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一切都在蒸蒸日上求追订

“圣吉列斯，你这是怎么了？”

洛希犹豫了几秒钟，还是鼓起勇气，向眼前变得越来越不像人类的大天使问道。

从进来开始，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无比的离奇，先是目睹了圣吉列斯一次又一次的战死在荷鲁斯手中，而圣吉列斯在无数次的死亡后，像是突然爆种了一样战胜了敌人。

洛希只觉得这种事情很扯淡，但它确实发生了。

他看到了一道来自亚空间的光芒融入了圣吉列斯，虽然那道光看起来无比的神圣，耀眼，让人感觉仿佛回到了母亲身边温暖。

但依然改变不了它的来历。

洛希只相信一件事——亚空间里无好人，这个宇宙间最大的粪坑里要是突然冒出来一朵白莲，他宁愿相信帝皇的本体是个童颜巨乳的社恐大姐姐。

“我很好，洛希，前所未有的好。”圣吉列斯的声音更为的悦耳动听，可是在洛希听来，却似乎少了一份人味儿。

之前的圣吉列斯不是这样的，洛希虽然和他相处的不算很久，但是大天使的哀伤和痛苦却是无法隐去的。

一个会为自己的子嗣而落泪，为惨死于亚空间混沌腐化而哭泣的人，无论他表现的有多么的淡漠，洛希都相信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现在呢，站在洛希和科兹面前的这个人，他无血无泪，浑身充斥着一种名为神圣、伟岸的光辉，洛希甚至感觉不到那个熟悉的天使的存在了。

“跟我走吧，戴文星的事情已经结束，和基里曼还有莱恩汇合，我将平息亚空间风暴，并且杀死所有的叛徒。”

圣吉列斯留下一句话，随后振翅飞去，留下洛希和康拉德面面相觑。

“我怀疑我们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幻境，就像是你那种诅咒般的灵能预言，康拉德，你有什么想法吗？”

维罗妮卡的双手摊开，做出一个“我也什么也不知道”的动作。

洛希暗骂自己愚蠢，问谁不好问康拉德，这个家伙哪怕不发疯了脑子也不正常，不是在摆烂就是在看乐子，属于是实打实的一个累赘。

在圣吉列斯战胜了荷鲁斯之后，这间神庙内的一切都在燃烧中化为灰烬，洛希也得以重新和基里曼他们汇合。

戴文星在远征军的轨道轰炸下化为了宇宙尘埃，而那困扰了整个远东星域的毁灭风暴，也像是失去了力量源泉一般逐渐消散。

局势从来没有如此大好过，洛希只能用蒸蒸日上来形容。

以圣吉列斯为首，基里曼和莱恩组成的庞大支援军队奔赴了泰拉，这支由超过三十五万阿斯塔特，数十亿凡人辅助军以及超过三千艘星际战舰组成的宏伟远征军，像是碾碎土鸡瓦狗一般扭转了叛徒占优的局势。

新卡利班号击毁了叛徒们的荣光女王级战舰，在胜利真理大道上，圣吉列斯用自己的毕功之矛轻易的将大怀言者钉在了巨型的信仰石像上。

在珞珈的身后，由超重型坦克和泰坦神机堆叠而成的金属残骸依然在燃烧中冒着黑烟，大量的怀言者尸体遍布其中。

叛变的钢铁勇士军团原体佩图拉博被圣吉列斯枭首，和另一位有着钢铁之名的兄弟落了个同样的下场。

在圣吉列斯皇帝的率领下，忠诚者们完全逆转了局势，将曾经叛逆们做的事情十倍偿还。

九支忠诚的阿斯塔特军团集结到了一起，在忠诚原体的团结一致下，荷鲁斯大叛乱被彻底的平息，整个银河再度成为了人类的后园。

洛希跟随在其中，他目睹了一切的发生，哪怕是最离奇的梦境他也不会做出如此夸张的幻想。

他曾经质问过基里曼，质问过莱恩庄森这一切是否是真实，而他们只是嘲笑他太过的杞人忧天。

只有被圣吉列斯特许宽恕，但此生都不得从铁人体内脱身而出的科兹能够理解他的感受。

而康拉德给他的劝告是——该咋咋，反正不关他事。

一切都在蒸蒸日上。

伴随着荷鲁斯大叛乱燃起的大火被熄灭，大远征和叛乱战争也迎来了终结。

圣吉列斯带着原体们返回了泰拉，连续斩杀珞珈、佩图拉博、福格瑞姆，将升魔安格隆的脑后屠夫之钉拔出的大天使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原体之首，他的威望甚至远远超过了昔日的战帅。

回归的大天使解救了被困于黄金王座之上的帝皇，叛徒已灭，帝国可以将全部的力量投放到网道战争中。

人类之主将原体们带到了王座室附近的一个回廊，这里摆放着一尊又一尊原体的塑像，而叛变的原体们已经被抹去了存在，只有康拉德·科兹的塑像被蒙上了一层帷幕。

“和平已经到来，我追求了一生的事业被你完成了，我最骄傲的儿子。”

