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衣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除了我们之外,倒是还见过几个不认识的陌生面孔。还有一些用来运输的苦力。”
苗公眉头紧皱,这件事情似乎真的是这么简单?就是户曹纠集覆釜山上的山匪想要在修武县城内起事。
“这几日你们山寨内可曾见过陌生人?”苗公继续问道。
那个黑衣人这次倒没犹豫,直接答道:“最近确实是有一些陌生人,而且而且还很多,往来很频繁。”
“你们山寨内可有留守的人马?”
“有,这次我们虽然带出了大部分精干的兄弟,但是还有一些留守山寨。”
苗公面露思索之色:“那好,你便今夜带我们前去,我要见见你们的山寨了。若是能够顺利前行,我必定保你不死,若是你敢巧言令色,奸猾耍诈,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苗公神色微怒,满脸威严,吓得那名黑衣人连忙叩头,直言一定小心谨慎,全心全力协助县尉前往山寨。
此间事了,苗公急忙召集法曹和方捕头等人商议连夜上山之事,他们想趁机打掉盘踞在覆釜山上的那伙山贼。
法曹和方捕头一听也十分赞同,认为正应当趁热打铁,一鼓作气。
当即下去勉励衙役壮丁,许了大笔的银钱和功劳,给众人鼓足了劲儿,只留下三个小队继续监视荒宅,剩下的七个小队便一起前往覆釜山的山匪巢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休整准备完毕,苗公给主簿留下了一封书信,找了一名衙役送到了主簿府上,希望他能在县内暂时负责一应事务。
随后,苗公带着众人,在那名黑衣人的指引下,直接奔赴覆釜山而去。
原本苗公的意思法曹可以留在城内坐镇指挥,毕竟法曹身体不便,但是法曹却执意要去,他认为身为一县法曹,这样的事情若不参与,那岂非渎职。
至于户曹在连番的刺激之下,此时精神竟然慢慢的恢复了过来,除了后脑勺还偶尔抽抽的疼痛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最终苗公带着这一行百余人,带齐了武器装备便出发了。
按照那个黑衣人的介绍,山匪巢穴便在东山往里大约四五里。众人连夜出发,约莫下半夜便能抵达那里,而下半夜正是山匪防守最薄弱的时候,以有心打无心,这件事情反而容易成功。
一路之上,众人步色匆匆,马摘铃铛,人卸甲胄,将一应的铁盔铁甲都放在了马车之上,众人轻装前行。
这一路之上倒也安全,一直没什么动静,到了半夜,来到了东山之下,苗公看着眼前熟悉的山势,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想起了法曹身上的伤口和在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火药大爆炸。
“这东山曾经是你们的势力范围吗?”苗公对身边的黑衣人问道。
那个黑衣人也不敢迁延,急忙答道:“这里也曾涉及,只是我们多在山内活动,山外倒不常来。”
“哦……”苗公好奇,便继续问道:“那这里长期以来闹鬼的故事你可知道。”
谁知那个黑衣人听到了这个消息,竟然笑了起来:“实不相瞒老爷,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和我们有关。”
闻言,苗公也是一笑,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神色严肃的问道:“你们可否在这东山设置岗哨,负责巡逻警戒,防备来往人群,并对其进行攻击。”
那个黑衣人愣了愣,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摇头:“这个倒不太可能,我们虽然是山匪,但是只要是不来招惹我们,或者没有足够的好处,我们一般也不伤人。”
苗公闻言,微微颔首,但是内心却有了一些波澜,那么前几日他们在东山之上被人射伤,那个射手又是什么身份呢?
就在苗公心下考虑之时,那个黑衣人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因为整个山寨里面山头众多,我们这边不做的事情,不能保证别人不做。”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子。”苗公知道有些失态,回过神来,笑了一声,轻捻胡须不再说话,而是转型赶路。
沿着山路上了东山,东山的海拔不算很高,过了东山,沿着往北的山脊,走出了四五里,翻过了数道山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比之前都要宽大的山峰,只是高度并无甚特殊,走过了刚才陡峭的山路,到了这座山峰上,山势放缓,道路便好走了些。
“这里边是我们山寨的所在。”那个黑衣人走在路上,指着前方的一处高地。
苗公闻言,往前张望,在夜色中只能见到一个山势的大致轮廓,但是却见不到任何的建筑。
“众人在此休息,我们稍后一鼓作气直奔那座山寨。”苗公让人传下消息,之后大军休息,像是一只饥渴待猎的恶狼,此时正在准备着最后一次的冲击。
到了山路上,马匹和马车都已经留在了山下,几个衙役抬着一副单板,单板上放的就是几件铁盔铁甲,此时一众衙役,包括法曹、户曹、苗公等人全部换上了铁盔铁甲,一副盔甲重约三四十斤,若没有一身勇力,真的难以支撑。
苗公看了看天色,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似乎有一抹肚白即将跳跃出来。看着面前百余名衙役壮丁,苗公不发一言,只是手持钢剑,对着前方一挥,大家抛下身上无用的重物,一个个紧随其后,冲了上去。
等到大军到了跟前,整个山寨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按照那个黑衣人所说,在山寨前方会有两个箭塔,此时在上面也没有发现什么踪迹。
苗公隐约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即让衙役按照小队,直接进入山寨在外围分头寻找。
过了约莫一刻钟,分散出去的小队全部回来,只说在这周围没有任何的异常,也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你们这里确定会有巡逻、放哨的吗?”苗公疑惑的问道。
那个黑衣人此时也有些迷惑,但还是肯定的答道:“每日都有!”
“那这真是奇哉怪也!”苗公叹了一声,想了想,便决定除了门口一个小队把手之外,剩下的人全部进入山寨。
就在衙役们进入山寨之后,苗公和户曹等人正准备进去,里面传来了有些惊骇的呼喊声!
“县尉,你看,这里全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