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收服

不知道旅行家的假腿中藏着怎样的秘密，泰莎没有回答克蕾雅的询问，仅仅说道：“你有需求，我可以给你，只要一周不超过七次，我就能承受。”

克蕾雅翻了个白眼：“这种说法一点都不好笑。”

阿莉西亚后续事件由泰莎来顶替负责，克蕾雅借用了旅行家的假腿回到凛冬郡的宁静教堂，值得一提的是，旅行者的假腿无法直接前往凛冬郡，克蕾雅先是被传送到廷根，在第二次传送中，才来到宁静教堂附近。

厚重的石门，熟悉的走廊，穿着深色教士服的西迦等候在门内，这重复的一幕，让克蕾雅不禁莞尔苦笑：“西迦，你又是听瑟希莉丝大主教的吩咐专门在这里等我？”

西迦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克蕾雅：“你突然出现在浴室，又突然消失……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了格蕾，格蕾也不知道，我也向瑟希莉丝大主教打听，但大主教只说你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克蕾雅回应道：“我在测试一个具备‘灵界穿梭’的神奇物品，被传送回贝克兰德……这才想到返回这里的方法。”

“难怪在浴室时，你突然出现，又紧接着消失。”西迦领着克蕾雅见到了瑟希莉丝。

这位戴着眼镜的知性丽人，看到克蕾雅露出了微笑，“我想着你会回来，但你回来的速度比我预料中的要快很多。是碰到了什么麻烦吗？”

克蕾雅苦笑着点点头，先是问道：“瑟希莉丝老师，您是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她这次借用“旅行者的假腿”来到安曼达山脉，为何还是会被瑟希莉丝大主教锁定踪迹，并嘱托西迦在老地方等候她的到来。

克蕾雅想知道，是“旅行家的假腿”有缺陷，还是瑟希莉丝大主教有探知的能力？

瑟希莉丝没有隐瞒，耐心地解释道：

“不是你灵界穿梭出了什么问题，是安曼达山脉、尤其是宁静教堂附近的灵界波动都瞒不过我。”

“你真要靠着步行走来，我是无法确认你的踪迹。”

“但你是依靠‘灵界穿梭’……当你出现在安曼达山脉中时，在我的灵视里就明晃晃得如同一盏黑夜中的灯。”

原来如此，克蕾雅放下心来，听得出这是瑟希莉丝大主教某种涉及灵界领域的能力，而且在宁静教堂附近有着强化效果，在其余地方，瑟希莉丝大主教也难精准地确认穿梭者的具体位置。

疑虑解除，克蕾雅坦诚地向瑟希莉丝说明返回的理由：“老师，我想拥有一个具备储物能力的灵体，不用太大，能有容纳长两米的柜子就行……不知道老师这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瑟希莉丝扶了扶金丝眼镜，柔和的嗓音中多了几分严肃：“是想获取这样一个特殊的灵啊……不过，在你正式成为‘灵巫’前，我不建议你驱使多数量的灵体，这会加重你灵性的负担，同时也会混淆‘安魂师’与‘灵巫’的扮演。”

这种灵性负担我完全撑得住，而且，我其实并不需要扮演“安魂师”与“灵巫”……

克蕾雅在心底感慨着，嘴上仍旧坚持，继续向瑟希莉丝请求道：“为了更顺利地完成一件任务，我需要这种能力的灵。我也相信我能负担得起第二个灵。”

瑟希莉丝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出于关心做出劝诫，这说明瑟希莉丝拥有这种灵体的线索。

果然，看到克蕾雅仍旧坚持，并且有正当的理由以及心理准备，瑟希莉丝用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骨质方盒递给克蕾雅：“在一处地洞中的湖中，有这种类型的灵体出没痕迹，我陪你去一趟吧。”

瑟希莉丝言下之意是要跟着照看，以免克蕾雅出现万一，在封印灵体的过程中出现差错。

克蕾雅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好意，感恩道：“谢谢老师。”

白天的安曼达山脉飘荡着细碎雪，白蒙蒙的山色中，偶有抗寒的生物出没，在一段时间的跋涉中，也能看到有灵体转瞬即逝，但这些痕迹，在偌大的山脉中，极为微不足道。

行走在安曼达山脉中，会被一种宁静感笼罩。

这种触感，不太像是自然现象，颇类似查尼斯门后的感觉，只是缺少了查尼斯门后的那份危险。

似乎是猜到了克蕾雅在获取储物灵体后就会离开，一路上，瑟希莉丝主动给克蕾雅讲着一些特训课程，尤其是“安魂师”的种种细节，最终还提醒克蕾雅道：

“贝克兰德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知道你有特别任务在身上，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抽出时间参与‘安魂师’的特训试炼，这对你是有益处的。”

