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4章 殿下这右手,到底怎么了……(1 / 1)香草芋圆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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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挽风这几日出入朝廷,右手臂突然不能用了,偶尔需要动笔都左手提字。

散出去的帖子署名改用一笔古怪的狗爬字,倒叫最近接到帖子的朝臣心下惶惶不安。

宫里?这日中午留膳,当着圣上面前,萧挽风还是用左手拿的筷子。奉德帝的眼神飘来几次,他只?当没看见。

没过?多久,冯喜亲自过?来替他布膳,当面问了一句,“殿下这右手……到底怎么了?”

萧挽风便挽起宽大的朝服袖口,露出纱布层层包裹的精壮小?臂。

纯白纱布早晨起身那阵子换的,到中午时,表层渗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哎哟。”冯喜惊道:“怎么伤着这么大一道伤口!好大的胆子,谁敢伤了殿下贵体!”

萧挽风把袖口拢起,继续用左手筷夹菜:“冯公公,别问。”

“怎么回事。”奉德帝状似不在意地开口闲问:“莫非是带入京的亲兵操练时误伤了你?”

皇帝开口亲问,萧挽风便放下筷子回禀。

“亲兵哪能伤了臣?是臣的后?院人。皇兄恕罪,家?丑不可?外扬。”

御座高处飘过?来的眼神更见兴致。

“朕记得你的后?院人统共也?就一个?前两个月宫宴领回去的谢氏女?怎么,这次又是她闹出事端?”

萧挽风明显没有吃喝佳肴的情?绪了,开始停筷喝闷酒。

整壶美酒下肚后?,带几分醉意一拍桌案,神色冰冷道:

“虽说美人多刺,谢崇山这女儿,骄纵太过?!见她体弱多病,宠得多了些,倒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对臣也?敢拔刀。皇兄不必多问,臣心中自有计较。”

奉德帝听得大笑。笑完道:“圣人曰,惟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近之不逊,远之则怨。五弟啊,你把后?院人放得太近了。”说罢举杯。

两人遥遥互相敬酒。萧挽风道:“谢皇兄教诲。”

奉德帝笑着摆手:“后?院小?事哪值得教诲二字。”

奉德帝今日宫中设宴,当然不是来叙兄弟情?谊的。酒过?三巡,把话题引去关键处。

“虎牢关战事不利,谢崇山此人堪不堪用,朕还在观其后?续。五弟,谢崇山这次上书?请战,请求朝廷拨五万精兵,朕只?拨给他三万。你觉得谢崇山领三万兵,可?还能抵挡得住辽东王叛军?”

萧挽风略一沉吟,并不直接答是否,只?陈述事实。

“谢崇山打法?稳健,镇守关外多年的战役,也?都以防守居多。给他三万兵,外加虎牢雄关天险,以他的打法?,把叛军在虎牢关下拖上一年半载,应不成问题。”

“拖上一年半载”六个字,奉德帝显然不大喜欢,听着听着,嘴角便挂下去了。

“整年战事太久了。”奉德帝沉沉地道。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朝野如今闭口不提五年前令先帝北狩的那场龙骨山之战。朕也?不提,唯恐伤及了先帝颜面。但不得不说,龙骨山之战遗毒甚广,不止朝廷损兵折将?,更亏空了国库。朕这个临危受命的天子,伤神哪。”

萧挽风边饮酒边听着。

相比于他的无动于衷,奉德帝那处慷慨顿挫,说到伤感处还落了泪。

“朕看兵书?写道:临阵换将?不祥。朕无意承担不祥。既然启用了谢崇山,先不换他。但五弟你擅长奇袭,可?有速战速决的法?子?”

萧挽风放下酒杯,目光盯着殿内红柱,看似陷入漫长的思索。

“镇守朔州大营的威武将?军唐彦真,擅长轻骑奇袭。可?调派入关,召为前锋营主将?,辅佐谢崇山的稳健打法?,或有奇效。”

奉德帝拍案赞叹,当场吩咐中书?省拟旨,召唐彦真入京。

皇家?兄弟亲亲热热地喝过?几轮酒,萧挽风满身酒气地出殿去。受伤的右臂依旧藏在袖中不动弹。

内殿大屏风后?转出林相。

目光带深思,注视着萧挽风远处的背影。

奉德帝垂着眼皮喝茶。

“林相这次料错了。河间王并未举荐自己领兵,而是推举了一名擅长奇袭的大将?调派去谢崇山麾下。以奇兵辅佐防守,一奇一正,相辅相成……林相,河间王的提议乃忠臣谏言啊。”

林相并不多辩解,长揖拜下谢罪。

“老臣惶恐。但说起擅长奇袭之将?帅才,河间王自己才是朝中武臣第一。自从入京后?,河间王却从未请战过?一次。”

“刚才见河间王手臂受伤,之前也?听闻身有旧疾,入京养病……不知河间王是否当真身体有恙,不能领兵,因此才荐举他人?”

奉德帝垂着眼皮,视线盯着碧绿色的茶汤久久不动。

林相没有说错。河间王的关陇四大捷,倒有三场是轻兵长途奇袭,以弱胜强之战。

朝中论起擅长奇袭的将帅才,头一个要数河间王自己。

他为何不举荐自己?反倒举荐起远在关外的大将??

