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摆渡者

其实，尼伯龙根计划名单的变动也并不是由乔薇妮一个人能够确定的。其最大的前提，就是女孩们背后的家族，同不同意接受尼伯龙根计划的条件。

当然，这只是适用于混血家族出来的女孩们。

那个乔薇妮同样中意的仕兰中学的女孩苏晓樯，就不在此列。与她经常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仕兰中学的女孩也是一样。

而她们的名字在名单之中是被隐藏的，毕竟尼伯龙根计划明面上的目的是为了光复混血种社会。将没有隐性血统的普通女孩引入计划，怎么看都是本末倒置。

尼伯龙根计划能够在明面上实行，这些混血家族可谓是功劳巨大。当然，就算没有他们，计划也依旧会执行，只不过会转入地下。但是明面上支持的他们，拥有着向计划推荐女孩的权限。

当然，那些女孩能不能进入计划，还是乔薇妮说的算。虽然明白自己的儿子并非常人，但是她也会担心他吃不消啊。

名单之中几乎所有拥有血统的女孩，其背后就代表了一个混血种家族。露克蕾西亚和帕茜的加图索家就不必说了，上杉家更是现在少有的还保持着不小规模的混血家族。

而第一个被计划名单所记录的女孩菲格尔，虽然她一直自称家里只是开农场的。但是再往前推进一千年的话，她的血统可是可以与那位《尼伯龙根之歌中的大英雄齐格飞联系上的。

而陈墨瞳的背后是陈家，一个隐秘的混血世家。

如果说权势滔天，家族成员与企业几乎涉足整个西方的加图索家是混血家族的一个极端。那么这个很少人知道，但却拥有不逊于前者力量的陈家，就是另外一个极端。

与高调的加图索家不一样，他们低调到了极点。所有混血种家族的人都知道，在世界的东方有个隐秘而强大的陈家，但是却对他一无所知。

陈墨瞳大概是陈家明面上唯一在世界上活跃的成员，但是她对自己的家族闭口不谈，这让陈家始终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按理来说，尼伯龙根计划的真实目的先不说，光是明面上的复兴混血种的内容，就已经足够吸引任何混血家族的目光。但是陈家宛如没看见一样，自始至终都未露过面，丝毫没有介入的打算。

倒是陈墨瞳自己对尼伯龙根计划有不少的兴趣，可是在打听了计划的名单中没有自己后就没有了下文。

和露克蕾西亚一样，乔薇妮也不知道，这女孩到底是如何想的。

陈墨瞳似乎从来都没有与自己儿子表现的太过亲密，但是出于女人的直觉，乔薇妮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女孩在看向自己儿子时，那平淡的目光闪过的，可能就连她自己都发觉不了的满足感。

她似乎，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就足够了。

这在乔薇妮看来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因为她觉得陈墨瞳和她年轻时一样，是不喜欢谁就把他踹下湖，喜欢谁就和他生小孩的性格。这样的女孩，绝对不会满足于仅仅是看着就够了的地步。

“阿姨，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眼神挺没有礼貌的。”陈墨瞳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绝对和她有关的乔薇妮淡淡的说。

回过神来的乔薇妮默默的看着她，收回了目光，叹了一口气：“虽说以我现在的年龄被叫阿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被你这么叫怎么就觉得有些不愉快呢？”

“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吧。”陈墨瞳回答，“我见不少对年龄不想妥协的阿姨，像阿姨你那么坦率的还挺少见的。”

“……既然觉得那么闲的话，去帮帮忙怎么样？”乔薇妮果然还是觉得不太喜欢这个女孩。

“没什么不可以的。”陈墨瞳神色有些随意的回答，“做通讯员可以吗？我有些事想对露克蕾西亚说。”

安排好了这女孩，乔薇妮又回到了指挥平台。回头看了一眼，这红发的女孩在接过耳机之后，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的小声的与对面说着话，像是秘密怕被别人听去的小姐妹。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乔薇妮同时有些庆幸。幸亏没能和这牙尖嘴利的女孩成立婆媳关系，不然以后大概有的她受的了。

