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残酷的真实求追订

从戴文星的那次遭遇，到如今忠诚者们扫清叛逆，重塑帝国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

这十年里，洛希跟随在第二帝国三巨头的身边四处征战，无数的血腥和牺牲让他几乎分不清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假。

但是冥冥之中，他的直觉一直告诉着他：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是某个存在塑造出来的无限接近于现实的幻境。

幸好他的身边还有着康拉德，正是靠着不断和这位被囚禁在维罗妮卡体内的午夜幽魂对话，洛希才始终坚持着自我。

洛希分不清科兹到底是预见到了圣吉列斯会陷入死亡轮回的幻境，才在关键时刻带上他闯入其中，跟随圣吉列斯一起闯关。

还是说这家伙真的只是像他说的那样，想要看到更多的乐子，才会如此冒险的拖着洛希下水。

但正如那位虚假的人类之主说的那般，出发点是坏的，但结局是好的。

圣吉列斯感受到极端的痛苦，在这十年来，他几乎将这一切当成了真实。

他想起了在戴文星上遇到的那道光芒，那道自称亚空间善意】的光芒。

他居然真的差点听信了对方，那道光声称只需要接受它的力量，圣吉列斯就能在不改变帝国和帝皇命运的前提下，避免那命定之死。

没有人会想死，圣吉列斯也不例外，他只是认为还有某些事情比他的生命更为重要。

如果能用他的死换取帝皇多一分胜利的希望，圣吉列斯甘愿赴死。

只是如今，十年大梦已醒，不管梦里有多么美好，人总是要去面对那残酷的真实。

古代地球有一位贤者曾经说过：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便是认清生活后依然热爱生活。

这是有一次圣吉列斯去探望科兹时，对方转告给他的话。

大天使的羽翼紧绷，他拔出自己的染赤之剑，剑锋直指帝皇的面庞。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并非吾父。”

当圣吉列斯说出这句话时，洛希几乎感动的要热泪盈眶。

这十年来他经历了各种尝试，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他无法脱离这个虚幻之地，因为这个世界维系的根基就在圣吉列斯身上。

他已经弄明白了，亚空间为了引诱大天使堕落，到底铺设了多么漫长的伏笔，从他们打算前往戴文星终结毁灭风暴开始，所有人都已经步入了亚空间留下的陷阱。

混沌腐化，无形扭曲。

当你以为自己坚守着信念，无所畏惧，无法动摇时，你又如何知道自己遵守着的是否是亚空间为你灌输的信条？

大天使的信念是如此的坚定，以至于任何直接的腐化和诱惑对于他来都只会坚定他的信念，这一点在西格纳斯星系战役中，圣吉列斯被嗜血狂魔还有大守密者诱惑过后，更加不可动摇。

洛希也忍不住感慨亚空间为了得到圣吉列斯所布置的精心谋划，在混沌四神的眼中，大天使居然如此的特殊和重要。

要知道远征舰队中足足有四个基因原体，但是唯独圣吉列斯被施加了如此恐怖的阴谋算计，可以窥见那些邪神对圣吉列斯的渴望。

当圣吉列斯拔出剑，撕破那虚假的和睦氛围时，周围的环境忽然冷却了下来。

寒冷的气流沿着地面蔓延，冰晶凝结，洛希转瞬间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那帝皇依然挂着虚假的笑容，他看着圣吉列斯，继续说道。

“我的儿子，这的确不是真的，但只要你愿意，它是真是假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可以使它成真。”

“正如你们之前所知道的，戴文星具有自己的特殊性，它是命运的交织点，在这里无法窥见过去和未来，所以你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们站在未来的分支点上，眼下的我是这般的形象，是因为你的潜意识里希望这般，我无法发言，除非你认为我可以。”

这座虚假的王宫正在崩塌，周围的一切都在化为尘埃散去，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转变为了暴风，刺耳的喧嚣声不断的响起，这里是圣吉列斯内心构筑的世界，当他生起怀疑之时，一切自然散去。

