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帮我搓搓背吧……”景姚吞咽了一下口水、强忍着自己的欲望说道,他想,如果她站在自己背后,看不见她的脸和身子,应该会没什么感觉了,还能借机会和她说上一会儿话。
“好。”乔娇用手抹了抹脸,把袖口挽上去,露出白皙的小臂,拿毛巾绕到景姚的背后,在环绕他的时候,景姚看到了乔娇一起一伏的胸脯,她的脖颈上有了很多水汽,整个人变得特别诱人,景姚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着她给他搓背,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像流水一样淌过,或许岁月就是如此,人生就是这样短暂,金风玉露,白驹过隙,能够遇到有情人相爱、相知、相守一生是何其幸福的一件事情,不知道要积累几生几世的前缘,才能换来今世的同沐爱河,或许看苍天,或许看造化,前尘业债,累世情劫都揉搓在其中,构成了红尘俗世梦一场,至于这个梦有多甜,那就要看造梦者如何安排这桩□□了。
“你背后的刺青,”乔娇一边帮他搓背一边惊奇地观察,忍不住出口赞叹道:“刺得真好看。”
“你知道刺青?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这是画上去的呢……毕竟你这丫头当初都没见过床。”景姚说着自己也乐了。
乔娇有点不好意思:“你笑话我!我当然知道刺青。”
景姚睁开眼睛,稍稍转过头道:“你一个未嫁人的姑娘家,如何知晓刺青?”
“玥江城以前有很多草原来的商旅卖马匹,他们在河边刷马时,我曾经看到过他们的纹身,那些人很喜欢在身体上刺纹身。”乔娇答道。
“这样啊……”景姚笑了,“如果能有来生来世,我定要托生成草原卖马匹的商旅,在河边刷马时就把你撸走……”
“大人你真能开玩笑,强抢民女可是犯了王法的!”乔娇开心地笑了,此刻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放松,不用直面这个男人时,自己反而倒希望和他多说一会儿话,问道:“大人是中原人,那你为何会有刺青呢……”
“你难道就没有发现我身材与中原人不一样吗?”景姚转过脖子看着她,心想这丫头不但笑了,还对自己充满了好奇,他心中不禁升腾出一丝甜蜜。
“确实是不一样,你比他们都要高大健壮很多。”
此时外面传来小厮的问话:“大人还要添柴吗?”
“再添一些,把火再烧旺一些!”景姚大声答到,他的手往肩头撩拨一些水。
乔娇看着他后背有一些疤痕,想来是上战场打仗时受伤留下的,不禁心里感慨万千,原来朝廷权贵的生活也有不为人知的痛楚要经历。
“大人喜欢洗热水澡吗?”
“嗯,越热的水越好,我不喜欢寒冷,我母亲来自草原,草原起后寒冷湿润,她生前也不喜欢冷水,我从小就和她一起洗热水澡。”
“对不起啊大人,提起你的母亲了,让你伤心了。”乔娇并不想让他触及关于双亲的回忆,毕竟都已经逝去了,揭开别人的疮疤总是不好。
“没事,我倒是很乐意和你说这些,”景姚的胳膊从前面绕道后背处,手拍了拍乔娇拿着毛巾的手,“我母亲本是草原贵族部落的公主,从遥远的草原嫁到燕云国和亲,身上纹刺青是我母亲民族的习俗。我从小就跨马射箭,腰别弯刀,说实话,燕云国的桂花酒对我来讲简直是寡淡如水,”他顿了顿,“但我也有沉醉的时候——就是那次夜宴,在咏蝉楼门口见到你,我觉得我整个人都沉醉于你的美色中了,如果不醉酒,我怎么鼓起勇气靠近你呢?”
