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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怒火

“新和联胜?”

苏汉泽故作夸张的反问道,但随后又摆出一副无奈的姿态。

“冚家铲,乐少你怎么不早说?

我尖沙咀那边的地盘,已经尽数交到大d的手里去了。

他的人今晚已经陆续过去接管,现在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

林怀乐感觉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琢磨不透苏汉泽在想些什么了。

以前肥邓亲自出面作保,要他匀一部分地盘出来给自己壮威,他都不肯。

当时林怀乐只当是苏汉泽觉得自己在洪兴站稳了脚跟,铁了心要和他们和联胜对着干了。

但现在他又莫名其妙跑过来告诉自己,他可以从洪兴再度过档回来,以五十八家尖沙咀场子的代价,换他在深水涉这边上位。

而且五十八家场子,已经被他尽数交到大d的手里去了。

他不知道和联胜现在的话事人是自己吗?!

林怀乐开始犯难,即便是尖沙咀的场子尽归大d所有,他还是不敢轻易得罪面前的苏汉泽。

比起尖沙咀五十八家场子,他更忌惮这个丧仔彻底和大d站到一边。

现在是他乐少和大d针锋相对的时刻,任何一方势力的介入,都可能影响到胜利天平的倾斜。

尤其是苏汉泽的背后,还站着个能吓死人的韩宾!

凌晨一点半,金巴喇夜总会的天台上。

苏汉泽从深水涉回来之后,并没有去各处场子里打点,而是选择去士多店买了两瓶冻啤酒,鸟瞰钵兰街的夜色,在天台上自斟自饮。

比起楼下的灯红酒绿,天台就显得静谧许多。

晚风猎猎吹动着苏汉泽的头发,他此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

只可惜这份安静,没多时就被人打破了。

哐当——

随着天台的铁门被人粗暴的推开,苏汉泽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谁来了。

“苏汉泽,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大姐放在眼里了!”

十三妹的话音刚落,苏汉泽便感觉到她的右手径直伸向自己的耳朵。

拎着啤酒的苏汉泽赶紧堪堪躲过,回头朝十三妹笑道。

“大姐,什么都别说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肥邓的死跟我可没有关系,你没看新闻啊?

差佬那边都定性了,他个扑街是死于煤气中毒!”

“那你和我解释清楚,你今晚去深水涉,同和联胜的话事人讲你要重回和联胜是怎么回事?!”

从十三妹的愠怒的脸色不难看出,她这次是真的动气了。

对此十三妹只得把啤酒瓶放落在地上,耐心的解释道。

“大姐,记得我当年刚辍学,准备出来混的时候,你就在大伯的麻雀馆和我说过。

既然选择出来混,就一定要出人头地!

如果给人当一辈子细佬,不如老老实实学门手艺,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话你还记不记得?”

“我是记得,但这不是你一声不吭,选择回到和联胜去的理由!

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反复横跳?出尔反尔,两个月不到从老社团跳到新社团,又从新社团回到老社团,叫外边的人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大姐,我们来说点现实的!

我问你,如果我在洪兴一直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做到揸it人的位置?

洪兴现在十一个揸it人,如果不死掉一个两个,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出头?

现在就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我和林怀乐已经谈妥了。

只要你点头同意放我回和联胜,我马上就可以是深水涉的揸it人!”

“你个虾头!深水涉是什么地方你还不清楚吗?

去那种地方做揸it人,还不如留在钵兰街做个马夫!

我知道你年轻气盛有拼劲,但饭总归要一口一口吃!

江湖上大把三四十岁才出头做揸it人的,就连你姐夫,也是二十八岁才被蒋先生挖过来在葵青坐镇!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急的!”

“大姐,你说错了,出头要趁早!

我没耐心等个十年八年,机会来了,就要抓住,你不要劝我,这次我绝对不可能听你的!”

“你个衰仔,越来越长本事了?!”

