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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你我狼狈为奸,各取所需

他眸子里闪过一抹凶光,用力点头道:“多久动手?”

“七月初八,东星的龙头骆驼做寿。

你只要能赶在这个时间点之前把事情办妥都可以!

怎么样,做两件事情,有没有压力?”

“我明白了泽哥,等我消息!”

飞机接下了这单任务,当即起身向苏汉泽告辞。

望着飞机离去的背影,苏汉泽不禁轻笑了一声。

要做掉白头翁,他苏汉泽敢说自己有一百种办法,哪一种办法实施起来,都比他飞机出马要轻松的多。

至于为什么执意让飞机去办这件事情,那是因为自己现在准备打出明牌!

以前畏畏缩缩一直在背后搞搞震,是因为自己实力不济。

现在他是和联胜两区揸it人,连带和联胜的话事人都是自己的傀儡,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他就是要打着和联胜的名号,去和东星火并。

只是飞机这边犯了难。

他在回到深水涉的租屋后,当即拉开了客厅里冰箱的大门。

双层的冷藏柜里,上层是一罐罐码放整齐的冻啤酒,下层则是放着飞机这些年来吃饭的家伙——两把磨得铮亮的砍刀。

飞机取出两罐啤酒,心烦意乱的坐到了餐桌旁边。

刺啦——

随着一罐啤酒打开,飞机仰头狠狠地灌了一口,冰凉的啤酒划过喉咙,落入腹内,瞬间让他焦躁的内心平息了些许。

他思路也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

要做掉一个大型社团的二号人物,不是一件小事。

苏汉泽目前并没有给他安排其他的人手,也就意味着做掉白头翁,需要靠他自己去谋划。

不能用枪这条铁律,飞机自然是清楚的。

但单枪匹马,全靠他手拿砍刀去做掉白头翁,那不啻于是痴人说梦。

他现在连白头翁的行踪都摸不清楚。

思来想去,飞机从卧室取出电话,挨个给自己档口几个他自认为靠谱的打仔拨打了过去。

可这些人听到飞机要让他们和自己去砍杀白头翁之后,皆是含糊其辞不敢正面回应。

气得飞机在电话里头怒骂这些人都是没胆的孬种。

有被骂急眼的,甚至在电话里头和飞机怼了起来。

直言哪怕是飞机动用家法,他们都誓死不从。

再不济闹到堂口揸it人那里去,闹到叔父辈话事人那边去,也要问社团讨个说法。

经过半个小时的电话沟通之后,飞机不但一个人都没有招揽到,反倒落了一肚子气。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苏汉泽钦点的大佬。

为什么这些小弟一个个都不服从自己的安排。

但飞机毕竟是飞机,他抓起桌上的啤酒,将最后半罐啤酒一饮而尽,狠狠地擦了擦嘴唇,二话没说,大步朝外头走去。

他选择了一种最笨,却在他看来最为有效的办法——去白头翁在油麻地的陀地蹲点。

经过一番打探,他先是找到了白头翁在油麻地的住处。

一连两天,他都窝在一台闷热的面包车内,追踪着白头翁的出行轨迹。

结果自然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白头翁很少出现在自己的这处住处,哪怕偶尔归家,身后也是跟着十几号精壮的打仔。

哪怕出了家门,转身就钻入自己的平治车内。

后面总有几台轿车跟着,负责这个东星元老的周全。

简而言之,飞机要是执意动手,基本上连白头翁的身都近不了,就会被那些训练有素的安保当场砍死。

距离苏汉泽约定的七月初八越来越近了,一连蹲守了好几天的飞机,在迫于无奈之下,终于选择给苏汉泽打去了电话。

“泽哥,我这几天一直在油麻地蹲白头翁。

他的安保实在太周全了,我没办法下手。

你能不能借我一队人,不用多了,十个好手就行,我保准两天之内,一定劈死白头翁!”

电话里头,飞机的语气充满了诚恳。

只是他没有想到苏汉泽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飞机,我在深水涉给你安排了三个档口,三个档口里边,连十个好手都找不出来吗?”

“泽哥,这种涉及到身家性命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强迫他们。

如果要抽生死签来决定的话,我也不够资格!”

