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霜冷眼看着两人,耐心向来不好的她,出奇的没出声催促,而是静静侯在一旁。
南伤转过身来看着白青霜,认真的说道:“此处恐怕不妥,来往行人太多,刀剑无眼,别误伤了行人。”
“无妨,伤了人算我输。”刚下了马的白青霜淡淡说道。
“好,请赐教。”
既然是游历,本就为了提高实力,当然不惧挑战,南伤点点头,伸手握住剑柄。
众人都下马,围成一圈,对于白青霜,她们自然信心十足,别说眼前这个少年,就算是对战慕晓晗,她也是赢面更多。
太来出鞘的那一刻,寒光闪现,一道剑气斩向白青霜。
“一雪。”
南伤心中默念着,尽管这是他第一次在对战中使出初雪剑法,却没有一点生疏感。
最近这段时间,他除了晚上吸纳灵气,其余时间都在感悟这套剑法,即便他很少出手,脑中却已想过千万次,每多想一次,剑法就娴熟一分。
如今,正好借着白青霜,试试这套剑法的威力。
白青霜眼见这道剑气凌厉,不敢再托大,挥剑迎出,她的剑通体黝黑,毫无光泽,看上去很不起眼,却在和太来相遇的那一刻,突然生出一道剑光,无比耀眼。
双剑的碰撞,引发出一阵剑鸣声,剑气的激荡,掀起了她的裙摆,吹乱了她的秀发。
白青霜轻退半步,眯着眼捋了捋发丝,眼中似有星火闪现。
“二雪。”
第一剑的余波未退,第二剑又接上,就好比第一场雪还未彻底融化,第二场雪又覆盖上,雪上加雪,自然会更加厚实。
两剑再次相遇,白青霜再退半步。
“三雪。”
“四雪。”
……
……
直到南伤六剑尽出,这已是他如今的极限。
“七雪。”
南伤在心中默念,他打算尝试一下,平日没完全悟透的第七剑,能不能借机用出来,确定胜势。
连拼六剑的白青霜,已连续后退几步,此时的她,手臂微颤,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承认,她低估了南伤的实力。
本以为凭着如今晋入显名境的实力,一举击败南伤,也好弥补一下因为超了年纪,无法参加稷下学宫初选的遗憾。
却不成想,他如今也是显名境,记得听说他和温容决战时,还在有德上境啊,这么快破境了?
眼看着南伤还要再出一剑,白青霜心里清楚,这一剑她已接不下来,就算勉强硬抗,也极有可能会当场出丑。
这是她不想看到的,她白青霜何曾输过?
“等一下,既然已领教过,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改日有机会再战。”
白青霜收了剑,冷艳的脸竟露出一丝笑容,南伤看得怦然心动。
“好吧。”
南伤又看了眼杜玄,心想她这是和你学的?还是你受她的影响?
杜玄摊了摊手,意思很明显,不关他的事。
“走。”
白青霜不愿再停留,带着手下扬尘而去。
慕晓晗看了眼南伤,又看了眼还留在此处的杜玄,犹豫了半天,才心不在焉的走了。
人群散去,杜玄笑着走近,想要拍拍南伤的肩膀,却被轻易躲开。
“走吧,找个地方坐坐。”
杜玄脸上没有一丝尴尬,依然带着笑。
“算了,我和你不熟。”
不知为何,南伤对眼前这个家伙,实在没什么好印象,一点也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
“一回生两回熟,咱俩这都是第二回了,怎么也该算是熟人了。”
杜玄觍着脸套着近乎,完全没有被拒绝后应有的自重。
南伤拿他没办法,索性不再理他,径直向前走去。
“你不想知道白青霜和慕晓晗的身份吗?”杜玄在南伤身后大声喊道。
南伤停下脚步,想了一会,说道:“不用了,我打听别人也能知道。”
南伤进了一家酒楼,上了二楼,找了个小桌坐下,点了几个菜,要了一壶酒。
南伤喝了一口酒,盯着楼梯处,果不其然,杜玄随后上了楼,坐到了南伤的对面。
南伤眉头拧的很紧,瞪着杜玄。
“你找别人打听,恐怕没人敢和你说,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杜玄找了个酒杯,自己倒上酒,轻轻抿了一口,啧啧两声。
南伤刚要开口,却听杜玄说道:“别再说咱俩不熟了,这都见了三回了,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
南伤心想我和你这种自来熟的人可不一样。
“慕晓晗,泰康城城主之女,怎么样?够吃惊吧?”杜玄看着南伤笑道。
南伤确实吃了一惊,瞧她的行事,本以为她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却没想到她竟也出自官宦人家。
那么,白青霜又是什么身份?为何在这泰康城,竟然可以如此横行?
“知道龙炎军吧?江南铁骑有三支,龙炎军正是其中之一,白青霜的爷爷,正是龙炎军统领,就驻守在这泰康城。”
没等南伤追问,杜玄主动说起了白青霜的身份。
“其实白青霜这人不坏,就是有些护短,或许是受她爷爷影响,她虽是女儿身,却从小向往军营。几年前她召集了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女孩,组建了这么一支红粉娘子军,时间一长,无人约束,自然就闯下不少祸事。”
“不过她爷爷宠着她,她又护短,她手下的娘子军就越发的肆无忌惮,直到惹怒了慕晓晗,狠狠的收拾了她们一顿,才收敛了一些,不过,这两人从此也结下梁子。”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她们的作风,相对而言,我更欣赏慕晓晗一些。”
杜玄自顾自的说着,让南伤大体听明白了,心想着她可真会玩。
“那你为何和她走得近?”南伤提出了他的疑问。
“你以为我想啊,她是我姐,我表姐,今天正好在她家玩,赶上了,我还敢不帮她吗?”杜玄撇撇嘴,一脸的不忿。
“表姐?她的爷爷是你的……”南伤邹着眉头理顺他俩的关系。
“是我外公。”杜玄对南伤倒是毫不隐瞒。
“那你也应该劝劝你姐啊,不管做什么,总得有个分寸吧?”
“她可不听我的。”
“那个慕晓晗年纪没超吧?她为何没去参加初选?”
“听说她看不上稷下学宫。”
“哦?”
南伤生出相惜之感,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们不盲目跟风,不信权威,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有独特的见解,相信自己的眼光,信念坚定,难以动摇。