十三妹一时语塞,气急攻心之下,干脆再度上手,揪住了苏汉泽的耳朵。

只是这一次不同以往,苏汉泽一改往日同十三妹嬉笑打闹的习惯,不躲不闪,任由十三妹把自己耳朵拽的通红。

身板纹丝不动,目光却带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十三妹也愣住了,手跟着松了下来。

接着就是一声叹息,茫然地靠在了天台的护栏上。

“阿泽,你这样做,有考虑过后果没有?”

“什么后果?”

“你执意要回和联胜,去做你的揸it人,有没有想过林怀乐是不是真心的?

有没有想过你刚在洪兴扎职红棍,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会让蒋先生很没面子?

自家人这边暂且就不说了,失去洪兴的庇佑,你觉得你能在揸it人的位置上坐多长时间?

还有,大姐能耐有限,到时候是保你还是不保你?”

面对十三妹一连串的提问,苏汉泽只是勉强的笑了笑。

他还是没法和十三妹去解释太多。

只能回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我马失前蹄,大不了再跑一回路就是了!”

“你也饱受过颠沛流离的折磨,我问你,做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真的好吗?!”

十三妹这番扎心的提问,让苏汉泽微微一愣。

随后苏汉泽正色,决定用一种十三妹能听懂的方式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大姐,正因为我经历过无家可归的苦楚,我才不甘心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你该知道,即便我现在的名头在港九响亮的很,但外人谈论起我来,都只说韩宾是我的姐夫!

其实我一直很憧憬一件事情,什么时候宾哥和别人讲数,也会说上一句,我是他老人家的妻舅,要卖我个面子?!”

十三妹陷入了沉默,二人一左一右靠在天台的护栏上,感受着晚风的熏陶,皆是无言。

良久之后,十三妹才再度开口,语气已经放缓了不少。

“阿泽,其实你的命比我更苦一点。

比起你来,我好歹还有个老爸照应我到十八岁。

虽然你是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但我也知道,我老爸吹水达,对你这个侄子毕竟不能像对待亲儿子一样。

但是你知道吗?我和你虽然是堂姐弟,我却从来都是拿你当亲弟弟一样对待。

我十三妹的亲人本来就不多,现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就只有韩宾和你了。

所以我不想看到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刚才说我不能撑你一辈子,你是认真的吗?

大姐别的不敢说,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有你一口吃的。

不过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大姐也只能交代一句话给你。”

说完十三妹自嘲式的笑笑,拍拍苏汉泽的肩膀。

用最柔和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苏汉泽感动不已的话。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回来找大姐!”

重活一世,苏汉泽对家这个概念,一向是可有可无的。

是十三妹一直无言的陪伴在他身边,以大姐的身份,默默地照顾他。

让他切实的感觉到一份家的温暖。

也是这份温馨的亲情,不至于让他太癫,不管做什么,还有番瞻前顾后的考虑。

一份由衷的笑容自苏汉泽脸上洋溢而出,他顺势也把手搭在十三妹的肩膀上。

答道:“大姐,这么煽情可不像你的脾气。

我是去做揸it人,不是赶着去送死,你能不能开心一点?”

翌日上午十点,太平山半山别墅区。

蒋天生坐在自己的书房里头,埋头整理着一份合同。

坐在他身后的是洪兴的管数陈耀,此时正一声不发,听着蒋天生的安排。

“阿耀,马来的这个拿督,在槟城的势力可不小。

虽然和他做的是果栏的生意,但也不如小觑,和他搭上了关系,以后我们在南洋的生意,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还有,下次让堂口的人和这些上层人士谈生意,我拜托他们穿套整齐些的西装,把那些绿绿的纹身遮盖起来,不要带些不三不四的小弟去现眼!

都什么年代了?摆黑社会的派头,上得了台面吗?谁还钟意和打着社团派头的人做生意?

上次菲律宾那笔五千万的酒店合同,就是这么搞砸的,我不想看到这种再发生!”

“知道了蒋先生,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面对蒋天生一连串的吐槽,陈耀只是用一句简短的话语进行回答。

作为一个合格的管数,他此刻也只能这么去回应自家的龙头老顶。

直到蒋天生把新签订好的合同收起,陈耀才堪堪开口。

“蒋先生,这么早来找你,其实还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

“十三妹的那个堂弟,今天早上已经被十三妹从社团海底册上除名了。

还有,他向韩宾那边借了队人手,准备上位和联胜深水涉堂口的揸it人了!”