“你说的这些我管不着,不过飞机,你要是觉得这件事情难办的话,可以和我明说,我可以换人去做的。”

苏汉泽一通话,当即让飞机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他当即气血上脑,应道:“不用泽哥!我说能帮你搞定白头翁,那就一定能搞定他!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等我消息!”

说着飞机径直挂断了苏汉泽的电话。

丝毫没有想到做细佬的挂断自己大佬电话,是一件多么唐突的事情。

七月的港岛,依旧是那副燥热不堪的光景。

距离七月初八,只有一天不到的时间了。

飞机又在油麻地守了一日,他此时坐在面包车的驾驶位上,嘴里咀嚼着已经梆硬的香口胶。

再看两只手掌,已经涂满了快干胶。

副驾驶位上,一把厚重的消防斧静静躺在那里。

由于怕打草惊蛇,左右车窗甚至没开一条缝隙,豆大的汗珠顺着飞机的脸颊滑落,但飞机依旧是那副决然的表情,目光在白头翁住宅门口,不敢有丝毫偏移。

哗啦——

白头翁住宅的铁门被一个马仔挪开,紧接着一台黑色平治车缓缓从院内驶出。

飞机两眼一亮,知道自己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白头翁坐在平治车的后座上,此时手拿一个大哥大电话贴在耳边,正和自己的心腹司徒浩南交代一些事情。

“司徒啊,乌鸦那边怎么做你不用去管,丧泽这个人精明的很!

上周我派去果栏搞事的那三个马仔,已经有两个被他拖到九龙城去喂了狗了。

现在他该知道东星要对他下手了,我们等着看戏就行了,骆驼不是钟意支持他的心腹乌鸦出头吗,那就让他去和丧泽顶,我看乌鸦未必斗得过他!”

此时白头翁正准备赶赴湾仔,去和司徒浩南碰头。

一来是去湾仔那边的金器店给骆驼挑选明天贺寿的贺礼,一来是骆驼那边的人准备对苏汉泽动手了,白头翁过去给自己的心腹爱将商讨对策。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车往佐敦道方向驶去的时候,一台灰色面包车忽然陡然加速,径直朝自己车尾奔袭而来。

砰——

在白头翁的平治车刚刚驶去院子摆正车身的时候,飞机开着面包车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平治车的车尾。

此举当即逼停了白头翁的平治车,坐在后座的白头翁当即一个趔趄,整个人被这股强悍的撞击力一掀,身子重重贴在靠垫上,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

但好在他并没有什么大碍,缓过神来之后,他慌忙转身朝后观望。

发现追尾自己的面包车上走下一个带着黑头套的男子,手拿一柄消防斧,步伐犀利朝自己汽车走来。

“痴线啊!”

白头翁不禁怒骂一声,与此同时,几个在院子里跟车的打仔,也注意到了外边的动静,纷纷操起家伙往外边跑来。

飞机不敢有片刻迟疑,时间紧迫,他当即操起消防斧,用尽全身力气,朝白头翁这边车窗砸来。

哐当——

随着车窗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白头翁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但很快他就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衰仔,这车是防弹的你知不知道?”

只不过飞机现在已经是昏了头,他没时间去考虑太多东西,只是自顾自拼命用消防斧砸着纹丝未动的车窗。

直到白头翁的打仔奔赴了过来,飞机手中的消防斧都未能将车窗砸开一道裂隙。

“找死啊扑街!”

也许是慑于飞机手中那支两尺多长的消防斧,这群打仔围上来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对飞机动手。

只是七八个手持砍刀的打仔将飞机围住,飞机想走恐怕已经是来不及了。

事已至此,飞机的心瞬间阴沉到了谷底。

他眼中凶光大盛,索性不再去管车内的白头翁。

转身怒视一干打仔,右手死死握住斧柄。

没有任何言语,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这是准备拼命了!

替白头翁开车的马仔已经从身后摸出了一支黑星手枪,子弹上膛,这个马仔回头向白头翁问道。

“本叔,这人处理起来可能有点麻烦,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把枪收起来!”

