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飞龙骑脸怎么输二合一大章
清晨,李牧睡到自然醒,虽然睡眠时间不够长,但他觉得睡眠质量比以往更强,更舒适。
李牧掀开帐帘走出数步,干涩的寒风呼啸而过,那面复活用的战旗随风招展,发出干净利落的噼啪声响。
此时正是蓝调时刻,头顶的天仿佛笼罩一面蓝色幕布,士兵们刚从睡梦苏醒,夜间站岗、外出巡逻的斥候陆续返回。
而高积极性的玩家们几乎全部登陆“游戏”,已经开始在营内四处活动。
所幸这几天并无冬雪降临,四周大地依旧是干燥的冷。
李牧转身返回营帐,激活系统解禁九万天命值召唤的玩家,剩下的三万天命值留作急用。
至于召唤玩家附带的军事道具,也早被新老玩家购买一空。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一个个手持简陋武器的新玩家陆续爬出地底,就像亡灵法师施法召唤的血肉傀儡。
直到三千新玩家全部踏出指挥大帐,李牧也跟着走出。
朝阳横挂在地平线之下渐渐上移,橘红色的朝阳光芒四射,染红视野尽头的蓝白天空,辐散大地的绚丽光芒透过云朵射出朦胧的红光,仿佛给这安静的世界披上一层火红的轻纱。
李牧之所以没在出征前召唤玩家,一来省略三千人数日的口粮,二来免去三千新人行军数日的枯燥。
李牧随后假借不放心粮道的理由,调派一千老玩家,一千次新玩家,一千新玩家,总计三千人退往后方坚守粮道。
前线的总人数不变,其中新老玩家八千人,但后方守粮兵士增加至一万八千人。
对于多出来的兵丁,友军们只会以为是上岸的运粮民夫被分发了武器。
洪亮的号角传遍迎敌上空,军营内顿时嘈杂起来,老兵们昨晚睡得香甜,新兵们则是焦虑紧张了半宿,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火头兵提前半个时辰起床为大伙准备早饭,在这种大战将临的冬季,一碗热热带汤的早饭总能提振兵丁的士气。
吃过早饭之后,所有兵士反复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鸟铳,弹药袋,弓弩,箭袋,副武器小刀,备用燧发打火石,干粮袋,填满凉白开的竹筒……
集结的战鼓声擂动,士兵同袍们互相道别。
“老周好好活着,你家妻小还等你回去呢……”
“这正是我想说的,我可不想战后收尸的时候看你躺地上。”
“柱子,打完这仗,就去惠儿家提亲!”
“好!”
这几位战前道别的好友,正如其他战友一样,在临别之际互相激励,旋即走向各自所属的阵地。
决战的整体战术已由一群将领讨论完毕。
李牧把直接作战的五万大军分成十个单元,每个单元交给部众最多的将领指挥,虎大威,杨国柱,李辅明,侯国安……章献忠』,何鲁司』,李五』,野牛』……
每一个非玩家作战单元,安插数十名玩家监督将领——
表面上李牧要使用黑旗营才能看懂的“特殊旗语”,实则是李牧亲自使用指挥语音,将作战命令通知每一个单元,甚至微操到千人队。
十余门火炮摆在中军后阵,集中火力轰击敌人包围屯堡的侧翼阵线,火炮倾泻炮弹的威力将给敌人侧翼难以想象的冲击,以此达到削弱敌人阵线的目标。
也不会因为失误打进杜家屯杀伤自己人。
接着左右夹击将敌人半包围,会合屯堡残存的西路军,将敌人南侧中部的敌人全部吃掉。
就算敌人北侧的预备队还有战力,嵌套包围南路军,李牧也能下令留守粮道的一万八千预备队再度包围过来,弄一个多层夹心饼干。
“前进!”