“有这种事情?”

蒋天生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随即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和联胜昨日话事人换庄,一天之内死了两个叔父辈,其中还有主心骨邓威。

我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丧泽了,他到底在搞些什么?”

嘀咕完之后,蒋天生看向陈耀,开口问道。

“前段时间,我还因为丧泽的事情去和邓威饮过茶。

十三妹不和我打声招呼,就把这个丧泽从社团除名,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我了?”

“蒋先生,十三妹早上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了。

她说丧泽不想因为和联胜的事情,替洪兴招惹上麻烦。

还有,她下午会专程来太平山一趟,当面和你解释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

“呵呵,这个丧泽用我们洪兴的人打下的地盘,去换他在和联胜做个揸it人。

到头来还要说是为我们洪兴考虑,我看他们钵兰街的人,确实是有些太不懂规矩了!”

蒋天生语气虽然平淡,但任谁也听得出来,这个一向和煦的洪兴龙头,此刻心中已经不满到了极点。

陈耀没敢去接话,作为一个合格的白纸扇,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蒋天生如果不主动问起,自己老老实实保持沉默就对了。

让陈耀感到意外的是,蒋天生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过多和自己探讨下去。

反而是话锋一转,招呼道。

“你不说和联胜我还差点忘记了,一会你替我送两个圈到邓威的灵堂上去。

告诉和联胜的人,等我抽出时间来了,再亲自去肥邓的灵堂吊唁!”

“好的蒋先生!”

苏汉泽带着尖沙咀五十八家场子的消息,一时间在洪兴内部不胫而走。

其中收到这则消息最显激动的,就是铜锣湾的大佬b。

他此前一直有意踩进钵兰街,但慑于韩宾的势力,以及蒋天生一直不开口表态,故而一直没有遂愿。

现在他终于觉得机会来了。

不和龙头打声招呼,就带着社团的地盘过档,这在江湖上属于大忌。

哪怕这些地盘是苏汉泽自己打下来的!

大佬b只觉得这一回机会难得,顺势把十三妹从钵兰街拉下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大佬b打听到蒋天生在中环的海盛酒店和人谈生意之后,午饭都来不及吃,便匆匆招呼马仔开车,送自己去到了中环。

下午一时许,蒋天生在海盛酒店八楼的餐厅陪同马来的拿督用完餐,便准备下楼亲自开车,送马来的贵宾去大屿山机场赶航班。

一行人相谈甚欢,在下了电梯来到一楼之后,陪同在拿督身边的蒋天生忽然听到有人喊了自己一声。

循着这声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蒋天生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大堂前台,满脸谄笑的大佬b。

此时的大佬身穿一套黑色紧身背心,身上绿绿的纹身招摇的显露在外边。

脖颈上套着一条足有拇指粗细的金链,搭配他那膀大腰圆脖子粗的身材,就差把‘不好惹’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和蒋天生一起下楼的拿督也注意到了大佬b,当即停下脚步,朝蒋天生问道。

“蒋先生,你的朋友?”

“一个公司的朋友,拿督您先上车,我一会就到。”

略显尴尬的蒋天生招呼自己的保镖先送拿督出门候车,随后快步走到前台,看向大佬b道。

“阿b,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大佬b自然是注意到了蒋天生的神色变化,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头。

“蒋先生,我是不是打扰你和客人谈生意了?”

“打扰倒不至于,不过这位客人,是马来的拉古拿督,你过来找我,能不能衣着得体一点?

到底有什么事情?一会我还要送客人去机场!”

“倒也没什么急事,就是钵兰街的丧泽,今天早上……”

“行了我知道了!”

蒋天生意味深长的看了大佬b一眼,随后指了指身后的电梯。

“去八楼找服务生,让他带你去天香阁茶包,这个茶包我还没有退掉!

等我送完客人,再回来找你聊这档子事情!”

