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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国庆节快乐

明军抵近齐射造成的震撼仍在酝酿,两三排之后的鞑子愣在原地发呆,前排的友军大多阵亡,被打穿肢体的鞑子躺在地上痛苦呻吟。

弥漫战场的浓密硝烟还未散去,鞑子已然听见明军怒意滔天的吼声。

硝烟被粗暴地撕开,突进来的不是一个个敌兵,而是双目赤红、满面狰狞的“杀猪怪物”。

他们踩过重伤未死的鞑子,用双脚将地上的野猪皮活活踏死,甚至不屑于俯身去补刀。

连溃逃都来不及迈开腿的鞑子,不得不与明军战作一团。

阿杰』狠狠撞向外围鞑子将其撞翻,刚准备举刀下刺,就被后方的兄弟紧跟上来一标枪斜刺肚腹,而他延迟刺敌的刀身只获得一发助攻判定。

阿杰没好气地暗骂一句人头狗,旋即迎面对上一个受伤的鞑子,右肩靠胸的位置插着一支箭矢。

他挥刀劈砍却被对方架住,对方随后果断拔下肩上的箭矢,带出一股血流,狠狠插入他胸口。

箭头刺进布面甲缝隙,木杆却瞬间折断。

“找死!”阿杰』反手一巴掌打在鞑子脸上,那手掌像是一柄重锤,直接打掉鞑子好几颗好牙,还使得鞑子嘴角崩裂出血。

视觉内的红框警告闪亮,被箭尖刺伤胸口的苦楚刺激体内肾上腺素分泌,阿杰抽出胸口的断杆箭矢,恍若拔出一根短柄小刀。

他挥刀劈砍却被鞑子挥刀格挡。他继而刺出短箭,依然被对方死死抓住手腕,双方便这般僵持。

“队友呢!人头狗快来帮一下!”

然而这支鞑子重步军团的巴牙喇比例相当之高,原本想要溃逃的他们被玩家追上,不得不使出吃奶的劲反击求生。

四周的玩家要么如狩猎一般追击溃逃败卒,要么与被追上的鞑子扭打成团,一边打还一边高喊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玩家杀鞑子一对一,或是多对一人,使用腰刀重锤劈砍砸击,使用枪托猛击敌人致命部位,或是捡起地上的碎石一下一下砸向敌人的口鼻。

就算有人能助他,也相隔老远。

啸叫的喊杀声淹没求助声响,阿杰明白只能靠自己破局。

或许是福至心灵,阿杰大脑还没做出指令,身体已经把脑袋当作了武器。

“看我铁头功!”

他早就想试试野猪皮的脑袋是不是比一般人坚硬得多,结果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头部都是同样的骨头,几番撞击之下,俩人都撞出淤青。

但显然阿杰才是“耐撞王”,不过片刻功夫便驱散晕厥感。

趁着敌人晕眩协力的空当,阿杰刺出短箭,正扎鞑子喉头的位置,旋即一脚将鞑子踹开。

受重伤的鞑子仰头倒地,一面捂住喉头的伤口,一面榨干仅存的气力握刀抛飞出去。

他丢出寄托希望的战刀却没击中阿杰,只能心怀怨愤情绪,不甘地闭上双眼。

“呵,三脚猫功夫也配跟你爷爷死斗?”

阿杰虽然嘴上嘲讽不停,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鞑子精锐悍勇无比。若他是刚来不久的新玩家,还真会被这厮反杀。

他反握刀柄用肘窝夹住狠狠拉扯,残留刀身的血肉附着布帛上。

经过一场短暂却激烈的厮杀,胆小与悍勇的鞑子被筛选出来,前者玩命地溃逃,后者在死斗中被玩家杀死。

成千上万丧失战意的鞑子向北逃窜,就像一群受到枪响惊吓的觅食野猪。

阿杰收刀入鞘,握紧肩带取下火绳枪迅速装填弹药,旋即握着装填完毕的鸟铳兵踏过一具具敌我的尸体,特意绕了一段远路,如同右勾拳一般打击敌人下巴。

他堵在溃卒侧翼的必经之路,将鸟铳平举到脸前。

砰!