随着白头翁的一声斥责,这个马仔很是会心的把弹夹退了下去,坐在驾驶位上,不再言语。

就在飞机与东星一众刀手对峙之际,前方十字路口忽然有台警用摩托鸣着警笛呼啸而来。

骑车的阿sir看到街头一干对峙的打仔,当即急匆匆把摩托车停稳在路边,二话不说拔出手枪,以此震慑住现场。

同时忙不迭用无线电向附近的同事传呼道:“窝打老街西南角,发生一起两车追尾事故。

现场疑似发生社团对峙冲突,我正在控制现场,申请支援,over!”

……

油麻地警署,苏汉泽坐在警署的休息区,o记b组的负责人廖志宗端着杯茶踱步到苏汉泽身边,没好气的开口道。

“丧泽,有段时间没见你搞搞震了!

现在在和联胜发家了,是不是想步林怀乐的后尘,陪他一起去监仓里蹲个几年啊?!”

苏汉泽抹了抹鼻子,抬头望着廖志宗道。

“阿sir,你在讲乜卵嘢?

我什么时候又来搞搞震了,你搞清楚点,我是来交保释金的!”

“保不了,你的人涉嫌蓄意伤人,他至少要在警署待够二十四个小时!

还有我警告你,当初东星要搞你的时候,我们就找白头翁谈过话。

你是个聪明人,同样的话我不想和你再说一遍!”

面对廖志宗的威胁,苏汉泽对此嗤之以鼻。

“廖sir,我小弟的女仔被白头翁睡了,他砸车泄愤有什么错?

蓄意伤人,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伤人了?

了不起我申请和当事人和解喽,修车的钱我又不是出不起!”

廖志宗冷笑一声:“我倒是想你们和解,只不过我怕白头佬那边不同意!”

“白头佬不同意和解不要紧,不过今天下午有人会去告他强奸。

麻烦廖sir和白头佬好好沟通一下,问他昨晚在上海街打炮,是不是忘记戴胶笠了!”

苏汉泽这番话,倒是把廖志宗整不会了。

他放落手中的茶杯,坐到了苏汉泽身边。

试探着询问道:“真的不是你派人出来搞搞震?”

“阿sir,你看我脑子像不好使的吗?

派人出来搞搞震,就让他拿一支消防斧?”

“最好是这样,你们这群扑街要是累我连差佬都没得做,死之前我一定要拉你们下水!”

此时的廖志宗头都已经大了。

自从上次忠信义差馆杀警案之后,他在o记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不仅o记的总警司李文斌撤掉了他手里跟着的一些重案,就连警务处的上司也开始放话。

b组盯的地盘再出什么岔子,就可以考虑挑选个闲职退休养老了。

廖志宗今年才三十几岁,他不想自己的前途就此被扼杀。

但形势比人强。

他以前可以在西九龙总署办公,现在遭上司排挤,已经沦落到在油麻地一代开工做事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o记b组就该改换门庭,换其他出类拔萃的同行来当家了!

所以廖志宗心里急,但急又有个屌用?

他能维持得了现状,延迟一天不被撸下来,已经是很不错了。

就在廖志宗心烦意乱之际,苏汉泽一句话忽然叫廖志宗冷不丁一个激灵。

“廖sir,最近是不是很不如意?

我和你们o记的人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你现在的处境,如果不立点大功,恐怕差人都没得做了!”

“你什么意思?!”

廖志宗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脸当下就板了起来。

“没什么意思,大家其实可以一起合作合作嘛。

你想想,东星在港岛卖了这么多年的药,这个毒瘤要是在你手里被铲掉了,等你们警务处的李sir高升,你连总警司说不定都有的做啊!”

廖志宗眼皮一跳,下意识的环顾了下四周。

但当下并未给出苏汉泽任何表态,他心里其实已经矛盾起来。

苏汉泽知道警署不是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当即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对廖志宗道。

“保释的事情,还是麻烦廖sir多多和当事人沟通一下。

如果有消息了,打我电话,我以后一定对手下严加管教,坚决不给廖sir添任何麻烦。”

说着苏汉泽递出了一张名片,塞到了廖志宗的手中。

廖志宗潜意识中接过这张名片,等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苏汉泽已经离开了警署。

……

从警署回来的白头翁,一回到陀地,便怒不可遏的唤来自己的心腹马仔。

“去上海街把吹箫红找来,给我问清楚,昨晚她找来的越南妹到底什么来路!