“哦!那我现在上去等你。”

大佬b非常识趣的点了点头,随后往电梯口赶去。

约莫两个小时之后,蒋天生回到了海盛酒店,如约在八楼找到了大佬b。

此时的茶包已经被大佬b唤人打扫干净,古香古色的茶桌上,正咕咚煮着一壶茗茶。

整个屋子里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茶香。

看到蒋天生进门,大佬b又忙前忙后,亲手为蒋天生斟茶倒水。

等蒋天生拿起茶杯喝完一口,大佬b才坐定在沙发上,一脸恭谦的望着蒋天生。

开口道:“蒋先生,丧泽又过档去了和联胜。

他现在不得了啊,在我们洪兴镀完金,回去就直接被乐少赏了个揸it人!

我看他是完全不把我们洪兴放在眼中!”

蒋天生还端着那杯热茶,神情平静,望着大佬b的眼睛。

问道:“阿b,我一向是信任你的。

老实说,十三妹的人搞出这种事情来,我也很不开心。

你和我直说好了,如果你是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蒋先生,我哪够资格替您打主意啊!”

“不要紧,你现在想什么就说什么!”

“那我直说了啊!”

没有片刻犹豫,大佬b旋即侃侃而谈道。

“蒋先生,我先说句公道话,我们洪兴能在这十几年里越做越旺,韩宾确实是出了不少的力。

但是我也早就说过,洪兴是蒋家的洪兴,不是他韩宾的洪兴!

这些年韩宾倚仗自己的势力,一连串扶植了他两个弟兄分别在屯门,九龙城上位。

恐龙和细九有本事,我没什么好说的。

哪怕是韩宾的老婆十三妹,也是蒋先生您亲自提拔上位的,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过苏汉泽一个小小的飞仔,搭着韩宾这层关系,在油尖旺搅风搅雨!

现在更是一声招呼不打,带着社团的地盘就过档去了和联胜,他哪来的这个胆子?这份底气?

还不是觉得背后有韩宾撑腰,连蒋先生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大佬b越说越来劲,一口气讲了一大堆,尤觉得不过瘾。

于是端起自己面前那杯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我觉得苏汉泽过档去和联胜这件事情,暂且可以不提。

但是尖沙咀的那五十八家场子,可全是我们洪兴的兄弟打下来的!

无论如何,这五十八家场子,他得先交回给我们洪兴再说!”

“阿b,说丧泽的事情,干嘛要牵扯到韩宾?”

蒋天生暂时未对大佬b的建议表态,但话已至此,大佬b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当下回答道:“蒋先生,不怪我挑拨是非,您不觉得韩宾的势力实在太大了吗?

以前我和您提起,您还不当一回事。

现在您也看到了,韩宾这些人,已经敢不卖您的面子了!

这洪兴到底是谁说了算,我怕他们搞不清楚!”

蒋天生从茶几上的托盘里拿出一盒雪茄,推开木盒的盒盖,递给大佬b一支。

大佬b当即双手接稳,又把雪茄放落在茶几上,取出打火机,给蒋天生烤燃一支。

等雪茄烤好,蒋天生才开口讲道。

“阿b,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在我面前说起了。

大家都是一口灶上开饭的兄弟,这些话我听到了也就罢了,让别人听到了,会伤到社团的和气!”

大佬b悻悻低头:“知道了蒋先生。”

“不过刚才你提的建议,我倒觉得非常妥当。

不管尖沙咀的地盘是不是苏汉泽打下来的,他都没资格带着我们洪兴的地盘,换他去和联胜荣华富贵。”

大佬b脸色一喜:“那蒋先生您的意思是……要不要我带人把地盘收回来?!”

“不急,先听我把话说完。

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丧泽把尖沙咀五十八家地盘,交到了荃湾大d的手中。

就在今天早上八点,大d在邓威的灵堂上放了话。

他要带着整个荃湾的堂口,从和联胜脱离出来,搞个新和联胜!

现在整个港九的反黑组,都在盯着和联胜那边。

还有东星那边的人,也一直在盯着尖沙咀这些地盘。

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洪兴蹚入这滩浑水,这件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蒋天生的语速不急不徐,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一时间让大佬b有些摸不着头脑。

把玩着蒋天生刚才递给自己的那支雪茄,大佬b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疑惑。

向蒋天生询问道:“蒋先生,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算了,如果就这么算了,以后你还肯不肯服我,其他堂口的揸it人,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头老顶?”

