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七十章 第一现场(1 / 1)西风独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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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找到第一现场,所有笑脸瞬间凝重,袁木更是施展神功,手脚并用,像只奔跑的大马猴,嗖一下窜到二楼,没等大家看清楚,他已经钻进房间。

“哎呀我去!”没等丰越赶过去,袁木又发出一声怪叫退到门口。

“老钱,你去看尸体,我先去这边。”丰越指指左手边。

第一现场,依旧是卧室,冯不在大衣柜里,找到了假门,打开后里面还有一个门,推开那道门,是主人专用卫生间。原本就因为设立在衣柜后面,再加上里面还开着一盏暖灯,刚一打开带着温度的血腥味差点把冯不熏得昏死过去,捏着鼻子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丰越循声而去,因为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里面的血腥味儿已经弥漫到整间卧室。见领导过来,袁木走到衣柜门处观看,冯不站在里面的卫生间门口,温热的血腥味,一阵阵往外扩散,嗅觉灵敏的丰越,这会儿只能时不时屏住呼吸往里走。

“小越越,你来了?”冯不侧过身让丰越进去。

其实根据味道,已经大致能判断出里面的血量应该不会少,目光探进去的同时还是吃了一惊。卧室卫生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马桶和浴缸中间被一道磨砂玻璃隔开,拉开的隔断门,毫无保留地将怀中浴缸展示在眼前,浴缸内,半缸红色液体,正在暖灯的照射下,慢慢散发温热的腥气。

丰越皱眉回看冯不:“不哥!”

“我们其实也啥都不知道,我们刚到楼下三分钟,袁木说上面这家伙的行动轨迹有些奇怪,我仔细一看,这哪里是走路,这就是在转圈,我觉得情况不太对,就上来看看,谁知道就看见杨天成的脑袋被一根铁丝勾住,挂在吊扇上,他们很聪明,放长铁丝,然后再套上一件长衣服,衣服拖在地面,外面看,若影若现的,就像是一会走来,一会走去。”

“身体呢?”丰越捏着鼻子问。

“以坐姿面向头颅转动的方向放在椅子上。”冯不指指浴缸里的血水说,“这应该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血,看来他们是给稀释了。”

“工具找到没?”

“洗脸池下面的门里。”冯不指指洗脸池下面虚掩的柜门,“我刚才为了拍照方便,又给关上了。”

丰越套上手套,拉开柜门,一个崭新的电锯出现在眼前,高密度钢制锯齿已经被染成红色,锯齿上还有少量肉质粘连,看着令人作呕,这一瞬间丰越就脑补出当时的场景。

杨天成应该是被人按住,跪在浴缸前,头伸进浴缸,然后用电锯锯下整颗脑袋,但是不难看出,凶手用热水冲洗过墙面和玻璃隔断,所以浴缸里多出来的热水应该是用来冲洗喷溅的血液所产生,而不是凶手真的想稀释血液。

一路走来也没看见血渍,说明凶手是先等血流一阵儿,然后再用袋子之类的东西包住尸体的切割口,然后抬去麻将室,所以丰越也得出了现场不止一人的结论。

尤其是卫生间和卧室,均未发现反抗过的痕迹,说明至少一名凶手和杨天成是认识的,且关系不会差,否则他是不会不喊不叫就放人进屋的。

所以?丰越的冷光又在眼中闪现,他冲外面喊了一声:“市局的,来两人。”

“到!”两个小警察可能是终于吐完了,或者是自己同事都来了,不好意思再抱着人家的马桶不放,所以松垮垮地跑了出来。

“谁蹲的今晚?”丰越毫不客气地换上冰山脸,语气又硬又冷。

“我们俩。”还是那俩货,脸色惨白,却又惧怕丰越,软绵绵地举举手。

“所以,你俩是怎么看门的?为何不汇报杨天成家有人进来了?”丰越说是冷冰冰,不如说是周身被寒光包围,每说一个字,听起来都冰冷无比,两个小警察打了个哆嗦,没敢回话。

“问你们话呢?蹲坑是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吗?”丰越的调门忽然提高三个八度,吓得周围的人都心肝胆具颤,其余人更是在麻将室给钱程当下手,没敢进来。

“军哥!”丰越拿出手机给耿队打电话,“你不能当这个队长就不要当了,市局难道连个像样的警察也找不到了吗?你弄两个不是重案组的人来蹲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说。”

一串冰锥子从手机中隔空投过去,耿队心里也难受,他接到电话时都吓傻了,信誓旦旦跟丰越保证,配合开发区分局将杨天成夫妻的事情整清楚,看好他俩不要出岔子,结果还是出事了,尤其这事儿还是人实验室人自己发现的。

他只好调转枪口:“哎哎!我们不是人手不够吗?你说可以找二队三队帮忙,我就找了他们,结果给我派来两个不是重案组的人来,我也没办法啊!我不能自己在那儿盯着啊。”

“我们从市区那么远路都赶来了,你人呢?给你五分钟,如果不到,你这一队队长今晚就可以不用干了!”丰越从未说过那么重的话,此言一出,如一记闷雷直接命中耿队的脑袋,炸得他体无完肤,他不敢得罪这位冰冷的家伙,谁让人家说啥都对呢?只好苦笑笑:“我到门口了。”