她要是给不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交代,以后上海街的生意就交给别人去做!”

马仔很是难为情的搀扶白头翁坐下。

答道:“本叔,这事情也怪不得红姐。

这年头在港岛,要找个没开苞的,要么就是未成年的学生,要不就只能是外地的了。

这种情况,红姐只能验验身,其他的事情她哪里查的到啊?”

白头翁眼皮一掀:“怎么,你是说我昏了头,才搞出这么一档子事情的吗?”

“不是啊本叔……”

“那就不要这么多废话,让吹箫红把人给我带过来!”

马仔一阵语塞,最后不得不如实答道。

“本叔,廖志宗找你聊完的时候,我就联系过红姐了。

越南妹已经找不到人了,您老人家就是被丧泽那个扑街下了套了!”

白头翁闻言当即气得一拍桌子。

“狂妄!丧泽这个扑街两年前没有把他整死,倒让他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要不是o记这群差佬一直在盯着我,他能蹦跶到今天!

你马上打电话给司徒,让他过来找我!

今天晚上骆驼的人就要动手了,他的人如果把事情办砸了,就该我们的人上场表演!”

荃湾景泰苑,苏汉泽的住处。

飞机耷拉着脑袋,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苏汉泽亲自下楼买了几份烧腊,提了回来丢落在桌上,又开了两瓶啤酒,招呼飞机过来吃饭。

飞机垂头丧气的坐到餐桌旁边,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

“泽哥,我吃不下!”

苏汉泽夹起一块烧鹅腿咬了一口,只是点了点头,并未作答。

等他慢条斯理把一顿饭吃完,才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

对飞机道:“飞机,大佬是不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做?

我不瞒你,今天是我安排人在油麻地那边给机动部队爆的料,如果不是那班差佬及时赶到,你现在恐怕已经被白头翁的人砍死了吧!”

飞机感到困惑,但他还是没有选择出声,只是把手放在桌子下面,一点一点抠掉手上的快干胶胶壳。

苏汉泽继续说道:“飞机,以后不要张口闭口就是替社团做事了。

做大佬的,最重要的是让手底下的人先把饭吃饱,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你也不要闲着了,我在葵涌三号货仓那边安排好人手了。

一会你带着他们过去,把白头翁插在上海街的旗,一支一支给我拔了!

听清楚了,这次插旗,安家费汤药费都算在我头上,地盘打下来了,全部交给你去做!

但守不守得住,我一概不会过问,全看你自己本事了!”

白头翁在上海街的档口大抵和钵兰街如出一辙,都是一些廉价公道的马栏生意。

打下这块地盘,并不需要太多的人手。

但打下来能不能守住,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不过苏汉泽选择连夜去上海街插旗,本就是施加给廖志宗权衡利弊天平上的一枚砝码。

场子能不能守得住,他倒没有过多去关心。

果不其然,当晚飞机带人大张旗鼓打掉了白头翁在上海街的马栏之后,o记的廖志宗连夜就带人登门拜访。

凌晨一点,苏汉泽衣着工整被差佬从冲锋车上带了下来,再度进入了油麻地的警署。

在一间逼仄的审讯室内,苏汉泽见到了白天刚警告完自己的廖志宗。

“廖sir,能不能替我把手铐解开?”

在廖志宗关紧审讯室的房门之后,苏汉泽笑着伸出被拷住的双手,似乎对廖志宗深夜把他铐过来问话,一点也不生气。

廖志宗面沉如水。

“丧泽,今天晚上和联胜去上海街和东星火并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你是铁了心要给我上眼药水了?!”

“我不是在给你上眼药水!廖sir,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才行!”

“我感谢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想一枪打死你!”

“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决定要不要一枪打死我!”

面对情绪即将失控的廖志宗,苏汉泽开始娓娓道来。

“有件事情,相信你们o记比我们这些做矮骡子的更清楚。

东星在港岛走粉卖药,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

我不妨把话说清楚点,白头翁的这些马栏鸡窦养的那些小姐,至少有八成是被他们用致幻药物拉下水的!

有些事情你们差人找不到证据,不方便去做,我帮你们做了有什么不好?

至少我敢保证,场子交给我去做,绝对不会养出一堆偷鸡摸狗,陀衰家累街坊的道友!”