蒋天生拿起雪茄抽了一口,随后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对大佬b说道。

“听着阿b,你在想些什么,我其实一清二楚!

你不是一直想在钵兰街分走十三妹一部分生意吗?一会你就去找一趟十三妹,告诉她不用来和我解释那么多了。

顺带告诉她,我对她放丧泽过档和联胜的事情,很不高兴!

她不是钟意把到手的生意交给别人去做吗?那好,让她准备一下,今晚八点之前,至少把钵兰街十五家场子的生意交出来!

这些生意由谁来做,到时候等我来安排!”

直到此刻,大佬b才明白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许多。

蒋天生是彻底动了真火!

十三妹虽然是钵兰街的揸it人,但是钵兰街这种地方的场子,个个都是摇钱树,销金窟!

洪兴在钵兰街的生意,拢共也就三十几家场子。

他大佬b打了这么久的主意,也只不过是想从十三妹的地盘拿到两三家场子的经营权。

蒋天生一口气让十三妹交出一半的生意出来,难说没有动了换掉这个揸it人的心思。

其实大佬b猜的一点都没错,不是顾忌韩宾的面子,只怕洪兴在钵兰街的揸it人,今天晚上就要换人了!

“蒋先生,我马上去和十三妹打好招呼!”

生怕蒋天生改变主意的大佬b当即起身,机不可失,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从楼上下来,大佬b跑到泊车坪亲自开车,不过二十分钟就赶到了钵兰街。

在见到十三妹之后,大佬b发现这个男人婆的面色有些枯槁,眼眶发黑,显然是昨夜没睡好觉。

也许是知道大佬b的来意,十三妹把大佬b请进自己的住处之后,便直接问道。

“b哥,是不是蒋先生让你过来的?”

“十三妹,不是我说你,亏你还知道是蒋先生让我过来的!”

大佬b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出一副颇为嘲讽的姿态。

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能在钵兰街立足,还是靠得蒋先生的提拔!

钵兰街大姐头做了还没两年,就觉得翅膀硬了。

我问你,丧泽带着尖沙咀五十八家场子过档的事情,是你点头同意的?!”

“是我点头同意的!”

“啧啧,你真是不得了了!

洪兴的地盘,你说送就送,是不是有些太不把蒋先生放在眼里了?”

“b哥,你少给我扣黑锅!

苏汉泽打下尖沙咀的这些地盘,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都是我和韩宾一手操办的,没给社团添过一丝一毫的麻烦!

再者苏汉泽是我的细佬,他能不能过档,我还不能做主吗?”

知道大佬b是为得什么来的,十三妹也不可能有好脸色给他。

如果不是清楚这次的事情实在做的过于出格,她甚至都懒得去和大佬b废话。

大佬b自然是不肯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眼见挖苦不到十三妹,他也只得把蒋天生的话摆出来。

“十三妹,我现在不同你讲那么多。

不管苏汉泽是怎么拿下尖沙咀这些地盘的,总归这些地盘是我们洪兴的没错!

你不打声招呼,就放任苏汉泽带着地盘过档,蒋先生没发话出来收咗苏汉泽的皮,已经是相当给你面子了!”

十三妹冷哼一声:“b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现在没心情同你讲野!”

“好!不过我得说清楚,这次我来,是替蒋先生传番话的。

蒋先生告诉我,他现在不想见你,对于丧泽过档的事情,他感到非常不爽!

还有,今晚八点之前,你要把钵兰街十五家场子的生意交出来。

这些场子到时候具体由谁来打点,一切听蒋先生安排!”

说着大佬b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大金劳,指着手表道。

“马上快三点了,还有不到五个小时!

十三妹,你好好考虑清楚吧,到底交哪十五家场子出来,八点前给蒋先生一个答复!”

“不用考虑了!除了这家由韩宾投资的皇朝夜总会,其他的场子,你们看中哪家就拿走哪家!