克蕾雅点点头。

随后跨过道隐蔽的缝隙，克蕾雅跟随着瑟希莉丝来到一处地洞中，幽暗白色火焰围绕着瑟希莉丝亮起，就像是一簇簇鬼火。

衬得地洞里的石壁阴森森的。

黑暗不会蒙蔽“不眠者”们的视线，克蕾雅没有理解瑟希莉丝这样做的缘由。

瑟希莉丝解释道：“是一种伪装，能遮掩你我的活人气息，这种状态不容易惊扰到那些灵。”

原来是这样……

克蕾雅想到她召唤的雾蝶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以后在涉及到灵体的事件中，她倒是可以用雾蝶来替代瑟希莉丝这些鬼火的作用。

往更深处走，地洞被一片幽黑湖泊拦住了去路，湖泊死寂，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克蕾雅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任何灵，往湖泊里看，也没有看到异常。

瑟希莉丝说的那个灵，难道不在了？

瑟希莉丝站在稍靠后的高处，没有要插手的迹象，像是在考验她。

但通过瑟希莉丝这种态度，克蕾雅就明确那个灵绝对是存在着的，只是她没看见。

难不成要让我潜入水下？

克蕾雅站在湖泊边缘，湖泊如镜面一般，水中倒映着她的身姿。

克蕾雅视线从那张熟悉而优雅的容颜向下落，落在脖颈处，竟然有种想要掐住这白皙脖颈的欲望。

察觉到这丝不妥的瞬间，克蕾雅就清醒过来。

是受到新得到的袖钉影响？

由于没法主动携带圣棺行动，克蕾雅暂时随身佩戴着这件阿莉西亚遗留的神奇物品。

但这件低序列的神奇物品，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就能影响到我的思想……

克蕾雅视线重新落在湖面上，意识到是湖面上倒影在作祟！

湖中倒影就是瑟希莉丝口中的灵，而且是一个恶灵！

克蕾雅望向湖面倒影那双绯红眼眸，在腰际噩梦人偶的配合下，入梦能力悄然发动，在这瞬间，克蕾雅降临到一个尘雾笼罩的地方。

是贝克兰德。

克蕾雅在瞬间判断出来。

这个恶灵的梦境场所是被污染困扰着的贝克兰德！

在雾霾中，克蕾雅看到前方有狼狈的人影在逃跑，那是个手持手杖，衣着高雅的贵族。

但此刻在狼狈步伐中，这个男人满脸惊恐。克蕾雅看到她追上了这男人，打掉那胡乱挥舞的手杖同时，用锋利的短刃割裂男人的肩膀，在男人吃痛躲避却跌倒的时候，又娴熟地挑断了男人的脚筋，敲碎了男人的膝盖。

克蕾雅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男人活着的时候，肢解了男人，最后从中挑选着令她满足的部件，收纳在她随身携带的小黑皮箱里。

类似这样的事件，在这座雾霭中的都市中发生了不止一件。

克蕾雅一例例看完……

与因复仇而满含恶意的“尤菲”不同，与令人悲伤的“球球”不同，这个梦境的主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恶灵！

“她”或者是“他”，是为了人体器官的收集癖，不断地猎杀着同类，制造一起起凶案。

最终在与警员们的搏斗中，落水而亡。

“难怪很多恶心案件的死者，都要将遗体收敛于教会管理的公共墓地……不然像这样，又多了一个死灵。”克蕾雅心神完全不受这些梦境的影响，甚至还能冷静地点评当年案件的错漏。

话音还未落地，克蕾雅看到在梦境中脚下出现了一片湖泊，湖泊中的她的倒影正在一脸怨毒的望着她。

“你的储物能力，来源于生前的收集癖？”克蕾雅无视倒影怨毒的视线，嫌弃地说道。

“不过我也没法挑三拣四，就勉强拿你用用吧。”

克蕾雅不将对方当人的语言，挑衅得倒影面容扭曲，整个倒影从湖面中跃起，朝着克蕾雅扑来。

在梦境中收服灵体的方式有三种：

填补梦境主人的遗憾；

感化梦境主人；

还有将梦境主人打到求饶为止……

最终一种危险性较大，并不是常用方式。

当克蕾雅从地洞湖泊前转身时，她指尖捏着的骨质方盒已经闪烁着一丝灵韵。

一直保持沉默的瑟希莉丝撤去了那些幽森鬼火，对神情冰冷的克蕾雅开口道：“我们驱使的绝大多数恶灵，其实都是这种类型。也因此，每一次封印恶灵的过程，都要面对这种幽暗的恶。”