随着一阵浓密的硝烟喷出,阿杰顿时听见周遭响起鸟铳零散射击的噼啪脆响。

鞑子再次留下数百伤员与尸体,剩下的败卒已经开始发了疯似的,摘掉头盔抛出,切割甲胄绳索卸甲。

左翼战场横七竖八躺着人与战马的尸体,从距离海边数里的空地蔓延到明军本阵外三里,刀剑铳弓,盾盔旗帜也散落一地。

鞑子派出的三万步骑溃散,李牧左翼的军事压力霎时一空,此消彼长之下,鞑子连账面战力都落于下风,陷入绝对的人数劣势。

明军的中军部队早已循着橙色烟雾发起进攻,已然逼近屯堡南侧的战壕群。

明军左翼火器营敲鼓吹号重新整队。

这支硬吃数轮齐射,又发起白刃冲锋的猛男已然丢下数千具尸体,但他们的精神状态与组织度,依然像战前一般士气旺盛。

他们排列成数十条横队方块,从左翼斜向踏往屯堡,队列中传唱汇聚的歌声甚至能跨越整片战场。

而明军本阵的部队也出动万余兵马,辅助右翼明军朝着屯堡杀来,后方粮寨的战辅兵迅速北上接力空缺。

甚至就连明军主帅的阵地也开始移动,黑色的大纛犹如一条黑龙,踩踏着蓝天云朵向前游动。

数万明军一齐调度的速度与协调程度远超这个时代,宛如一辆巨型推土机,推送着节节败退的清军向北挤压,渐渐压向屯堡……

清军大营被包围的前景似乎就在眼前。

“主子!我们败了。”

满脸是血的八旗兵冲过来跪在木台前。

凄厉又悲痛的哀嚎声宛若一根长矛穿透了黄台吉的胸膛。

他已经亲眼见证了“突击步骑”的惨状,三万余人竟被不到万人的明军打得四分五裂。

是大清勇士的战力下滑厉害,还是黑旗营的精锐不可阻挡!

黑旗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才是真正的真理么?

他拼尽全力集结近十万大军,甚至连征伐朝鲜的多尔衮、济尔哈朗都来不及调回,集中兵力猛攻南朝皇帝部队剩下八万大军。

而敌人除去留守粮道的守军,拢共不过五万余进攻部队。

他八万大军怎么会被五万人打败!

为什么!

这场豪赌关系着明清两国的国运,黄台吉好似变卖所有物件,抵押房产,搜刮一家老小的积蓄,借来大量资金,抱着赌上一切的决心全部投入股市,希望一战改变全家的命运晋升阶级。

结果啪的一下股票暴跌,他的股票被强制平仓,所有资金化作泡影,就连原本小康的生活也毁于一旦。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即将擒获南朝皇帝与大清国运四分五裂形成强烈反差,黄台吉有些承受不了惨败的打击,脑子一片空白有些转不过弯来。

黄台吉不甘心,他脚踢林丹汗,拳打李氏朝鲜,北征野人女真,又屡次派兵入关劫掠南朝,俨然要凑齐入主中原的拼图。

然而十余年的奋斗谋划却被横空出世的黑旗营给砸得粉碎。

为什么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呕心沥血还会失败?

如果老天能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轻视黑旗营,或是背嵬军,一定倾注十二分的力量,倾巢出动将黑旗营的精锐骨血全部绞杀。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他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也没有扭转今日惨败的妙法。

他虽然心有不甘,更觉得敌兵统帅排兵布阵畏手畏脚,没有决一死战的勇气,但不得不承认敌人练兵有道,大规模列装鸟铳战斗,并有一批悍不畏死的死士将火器威力最大化。

敌兵统帅眼下的指挥能力看起来一般,但进攻节奏很有天赋,假日时日必能成为一方“神将”……

黄台吉摇摇头,甩飞脑中的杂乱思想,但这些想法就像纷乱的毛线裹紧大脑。

他再无皇帝的矜持与沉稳,虚弱的身体好似回光返照,失魂落魄的向前移动数步,魔怔一般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我不会输……我还有近五万兵马,还有大清猛士为我而战!”

即便是一帮没带过兵的护军也知道,这五万大军混杂了不少刚从前线败退回来的溃卒,根本派不上用场。

就这还有数千是监视汉军俘虏的旗丁。

等明军围杀上来,这些败退过的溃卒势必带崩其他战兵。

一些输红眼的贝勒贝子扑到黄台吉脚边,犹自怒吼着,“陛下,再让我们带队冲一次吧!只要阵斩敌人的主帅,我们还能反败为胜!”