“扑街!你以为这是做生意!你在带人火并知不知道?!

你砍人,我就要管!!”

“所以廖sir你是准备继续在社团之间和稀泥,继续盯死我。

还是选择和我合作,拿东星老顶做你升职路上的垫脚石?

你点个头,我保证用不了一周,警务处处长都会亲自开会表彰你,你前途稳了!”

苏汉泽声音陡然加大,一下子让廖志宗哑然。

尽管他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接受这种和矮骡子合作的被动局面,但碍于目前自己的处境,他还是愿意相信苏汉泽一回。

半晌的沉默之后,廖志宗开口了。

“说说看!”

“很简单,只有你们差佬才能名正言顺在最快的时间内,打垮一个社团的全体骨干。

我要做的事情就是砌他东星老顶的生猪肉,等骆驼落到你们差人的手中,东星群龙无首的时候,我就可以顺理成章打散这群散兵游勇。

阿sir,恶人有我来做,你只需要高抬贵手,在我搞搞震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太为难你吧?”

廖志宗眉头紧蹙:“你要砌骆驼的生猪肉?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准备栽赃他什么?

像你威胁白头翁那样,告他嫖宿幼女?”

“嫖宿幼女这种事情,怎么够廖sir的功劳簿上写上一笔呢?

你放心,我给廖sir你做的这份功劳,绝对能让你在港岛警队出尽风头!

我会把东星的货仓找出来,打掉他们的货仓,我相信港督都没有撸你下台的理由了吧?”

廖志宗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未了,他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起身,笑吟吟的替苏汉泽解开手铐。

同时拍拍他肩膀,道:“外边的事情,不要闹得太出格。

还有,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和我汇报,有我们差人出面,你会轻松很多!”

“阿sir,这种话也能随便说的吗?”

“无所谓,屋子里的监控我已经全部关掉了,出了这间屋子,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认!

我只给你一周的时间。

一周过后,你要是敢再搞搞震,我一定亲自带队上门,说什么也要把你送进赤柱去进修几年!”

“yes sir!”

苏汉泽起身,对着廖志宗装模作样敬了个礼,说罢闲庭信步的朝审讯室外头走去。

选择和廖志宗合作,苏汉泽其实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考虑的。

之前在敲定吞掉东星的主意之后,他就清楚要把东星这种大社团往死里打,连根拔起,少不了要差佬那边开方便之门。

本来苏汉泽率先想到的是借尤佳镇的势。

但这个想法很快被他否决了。

尤佳镇是一个具有两种极端人性的女人。

她有着高光伟正和堕落两幅面孔。

直到现在,苏汉泽还对这个女人的人性捉摸不透。

如果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选择和她合作,难保尤佳镇光辉的那面爆发,忽然和自己撕破脸皮。

到时候这个疯女人不顾一切也要毁掉自己,自己难保得不偿失。

而选择和廖志宗合作就名正言顺得多了。

一方面廖志宗在警署失势,现在急需破获各种大案来证明自己,重拾自己作为一个差人的尊严。

一方面这种o记的老差人,平时为了破案在社团插针放线早就成了习惯,他们并不排斥和社团中人打交道。

双方都有利可图,是促成廖志宗点头同意合作的最大因素。

翌日晌午,苏汉泽驱车前往尖沙咀的一家咖啡厅,他约了人在这里见面。

罗森咖啡厅,还是那处靠窗的位置,陈永仁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看到苏汉泽过来之后,陈永仁脸上依旧是那副拘谨的微笑。

起身向苏汉泽问好:“泽哥,好久不见!”

“阿仁,你现在是着制服的阿sir了,还叫我泽哥,我担待不起啊!”

“说什么呢泽哥,不是你,我可能还在过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不管大家是什么身份,我还是打心眼里敬重你的!”

二人客套一番,随后相继落座。

苏汉泽开口问道:“怎么样,现在跟着黄sir在o记开工,还顺心吗?”

陈永仁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口将杯中的美式拿铁一饮而尽。

仿佛咖啡的苦涩,不及他心中的万一。

“怎么可能顺心呢,我做了十几年的卧底,警队不可能再拿我当自己人了。

哎不说了,泽哥你今天忽然找我,有什么事情需要帮手吗?”