“……对了,大人你今年多大了?”乔娇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另起一个话题。
“你别转移话题啊……”景姚笑了,“我今年二十九岁了……那天我看到你站在咏蝉楼前,其实你该知道的吧……那里是我先夫人……”
“咏蝉楼屋脊翻飞的青鸾鸟特别美丽,我两次看到鹿羽大人身上绣满了如出一辙的青鸾鸟。”
“她是鹿羽的亲姐姐,咏蝉楼是为她而建造的别院,她嫁过来前一年就兴建了,我和她的前一天完工落成,那里也是我和她成亲的新房。”
乔娇停下手里的擦拭,顿了一顿,又开始擦他另一侧的肩背;“大人莫不是要把成亲入洞房的事也说与我听吧?”乔娇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不礼貌,便停下不再说。
“……你不会吃醋了吧?”景姚转过头来。
“……大人误会了,我没吃醋。”乔娇的脸在热腾的水汽中本来就被熏红了,此刻脸颊的红晕正巧隐藏在本来就红彤彤的脸上。
“你不知道你吃醋的样子有多可爱,我看到之后有多开心。”景姚坏笑着又把头转了回去。
“我真没吃醋。”乔娇有些急了,但是语气很心虚,语调也是轻轻的。
景姚自顾自继续说道:“那天我看到你站在咏蝉楼前,我心里真是……那种滋味你不能体会……你要是知道她是如何离世的,你也就再也不会吃她的醋了,我这辈子对她没有太多的男女情爱,只有亏欠。”
“……我可以知道么?”乔娇试探性地问道,害怕勾起他的伤心往事,使他感怀伤情。
“那场战事早就过去了——我二十四岁那年,也就是我和她成亲第五年,燕云国和南粤过发生战争,王上派我对外征战,我上前线后,她在家中收到紧急密报,要她连夜前往前方与我相见,她没什么心机,更没有尔虞我诈的作战经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随那队人马走了,谁知被敌军捕获,为了震慑燕云国,敌军将她活活烤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景姚说的有些激动,“所以对于鹿羽,我知道这些年他暗中运作了很多事,在朝堂上或者在朝堂下,他所做的事都有些不合规矩,但念在他是为了振兴至尊侯府,我都没有向王上参奏他,对于这个弟弟,我可以说是由着他胡来了。”
乔娇不敢表态了,她万万没想到那个先夫人会以如此惨烈的结局告别人世,她更是难以想象景姚当时既要面对战场,又要面对亡妻惨死的无奈悲愤。
“你怎么不说话了?”景姚问她。
乔娇拿着毛巾道:“我给你搓搓前胸吧。”
“……嗯”
景姚前胸的疤痕比起后背来,多了很多,主要都是一些箭簇所伤,足以证明他很少兵败溃逃,基本都是在迎箭而上。
乔娇离他很近,仔细给他搓着前胸,他的肌肉线条很好,呈古铜色,一跳跳血管喷张,这是她第一次帮男人搓身体,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但是听了刚才的事,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平静了。
“……你还爱着她吗?”
“我和她从小相识,但没有过多接触,我们的婚姻是王上的政治指婚,当时至尊侯府势力如日中天,老至尊侯八面玲珑,横扫朝堂,她嫁给我算是下嫁。这种婚姻没什么感情基础,后来我们共度了五年,她对我也算无微不至,恪尽了一个妻子的本分,直到她走以后,我看着空落落的府里,才第一次体会到了离别的滋味,我想我在那五年中,是爱过她的。”
“我不曾体会过什么是男女情爱,但我很羡慕你们,在彼此心里互相爱着。”乔娇觉得自己都被他感动了。
“我和她没什么男欢女爱,更多的是责任和大爱吧……可惜我生在这样的家族,要是有来生的话,我宁愿当个草原部落里卖马的,能遇见你这么个姑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真是乐中之乐。”
“草原商旅要刷马干粗活,还要遭受贫穷和各种困难。大人你生来尊贵,不曾体会过平民百姓生存的艰辛,老百姓要干活生存,要缴纳税款,要服徭役,说是苦衷之苦还差不多……”乔娇甩甩手上的水珠,“好了,总泡着身体都泡肿了。”
她伺候景姚穿上衣衫,当她认真系衣服带子的时候,景姚忽然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一吻好像蜻蜓点水一样,乔娇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大人你别这样了。”
景姚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我不欺负你了,对了,你知道了这么多关于我的事,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世呢。”
“我的身世和大人你比起来,简直不值得一提。”
“你父母呢……?”
“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只知道自己并不是玥江城本地人,是从外地逃难到玥江城的。”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活的呢?”景姚非常想多了解一下这个姑娘。
乔娇眼睛里含泪答道:“我父母去世后,我就一直受孙夏美家的接济,她父母对待我视如己出……所以此番地震,她们离世,我心里真是不好受。”
“我已经派人再去玥江城查探了,也许他们还能有一线生机。”
“但愿吧,我不怎么抱希望,我这个人比较悲观,”乔娇看着景姚,“不过还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