帝皇赞许着圣吉列斯，原体们围观了这一幕，而洛希则跟着基里曼混了进来。

“大远征已经完成了，我们扫清了银河里其他异形种族的威胁，哪怕是绿皮兽人也在基因里刻入了恐惧人类的底层螺旋，我们如今残存的敌人只有亚空间了，祂们依然在帷幕的对面觊觎着我们，随时准备下一次的阴谋。”

帝皇的语气变得低落，这位从远古时代存活至今的人类雄主，一手将散落的人类文明再度重塑在一起，他的功绩不言而喻，哪怕古往今来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如他的十分之一。但他却在自责，在反省自己的错误。

“我原本以为我的心灵可以承载一切的痛苦，一切的蛊惑，我固执的以为可以靠一己之力对抗混沌，对抗亚空间的恶意存在。

所以我向你们所有人隐瞒了亚空间的真相，我觉得是在保护你们，但这其实是自负和傲慢，并且我们付出了代价。”

对于一位人类之主，一位父亲而言，向基因原体，向他的儿子们低头认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帝皇做到了。

当帝皇说这些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里都生出了预感，他们和父亲团聚的欢乐恐怕会非常短暂。

然后，帝皇说出了那句在所有人预感中的话：

“圣吉列斯，你做的比我好，我们不能再重蹈过去的覆辙。”帝皇和圣吉列斯边走边说，而其他人则跟在后面，当作一个见证。

“战帅已经是过去式了，荷鲁斯让我明白了这个位置的人如果动摇，会发生何等可怕的后果。”帝皇叹息道，荷鲁斯曾经是他最宠爱的儿子，但现在这个人换成了圣吉列斯。

“我需要做的更彻底一些，圣吉列斯，事实已经证明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我决定将这个位置托付于你。”

帝皇所说的话令所有人心神震颤，他们意识到人类之主将交接自己的权力和责任，而圣吉列斯就是那个完美的继承者。

“可是我曾经也犯下过错误，我和基里曼、莱恩创立了第二帝国，此乃僭越。”圣吉列斯诚恳道。

而帝皇则毫不在乎，他的脸上流露出久违的笑容，仿佛真的为自己的这个儿子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行为有错，但结果正确。”帝皇说道，“非常时期非常办法，你团结了三个军团，没有第二帝国的建立就不会有此刻我们的团聚，你是对的，第二帝国即使是个错误】，也是个正确的错误】。”

洛希躲在基里曼的身后，他站在一群巨人的身边，哪怕到了如今，他依然感觉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足够的扯淡。

这不是真的，可是除了康拉德以外的所有人都不相信他。

哪怕是他的挚友基里曼，他也认为洛希是经历了太多的战争和压力，心理出现了幻想。

“洛希，你已经忙碌的够久了，现在天下太平，你可以给自己放个长假了。”基里曼这般说道，可是洛希却心底冰冰凉。

基里曼怎么可能说出放假这种话来。

帝皇的声音充满着威严、智慧和力量感，这个宇宙中最强大的个体正在交出手中的权力，圣吉列斯也感觉这些有些过于乐观了。

他从未听过帝皇对任何一位兄弟说过这般勉励、柔情的话。

微风从皇宫的缝隙吹过，他们所处的这座廊道庭院种植着来自银河各处的珍惜草，帝皇的头发被夹杂着草木芳香的微风吹动，圣吉列斯从未如此清晰的看到帝皇的脸。

他看清了帝皇的脸。

圣吉列斯朦胧的记忆忽然闪过，他想起每个兄弟眼中看到的帝皇都是不一样的，这是帝皇那千人千面的特性所导致的。

“你是如此的出色，圣吉列斯，帝国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而我过去埋没了你，我将新人错付给了荷鲁斯，你才是那个最佳的人选。”

“你是帝国的天使，我为你那神性的双翼感到骄傲，坐上那个王座吧，新一任的人类之主。”

“我的双翼……”

圣吉列斯心中的困惑和迷蒙越发沉重了，他从未忘记帝皇其实并不喜欢他那对双翼，这或许意味着天使的基因序列掺杂了某些变种特性，而帝皇最是强调人类的纯洁性。

其次，神性……呵呵，帝皇最讨厌的就是神，那是对他的究极侮辱。人类之主从始至终都想用帝国真理抹除人类对亚空间的了解，哪怕它是一个谎言。

圣吉列斯看着帝皇那张显得有些虚假的面庞，他的欢乐和欣喜忽然都冻结了。

这一切如果是真实，那该有多好。

兄弟和睦，大远征胜利，人类完成了超脱。

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

一道无形的裂纹从他的心中蔓延开来，圣吉列斯向兄弟们求助，可是他们的脸上都是一样虚假的笑容。

这些笑容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是看的越是深入，仿佛都是油画中的人在微笑一般。

他望向原体中显得分外渺小的洛希，就像是一副写实油画里出现一个真人，而洛希不断地比着口型，那意思是虚假】。

大天使忽然感觉内心冰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