苏汉泽一边搅拌着咖啡杯里的饴,一边点头道。

“有件事情,确实是需要你帮手。

据我所知,韩琛还在的时候,整个港岛只有他和东星才能在金三角拿到双狮地球标的货。

你跟了韩琛这么多年,或许能知道东星在海外负责货物对接的是谁。

能不能透露点风声给我?”

陈永仁摸了摸唏嘘的胡茬,笑道:“泽哥,你不会也想打四号仔的主意吧?

这是条绝路,我劝你不要去走!”

“你放心,世界上生财的路子那么多,走哪条路我都不会走这条绝路。

只不过我和东星有些过节你也是清楚的,我想打掉东星的这条走货渠道,对你们警队来说,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不会为难你吧?”

陈永仁细细思虑了片刻,并没有怀疑苏汉泽的说辞。

毕竟当时整垮忠信义的时候,苏汉泽可是把韩琛的货仓拱手交到了警队的手中。

他要是钟意做这行生意,当初那两个货仓早就被他吞掉了。

不过陈永仁给出的答案,却是让苏汉泽大失所望。

“泽哥,老实和你说,韩琛在泰国的货源对接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也知道的,他这人疑神疑鬼,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所以别说是帮你找出东星的货源对接人了,我连韩琛在泰国有哪些人脉,都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

眼见苏汉泽不禁露出失望之色,陈永仁当即劝慰道。

“不过韩琛虽然不相信我,但却非常相信他养在警队的那些内鬼。

这些年每次走货上岸,韩琛应该都和警队的内鬼透过气,导致黄sir盯了他这么多年,都无功而返。

所以你要追究东星的货源的话,韩琛的那些内鬼可能会帮到你!”

苏汉泽的表情开始严肃起来。

“阿仁,你在套我话?

你是不是也以为,我手里有韩琛那些内鬼的把柄,一直不肯交给黄志诚,是想把他们攥在自己手中,替我自己做事?”

面对苏汉泽的责问,陈永仁也没有避讳这个话题。

他依旧是那副苦兮兮的表情:“泽哥,不是我在套你话。

我在尖沙咀混了这么多年,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卧底。

我知道这种内鬼用起来有多么的得心应手!

今天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不是黄sir授意的,也不是我站在一个差佬的角度,在盘推测敲。

这是我作为一个朋友,向你提出最诚恳的建议!”

苏汉泽仔细观察着陈永仁面部微表情的变化,在确定他没有说谎之后,当即换上一副笑脸。

“阿仁,难道你不恨这些内鬼,不想把他们绳之以法吗?

你要搞清楚,是他们害的你前程黯淡无光,是他们害的你过了十几年不人不鬼的日子!”

“恨!我当然恨他们!”

陈永仁激动道:“正是因为我恨他们,我才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他们以为韩琛死了,过去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从此坦然接受自己光鲜亮丽的差人身份,拥抱真正的人生。

他们想的美!

如果现在忽然有人识破他们内鬼的身份,我想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吧!”

陈永仁忧郁的眼神中,难得出现一抹异样的癫狂。

这番话听在苏汉泽耳朵里,也不禁让他对陈永仁高看了几眼。

说着陈永仁开始陷入沉默,良久之后,他搓了搓疲倦的面孔。

开口道:“泽哥,原本以为,重新穿上差佬这身衣服之后,我就能重新实现我的理想,人生重新走上正轨。

其实我想错了,现在在差馆,个个都知道我是铲掉倪家,扳倒韩琛的那个卧底。

所有的同事都对我尊重有加,但我知道,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

除了黄sir,我在差馆找不到一个能推心置腹的人。

警队出什么任务,同事们在办公室开会,我就只能守在外边看报纸!

你知道吗,这种感觉比我当卧底的时候更痛苦!”

苏汉泽能够理解陈永仁的苦衷,但他并不同情。

他知道陈永仁当你在警校受训的时候,是他们那一届最优秀的尖子生。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黄志诚这些人也不会相中他去做卧底。

不过混迹在凡尘中的小人物,有哪个不是身不由己的?

他开始试探性的向陈永仁询问道。

“阿仁,你和我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泽哥,我知道b组的廖志宗已经找过你了,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铲掉东星,我也能帮你出一份力!”