“圣吉列斯，你真的要抗拒这一切吗，你比荷鲁斯更加优秀，他只是一个不完美的载体，而你远胜于他，四位至高神明对你有着深切的期望，只要你愿意接受我们的力量，你可以改变命运，你可以让帝皇存活，你可以让人类存续。”

虚假的帝皇脸上太阳般温暖的笑容渐渐消散，转化为一种极为醒目的嘲讽。

“你真的认为我是个谎言吗？那就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帝皇在圣吉列斯的面前展开双臂，抬起额头，露出了脆弱的咽喉。

圣吉列斯陷入了犹豫，不管眼前之人是真是假，他都有着帝皇的面容，如果不是他发觉这个帝皇实在太过和善可亲，恐怕至今还没有觉醒。

是啊，帝皇怎么可能和他的儿子推心置腹，说一些勉励激励的言语，他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完全的卸下伪装和隐藏，将他那无数的大计划和盘托出？

帝皇或许爱着他的儿子们，但他从来不是标准意义上的慈父，他也不会用言语去诉说自己的感情。

一想到眼前的这个“帝皇”在说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勉励之语，圣吉列斯顿时感觉这个世界已经癫了。

这个帝皇太“好”了，好到圣吉列斯感觉到了异常，这个扮演帝皇的魔物用力过度，演戏过猛，反而露出了马脚。

“你会杀了我？儿子？你要和那荷鲁斯一样做个弑父之人？”那个帝皇依然在挑逗着圣吉列斯的神经，当天使感到痛苦时，他反而能够从中汲取快感。

然而圣吉列斯动了，他抛弃了当初那种战胜荷鲁斯的伟力，剥离了附加于他的外力，只剩下属于自己的血渴和黑怒力量，大天使嘶吼着挥出染赤之剑，瞄准了帝皇】的脖颈斩去。

忠于帝皇的儿子却向帝皇挥出了致命的一剑，如此荒诞不经，圣吉列斯做到了荷鲁斯目前都没有做到的叛逆之举。

父亲，原谅我。

圣吉列斯的内心在滴血，向父亲挥剑的罪恶感折磨着他的内心，但他的剑并没能斩下眼前这个怪物的头颅，一切都在瞬间改变。

空间展开了一道裂隙，仿佛零散的蛛网，蓝紫色、猩红色、墨绿色以及妖异的粉紫色力量涌动，化为一团狂啸的风暴。

帝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高高耸立的恶魔，浑身肌肉狂暴隆起，原始而野蛮的力量从中迸发，巨大的带有利爪的手握着一把原始的法杖，尖端有着无数尖锐的刀片正在闪烁寒芒。

恶魔的头颅上蔓延着多根扭曲的尖角，恐怖的巨口能够轻易的吞入一辆兰德掠袭者，它的眼睛黯淡无光，仿佛能够从中映照出自己的模样。

它贪婪的看着圣吉列斯的身体，眼中带着愤怒和惋惜，当它展开下颌时，犹如毒蛇般的长舌在空中蠕动，难以言喻的恶臭在空气中蔓延。

“圣吉列斯，伟大的混沌四神注视着你，而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了祂们的赐福。”

“这是无知，亦是无畏，以八重之道和混沌四神的名义，吾乃玛戴尔，汝必将屈服，成为混沌的毁灭天使。”

眼前这头终于暴露了真身的混沌大魔展现出了可怕的威能，根据洛希的判断，它的实力远超亚空间热心群众萨姆斯，单单是散发的气场就足以威慑众人。

但是洛希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终于结束了那漫长的幻境折磨，至少此刻他面对的是现实。

之前那漫长的考验和试炼对他而言才是真正的威胁，而现在这个该死的家伙终于露出了自己的血条。

只要有血条，哪怕是神，他也敢杀给你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