丰越听见这话,立即挂了电话,招呼外面的人:“技术组的进来取证,然后把电锯拿出去。”

心情有些不平静,他走出卧室长长吐出一口气,又走到麻将室门口。

两名警察正在将杨天成的头颅从吊扇上取下,放在地上的白色垫布上,包在头颅上的衣服也被折好放在头颅旁边,大家这才发现,头颅下边的切口处,被一个塑胶袋封住了,外面用透明胶带裹好,然后才包上衣服,难怪在旋转过程中没有发现随意溅落的血迹,

再走进些看,头颅的眼耳口鼻都用保鲜膜仔细贴合,严丝合缝手艺不错,没有气泡,是一次完美的贴合。

钱程给躯干部分做了检查见丰越一脸黑线盯着自己看,不等他问先开口说道:“皮肤还有弹性,身体也没有尸僵反应,死亡时间两小时内,周身只有脖颈的切割伤,伤口处没有明显生活反应,头颅应该是死后割下,暂时没有其他发现,具体情况还是要等尸检后才能得出。”

说完,他又看看地上的头颅,回头跟其他人说:“收拾一下打包吧。”

“好!”

“老钱!”丰越冲地上的头颅指指,“看看,没什么问题打包吧。”

“恩。”钱程知道丰越因为杨天成之死而愤怒,也不多话,蹲下身抓起头颅放在灯光下仔细查看,并吩咐谢红拍照。

“嗯嗯,看来是被人用铁丝从喉管处往上拉,窒息而死,舌根已断,所以才会被凶手封住眼耳口鼻,这样就不会在死后面目狰狞,搬动尸体也不至于被吓到,这帮人还蛮聪明,而且没有把现场浓得到处是血,从犯案手法来看,我觉得不是一伙人。”

钱程拿掉包住头颅的衣服,露出完整的脑袋,舌根处一道细细的印记刚好绕了脖颈一圈,后颈处有两个握压痕显现,应该是被人从后面用铁丝从前向后绕住,用力拉,并且力道向上,说明凶手要不是块头比杨天成大很多,要不就是站着勒喉,这样应该会留下一些膝盖定压痕在后背上。

钱程回头看看谢红,谢红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把尸体的后面衣服掀开,果然看见了一个很深的定压痕。

“扼颈窒息而死!死后被人割下头颅,现场无其他动态痕迹。”钱程做了总结,大手一挥,“打包带回。”

丰越扭头看看已经到现场,并且把两个小警察训得像孙子一样的耿队,有时候简直是一个字都不想交流,什么时候蹲坑这样重要的任务也能让毫无经验的人才执行了?

默默叹息,他觉得实验室是不是也要扩编几个人才好,这样遇到蹲坑的任务就直接交给他们就好,想归想,人去哪里找?他头又开始大,想当初考核刘冬青他们,也是满心的黑线挂在脑门上。

“军哥,别骂他们了,他们不是重案组的,问题出在你的人员安排上,我想知道,开发区分局的人,今天一整天都有哪些人参与了行动,名字我全要,一个不能少。”丰越示意大家快点打包,他去劝劝有脾气发下属身上的耿队。

“你是说?”耿队的眼睛里闪过一些别的。

“对!你别忘了,这可是他们的地盘。”丰越指指地上,杨天成的脑袋已经被钱程完全拆开,他掰了一下他的嘴,果然舌头从里面滑了出来,不得不佩服凶手,知道把断根的舌头塞回嘴里封住。

“好!反正就那几个人,我问一下,发你手机上。”

“他老婆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丰越转移了话题。

“开发区有名的肉店老板娘,夫妻俩各玩各的,各不相干,老杨有情人,他老婆也知道,所以她也玩,而且更疯,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恩,今晚她有无反常?”丰越继续问。

“那倒没有!要通知她吗?”耿队小心翼翼地问。

“开发区分局的人今晚值守,并由他们通知张云霞杨的死讯,你负责看好分局的人,不要再有差池。”丰越说完回头看看已经准备好收工的钱程,“收队。”

屁股还和座位亲密接触,何其敬力的电话就打了回来:“领导!找到了宋城雨大学期间得罪的一个女生,该女生三月前自杀了,我们回顾了一下案子,感觉这案子是不是有点替人申冤,暗黑执法的意思?”

“不排除这可能,不过这人杀得也太狠太多了,我还是倾向于组织内部清扫障碍,可能顺带制造一些案子用来迷惑我们,所以也不排除是故意挑一些他们认为没用的人杀掉,杨天死的死和他两个部下的死,我觉得不是同一伙人干的。”

“你说的也对。”何其顿顿又说,“姑娘家找到了,不过她家人不愿多说,而且太晚了,我们不好打扰,约好明天早上九点见。”

“注意安全。”丰越觉得关心下属的话,越说越顺了,双手抱头找个舒服的姿势,脑袋里又开始案件态势图。

夜已过半,看着脑袋里的一个个现场,又深又重的喘息声压境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血的味道,态势图就被染成了腥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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