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呢喃之语 生死难料

九月十日，周一。

克蕾雅感受到灰雾世界的异动，靠在沙发上，视线穿过重重的灰雾。

她看到了愚者端坐于灰雾之上，看到愚者抬手勾连属于“太阳”的深红星辰说道：“准备聚会。”

“太阳”所在地方的计时方法与南北大陆都不同，克蕾雅知道这是愚者在提醒“太阳”参与聚会的时间。

当钟表指针来到三时整，克蕾雅看到了一道道身影落座。

奥黛丽声音不复轻快，这一周遭遇了很多事情的她，此刻有些低落地说道：“下午好，愚者先生，下午好，塔罗会的诸位。”

与奥黛丽相反，此次“倒吊人”情绪高昂而谦卑地向上首位置的愚者赞美道：“尊敬的愚者先生！感谢您派遣眷者帮我除掉了齐林格斯！”

干掉齐林格斯的那位神秘强者是愚者的眷者？克蕾雅心底疑惑，不知道“倒吊人”是怎样得出这个结论的。

“也或许……那确实是眷者，是灰雾世界原主人的眷者。而愚者能伪装成神灵驱使那神秘强者。”克蕾雅猜测着。

“有这种可能……要是真这样，愚者能调动的力量就超出我的想象了。我还是得隐藏在幕后，不能随意登上灰雾……”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

克蕾雅平复心情，看起了“倒吊人”向愚者呈现的罗塞尔日记。

这篇日记很长，提到了神秘的强者“门”先生，提到了第四纪元的历史，这些记载都很吸引克蕾雅，但最让克蕾雅深思的，是日记中罗塞尔大帝明确提到了“非凡特性不灭定律”与“相近序列内非凡特性守恒定律”。

日记没有详细地描写这两个定律的概念，但克蕾雅看到了疑似对这两个概念解读的语句：

“同一途径内，高序列多了，低序列就会变少，反之亦然。”

“非凡特性从源头上就固定了总数，不会增加，不会减少，这是否说明真的有一位创造所有的主，全知全能的神，一切都源于祂？”

看到这句话，克蕾雅想到了很多，曾经那些模糊不清的认知也在此刻得到了确认：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力量总量竟然是恒定的！难怪七神教会都在隐瞒非凡的存在，难怪教会限制‘扮演法’的传播，难怪能将死者遗留的非凡特性当做魔药……”

不断有念头升腾，再联想到之前已知的“高序列特性有吸引低序列的聚合现象”这种规律，克蕾雅不禁头皮发麻——

这样的力量体系，这样的晋升方式……克蕾雅从这些字缝中，是真的读出了“吃人”两字。

“那神灵呢？神灵们又是什么……一切的起源‘祂’？创世神话？”

一个更可怕的想法不禁从克蕾雅脑海中显现：“如果神灵们也包含在这力量体系中……”

曾经克蕾雅因为二十二条成神之路而战栗兴奋，但此刻却心底有些惊恐——要是连神灵们也包含在魔药体系内，那魔药体系可就不止是成神之路这么简单了……

这活脱脱的是一条弑神之路啊！

克蕾雅深深地叹了口气，又返回来看日记上面记载的“四皇之战”的历史。

“四皇是……所罗门帝国的‘黑皇帝’，图铎王朝半疯的‘血皇帝’，特伦索斯特帝国的‘夜皇’，以及南大陆的那位‘冥皇’也就是俗称的死神。”

“根据‘门’先生的描述，这一场改变了整个世界局势的战争里，黑皇帝、血皇帝和夜皇相继陨落，冥皇攫取到了最大的好处。”

“……通过一百多年的消化，死神疯了，但也更强了，于是和原初魔女联手，为北大陆带来了一场‘苍白灾难’！”克蕾雅知道“原初魔女”是魔女教派想要贴近的神灵，而“死神”够资格跟一位神灵联手，能说明“死神”的位格很有可能是接近神灵的。

“死神”这么强，那同为四皇的“黑皇帝”“血皇帝”“夜皇”呢？

“四皇难道真的是在尝试成神？建立帝国是凡人成神的方法？”

这篇信息含量极大的日记让克蕾雅明白了很多，但也诞生了更多的疑惑，就像那句“眼界越开阔，越觉得自己的渺小”。

克蕾雅沉浸在各种念头里久久无法自拔，最终是塔罗会上的交流，唤回了她的思绪。

克蕾雅坚信，不论未来是什么模样，总得脚踏实地地往前走。

她收敛了纷争的念头与情绪，旁听着塔罗会成员间的交流。

“愚者先生，您有增加新成员的打算吗？”奥黛丽这时候正在斟酌着语句，向愚者开口问道。

而愚者给予了肯定答复：“……成员必须严格挑选，隐秘是我们的宗旨。”

愚者表现出不排斥新成员的态度。

而这让“倒吊人”心底不由得一突。

“‘正义’小姐，你既然提出这个想法，是心目中有想要邀请加入的人选？”

“倒吊人”忍不住开口道，他阴暗地猜测“正义”是在进一步认识到愚者的强大后，想拉拢新成员获得更多的塔罗会话语权。

奥黛丽敏锐地感受到“倒吊人”对她的忌惮与提防心理，笑着说道：“我只是初步有这么个想法，所以才想着提前跟愚者先生确认。”

跟“倒吊人”语言交流的同时，奥黛丽想要观测出“倒吊人”特有的的更多细节习惯，她还记得嘉拉迪雅曾遇见的那名蓝发的风暴信徒。

说不准就能据此确认“倒吊人”在现实的身份。

奥黛丽轻咳嗽了一声，又对“女皇”说道：“‘女皇’女士，我得到情报，黑夜教会有启出克蕾雅遗体的打算。这也是在一系列事情后，我诱导后的结果哦。”

“女皇”灰雾笼罩的身影有些不正常的激动亢奋，但即便这种状态下，“女皇”还保持着足够的理智：“但也不排除是黑夜教会勾引我自投罗网的诱饵。”

“诱饵？”本有些自得的奥黛丽冷静下来，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女皇”主动向奥黛丽问道：“‘正义’，你是怎么诱导他们启出……克蕾雅的遗体？”

奥黛丽向愚者申请了与“女皇”私下交流，将“女祭司”的亲人，也就是杰西卡的近况告诉“女皇”。

“贝丝.里昂妮丝。”

泰莎轻声呢喃这个名字，目光中有杀意萦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