士兵们整顿武器,振奋精神,在战鼓与唢呐的指挥下,井然有序地前往数里之外的预设阵地。
数万步骑移动的阵地横跨东西数里,恍若一只巨型螃蟹纵向爬行,寒冷的黑土随着脚底板与地面摩擦向后飞溅。
直到大军踏进大炮射程范围之内,李牧下令止步。
虚假的旗语在阵中挥动,各位“传声筒”将命令传达给各部中上层将领。
唢呐与战鼓各自两声急促奏响,数万兵士陆续停下脚步,他们在侧翼与后方插下一根根向外刺出的木桩,以防敌兵骑队偷袭。
黑旗营与玩家的炮手们各自放稳自己的火炮,弹药箱也按照规定摆放在安全位置。
李牧来到一片临时堆积的数尺高土丘,将单筒望远镜摆在一员黑旗副将的肩头。
列阵屯堡以南的八旗兵没有主动迎击的打算——李牧早已通过一日观察,确定敌人没带火炮。
随着火炮装填完毕的报告声钻进颅内,李牧朝着空气挥了挥手。
“开炮。”他下令的声音平淡如水,后方阵地猛地传出两声呼啸。
……
黄台吉第一时间锁定敌阵喷出的白烟。
两颗炮弹来得又快又猛,直挺挺闯进八旗侧翼阵线,轰出两团转瞬即逝的血雾。
这微不足道的伤亡并未引起黄台吉情绪波动。
一旦进入战斗厮杀状态,再珍惜的八旗丁口也只是打赢决战的数字。
作为全军统帅,他的心早已如磐石般坚硬,而承受炮击是他没带火炮,绕路奔袭数百里的代价。
不过他也并非傻呵呵的闷头挨揍——
敌兵第一轮火炮校射完毕,明军阵后又是一轮白烟,十余颗炮弹腾空而起,在空中留下月牙般的黑色印记。
旗丁们看见敌阵白烟的瞬间,便急吼吼钻进附近的壕沟。
黄台吉的目光跟随那些尾痕,看着十余颗炮弹坠落而下,仅有少数炮弹落入侧翼挤不进壕沟的步兵阵线,抛飞一道道浅色的血雾,仿佛还有断臂惨肢在血雾中凌空飞舞。
黄台吉得意地露出微笑,虚弱的病体也仿佛注入一股元气,好受了许多。
他效仿背嵬军挖掘的“避弹”壕沟果然没让他失望。
大部分实心弹只能在地面弹跳,仅有极少数“幸运弹”钻进侧翼壕沟,犹如撞翻保龄球瓶一般,犁出一地的血雾。
这种战法唯一的缺点是没法应对敌人步兵。
鸟铳与弓弩构成的火力网拦不住敌人的冲锋队列。屯堡的败兵也可能涌出来跟外面人里应外合。
好在屯堡的士气几乎被打残,外面的敌兵也不敢冒着自己人的炮弹前突。
只要熬到敌军炮弹打光,他大清勇士就能与敌兵堂堂正正肉搏。
然而黄台吉的喜悦之情维持了一会,敌人炮兵停顿两轮的空隙,便听见刺耳的呼啸声接连不断传来,十余颗炮弹分别轰入旗丁两翼。
有些“实心弹”落地弹射起来,还没落地便兀的发生爆炸,看不清的铁弹随着榴弹抛飞,掀起一片血雾。
黄台吉登时惊呼这是“加强开弹”,远比熊岳驿决战时遭遇的“臼炮”更犀利。
尽管壕沟阵法已经削去大多数炮击伤害,“开弹”杀伤的人员不如平地实心弹造成的多,但这些损伤从开始就不在黄台吉预料之内。
他颇有种自己拿出珍藏许久的秘技,却发现对方早已做好应对的落空感。
明军主帅究竟是谁,李牧,章献忠,还是哪位征战多年的宿将?
竟能根据战场变化如此迅速地调整打法,不过片刻就化解了他的招式。
该死的,这下壕沟阵法失去本应具备的作用,他只能抽调左右两翼部队撤回南北两侧。
南侧与北侧敌人要么打不着,要么害怕误伤杜家屯友军,而包围杜家屯的左右两翼也会变得薄弱。
等等!
征战多年的经验在此刻形成反射式本能,黄台吉只是稍微动脑便看破敌兵的意图——敌人想削弱八旗左右两翼,好派出重兵包抄夹攻,顺便解救屯堡内的友军,来个一举两得。
哼!