……

天空之上，与地面上黑暗的宛如沉入深渊的城市不一样，这里光辉灿烂，就连云层都染上了璀璨的颜色，宛如登临神国。

无数的光点轻挥着由光芒组成的翅膀，神圣而又肃穆的从天空之中裂开的圆形洞口之中落下。它们身上燃烧着金色的火焰，无头的甲胄之上有着狮子一样的目光。

它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天使，这般的规模，简直就是《圣经之中所记载的审判日。

天使们共同看着底下在厚重云层之上沐浴着圣光的异端们，同时抬起手中的华美但是狰狞的巨炮，无尽的光芒如同流星一样的将那些异端淹没。

在这样雨水般的轰击之下，任何异端和邪恶力量都将会被毁灭。

……不过有时，也会有毁灭不了的东西。参天的巨剑搅碎了这光之雨，象征着剑中之王的谦逊从云层之中探出，锋利的剑刃上附着的火焰撕裂了蜂群一般的欧米茄。

钢铁的女王眸中闪动着太阳般的金光，目光所及之处，欧米茄那散发着神圣光辉的甲胄开始扭曲变形。然后像是罐头一样的炸开，变成无用的金属残片从空中落下。

女王不是一人，她带了她的军队。

被厚重的金属甲胄包裹着的龙群在龙侍参孙的带领之下，将欧米茄的阵群冲散。甲胄之上锋利的剑刃破开一具具欧米茄的甲胄，将躲藏在那之中的不可名状的本体一口咬碎。

这只新生的龙形甲胄部队，在初次的作战时展现出极度暴力的作战方式。康丝坦奵恨极了欧米茄，作为这方世界可能是最了解欧米茄的存在，这只由她所带领的军队几乎为了克制欧米茄而生。

……但是，再如何的克制，在面对如此规模的敌人之时，康丝坦奵也会觉得一些疲惫。

天空之中的光之门只正在源源不断的涌出欧米茄，这些家伙像是无穷无尽，且永远也不知疲惫一样。这让康丝坦奵想起了太古时，姐姐所面对的那场战斗。

那时，门对面而来的存在是带着歼灭青铜与火之王的目的来的……其起结果自然是被歼灭的成了对方，而姐姐陷入了长久的沉睡，直到不久之前才短暂的恢复了一些意识。

她抬头看着那如同太阳一般明亮的光圈，这道门仿佛永远也关不上，耀眼的令她有些烦躁。

躲在门后的家伙明显也是带着歼灭他们的目的而降临的，但是它却始终的没有现身，只有似乎无穷无尽的欧米茄从门户之中涌出，似乎想要通过这样来消耗他们的力量。可是康丝坦奵知道，这样的人海战术可是杀不了既是龙王，也是天使长的她的。

“它在等待什么？”康丝坦奵落到了云层之上。

漆黑的六翼天使隐蔽在云层中间，眼中闪发着幽幽的金光，默默的看着天空上那一直散发着光芒的门户。

“一个机会。”路明非站在零式的肩上，轻声的说，“一个能够将我们一网打尽的机会。”

对方在等待什么康丝坦奵不知道，她低头看了一眼，目光穿过厚重的云层，盯住了那漆黑街道某处的披萨店。在不久之前，那里有着三位龙王在会面。

“你不担心耶梦加得那边吗？”在夏弥展露气息的一瞬间，康丝坦奵就发现了她的存在，这让她又惊又怒。

惊讶的自然是耶梦加得也来到了这里，而怒的是，她是在耶梦加得展露存在之后，才发现正在与她对峙的奥丁。这在太古之时就令她讨厌的家伙，居然再次的骗过了她！

她想起姐姐之前说的话，她们要面对的敌人是一个已经变得陌生的熟人。那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奥丁了，这家伙背叛了诸王，和门后的存在达成了某种盟约！

路明非所说的，门后的存在在等待某种机会，那个机会大概就是由奥丁来创造的。

现在奥丁的存在已经暴露，他们的谋划已经失败了，而门后的家伙还在等待，他们或许还有着后手。

“你可不要小看了夏弥啊……”路明非说着，然后顿了一下，“好吧，就算现在的夏弥有些一言难尽，可是芬里厄现在可是在她的身边的。”

