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雨,旧事渐渐没人说起任花落
奔跑途中,我的心绪早已跟随那一阵微风飘散远方,此前还是烈阳高照,此时天空的雨水来势汹汹,天空就像破了一个大洞,颗粒般的雨水就像断了线的泪珠一样,欲坠欲下。
地上的凹凸处集满了水,一跨而过的小脚丫,溅起小水珠,湿透了路过的人群裤脚。欲快速进入深秋。
一群人披着蓑衣正在花坛中拾起白色的污秽,踩踏的小脚丫,裹满泥沙。迎来一阵阵怨气。
雨一直下,一直下,树梢上一片绿叶缓缓落下,飘散在一朵花上,而后就像一粒尘埃滑落在地。众人从它身上踩踏,渐渐没了在树梢上的芳华。
而后那一株花也被残忍地连根拔起,花瓣落下,凋零的那份孤寂成全了它。
当我回到教室时,已入黄昏下,教室里最后一丝夕阳正在慢慢凋零,转而变成夜的凄凉。
此时,教室里冷凄凄地坐着一个人,仿佛在等待什么人一样,眼眸下就像最后一丝夕阳变得暗淡不堪。我不再逗留,反转身离去,就在我转身那一刻,被沉甸甸,沙哑的声音叫住,“林夏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以为你在睡觉,晚上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带。”此前比起来,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
她慢慢地直起腰杆,一步步向我走来,精致的脸呈现出让人怜惜的轮廓,一丝丝惆怅,对于吃几乎提不起任何兴趣,微弱地,问:“她走了?”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样,再见黎雪时,那份喜悦非常人能及,别离时那份厌恶非常人所及,此时听眼前的人提起,久违的揪心,却有一丝不甘,奈何她越走越远。
“嗯,走了,走吧,叫上张子阳他们,晚上一起吃点。”我眼角没有惆怅,夜幕渐渐落下,需要人说话,需要人陪伴。
“不用了,我只想跟你呆一会儿。”她顿了顿,仿佛就要与我擦肩而过,“如果你要叫上他们我就不去了,张子阳我不待见。”
就在经过我身前的那一刻,我紧紧地抓住了她,云淡风轻,道:“好,就我们两个。”
“嗯。”她似乎不再那么热情,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我慢慢地放开她,任由她走在前面。
雨,停了,脚下的花坛一片寂静,人群正在逐渐离去,看着这人来人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每次见到黎雪然后离去时都变得无比惆怅,当再见时曲萍特别心安,心情也愉悦不少。
那一夜,我似乎醉了,迷迷糊糊地跟曲萍说了许多,尽管我是在抱怨,她也津津有味地听着我说完,她看我的眼眸一往情深,当我回想起来时却是很模糊。
自从那晚之后曲萍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寻不到她的踪迹,再见曲萍时,是半个月后,她的笑容就像初春盛开的花儿一样,迎着阳光盛开了。不知是巧还是缘分,见到时,我俩四目相对地站在枫树下,飘落的叶子雨就像商量好一样,阵阵落在我们身上。此时入神地沉寂在其中,无法自拔。
再回过神来时,是她的声音把我从虚幻中拉了回来,“林夏,我把你那段录音拿回来了。”她此刻笑得非常天真,烂漫,让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你消失的这半个月,就是为了它?”我惊讶地看着她,此时心里层峦叠嶂,有担忧,有欣喜,却不知那份是真正属于自己。
她蹦蹦跳跳地,笑着说道:“是啊,那晚你不是一直在念叨它嘛。怎么样,我的本事是不是很大?”
我嗯一声,笑着点点头,很想问问她中途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去了这么久,为何黎雪会答应把这份录音交给你。
曲萍见我不再说话,眼眸下只有笑意,乖巧地,道:“这份录音就放在我这里吧。”她仿佛见到了我眼里的担忧,接着说:“放心吧,我不会打开看的,等你有一天想取回时,再还与你。只是现在不行。”
我碍于向她开口要,只是嘱咐了她一下,“好,那你要好好保存,这份录音涉及很多东西。万勿弄丢。”
“好勒!”曲萍的笑容很灿烂。她这一笑一直埋在心底,后来却只有回忆。
“走吧,想必你也累了。”我看着她走上宿舍楼,直到转角再也看不见才离去。
“林夏,她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录音,看你担惊受怕的眼神。”方明好奇地问道。
恍如间,把这群难兄难弟忘了,我展眉地笑了一下,“没什么,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们。”
张子阳看在眼里,我眼里的每一丝神情似乎都逃不掉,“女孩子家的东西你凑什么热闹,等有女孩子喜欢你后,你想怎样都没人管的。”张子阳狠狠地拍了一下方明,像极了在暗示什么。
随后,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方明笑意下的一丝森然任何人都不曾注意到,他突然停顿下来,带着试探的语气,道:“对了,我前段时间想到一个不错冰封千里,感觉怎么样?”他说完看向我,又看了看众人。
“冰封千里?”我忍不住楞了一下,细细在脑海中回想,为何这般熟悉。
“对啊,怎么,不好听吗?”他紧接着又追问道。
“啊。”我回过神来,楞楞地摇了摇头,牵强地,笑,道:“不错,挺酷的。”
这时,延庆突然站了出来,大哈大哈,埋汰,道:“整得那么文绉绉的,什么冰封千里不千里的。还是我的聋子听见哑巴说瞎子看见了爱情。”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当他说完,众人顿时诧异地楞在原地。
我莫名的笑声,有声胜无声,“好好,你的昵称更胜一筹。走吧,别在这里傻楞着了,眼看校门就在前面。我们走走停停,何时才能出得去呀。”
其实我才是罪魁祸首吧!
“哎哟”众人一致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免不了打趣我一番,急匆匆地跑向拥挤的校门,一路狂笑,把疯疯癫癫呈现得淋漓尽致。
“娃娃,又是你”门卫大叔从窗口里探出脑袋。
“大爷,这次纯属路过,纯属路过。”我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管你熟不熟的,下次注意一下,仪容仪表很重要。”大叔说完把头缩了进去,开始研究起彩票来。
门卫大叔,名叫严文华,年近六十,在这里看门十年有余,听说离我村挺近的,糊糊涂涂过了一辈子,老了儿女才不管他,老伴又去的早,所以把所有的积蓄用来在城镇上买了一套房子。老人经历过沧桑,老来的孤独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