我知道从我在钵兰街上位那天开始,不少社团的兄弟就不服。

你也可以顺带转告蒋先生,如果可以,钵兰街的揸it人一并让你b哥来做好了!”

“你……”

大佬b当即呛声,他万没想到十三妹的性格刚烈至此。

但旋即大佬b脸上又露出一抹笑容,连连点头道。

“好嘢!算你十三妹拿得起放得下,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别到时候韩宾回来,说我们这些做前辈的倚老卖老,欺负你一个女人!”

十三妹依旧不为所动。

“说完了?说完了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回去,好好考虑,怎么和蒋先生开口,拿走我钵兰街生意最兴旺的那几家场子了!”

眼见十三妹下了逐客令,大佬b也没脸皮继续坐下去了。

当即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不忘回头又对十三妹挖苦了一声。

“十三妹,希望到时候蒋先生找你谈话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硬气!”

深水涉大窝坪的一家名为孖记士多的便利店,苏汉泽正借着昏暗的灯光,拿着一块抹布有条不紊的清理着店内的卫生。

这家士多店面积不足百尺,名为便利店,其实叫做地下六合彩的投注点更合适一些。

两处布满灰尘的货架,上面的货物寥寥无几,显然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补货了。

墙皮剥落的墙面上,贴满了不少马赛海报,六合彩生肖走势判断图。

唯有摆放在门口的那台嗡嗡作响的冷柜,里面装满了冷饮啤酒。

还有收钱的那张玻璃柜台,里面摆满了形形色色的香烟。

屋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满是油污的木质餐桌。

每逢到了开奖的日子,就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围坐在这张餐桌边上,煮个打边炉,通过摆放在柜台上方的那台老式彩电,边吃边通过电视了解当日的开奖信息。

师爷苏正坐在这张餐桌旁边,看着不断搓洗抹布的苏汉泽,再度忍不住开口道。

“泽哥,你……你当真要住到这……这种地方来吗?

如果一定要……要住在这里,还是让我帮你打扫一下吧!”

“不用!我很快就能忙完,一会把屋里的货架杂物全部拿出去丢掉就好。”

苏汉泽一边擦拭着收钱的玻璃柜台,一边向师爷苏答道。

两年前,他还是和联胜收数的时候,这块地方就算是他的坐陀地。

本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原则,他在回到和联胜之后,还是选择把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容身之所。

当苏汉泽把柜台最后一个角落抹干净的时候,门可罗雀的便利店外头,忽然来了一群不三不四的飞仔。

有个光头仔进门就朝着士多店内喊道:“仇仔,拿两瓶汽水出来饮饮,挂我帐上啦,下次一起来算!”

苏汉泽依旧在拧着抹布的脏水,师爷苏也只是扭头看了门口一眼,没有吭声。

眼见没人应答,光头仔抢先一步踏入屋内,继续大喊道。

“聋了吗衰仔?你契爷我这几天牙疼,喝不得冷饮啊!”

苏汉泽丢掉手中的抹布,起身往门口张望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三个飞仔当即怔住了。

“仇仔去长沙湾做事了,以后在我这里,不容许任何人赊账!”

“泽……泽哥!”

刚才还大喊大叫的光头仔,此刻已经惊得如同鹌鹑一般。

现在苏汉泽重回和联胜,做和联胜深水涉堂口揸it人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深水涉的各个角落。

不谈现在苏汉泽的身份,哪怕是两年前,自己拿刀收数的时候,名声都能在这一代吓死人。

这群虾虾霸霸的飞仔见到苏汉泽当下脑壳懵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汉泽把湿漉漉的手往身上擦了擦,又开口说道。

“刚才我说过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我哋马上把欠款补齐!”

光头仔如梦初醒,连忙招呼身后的两个同伴,各自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钱。

他们这一辈,也算是刚从古惑仔预备役转正的新丁,没吃过猪肉不能没见过猪跑。

可不敢看到丧泽收数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不过三个飞仔摸索半天,口袋里的钢镚都摸出来了,都只凑够了少少的一百二十蚊。

光头仔把钱攥在手中,哆哆嗦嗦放落在柜台上,又胆怯的看了苏汉泽一眼。

怯弱的说道:“泽哥,我哋一共欠士多店两百四十蚊。

剩下的钱,我们马上回去凑出来给你,如果要算利息的话,请泽哥给我们个数,我们马上去凑!”