克蕾雅神情稍稍恢复，她懂得瑟希莉丝这是在提点她，就算是恶灵，也最好少用牵制收服的方式，不然总有失陷在恶灵梦境中的一天。

瑟希莉丝继续说着经验：“以恶制恶，不仅包括暴力，还有诱导、欺瞒、伪装等等，这些也是我们在梦境中对付这些恶灵常用的手段……”

克蕾雅听了有些沉默。

随即是一种学到了的恍然……

得到了储物恶灵，克蕾雅此行的目的就算是圆满达成，考虑到贝克兰德的事情太多，克蕾雅不打算跟随瑟希莉丝返回宁静教堂。

返回贝克兰德，又消耗了两次穿梭次数，克蕾雅确认，至少在本周，她是无法借用泰莎的这件神奇物品折返于贝克兰德与安曼达山之间。

当克蕾雅回到圣塞缪尔教堂，找到顶替阿莉西亚办公的泰莎时，看到泰莎正在皱眉研究一份卷宗。

克蕾雅见此，不由得诧异道：“你还挺认真的，或许你很适合当一名值夜者。”

面对克蕾雅的调侃，泰莎坐起身来，将手中的案件记录直接丢向克蕾雅这边，说道：“这是才汇报回来的事情，是代罚者那边负责的案件，你自己看吧。”

克蕾雅接过案件报告，看到“乔伍德区富翁及随从被杀事件”这行记录，很快，克蕾雅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

卡平。

“卡平被杀了？”克蕾雅皱眉道。

泰莎手指轻敲桌面，另一只手撑着侧脸，点头道：

“我这几天被‘恶魔油画’的事情牵扯，还没来得及完成调查卡平的这一委托……没想到只是想看看值夜者们的近期汇报，能看到卡平被杀的案件。”

“卡平别墅中能找到的较为完整的尸骸就有十多具，还有一些被毁尸灭迹的，尚未能统计……很明显是被人灭口的。”

克蕾雅很快也看完手中这份报告，由于是代罚者接手的案件，报告中对案件详情记录得并不多。

克蕾雅放下这份没有太大价值的报告，直接向泰莎问道：“你以前让我注意卡平，你从贝丝.里昂妮丝的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贝丝.里昂妮丝的记忆很细碎，我知道的也不完整。”泰莎揉着额头道：“能确定的是，卡平是贝克兰德最大的人口贩子，而且他将女性当做货物拉拢了不少权贵，这似乎是他能逍遥法外的原因。”

“嗯？这么说，那些有关卡平的传言竟然都是真的？”克蕾雅看向泰莎，挑眉道：“那以你的性情，竟然没去找卡平的麻烦吗？”

克蕾雅能确认，泰莎虽然成为了魔女，但这女人的道德底线比她高得多，没看见也就算了，真碰到这种恶人恶行，泰莎绝对会插一手的。

果然，泰莎叹息道：

“我去过。”

“但卡平身边有非凡者的保护……那时候我刚做过大案，并不适合再动手。而且从贝丝的零碎记忆中，我推断不论是卡平还是贝丝，都只是被推在台前的牵线木偶，就算杀死一个卡平，贝克兰德还会有新的奴隶贩子取代他的，只有查清卡平背后的人，才能断掉这个源头。”

“如今阴差阳错之下，倒是查到了贝丝.里昂妮丝背后的人是阿莉西亚。但还是无法判断，阿莉西亚与卡平之间是否有关系……”

泰莎继续说道：

“今早你走后，我查阅了阿莉西亚亲自处理的各个案件报告，从她处理邪异事件以及一些复杂案件中的表现来看，简直是个完美而可靠的值夜者。”

“阿莉西亚能潜伏在黑夜教会中，就是因为她表现得足够干净。”

克蕾雅也知道，阿莉西亚在贝克兰德值夜者中的人望很高：“但是，我们能确定，阿莉西亚绝对不干净。”

泰莎微微颔首：“是啊。贝丝.里昂妮丝就是替她做脏事的一只手，或许卡平也是这样的角色？可是……阿莉西亚为何要参与人口贩卖这种事情呢？”

“难道这件事情牵扯到拜血教的某个阴谋？”联想到阿莉西亚姐妹俩的恶魔家族，克蕾雅发散地说道。

泰莎听后，思索道：“这是一个思路……但只凭拜血教这种外来势力，就能将贝克兰德众多权贵都拉扯下水，即便是有非凡力量牵扯在其中，也有些不可思议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