黄台吉心说敌人想包抄左右两翼,那自己偏不能叫敌人如愿。
他命令两万五千兵马从中部出发直扑敌人本阵,若是能顺利打穿敌人再好不过,纵使打不过败退回来,也能诱使敌人继续深入。
到那时他再派出步骑左右包抄,切断敌兵后路包围起来,那这支明军援兵也就跟屯堡败兵一样,成了他随时宰割的瓮中之鳖。
一直到敌军火炮又轰击数轮,大概是过热冷却,黄台吉才命人吹响出击的号角,两万余大军走出大营、翻出壕沟。
眼见敌人派兵出击,李牧也随即派出“两个单元”外加四千玩家迎战。
明军走出大阵,在距敌一里半的位置停下。
“火枪队继续前移两百步。”
李牧的微操语音直接通达火枪队三位队长,命令传出的瞬间,一千两百名出战的持铳玩家好似被雷电劈了一下,剧烈一抖。
战鼓与唢呐声在耳边响起,一千两百人朝着北面缓缓移动,渐渐与身后的队友拉开距离。
他们仿佛踏入一片孤立无援的绝境,周遭皆是空荡荡的干草黑泥。
随着三位队长陆续大喊“立定”,所有玩家陆续停下,旋即自觉挪动小碎步对齐对齐兄弟,如同被军训数月的大学僧。
一千二百人被分成两排,第一排手持线膛燧发枪、单膝跪地,第二排是重火绳搁置支架。
“弹药装填!”三位火枪队长分别下令,所有人相继上演熟练的装填动作。
三位队长死死盯着敌人的相对距离,一直大声警醒着兄弟们,“保持!保持……”
而后方结阵的友军也在缓缓前进,掠过火枪队的左右两翼。
眼见明军摆出一副要打鸟铳的模样,旗丁们赶紧放缓脚步——背嵬军的鸟铳能打二三百步,在清兵中已不是秘密。
清兵挥刀勒令那些被俘的汉军、朝鲜人加快步伐。
旗丁只给这些俘虏发放一面盾牌,但凡有人止步不前,或是慌张回头,就一刀砍过去。
前方的明军阵线忽地喷出阵阵白烟,爆豆般的射击声连绵不绝,整排的俘虏与包衣不断被击中,身边的惨叫声逐渐增加。
终于在一轮轮超常的射击后,一个朝鲜兵忍受不住恐惧,吼叫着向后逃窜,却被身边的军官一刀捅穿后腰,满脸惊恐地倒下去。
“后退者,斩!给我冲上去!杀汉狗!”
汤古岱举刀咆哮,濒临崩溃俘虏、包衣也不得不壮着胆子冲锋,一带十,百带千,其他阵线没有下令的旗丁包衣也被连带着冲刺。
一瞬间数万人犹如炸了窝的马蜂,呈半月牙的弧形席卷左右而来,严阵以待的火枪队对比起来就像被水淹没的溪中顽石。
火枪玩家不急不躁,有序地装填弹药,自由喷出一阵阵白烟。
弹丸撞在盾牌、甲胄上发出叮当脆响,中弹的清兵闷哼倒下,被后续赶来的友军踩着身体踏过。
就在敌人踏进百步之内时,火枪队指挥官飞速下令停止射击,后方则传来步阵队长,乃至杨国柱等明军将领的吼声——
“结阵!”
“盾墙!”
“放箭!”
前排的玩家与明军放平盾牌,后排的玩家伸出长矛与步槊,迎面凌空投来的标枪插入盾牌,发出刺穿盾牌的叮当闷响。
“啊啊啊啊啊啊!”清兵吼叫着冲来。
“杀!”黄子龙拿稳盾牌打开一道豁口,右手持槊高举过头,正与迎面杀来的清兵四目相对,甚至能嗅到对方咆哮出喉的阵阵恶臭。
他奋力刺出步槊正中敌兵的胸腹,身后的步槊紧跟其后,迅猛刺入敌人的喉咙,鲜血喷淋四溅。
他抽回步槊的同时再次顶盾,重回绝对防御的持盾状态,使得补位上来的清兵一刀砍了个空。
持刀的清兵奋力厮杀,迎面杀来的敌兵犹如凶悍的狼群一般猛冲先锋战兵的盾墙,发出哐当钝响。
玩家持盾不动如山,低喝着长矛刺出。
清兵或劈或挡,竭尽全力撞击玩家的盾牌,随即便被被尖锐的步槊扎进柔软的腹腔。
“杀鞑子!杀!”