不愿?还是不能?

殿里?沉寂良久,直到窗外一声流水竹筒倒转的脆响,奉德帝惊醒般道:“退下。”

——

暑热多日的京城,这天淅淅沥沥下了整天的小?雨,天气骤然凉爽下来。

谢明裳的药酒葫芦见了底。

王府长史?严陆卿亲自跑了一趟城西李郎中的药铺。倒不是为了询问女子香膏这等小?事,而是打算重金把虎骨药酒的药方子买下。

谁知重金不管用,开价到五十两金,依旧被李郎中坚决地拒绝了,只?愿意以二十两银的价钱继续卖他一葫芦药酒。

严陆卿想不通这人如何想的,纳闷地提一葫芦药酒回城北王府。半路停车在京城极出名的祥凤斋,买了许多女子香膏带回,直接送来谢明裳的主院。

今日户外落雨,出门浇成落汤鸡,屋里?的三个小?娘子都围坐在东间。

严陆卿敲门转过?东间的屏风,头一眼瞧见谢明裳正在摆弄的东西,心里?突地一跳。

她在摆弄萧挽风留在东间的大沙盘。

三尺见方的大沙盘捏出蜿蜒起伏的地势,标注城池河流。

京城城墙位于沙盘西边,往东两百里?便是京城东侧的屏障虎牢关,浣河在虎牢关下蜿蜒流过?。

上游下游互成犄角的两座小?城,东河城,聚凤城,已经落入叛军之手。

虎牢关下的浣河水流湍急,以天然地形隔绝两军。浣河东岸驻扎着叛军大营,浣河以西是她父亲谢崇山领的三万精兵。

谢明裳手里?捏着代表她父亲驻扎地的红色小?旗,在沙盘上东一下西一处地扎出四五个小?洞。

严陆卿急忙把扎去浣河上游的红色小?旗拔起,插回原处。

“事关军情?战事,不好供娘子玩耍的。”

严陆卿奉上药酒葫芦,又打开朱漆镶贝母片的名贵方木盒,捧出八盒做工精致的鎏金纹小?圆盒。

“我家?殿下叮嘱臣属寻来的香膏。铺子里?八种?不同?配方的香膏,臣属全?买来了。娘子闻闻看,喜爱哪种?味道,以后?专买那种?。”

谢明裳原本接过?药酒葫芦时还微微带着笑,颔首冲严陆卿道谢。听到“香膏”两个字,笑容就一敛。

形状漂亮的唇角扯了扯,她接过?精致银盒,摆弄几下。

“严长史?,你也?够狗拿耗子的。还一次买八盒?够你家?主上用好久了。最近都不用再买了。”

严陆卿:?

主上哪会用香膏,分明是买来给娘子用的啊!

严陆卿是个文人,叫起屈来也?含蓄:“祥凤斋这间香膏铺子在京城抢手得很,买香膏要提前订制,排上十天半个月的队才能到手。”

“主上曾经吩咐道,给娘子花用的钱不计较。臣属就做主,当场出十两金,找了位拎着香膏刚出铺子的买家?转卖了给我们。”

绕了个大圈子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了,特?意突出“十两金”的买价,严陆卿感觉对得起主上的心意,再度奉上香膏。

谢明裳的注意力却被带跑了:“不是说王府穷了么?怎么还有钱一掷十金地买香膏?严长史?,这里?没外人,别哄我。吐两句真话。”

严陆卿笑答:“前几日当真差点揭不开锅,还好最近宫里?赏赐下黄金八百两。”

“明面的说法?,主上的新王府快搬迁了,圣上开私库道贺;实际上的缘故,约莫是我们王府叫穷,消息报进宫里?,赶紧赐金安抚。”

八百两黄金的赏赐不多不少,总之,讹到手就好。严陆卿留下香膏,拱手告辞离去。

谢明裳把价值十两金的八盒香膏摆弄几下,扔去妆奁桌上。

“七拐八绕说了半天,原来严长史?都不知道他主上打算怎么用香膏。”

兰夏纳闷地插嘴:“香膏还能怎么用,擦脸上啊。这么贵的香膏,还能用来擦手脚?”

谢明裳:“呸。不跟你们说。”

等人走了,三个小?娘子关起门来继续玩沙盘。

谢明裳把红色小?旗又拿在手里?,四处扎了几个小?洞,最后?还是把旗子扎回虎牢关西北,浣河上游的河道拐弯处。

“这处怎么了?”兰夏没看明白,指着上游河道问。

“为什么旗子一定要扎这里??”

谢明裳捏着红色小?旗敲敲沙盘。

“这处我跑马去过?。”

皇家?打猎的林苑就在虎牢关东北面。

沾爹爹的光,每年皇家?行猎,重臣家?眷可?随行。她跟去行猎过?三次。

“有一次是秋冬天枯水时节去,我骑着马可?以涉水过?河。水到马腹。第二年春夏换季时又去,当时不清楚情?况,还以为可?以骑马过?河。才下河就险些被暗流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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