其实他们的嫡系部众损失惨重,就算要打也没多少兵马可用,除非各家把精锐整合在一起集中指挥。

眼下有威望领兵、且有极高胜率的只有黄台吉本人,可皇帝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难以承受战场劳累之苦。

若是皇帝居后指挥,没法及时传达指挥情报,又会被明军击破。

“我军败了。”不知是哪位贝勒叹了一口气,其他王爷贝勒也不得不承认这该死的事实。黄台吉终于意识到“真相”。

我军败了四个字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台吉喷出一口鲜血倒下,彻底陷入昏迷。

眼见皇阿玛陷入昏迷,豪格一时间有些六神无主,不知该作何应对。

还是一位蒙古八旗的老王爷经验丰富,大手一挥代为下令,“去把汉狗俘虏全部杀了!不能留一员活口给黑旗军!”

那些汉军俘虏几乎被逼入坑道之中,只需十分之一的步弓手就能将他们射杀。

箭矢破空而出,惨叫与求饶声此起彼伏,一个又一个大明士卒惨死箭下。

豪格木讷地看着前方的战场,明军的中部前锋已经杀到屯堡城下,大量的八旗士卒一触即溃。

败卒们丢盔弃甲,大喊大叫着向后方还未合拢的包围缺口出逃,奔逃的比小马飞奔还快。

轰隆一声巨响,炮弹在空中发出特有的声音轨迹,从远到近,蓦然落在屯堡侧翼的后方爆开一朵火焰之,恍若水泥粉一般的灰尘污泥四处飞溅。

“啪!啪!啪!”

鸟铳击发声已经深入中军大营的外围,其中一发不同于一般火绳枪,射程更远的弹丸飞驰两百步,直接命中一个簇拥在黄台吉身边的护军。

胸口霎时炸开一团血雾,那护军闷声一哼,带着一身脏污的布面甲仰头倒地。

“豪格殿下快带皇帝离开,敌人涌上来了!”

一名宗室贝子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组织一批巴牙喇上前迎敌。

旗主阵亡,所有巴牙喇护军一律殉葬。他们只能拼出性命争取逃生的道路。

“快扶陛下上马!要是敌人的大军形成包围圈,想走也走不了了……”

护军们赶紧抬着沉重的黄台吉走下木台,接着把皇帝抬上一匹好马。

鳌拜随之一同翻身上马,用绳索将自己与皇帝捆绑紧实。

其他王爷贝勒也一同奔向自己的马匹,呼唤一众护军、奴才前来护卫。

随着一声声驾马的低喝声,无数丧失战意的八旗兵骑上战马向北逃窜,连那些来不及骑马的战辅兵步卒也纷纷丢旗抛盾跟着逃走。

他们将跨越广宁卫,走出早已毁塌的边墙,逃往广阔的科尔沁草原……

数千名忠心耿耿的护军挥舞着刀剑冲向蜂拥而至的明军,用自己的性命组成一道道阻拦明军的血肉之墙。

……

数不胜数的战死者的尸体铺满视野,失去主人的战马停在原地,低头啃咬干草充饥,时不时抬起马头仰天长啸。

数千闹哄哄的明军战辅兵驰援而来,对着成千上万的鞑子伤者一通乱砍。

而那些来晚的后队士兵搜刮半天也没发现一个活口,只能哀叹着挥刀捅刺敌人的尸体,尽可能给刀染血,混点战场助攻。

李牧骑着战马掠过充满硝烟和血腥味的战场,看着辅兵们埋头苦干,看着黑旗、镶黑旗插在屯堡城头,看着散乱的士兵重新结阵不断向前移动,充实渐渐围拢的包围圈。

“大帅!”虎大威骑着战马飞奔而来,就像看见父亲带着玩具回家上迎的孩童。

甲胄与头盔上溅射着鲜血,气喘吁吁的他径自翻身下马,单膝下跪挡在李牧马前。

“大帅!我军已经完成包围圈,圈内敌兵不足一万,敌军本阵士气崩溃,仓皇北逃。我们……赢了!”