黄子龙』握紧插满三根箭矢的盾牌,拼尽全力刺出右手的步槊,只听闷声传来,血液喷淋,矛尖入肉的迟滞感给手臂带来货真价实的进攻反馈。
步槊刺穿一人的眼睛,就像筷子刺中餐桌上的红肠。
黄子龙』腰间发力,迅速抽回染血的步槊,拉扯出敌人血腥的晶状体,溅射到自己的盾面。
一把弯刀透过盾牌的缝隙劈入,正巧被黄子龙』的臂甲铿锵一声弹开。黄子龙顺势前突,刺出步槊循剑杀人,一击捅穿了敌人的腰侧。
刺击抽回,一个完整的战斗动作给他带来至高无上的杀敌享受,敌人回荡在耳边的惨叫哭嚎就是这场艰难决战最好的回报。
燧发枪的轰鸣声在耳边时不时爆开,浓烈的硝烟在眼前弥漫,震得黄子龙耳鼻犹如刀割。
“杀!”方阵后队的兄弟一齐掷出标枪,标枪从天而降扎进清兵的人堆,引得一片惨叫哀嚎。
透过盾墙的缝隙,黄子龙』看见被标枪刺入肩膀的敌人踉踉跄跄后退数步,接着仰头倒地被其他清兵的脚掌吞没。
周围凶神恶煞的清兵不断前进,他疯狂地刺出步槊,抽回,刺出,抽回,即便手臂发麻,肌肉酸痛,他也坚持不懈地重复着机械般的刺杀动作。
愉悦,亢奋,激昂!
一个接一个鞑子死在自己,以及队友的攻击下,黄子龙清楚感知到己方的胜利又增添一分胜算。
“杀鞑子,爽!”
身边的队友与他贴身紧挨,喊杀震天。每一个新老玩家只要能亲自手刃鞑子,都能高涨百分之一千的士气!
“杀!”黄子龙带头刺杀,凶悍的前排玩家顶盾踏前半步,刺出迅猛的步槊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即使敌人冲撞不断,旗丁精锐凶猛无比,甚至冲进盾墙挥刀砍杀,也会被补位的玩家明军缠住,最后战作一团。
清兵不敢环绕到这支部队的后背,害怕敌兵本阵派出生力军前后夹攻,只是三面围攻敌兵的盾墙。
“噢噢噢噢噢噢!”有玩家发出兴奋到极点的怪吼,恍若树林间的黑猩猩在举办谁嗓门大的音乐会。
鲜血喷淋,铠甲铿锵,刀盾碰撞,击杀敌人的功勋值提醒不断在耳边低吟,黄子龙』只觉体内多了一股热烈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他愈战愈勇,越刺越快,敌人的鲜血顺着步槊滑入他的手中,使他忽的脱手了滑腻的步槊。
步槊脱手并未使他惊慌,反射式地拔刀动作他不知在战场实战发生过多少次。
他拔出腰刀向前挥砍,身前的敌兵尸体倒满一地,仍有清兵不断踩着尸体障碍突进到他跟前与他拼杀。
这时黄子龙耳边响起队长略微沙哑的吼声,以及补足信息的长笛声。
他心知这是后移的信号,踩踏血水泥泞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黄子龙眼疾手快回收自己的步槊,扭头扫视左右的队友,与他们并肩向后移动。
玩家后撤百步,使得原本拥挤的阵型松散了一些,铺满尸体的空地也显露出来。
眼见敌军后退的旗丁迅猛前扑,很快填满方才尸横遍野的地点。
谁料明军刚刚摆好相对松散的阵型,便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
“攻击!”
上百瓶“水晶”一般的瓶子从第二排抛飞出来,瓶口压实的灰白布条燃烧着若隐若现的火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