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现在在哪里?”
“回大姑娘,四姑娘和花姨娘现在都在夫人的茯苓别院。”
“三妹妹,我担心四妹妹,一起过去看看吧”沈碧月转头问沈碧慈,“二妹妹要一起去吗?”
沈碧慈摇头,“我就不去了。”
到茯苓别院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传出争吵声。
“花清涟,你别欺人太甚,喜儿是我漱芬院的丫鬟,轮不到你替她出头!”
“我这是替谁出头啊,还不是为了咱们沈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意图栽赃嫁祸,把好好的一个家搞得乌烟瘴气的。”
“你说谁栽赃嫁祸呢!夫人,您看她说的都是什么话,我漱芬院的丫鬟,做了坏事自有我这个主子管教,有她花姨娘什么事呀!”说着还哭了起来。
进了门,就看到一个妇人伏在甘苓的脚边哭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沈碧燕则蹲在妇人的身边,像是在轻声劝慰着。
花姨娘就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她们母女做戏。
“母亲。”沈碧欢走过去。
甘苓正被她们吵得有些不耐烦,抬眼就看到沈碧月跟在沈碧欢的身后走进来,脸色微微一变。
“见过夫人。”
“月姐儿怎么过来了?这里正乱着呢。”
“我刚和三妹妹一起回来,听说出了事情,有些不放心,就跟着过来看看。”
沈碧欢看着一屋子闹哄哄的景象,也觉得有些头疼,“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甘苓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
“夫人,我认为喜儿放在芳菲苑有些不妥,还是将人移出来比较好。”沈碧燕说道。
“移出来?移回去你的漱芬院,好方便你们将人给彻底害死吗?”
“花清涟!”
“谁准你喊我名字了!胡氏,我可是比你先进的门,论位份,你也得喊我一声二姨娘!”
论吵架,花姨娘还从未屈居于人下,胡氏憋屈得很,一脸眼泪横流,看起来分外狼狈。
沈碧月静静看着,喜儿对于花姨娘来说,是最重要的突破口,花姨娘好容易抓住了这个把柄,怎么可能轻易放人回去。
“行了,一个个的,吵得我头昏脑涨。”甘苓揉揉额角,沈碧欢给她送上一杯茶,她接过,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才又开口问,“二姨娘,你说你的丫鬟看到喜儿被人推入井,可是大半夜的,你的丫鬟不好好在芳菲苑待着,在府里面溜达什么。”
花姨娘咬了咬牙,轻轻笑道:“说到这个,贱妾有些难以启齿了,其实是昨儿个夜里突然觉得饿了,便想着打发丫鬟去后厨看看,可还有剩下什么可以吃的,贱妾的芳菲苑又不像是其他院里的主子,还能自建小灶。”
从后厨到芳菲苑的路上,确实会经过喜儿要自杀的那口井,这个说辞倒也能让人接受。
她又转头问沈碧燕,“燕姐儿,你说喜儿偷了你的东西,是偷了什么东西?”
“回夫人,是一副红玉耳坠子,我以前经常戴的,后来突然不见了,昨儿个才查出是喜儿干的,质问她的时候,被她给察觉了,本念着主仆一场,给她机会来夫人这边主动认错,想不到她竟是要去投井自尽。”
“一个人得坏成什么样儿才会让丫鬟想要投井自尽啊。”花姨娘凉凉道,“再说那还不是投井,而是意图谋杀!”
“花……花姨娘!”胡氏咬着牙从嘴里蹦出来一个个字,“你不要以为我们娘俩好欺负,就能随便冤枉我们,除非丫鬟触犯家规,否则我们从没去害过任何一个丫鬟。”
胡氏此刻的情绪太激动,容易坏事儿,沈碧燕猛地拉了一下胡氏的手,示意她先不要说话。
“花姨娘,我敬你是姨娘,才一直忍着,你口口声声说我派人谋杀喜儿,可有确确实实的证据?”
