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一阳指

慈恩和尚将自己双手双脚铐住后，紧闭双眼，直接跪倒在地，双手合十道：“这一路上总觉得不对，弟子怕是又要发作。”

跟着又虔诚道：“弟子恳求佛祖慈悲，救弟子脱离苦海。”

说完之后，慈恩和尚低头蜷身，跪着一动不动。

赵志敬见状，起身护在自己身旁的天竺神僧前面，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过了一会，慈恩和尚开始轻轻颤抖，喘气声越来越响，震得屋中烛影摇晃，看着像是正经受莫大的痛苦。

“若人罪能悔，悔已莫复忧，如是心安乐，不应常念着。”

一灯大师缓缓开口，念诵佛门中的一段偈语，想要帮助徒弟开悟。

慈恩和尚喘声停止，苦苦思索这两句话的深意，突然失声痛哭道：“弟子皈依恩师座下十年之久，仍是不能将恶念根除，还请恩师慈悲，替弟子斩去这多造杀孽的双手吧！”

一灯大师摇头道：“阿弥陀佛，恶念在于你心，而不在手足四肢，纵然斩去，又有何作用？”

“便是为师，一生之中也做过不少错事，所以唯有行善，才能弥补往日的罪业。”

慈恩和尚似乎若有所悟，脸上神色不断变幻，显然内心中很是挣扎。

恍惚间，竟把一灯大师认作自己，愤恨间站起怒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对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下杀手！”

一灯大师见他无法解脱，叹气道：“杀念一起，业障即生。”

“你天生便是恶人，佛祖也不肯搭救，我今日就替那些死在你铁掌下的的无辜性命，讨个公道！”

慈恩和尚猛地双掌劈出，一灯大师不躲不闪，只是伸手招架，并不还招。

赵志敬原想以一灯大师的修为，自然能制住慈恩，再者自己要保护天竺神僧，所以并未第一时间出手。

谁知慈恩和尚眨眼间连出七八掌，一灯大师仍是不还手，任由铁掌打在身上。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倘若不能胜过自己，万般皆是虚妄。”

赵志敬见一灯大师想要舍身点化慈恩，可自己哪能就这么看着？

慈恩和尚便是当年大名鼎鼎的铁掌水上漂，武功只比五绝稍差一线，如果由着他这么打下去，一灯大师不死也要重伤。

“慈恩大师住手！”

赵志敬跨步上前，见慈恩来势凶猛，不敢怠慢，使一招太极拳中的如封似闭，将攻来的双掌化解。

“好啊！你也要来与我作对！”

慈恩和尚被挡了一下，怒气更盛，反手又是一招击出。

赵志敬想着光是拆解，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若不快些将人制住，说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当即将内力灌注于右手，使出螺旋劲的招式，硬碰硬的与慈恩和尚对了一掌。

“嘭！”

一声闷响，掌风激荡，将屋中的火烛都吹灭几只。

慈恩和尚被这股大力震得身形一晃，连着胸中烦躁也减轻不少，头脑立时清醒过来。

“师师父！弟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一灯大师已经受了内伤，但见慈恩醒悟，却是露出微笑，“善哉善哉！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还不谢过赵道长的指点？”

慈恩和尚当即拜倒称谢，赵志敬不好生受，连忙将人扶起道：“不敢不敢，慈恩大师快快请起。”

说完又担心一灯大师伤势，伸手搭在他右肩上，想要用内力助其运功疗伤。

“有劳赵道长，耗损内力替老衲疗伤。”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一灯大师苍白的脸色慢慢转为红润，赵志敬又取出黄药师留下的无常丹给他服下，想来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经过这番波折，天色已经不早，赵志敬与天竺神僧商量今日就先休息，等明日再来一起参研。

这晚一灯大师与慈恩一屋，天竺神僧自住一屋，赵志敬有些担心，便在原本给三人准备的空屋休息，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也好及时到场。

一灯大师知道慈恩发作这一次，最少两三个月内不会再犯，但赵志敬如此举动无可厚非，所以并不点破。

到了第二天，赵志敬与天竺神僧继续钻研破解尸毒的办法，慈恩和尚已经取下手铐脚镣，默默在一旁念诵佛经。

“赵道长，老衲得你相助运功疗伤，如今已经大为好转，还要再次谢过。”

“一灯大师言重，大师舍身度人，晚辈做这些实在算不得什么。”

一灯大师笑道：“当年蒙贵教重阳真人不弃，曾传授了老衲先天功绝技。”

“昨日道长所用内功的法门，应该也是先天功吧？”

赵志敬见自己身怀先天功的事情被说出，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那是丘处机与王处一按照重阳真人遗训，仔细考查过再传授的，又不是偷学。

“大师慧眼，弟子师长长春真人与玉阳真人，的确曾来玉女峰将创教祖师留下的先天功赐下，只是弟子资质驽钝，所悟不过十之二三。”

一灯大师点头道：“看来一切都是天意。”

“老衲出身大理段式，家传一门指法，名为一阳指。”

“配合重阳真人的先天功，在打通奇经八脉和治疗内伤上有奇效。”

郭靖夫妇传来的书信中，对赵志敬的人品武功都是大为赞扬；

昨日赵志敬与黄药师、洪七公二人比试内力不落下风；

对付公平教更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需要大智大勇；

现在又证实了赵志敬学过先天功，一灯大师终于决定将自己的独门绝技一阳指传授。

“这两日中赵道长与老衲师弟尽心竭力寻找破解尸毒的方法，老衲思来想去，觉得有这两门武功配合，虽然使用时极耗功力，未必适合解毒，但对克制施毒之人或有奇效。”

此时天下间修炼先天功的，只有一灯大师与赵志敬两人。

一灯大师的先天功是重阳真人所传，不好再外传，而重阳真人换来的一阳指，也并未传给门人弟子。

如今公平教暗藏祸心，危及黎民苍生，若还要抱着门户之见敝扫自珍，实在与佛门普渡众生的慈悲心肠相悖。

“赵道长，你既然已经习得先天功，那想必不会有人比你更适合学这门一阳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