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幸运和新郎回来了,各抓着一只雷鸟,放在黑点和大黑面前,权当自己的婚宴。
其它雌雕,也相继找到了如意郎君,也模仿幸运,纷纷结伴而去,捕来了很多山鸡、野兔、雷鸟等,放在狼群和鸦群的面前,作为自己的婚宴。
接着,黑点和大黑带着狼群和鸦群,吃着美味的婚宴,为金雕举办了隆重的集体婚礼。
黑点和大黑,作为贵宾,还为金雕证婚,发表了动人的证婚词。
精彩的表演,别致的婚宴,热闹非凡的集体婚礼,足以让重新获得自由的雌雕,终生难忘。
婚礼结束后,配对的金雕比翼双飞,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准备共筑爱巢,然后生儿育女。
接下来,草原狼的求偶仪式,由于粗鲁和暴力,没有什么看点,黑点只简单地,向大黑和幸运解说了一下。
春天来了,猎人带着家畜,转场去远处放牧了。
猎人暂时走了,黑点悬着很久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享受着难得轻松的日子。
五月份,阿尔泰山的山峰,依然覆盖着白雪,像戴着洁白的帽子。羽衣草、珠芽蓼、老鹳草、高山地榆等组成的草原,像一件硕大的绿色长裙,上面点缀着白色的狗娃花和野草莓,黄色的锦鸡儿和郁金香,粉色的野百合和刺旋花,紫红的野胡麻和罗布麻,漂亮极了。
一连几天,都是阳光明媚,狼群和鸦群吃得饱饱的,有的狼崽在练习捕猎游戏,有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有的则跟着童心未泯的渡鸦夫妇,玩捉迷藏游戏。
冰雪融水,从山上流下来,小溪的水位上涨,漫出了堤岸,在草原上到处流淌。草薰日暖,惠风和畅,溪水像一把无弦琴,叮咚作响。
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在春和景明的天然画卷上,在自然天籁的背景音乐中,黑点和大黑,由于心情舒畅,聊得很开心。
大黑坐在小溪的山坡上,指着已被雪水冲垮的,用树枝、石头和泥巴垒成的堤坝,对身边的黑点感慨:“兄弟,你看这些可怜的河狸,昨晚肯定又垒坝了,总想把溪水拦住,垒了又垮,垮了又垒,你说这是愚笨,还是执着?”
黑点看了看堤坝:“应该是兼而有之吧,不管是愚笨,还是执着,它们都是与人为善的动物。与贪婪的人类相比,它们的执着,反倒让我感动!”
大黑看了看黑点,“有一件事情,我考虑很久了。兄弟见多识广,我和幸运都非常佩服。为了狼族、鸦族和雕族的长久兴旺,我始终认为,应该由你来担任三个族群的联合首领,大家除了共同捕猎,毕竟还得共同应对猎人的威胁。在你的策划下,对付猎犬、猎人、猎雕、雪豹的行动,最后都大获全胜,你完全具备联合首领的能力,我和幸运都支持你。”
黑点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相互追逐的渡鸦,伸了伸暖洋洋的身子:“你讲的事,以后再说吧。我马上要忙分群的事了,狼群全部挤在这里,数量太大,容易造成猎物枯竭。如果将狼群分成两支,大家单独活动,不仅有利于猎物的数量稳定,彼此还可以遥相呼应。狡兔还有三窟,就算猎人卷土重来,报复我们任何一支狼群,都不足以造成狼群灭绝。人类,如果永远像现在一样,与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大家相安无事,在这片草原和谐共处,该有多好啊!”