虎大威在马前回报军情,李牧一边吃着窝头与乌梅干,一边仔细聆听着部下声音中苦尽甘来的动容。

虎大威抬起头来,两眼流下两行浊泪。

李牧从对方眼中好似看到一股敬畏与折服,就像被驯服的野狼向着主人低下高傲的头颅。

曾经他们在济水沿岸并肩作战,虎大威对他是欣赏,接着听闻李牧夺取豫南大捷、黄州府大捷,对他愈发敬佩。

后来时不时收到他的资助,这份战友之间的佩服,渐渐衍生出上下级的“牵制”。

而在今日,李牧在没有任何援助的情况下,领导他们打败了人数优势的鞑子。

不仅保全大多数将士的性命,还顺利击溃威胁辽东的鞑子主力,此后收复辽东全境几乎再无阻拦,众人皆有闻名天下的大功!

这一切都多亏于李大帅的指挥才能,是他把胜利带给所有人,就好像太阳洒下温暖的光辉。

常胜都督果然不同凡响!

李牧听完汇报才翻身下马,握住虎大威的手肘将其扶起,“虎总兵和各位将士们辛苦了。”

“能打败鞑子,再苦再累都不辛苦。”

“死去的将士要好好收殓……”李牧说,“抽调尚有余力的一万战兵骑马追击敌兵败卒,一人双马……不要吝啬战马,敌人遗落的马匹牲畜很多。向北追击三天,无论是否有斩获都要立即返回!”

“遵命!”虎大威已然将这位年轻的左都督当成自己的大帅,大帅有令必当遵从。

“慢着。”李牧喊住虎大威,“虎总兵与所部将士征战辛苦,就把追击任务交给他人去办吧。”

“大帅说的是……”虎大威咧嘴微笑,心中泛起一股暖意。

大帅此战之后必定封爵的璀璨将星,居然还有心思考虑他们这些将士的疲惫问题,他真的太懂人心了。

虎大威不得不承认自己就吃这套,恨不得当场跪下向李牧表忠心,为大帅效死一辈子。

虎大威转身离去,将大帅的命令转告他人。

尚有余力的三位将领迅速点齐一万兵马向北追击,他们深知这是李牧给予的立功机会,若是捉到王爷贝勒之类的奴主,他们也能立下大功,于是也对李牧心怀感恩之情。

在上千战兵的簇拥下,李牧骑着战马一路向北,沿途的士兵看见李牧凑近的身影,纷纷投来崇拜与折服的目光。

过去对这位年轻大帅能否担负救驾大任的质疑烟消云散,无论文臣武将都对李牧产生新的认识。

士兵高举武器,朝天呐喊。热烈的欢呼声犹如天上落下的洪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李大帅!李都督!”

“万胜!”

“万胜!”

“万胜!”

沐浴着热切与狂热的咆哮声,李牧嘴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心中的豪情飞升万丈。

此战所有一同并肩作战的将士,也算记住他的名字了。

包围敌兵的包围圈很快收紧,所有八旗无论出身年龄全部杀死,唯有数千汉民、朝鲜包衣被留下给背嵬军,为了以后“独霸”辽东充实军力。

屯堡北侧的屠杀进行着,惨叫的痛呼声不绝于耳。

李牧骑着战马进入屯堡,一众文武官将热情地招呼李牧,感激对方冒着生命危险率军勤王救驾。

要是李牧再晚来半日,恐怕陛下就要自挂杜家屯了。

李牧听闻此言,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要是迟来一天朱由检就没了,大明天下就要提前进入南明时代,历史就大变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他与背嵬军接连打崩满清两次,间接指挥乞活军吃掉大明重兵军团,历史早被他搅得一团糟。

与其说他搅乱历史轨迹,不如说他的一举一动正在书写新的历史。

当李牧来到朱由检的床榻前,后者仍在昏迷之中做着梦,周围簇拥着一群神情凝重的文武官将,屋内偏房睡着昏迷的王承恩。

望着朱由检睡得安稳的脸,这位二十九岁的皇帝已添不少中年人的忧愁皱纹。

李牧心说你一个当领导的,部下在外厮杀得昏天黑地,拯救你的性命,还替你赶走窃据辽东的饿狼。

你一个人在这躺到战事结束,不仅看不见下属的精彩表演,甚至见面了连一句赞扬都说不出。

这像话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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