在披萨店之中，路明非就知道了夏弥的到来。女孩们看不见的她向他做着鬼脸，一副不要打扰我等鱼上钩的样子，让他熄了上去打招呼的心思。

他并不担心现在似乎谁也打不过的夏弥会反被钓上来的鱼咬，因为芬里厄在她的身边。

看了一眼沉默的康丝坦奵，路明非轻声的说：“之前你与她的争斗，如果芬里厄在的话，说不定就是另外一种结局。”

“可是这依旧改变不了我比他们强大的事实。”康丝坦奵对于路明非的描述很不满。

她是完整的龙王，也是拥着这核心的天使长，经过了漫长岁月才复活过来的大地与山兄妹，无论怎么看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路明非默默的看了康丝坦奵一眼，看得出来，她对芬里厄与夏弥依旧有不小的怨言。

太古之事的真相已经明了，芬里厄没有背叛诸王，而是履行了自己作为一位王的职责，迎战了火天使，并成功将其重创，困在自己的尼伯龙根之中。

但是，这也改变不了婼顿在太古之时，承受了本该由芬里厄他们面对的欧米茄军队。

在康丝坦奵看来，如果芬里厄与夏弥中的一方没有背弃盟约，而是吃掉对方化作完整姿态的话。她也一定会像姐姐一样干脆的击溃对方，那样的话，今日的世界就是另外的一番模样了。

诚然，芬里厄没有背弃诸王，但是世界变成现在的样子，有他的一份责任。

路明非不知道，在他将芬里厄所遭遇的事情告诉康丝坦奵之后，对方说出的芬里厄已经背叛了龙族的这句话，到底是含了不少的个人情绪，还是单纯的是个事实。

并不知晓自己的进化会通向何方，但是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人类的路明非，无法对芬里厄的行为作出批判，也无法对康丝坦奵的言语作出评论。

他抬头看了看空中依旧有天使降临，但是也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的金色门扉说：“他在等着机会，我也在等着机会。”

“等待将它一击必杀的机会？”康丝坦奵问他，又看了解除了所有武装的了零式，“可是你连你的剑都没有带。”

路明非将七宗罪，以及布都御魂、天羽羽斩，这两把在康丝坦奵看来也算是可圈可点的剑留在了地上，供那些驾驶着机动甲胄的女孩们使用。

这在她看来几乎是浪费，因为那门扉之中出现的欧米茄被她还有她的军队挡住，根本就不可能越过云层去到地上。

这个时候将自己锋利的剑放在可能根本就用不到的人手中，康丝坦奵无法理解路明非在想什么，尤其是他一直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康丝坦奵承认，喜欢用一把火焰还有剑让敌人无力消灭的她不善于谋划。可是不管是路明非，还是门后的存在，在如此激烈的战场之上依旧是这样镇定自若的样子，令她非常的不愉快。

在她还有姐姐看来，战斗就应该赌上身为龙类的荣耀，用言灵或者爪牙将对方撕裂为止。

“谁说战场只有这一处？”路明非低头看了看，目光透过云层，看见了已经在海边严阵以待的女孩们。

……

在露克蕾西亚的记忆之中，就没有看见过如此黑的夜。

那被她从小看到大，自以为已经很熟悉的地中海是那么的静谧。她将言灵展开到极限，无数看不见的精灵在黑夜中徘徊，将这天地间所有的声音带给她。

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因为风似乎是不存在了，不再泛起海浪的海面显得是那么的陌生。静谧的像是死了一般，又或者是……将人引向死亡的国度。

“有东西正在接近。”有人说话了。

是帕茜，她所装备的雾夜蔷薇正面对抗能力不如露克蕾西亚的不朽之刃，但是隐秘能力和侦查能力却在不朽之刃之上。在如今露克蕾西亚的言灵无法收集任何情报的情况下，她是女孩们唯一的眼睛。

不用帕西继续说下去，露克蕾西亚已经看到那她所说的东西——一艘可能经历不了任何风浪的小木船，以及它那身披白袍的乘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