大黑点了点头:“你这个想法不错,分群的事,我们可以采取统一行动,先找好地方,让狼群、鸦群、雕群同时入驻,与我们这里一样,大家相互帮助,共同捕猎,岂不是更好。你不要推脱,分群成功以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总首领了。新领地的三个族群,只需各选一个头领就行了。”
一个月后,三个族群分群成功,新领地在阿尔泰山的支脉,一片开阔的河谷中,那里没有人烟,一条小河蜿蜒而出。
新领地离野狼谷四十多里,对于狼群来说,意味着半个时辰的距离,而对于鸦群和雕群来说,只有十多分钟的距离,联络非常方便。
黑点众望所归,成了三个族群的总首领。日常的打猎活动,三个族群的成员,早已磨合得很好了。它的主要精力,放在应对人类的威胁上。
树欲静而风不止!
到了年底,野狼谷冰天雪地的时候,狼群最大的威胁来了。
好事者不死心,继续串联煸动,并美其名曰:为了维护驯雕部落的美好声誉,必须剿灭这支狡猾的草原狼。
淳朴的哈萨克猎人,听说野狼谷的草原狼,狡猾得实在难以置信,都激起了骨子里的征服欲望。
最后,大家听从了一个老者的办法:在野狼谷,集中阿尔泰山北麓所有的猎雕,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猎狼比赛。
策划者振振有辞:上百的猎人,四十多只猎雕,还治服不了五十多只草原狼!
同时,他也不忘大放厥词:大家还得手下留情,没必要将草原狼全部杀死,让狼群继续生存下来吧,我们只需隔它三五年,就可以组织一次大规模的猎狼比赛。这样的话,不但可以震慑猖狂的草原狼,还可以让哈萨克猎人和猎雕,永远地声名远播!
听到这个消息,狼王黑点的心情,像这个季节的天气,开始降温下雪了。它马上找来大黑和幸运,商讨对策。
大黑和幸运,听说猎人如此丧心病狂,都义愤填膺,当即表示鸦群和雕群,愿与狼群荣辱与共,一起合力对敌。
三个头领,足足商讨了两天,才把应对的各个细节敲定。
然后,它们派出了几支渡鸦侦探。
一场罕见的大雪过后,哈萨克猎人的猎狼比赛,也隆重地开始了。
上百的猎人,将简易的毡房,扎在野狼谷的谷口,里里外外地扎了好几层。声势前所未有,不像是猎狼,倒像是来打仗。
策划者让人在小山丘上,扎了两个毡房,专门用来监视狼群。
这次,老猎人阿克勒没有出面,只让小儿子喀海尔曼,偶尔去凑凑热闹。
很多猎人认为,阿克勒不来,是面子上挂不住,认为阿克勒训了一辈子雕,在整个哈萨克部落,都算得上响当当的猎人,却晚节不保,栽在了狼王黑点手上。
其实,阿克勒与狼王黑点交锋几次后,知道黑点和狼群不是好惹的,怕家畜遭到报复,上次狼群的警告,已经很明确了,再与它们为敌的话,会付出代价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猎狼比赛的营地,就收到了不好的消息。本地参与猎狼比赛的四个猎人,家中被咬死的家畜数量,都不少于十只。
鉴于上次的教训,当即有三个猎人,被家人劝走了,只剩下一个猎人,固执地留了下来,声言要找草原狼报仇。
当天,没有发现一只狼的踪迹。
第三天,策划者收到了家里的消息说,家里的牲畜,被咬死了三分之一,场面的血腥程度,令人胆寒。
当天,唯一的当地猎人,家中牲畜也被咬死了三分之一,家人死活要他回去,担心狼群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猎人架不住家人的死缠烂打,退出了比赛。
第四天,也不见一只狼的影子。
第五天,依然不见狼的影子,正在这些猎人,心里忐忑的时候,九个离野狼谷最近的猎人,收到家里的消息说,家里的牲畜,被咬死了三分之一。
这些猎人,尚未见到狼踪,已惹了一身狼骚!九个猎人,七个比较明智,见本地猎人全都退出了,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当即退出了比赛,只有两个犟汉留了下来。
接下来三天,仍然不见狼影,只不断收到家畜被咬死的消息,其中最耸人听闻的是,策划者的家里,活下来的家畜数量,已经屈指可数了!
出师未战,策划者已经成了,猎狼比赛最大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