朱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随即朱元璋关心问道,“这几天没人再去你那里讨要爵位、官职了吧?”
马寻也顿时开心起来了,“那是没了,前些天李相害得我被骂了一顿,其他人也都安分了。”
“李相对你可是有不少怨言,觉得你不上进。”朱元璋也笑了起来,“这个李善长,早些年还好,现在越来越不成体统。”
马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建国之后,朱元璋和李善长的一些分歧就越来越大,李善长的一些做法也让朱元璋心中的芥蒂越来越深。
朱元璋随即抱怨说道,“他提拔的那个胡惟庸你知道吗?”
“知道,做事还算有些本事。”马寻就笑着说道,“听说还在地方官府做过事,为人也有算勤勉、谨慎。”
朱元璋就说道,“那人才干是有一些,做事也算厉害。比杨宪好,现在也不张扬。只是这人到底是李相提拔起来的,多少有点党同伐异了。”
马寻想了半天才说道,“他到底是淮西人,还是李相的同乡。”
朱元璋意有所指的说道,“李相是淮西人,和军中的那些人也熟。不过以前他不太掺和,现在不一样了,和一些淮西武将走的越来越近。”
马寻无话可说,因为李善长不只是和淮西武将走的越来越近,还有招揽那些人收为门下的意思了。
岁数涨了,李善长的野心、权力的欲望也在不断的膨胀。
朱元璋抱怨了几句后说道,“你去找你姐吧,我说了这么半天,你要是有心为我分忧,就该去中书省坐衙了。”
那就别怪马寻听不懂了,他恭敬行礼,“臣告退。”
看着马寻倒退着走出武英殿,一转身就走,朱元璋抓起毛笔,“对牛弹琴,早知道去年就对你狠一些,给惯出了坏毛病!”
装模作样的倒退着出武英殿以示对皇帝的尊敬,可是皇帝挑明的话装听不懂,这马寻也是个厉害人物。
马寻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自言自语,“还好我聪明,我就知道进宫了肯定没好事!”
随即马寻就跟着太监朝着坤宁宫走去,那也是皇后名义上的寝宫。也就是马寻这样的身份了,还能直接过去。
甚至遇到了一些对礼制苛刻的年代,马寻这样的国舅也不能去皇后的寝宫,甚至后宫都不能去。
看到马寻,马秀英还是比较开心,“那些小子没罚完,就急着进宫了?”
“还在我家门口站着呢,是得让他们收敛点了。”马寻就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开国之后这些有功之臣违法乱纪,历朝历代都少不了这些事情。”
马秀英对此也心里有数,“你的担心也不多余,你姐夫和我也是在担心这些。这一次大封功臣赐功臣铁券,就要记明功过。”
功臣铁券,自然也就是所谓的免死铁券了,这也是世袭的凭证。
不过免死铁券在朱元璋手里,那就是拥有最终解释权了。
而且在这其中,他不只是会在免死铁券上记上功臣的功劳,曾经犯下的过错也都会清清楚楚的记上去。
原因也非常简单,那就是希望这些功臣们心中有些警惕,可别恃功而骄!
马寻好奇问道,“姐,那我的世袭凭证上,总不能全都记着我的功劳吧?我仔细想了想,也没有过失。”
马秀英笑着说道,“还想要有过失?没过失才好,一会儿拿来你看看,说说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