陈永仁恭敬的站起身来,诚恳的望着苏汉泽道。

“我和廖志宗一样,也需要一份足以在警队证明自己的功勋!

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扳倒东星的!”

“阿仁,你知道我一向是不排斥和差人合作的。

不过廖志宗再怎么样,也是o记b组的主官。

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你在黄志诚手底下,连个督察都算不上,拿什么来帮我?”

眼见苏汉泽不想让自己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陈永仁当即回应道。

“是,我在差馆确实没有话语权!

不过泽哥,我在尖沙咀做了这么多年的事,全港岛八成以上的粉仔我都认识!

你要找东星的货仓,我可以帮你出力的!”

苏汉泽莞尔一笑:“真的这么有把握?”

“有没有把握我不敢说,但眼下除了我,短时间内你找不出第二个更适合帮你办这件事情的人了!”

担心苏汉泽不答应,陈永仁再度补充道:“我可以说服黄sir,如果你和东星开打,他可以尽量帮你牵制住东星!”

苏汉泽点了点头:“说吧,帮我办成这件事情,你想要些什么?”

陈永仁攥紧拳头,脱口而出道:“如果你要砌骆驼的生猪肉,东星的货仓归b组的廖sir,骆驼的命归我!”

苏汉泽猛地一怔,他看向陈永仁的目光开始变得森寒起来。

陈永仁这番话,已经完全道破了自己和廖志宗拟定的计划。

他一时间怀疑廖志宗这个王八蛋是不是转头就把自己给卖了,他要给骆驼等人做局的事情,已经被他透风给o记总部。

“仁哥,不愧是警校的尖子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要砌骆驼的生猪肉的?”

苏汉泽冷漠的声音,一时间叫陈永仁略显尴尬。

他只得讪笑着解释道:“泽哥,这些都是我猜的。

你的人在上海街连扫白头翁十八家马栏,东星下午就带人打了过去。

结果全部被廖志宗的人堵在了上海街外头,我也是做了十年古惑仔的人,多动动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陈永仁给出的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他把忠信义在差馆杀警的录像交到了o记,这些事情o记都是清楚的。

再加上整垮韩琛的时候,陈永仁就当过苏汉泽的棋子。

这些事情结合起来,陈永仁得知苏汉泽要做什么,也就不奇怪了。

但苏汉泽并没有急着给出陈永仁反馈。

他先是挥手招呼远处的服务生过来埋单。

随后起身走到陈永仁耳边,低声道:“阿仁,有事情我会打你电话。

对了,我之前那个号码没换,你回去好好想清楚,告诉你们黄sir,这次无论如何在支持我一次。

韩琛养的那几个内鬼,时机成熟了我一定会帮他揪出来。”

说着苏汉泽拍拍陈永仁的肩膀,微笑着朝前来埋单的侍应走去。

彩虹屋邨,陈永仁的公租屋里。

黄志诚正埋头大吃着一份碟头饭,陈永仁则是坐在餐桌的一侧,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等黄志诚狼吞虎咽的把饭吃完,一抹嘴巴,陈永仁才出声道。

“黄sir,号码帮两个字堆抢河沙的案子,为什么不让我去跟?”

面对陈永仁的提问,黄志诚显然是有些尴尬的。

但他还是作不以为然状,把手中的餐巾纸随手往桌上一丢。

答道:“阿仁,我知道你急,不过你现在还在接受政治部安排的心理疏导治疗嘛。

再说这种小案子有什么好接手的,你等着,时机成熟了,我一定给你争几个大案子来办!”

又是这套索然无味的说辞。

陈永仁显然已经习惯了,他悠长的吐出口烟雾,把视线从黄志诚的面孔上挪开。

悠悠开口道:“昨天新界的一家男童院,有个十几岁的学生熬不住毒瘾跳楼了。

我在政治处拿心理报告的时候,看到惩戒署的人长官在那边挨批。

黄sir,这些开面粉摊的真不是东西,十几岁的学生,他们怎么下得了手的?”

“所以你这十几年的卧底生涯还是有价值的嘛,想想扳倒倪家和韩琛,你间接救了多少即将染上毒瘾的生命?

阿仁,好好接受心理疏导,你是个优秀的差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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