苏汉泽懒得去看柜台上的这堆零钱一眼,只是坐在柜台后面的那张椅子上,从里头取出一包香烟。

拆开丢落一支在嘴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光头仔。

开口问道:“多大了?”

“上个月刚满十八……”

“他们两个呢?”

“一个也是十八岁,一个十六岁。”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星波,泽哥你叫我波仔就好了。”

苏汉泽问什么,光头仔就答什么。

这家士多店之前本是自己一个屋邨的发小在打理的,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苏汉泽在回到深水涉后,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地方下榻。

苏汉泽点了点头,随后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又开口问道。

“跟哪个的?”

“石峡尾的黑狗哥,不过我们还没有正式拜门!”

“怪不得三个人连两百块钱都凑不出来,跟着黑狗这个扑街,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提起黑狗这个名字,苏汉泽瞬间有了印象。

这家伙比自己大七岁,当年也是在深水涉跟着官仔森开工的。

自己刚拜门进入和联胜的时候,黑狗在自己面前卖弄资历,和自己打牌的时候,伙同人出老千坑自己的钱。

被苏汉泽当场抓包,死不认账不说,还放话要教教新入社团的飞仔上下尊卑怎么写。

结果就是被当时脾气火爆的苏汉泽打破了脑袋,顺带拿刀削去了黑狗左手的一截小拇指。

后来事情闹到了龙根那里,被龙根一句私吞兄弟财务者,死于乱刀之下给轻飘飘打发了。

也正是因此,苏汉泽才正式得了‘丧泽’这个诨号,被官仔森带到大窝坪,做替社团收数的活计。

波仔并不清楚自己大佬黑狗和苏汉泽的恩怨,眼下苏汉泽糗自己大佬,他既不敢驳嘴,也不敢附和苏汉泽说黑狗的不是。

只得闭紧嘴巴,低着脑袋不敢声张。

好在苏汉泽再次开口了。

“行了没事了,把你们的钱带走,回去顺带和黑狗打声招呼。

就话我苏汉泽今日重返和联胜,做你们深水涉的揸it人。

他要是得闲的话呢,也该亲自过来拜访一下我!”

如蒙大赦的波仔连忙伸手抹了下脖颈后的冷汗,连连点头称是。

随后带着两个同伴,逃似的离开了士多店。

等这三人离开之后,苏汉泽又拿出铁钩,把士多店的卷帘门放下了半截。

而后坐到那张稍显油腻的餐桌边上,对师爷苏开口道。

“师爷苏,你在油麻地跟了火牛一年,和我说说,这个人到底合不合适?”

“泽……泽哥,他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懂得见好就收,又不碰白粉,没有坐过话事人的位置,在和联胜这么多年了,资历也够。

如果邓威还在的话,难说过个几年等火牛年纪大了,就要推他上来坐两年庄!”

苏汉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道:“我这一注下的可真够大的,连带我大姐现在和我一起遭难。

我只希望我下这么大的血本,到时候能博个盆满钵满才好!

要不然我没脸去见我大姐了!”

随后苏汉泽环顾了眼逼仄的四周,叹息道。

“两年前,我还只是和联胜一个专收贵利的飞仔。

两年后我还选择住在这里,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一定要堂堂正正从这间破落的士多店内走出来!

师爷苏,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那天晚上大圈豹来港岛,到底和我说了些什么吗?”

师爷苏露出个讨好的笑容,答道:“泽……泽哥,两年前,我还是一个在律师事务所,专门替……替社团兄弟打烂命官司的讼棍。

不过从……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一个道理,那……那就是不该问的少问,你怎么……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好了!”

这一连串的话,师爷苏说的有些吃力。

往后不免深吸口气,又补充道。

“我……我算是想明白了,像我这种人,没有……贵人相助,注定一辈子出不了头!

所以泽哥……多谢你给我……给我这个机会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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