“要证据,那还不简单,等喜儿醒过来,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喜儿就被人扣在芳菲苑,谋害她的话也是芳菲苑说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在那里出什么事情,毕竟在那个地方下手要容易得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怕也就你们芳菲苑才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花姨娘挤出一个怪异的笑,“是啊,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知道有没有人隐瞒了什么,才非要杀人灭口不可。”
沈碧燕本就有些心虚,此刻听花姨娘这话里有话,许是知道了些什么,手掌顿时紧紧蜷缩了起来。
“姨娘,你最好祈祷人不要死在你的芳菲苑,否则那个意图谋杀的人,可就要变成芳菲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夫人,你看燕姐儿,竟然还当众威胁我这个姨娘,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这时候,一个丫鬟突然匆匆过来,“姨娘,那个喜儿醒了。”
一瞬间,众人脸上的表情变化微妙,特别是沈碧燕,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僵硬了。
花姨娘看了眼沈碧燕,心里愈发觉得痛快,“都说吉人自有天相,这个喜儿看来还不该死。”
甘苓起身,“走吧,去芳菲苑看看人。”
到了芳菲苑,一进屋子,就看到喜儿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见到有人进来,她连忙从床上起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喜儿,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吧?”甘苓走到她面前,“抬起头来说话。”
喜儿抬起眼睛,看到站在后边的沈碧燕,刚触及她的视线,就害怕地缩回眼睛。
“喜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偷了四姑娘的东西,才会想在昨儿夜里投井自杀?”甘苓沉声问道。
“没有!婢子没有!”喜儿连忙辩解,“婢子从来不敢妄想能得到姑娘的东西,除了姑娘赏的,婢子也没那个胆子去偷啊!”
“赏?她赏你什么了?”
“就是一个红玉耳坠子!”
“满口胡言!”沈碧燕激动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何时赏过你什么红玉耳坠子,那都是你偷拿的!”
“婢子没有,不是婢子偷的。”喜儿又急又怕,一下子哭了出来,“姑娘只赏了婢子一个红玉耳坠子,说是找不着另一只了,留着也没用,就随手赏给婢子,拿去当也可以,就是不能戴出去,免得其他丫鬟看见了,觉得心中不平,那副耳坠子是姑娘经常戴的,下人们都认得的,所以婢子也不敢戴出去。”
“好一个贱婢!偷了主子的东西竟然还敢狡辩!”胡氏气得就想扑过去打她,被沈碧燕给拦了下来。
“喜儿,我平素待你不薄,你却说这样的花、话,着实让我觉得心寒。”
喜儿咬着唇拼命摇头,任凭眼泪一直往下掉,她的心里没底,慌慌忙忙地不敢看她。
花姨娘突然问:“喜儿,你说四姑娘只赏了你一个耳坠子,那另一个丢在哪儿了?”
“婢子不知道。”
“喜儿,你说耳坠子不是你偷的,而是我送给你的,可有证据?”
“四姑娘,你这话就说得不厚道,你送了人耳坠子,又不让她说出去,明摆着要掩人耳目,如今让她从哪里找证据,强人所难!”
“花姨娘,下人污蔑主子,那是大罪,没有证据,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些狼心狗肺的下人随意背叛自己的主子吗?”
喜儿抹了眼泪,说:“姑娘,婢子有话要问您。”
沈碧燕心里一咯噔,下意识道:“你说。”
“姑娘说婢子偷了东西,那姑娘是什么时候发现东西不见的?”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个耳坠子了,昨儿个才发现的,谁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偷拿的!”
“漱芬院的人都知道,姑娘很是钟爱那对红玉耳坠子,一直到送给婢子之前,还一直戴在耳朵上的,若非是因为掉了一只,只怕姑娘不会轻易就送给了婢子。”喜儿话锋一转,开始描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天夜里,姑娘突然说事情要吩咐菊儿姑子去做,就点了婢子一起去,临走前还赏了婢子一块点心,结果菊儿姑子把婢子带到井边,非逼着婢子跳下去,后来婢子觉得头晕,接着就昏过去了,醒来就发现在二姨娘的芳菲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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