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苓吃了一惊,忍不住站起来,“你说什么?”
沈碧燕含泪说:“夫人,燕儿无心诋毁大姐姐,只是燕儿随庵主出门时,曾无意间听到两个壮汉在说话,他们应该是街上的混混,燕儿听到他们说起有个好运气的兄弟从一位贵女的手里接了一单抢劫其他富人家少爷小姐的好生意,而且抢来的宝贝全归他所有,事成之后那位雇主贵女便帮他离开了永安,燕儿听他们提起那件事情的时间,与燕儿和二哥哥遭人抢劫的时间是完全符合的。”
这件事非同小可,甘苓迟疑地看了沈碧月一眼,然后细细问道:“他们可曾说了那位贵女的名字?”
沈碧燕摇头,“他们虽然不曾提过,但也说到了那位贵女与被抢劫之人是同府上的,未曾点名姓氏,燕儿孤身一人,势单力薄,也遭家里厌弃,即便有满腹委屈,也无从倾诉,不得已之下,便托人去联系了二哥哥,二哥哥在京里有些门路,很快就找到了那两个壮汉,逼他们说出了实情。”
沈庭则与沈碧燕是一同被抢劫之人,沈碧燕这边得了自己是被陷害的消息,让沈庭则知道以后,定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即便是拼着性命,也要查出谁是害他的真凶,这种时候甘苓也不会再去怪罪沈碧燕主动和沈庭则有来往。
“燕儿,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当真确定月姐儿与这件事情有关?”
沈碧燕忍不住抬眸看了眼高坐一边的沈碧月,稳稳当当,神情悠然,一点惊愕与害怕都没有,浑然像是局外人,仅仅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在看戏台子上的人唱戏。
她的心里不禁更恨了,凭什么她被害到了这种地步,害她的那个人却能稳坐长房嫡女的位置,在永安城的上位圈子里出尽风头,受尽关注,就连南阳公主那样的人物都与她关系亲近。
“夫人,燕儿不敢说谎,此事二哥哥也知道的,那两位壮汉就是证人,燕儿之所以说怀疑大姐姐,只是因为他们并未准确说出大姐姐的名字,但听他们的描述,那人生得美若天仙,他们在京中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姑娘,沈府的几位主子他们都是知道的,若要论没见过的人,除了大姐姐再没有其他人了。”
甘苓的神色凝重,还带了几分怀疑,沈碧燕说得太过真实,有人作证,还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相信她说的都是实话。
“月姐儿,对于燕姐儿的说辞,你怎么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没人确切指出是沈碧月所为,单单是形容好看的姑娘和沈府没见过面的主子就能定她的罪吗?”邵珍眼眸微眯,唇角勾起嘲讽的冷笑,“原来你们沈府就是这么处理事情的,一堆糊涂账,区区庶女和一个庶子,竟然都敢伙同外人欺负到嫡女头上来了,依本公主看,外头那些传言到底是虚假了些,还远远比不上内情的千分之一。”
“要本公主说,到底不是亲生女儿,自然还是有亲疏之分的,换做是亲生女儿,被庶女这般泼了污水到头上,定然是要严厉反驳的,哪还能给人当堂对质的机会,沈碧月,听到了没,方才那个甘家姑娘还替沈夫人争辩,说继女同亲女,别无二般,你看看现在呢?”
谁说南阳公主只会动粗,一张巧嘴当年也是说遍宫廷无敌手的,眼下就说得甘苓面红耳赤起来,竟是羞愧不已。
邵珍看向沈碧燕,挑了挑眉,“沈家四姑娘,你若是想说沈家生得好看,又是没对外露过面的主子,本公主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沈碧燕趴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回。
“方才见到的甘家姑娘,可不就是摆着一副沈家主子的做派,就连她身边的小丫鬟都嚣张得可以,竟然敢和本公主蹬鼻子上脸地教训,听闻你与那位甘家姑娘素来也不太对付,本公主倒是觉得她也有些嫌疑,你说呢?”
沈碧燕面色早就惨白如纸,冷汗一直往外渗,支支吾吾半天,她不是说不出话,而是不敢回话。
她想不到会多出一个南阳公主,更想不到这件事情会被掰成这副模样,本来这个矛头对准了沈碧月,甘苓自然愿意顺水推舟地帮她,可换成甘颜就不一样了,那可是甘苓和甘老夫人的娘家人,她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这都不用沈碧月出手,甘苓一干人等已经被邵珍给压得死死的了。
甘苓不知道甘颜和邵珍之间还发生过不愉快,不管究其根本是谁对谁错,邵珍俨然是很不高兴了,沈碧欢还算是知道点内情了,这下她终于明白甘颜为何被人欺负还不敢吭声了。
“甘颜她向来懂事,怎么会故意去冒犯公主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碧欢听到甘苓这么说,立马不赞同地蹙起眉头,方才邵珍已经指责她们不替沈碧月撑腰,甘苓倒好,又把这话当成耳边风了。
“误会?误会就是她懂事,本公主不懂事了?”
“不,臣妇不是这个意思。”甘苓真是急得话都不会说了,似乎怎么说都会惹怒到这位公主殿下。
邵珍真是看她一眼都不屑,这样的人要做沈府的当家主母,着实弱了一些,比起宫中一些她看不上眼的妃嫔还要糟糕。
沈碧月忽然起身,走到沈碧燕面前,弯下身子将她搀扶了起来,声音分外轻柔,“起来吧,四妹妹,涉及到府外贼人作祟,试图栽赃陷害贵女,事关沈府名声,还是该告知祖父,让祖父做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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